收拾完洗过澡,夏凡开电脑,几天没摸它了。最主要的,她心里有点慌,在一起后那种彼此裸裎相对的羞涩,让她一到晚上就开始紧张。
于是,歪倒在床上的程凯文开始勾搭,“睡吧凡凡,挺晚的了。”
夏凡不理他,手心开始冒汗。
程凯文在某些方面,耐心不是很足,前一秒还在床上装安静,下一秒就毫无预警的冲下来捉人,逮住往床上抱,“睡吧睡吧,挺晚的了……”
夏凡手挣脚蹬,憋着嗓子,不敢大声,“混蛋混蛋……”
程凯文压紧她,眼里有隐忍也有期盼,嘴唇安抚般,覆在她的唇上,轻啄碾吸,用舌尖化解她的不安,呼吸急促着由脸到耳朵,脖颈,锁骨,那一路吻来的湿润带着气势汹汹,恣意的发挥着一个男人的占有与渴求……
压抑着呻吟,夏凡的声音颤得语不成言,“你的手……呃啊……”已知反抗无用,咬紧嘴唇,低声乞求:“你轻点……这房子不隔音……”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
晚上,夏凡挣扎的力道更像是欲迎还拒,“……纵欲过度……是……唔……伤身体的……”
程凯文分出点时间一本正经的回,“别担心……我有将近三十年积蓄呢……”
夏凡:……
太,太流氓了!
又过了两天,夏凡服软了,主动向程凯文申请与他回去。实在是斗不过他,光每天早上喊的话就让人捶墙捶地,花样百出,还专门在走廊喊,一副刚刚想到的样子:“凡凡,晚上做排骨吧,最近怎么这么累呢,一点劲儿没有,也没干什么啊……”
夏凡脸红耳赤,躲在屋内有晕死的先兆。
此时,程凯文竟然拿上乔了,“不回去!”他说,“我怎么觉得你这儿比我那儿要好呢。真的凡凡,虽然离我那公司远点,但我不嫌麻烦。”
夏凡怒,这平时怎样自己都忍了,可今天是真的忍不了了!欺人太甚简直,一手指着程凯文,“你到底想怎样?”
程凯文沉默了下,看着夏凡:“这两个地方,你选一个,然后咱们就定下来。”等的就是这一天,老窝给端了,以后,嘿嘿……
夏凡气得僵住,这是她努力为自己打造出一块安身的地盘,竟然舍掉?心里起了难过,别开脸,语气冷硬,“那你随便吧。”
程凯文心里何尝不明白,但这第一步必须得迈开。与其让她守着一个保护壳向四周小心的试探,不如帮助她勇敢的走出来去依靠他。就好比一个面临多个发展机会的在职者,心总不会安定,一个不好大不了辞职,这种想法会让他(她)在许多时候做不到真正的尽力。
接下来,夏凡是抱着坚定的冷战态度来与程凯文对峙的,但她明显忘了程凯文是个难缠的主儿,反正,夏凡就这一个根据地,程凯文每天熟门熟路的摸上门来,并且有得是办法进得屋来,只要进来,那就好办了,于是,脸皮厚有肉吃,无论是吃饭还是吃夏凡,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夏凡在内心里哭倒数次后再次妥协了,径直走到程凯文跟前,“咱俩谈谈。”
程凯文坐得端正,洗耳恭听的样子。
夏凡严肃的道:“让我搬也行,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目光仔细观察程凯文的反应,虽然面对无赖,所有谈判都是没有公平可言的,她还是忍不住抱有期待。
程凯文想也不想,“好。”
夏凡并未见轻松,斟酌着对方的脸色,“这个要求包含三个小要求……”
程凯文:……
还带这样的?
那好吧
……》
夏凡开始说要求:“第一,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准撵我。”
这话听到程凯文的心里真酸啊,即使俩人已经有了亲密关系,她仍是不信任他。他认真的道:“听着凡凡,不撵,我保证。”因为明白,出了那个门,你几乎没有地方可去。
“以后如果吵架了,咱们――”
程凯文抢答:“不许说脏话,不准动手,不能分床睡,不带离家出走的,”顿了下,又补充,“如果非得跑一个,那你在家,我跑。”
夏凡憋了憋没绷住,噗哧,破功~~
笑了半天才收神,夏凡继续道:“第二,就是我在家里,那些东西啊什么的,不管谁买的,我用时不能受到限制。”碾转几个屋檐下,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太糟糕了:东西不能随便动,话不能随便说,偶尔摆给自己的脸色,竟觉得被人忽视也是一种幸福。从外国回来的那段日子,每次听到门锁转动的时候,她会第一时间紧张,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才算是最合适和不惹人厌的,好多次她会无措的躲回到房间里不出来。
后来有了现在这个小窝,才让她真正甩掉了拘谨,像脱了缰的野马般撒欢,无拘无束的轻松。
程凯文立即做出退让:“以后你说得算,我听你的行吧?”心中起疑,不会是还记着以前不让她看电视的仇呢吧。
“第三,就是以后我做得不好或者做错什么,你可以提出来,别在心里讨厌或者嫌弃。要是……要是哪天你不喜欢我了,跟我说一声,别背着我,嗯,做一些不好的事。咱们好聚好散的……别出恶语,更别成仇人。”感情上容不下一粒沙子,她不会纠缠。即使再不舍,也要保住最后一丝体面。
很久以前,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不准成为别人的包袱。
前几天,像最后通牒般,夏爸爸自上次夏凡由那儿离开后,打过来唯一的一个电话:“你就认准他了是吗?”他来进行最后的确认。
明知答案说出来会伤心,还是要说出来:“老爸,我确实是喜欢他的。”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飘过来一句:“你有做过以后万一会分开的心理准备吗?”
夏凡一时没回答。夜深人静时,她也设想过很多变数,只是她除了眼前,看不到以后的结局。所以,她只能先做好眼前的。
夏爸爸说:“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儿,免得将来两手抓瞎。”
夏凡有点艰难的道:“如果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我没怨言。”
好的时候,就好好过;不好了,就分开。我对得起你的时候,你也别亏待我。即使是分开的结局,以后回想起这些、回想起这个人的时候,没有后悔,只会,有些遗憾。
说什么都没用了,夏爸爸不再多言:“那就好。路是你自己选的,记住你说过的话,以后有什么事,谁也别怨。”
电话挂断后,夏凡心里酸酸涩涩,捧着手机怔忡了好久。
她,终是一个人上路了……
程凯文微眯了双眼,这些话一听就不是临时想到的,反像是想了很久了。心里有什么地方被击中,柔化成一片。站起身,缓缓的靠近这个敏感而又脆弱的女孩,无声的抱住。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意义的,他会用事实告诉她答案。
“还有,我想等我爸爸同意后,咱们再结婚行吗?”
这句显然让程凯文产生了异议,万一就这么一直不同意,那可有年头等了。但他没表达出来。“你哪天回家,我跟你一块回去。”找夏老爷子好好联络下感情。
夏凡急急道,“你先别去,过一阵再说。”老爸心脏不好,原本就在气头上,哪还能再刺激他啊。
程凯文闷闷的闭上嘴,末了,自己还拿不出手了好象。
于是,搬家这事正式确定下来。
程凯文自己单独回了公寓。
因为夏凡说:“你让我自己在这住一晚吧,我有点不舍得呢。”垂着头,声音里有了哽咽。
程凯文抱着有些伤心的夏凡,抚着她的背,说出的话像是在承诺,“凡凡,以后你就有家有我了,再不是一个人了。”
夏凡在怀里点点头,带着鼻音:“嗯。”
离开的程凯文打电话给程琳琳,“凡凡明天就搬过来,你今晚过去陪她一晚,顺便帮忙收拾下东西。”
程琳琳大呼小叫,“哥你真行啊,几天就搞定啦。我去,我这就去。”电话那边立即有人问她干什么去,原来程老爷子就在旁边。程琳琳回道:“嘿嘿,去把我小嫂子打包,送到我哥那去。”
然后父女俩把程凯文晾一边,自顾自的又说了几句,程凯文在电话这边听得清楚,却一声不吭。直到程琳琳凑到电话旁,“哥听到啦?老爹问你明年春天能抱上孙子不?”
程凯文淡淡的道:“不急,我想让她再玩两年。”他说过要帮她成长的。
那边,程老爷子努力冲着电话重重的哼了一声。
程琳琳赶过去时,夏凡正在收拾东西,老衰也在,眼圈有点红,“凡凡,我帮你吧。”
“不用,你坐那儿就行。”夏凡心里也不好受,手里叠着衣服一件件往包里塞。
老衰说,“凡凡,你没事就过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夏凡说行。
然后程琳琳来了,张牙舞爪的,原本低沉悲伤的气氛被她一搅,弄得跟出门旅游似的。哇啦哇啦一大通后,终于注意到老衰,老衰也愣头愣脑的瞅着她,俩人还真没正式见过。程琳琳凑到老衰跟前,“呀,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长得,嘿嘿,长得咋这么喜感呢。”
老衰脸红了,眼里的不舍还在,却被程琳琳近距离盯得有些缓不过神来。
程琳琳似乎觉得光看不过瘾,一个没忍住,两只爪子一边一个捏上老衰的脸,“真好玩啊你。”
老衰的血开始往脑袋上涌,被,被调戏了。嗫嚅着,“凡……凡凡都……都没摸过我的脸。”说完,仍一点反抗没有,老实巴交的任人占便宜。
乖巧的小模样,把程琳琳乐坏了,这人咋这好玩啊。“你多大了啊?有女朋友没?哎呀,别说,你长得真像卡通人物啊。”
夏凡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一把拨掉程琳琳的手,“你别瞎胡闹,他会当真的。”
真的假的?程琳琳不太相信的看向老衰,还有这么纯情的人哪?
老衰站在那,红着一张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吱吱唔唔半天,一扭头,羞涩的跑了。
但不长记性,半天,又回来了,拿了一大把吃的,忸怩着上前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你们吃吧。”放下东西也不走。眼睛一瞟一瞟的偷看程琳琳。
平静很久的心情,被程琳琳一撩拨,心里的小火苗又烧起来了。
败家孩子程琳琳又开始对老衰动手动脚。夏凡出声警告:“欺负老实人有罪,你给我消停点。”
但程琳琳明显碰到好玩的事了,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夏凡抚额,想到明天就搬走了,权当看不见。
东西收拾好,程凯文打电话:“东西多吗?用不用雇车?”
“……不用,就两个大包。”
“哦。”
小心的,“还有四个小点的包。”
“……嗯。”
咽了咽,“还有几盆我养的花。”确切的说也不能算做花。
“还有吗?”
赶紧递话,“没了,真没了。”
不喜欢她这种小心翼翼,“凡凡,要是喜欢或者不舍得,都带来吧,反正这家里的都你说得算,随便折腾。”
夏凡松了口气,笑了,“你给我买的那个饮水机我折价给邻居了,我看到你这有,我老爸那儿也有,留着没必要了。还有其它一些东西,都送给常姨和左邻右舍了,住了这么久,拿去让他们用吧,反正你这什么都不缺。”
“总之你做主就行了。”程凯文努力消除夏凡内心产生寄宿的感觉。
于是,程凯文同志与夏凡小同学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随着日复一日,某人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凡凡,袜子在哪里?帮我拿一双。”
“凡凡,我的手表呢?帮我找一下。”
“凡凡,我的手机响了,帮我递过来。”
“凡凡,我的那件浅蓝带条纹的衬衫呢?我想穿那件。”
“凡凡,你过来看看我的领带怎么回事?就是打不好了……”
夏凡一阵前后左右的奔忙,最后站过来,低眉顺眼,兼心平气和的将领带打好,只不过往上推时,眼里寒光一闪,力气使多了,并且还不打算撒手。
程凯文的脸瞬间憋红,双手不去掰夏凡的手,却一把搂了个满怀,“咳咳,谋杀亲夫啊你。”
夏凡恨恨的,一早上就被支使得团团转,真把自己当菲佣了,“离我你是不是活不了了,嗯?是不是?”
“是!”程凯文直接肯定了。
夏凡控诉:“你不是说要对我好的?”一点没感觉出疼惜。
程凯文当仁不让:“我对你好了那么多年,而现在我这么需要你,这说明你在我心里简直太重要了。”
夏凡着重强调,“男人如果心疼女人,是不舍得让她劳累的。”
程凯文特意曲解:“男人如果爱这个女人,是不愿意让其他人代劳的。”
夏凡想了想,那好吧。
忍辱负重
……》
程琳琳经常打电话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