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多少钱?”上官希扬淡淡道,像是那东西与他无关一样。
夏以晴只觉得更是难堪,但仍硬着头皮道:“两万。”说话间连眼睛都不敢看着上官希扬了。
上官希扬却只是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以晴。
两人在那里僵持着。
半晌同,上官希扬才道,“我欠你多少,你全拿了吧,余下的,请还给我。”声音依然不咸不淡。
余下的?夏以晴心知肚明,都还没卖呢,哪来的余下的?只是在上官希扬看似毫不在乎的淡寞眼神下,夏以晴骨子里的那一股倔强也冒出来了。“不是很大方说给我吗,昨天你可没说要去卖,也没说卖下的要分钱给你,反正现在钱在我手上了,我想不认账了,不行吗?”
夏以晴原以为她这么说上官希扬一定会非常生气,甚至会和她吵起来,可是上官希扬却仍然只是用那漠然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里,甚至连愤怒都看不见。
上官希扬心下清楚,夏以晴根本没卖那项链,如果真的要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来,他条项链的价值,他当然清楚得很,甚至于夏以晴说的两万块,也纯属胡扯,更何况,这丫头貌似就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谎话说出来,人家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就一副飘忽紧张的样子,连他这个半瞎子都要看出来了。
夏以晴在上官希扬紧迫盯人的眼神下,更加的局促不安。然而上官希扬却一句话都没说。
在上官希扬那简直能杀人的眼神下,仅一分钟,夏以晴便宣告败下阵来。“行了,我知道你身上没钱,这样吧,我租的房子还有一室,分租给你,就当还你好了。”夏以晴无奈地道。
上官希扬瞥了夏以晴一眼,径自驱了车子,往前走去了。
夏以晴知道,他不说话就表示不反对了,心里暗松了口气。
这年头,做坏人难,做好人更难,碰上上官希扬,那就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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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悲剧的夏以晴
第五章悲剧的夏以晴
H市里西郊。
H市的宏景私立高中就是位于这里。
夏以晴带着上官希扬来到了她与好友方小眉共同租下的小公寓里。因为这里是市郊区,加上学校是带宿舍的,因此这附近出租的房子大都是人们搬走不住剩下的老房子,租金也并不贵,夏以晴与方小眉都很是讨厌宿舍的一大堆规矩,两人便一同合租了这间小公寓。
小公寓两室两厅,因为昨天她们也正是放假了,方小眉也回了家,因此小公寓里暂时两个房间都是空着。夏以晴把自己的房间给了上官希扬,自己只好住了方小眉的房间。本来夏以晴想把他留在这儿自己回家去过他愉快的假期,可是一看到上官希扬连倒一杯水都很是艰难,她又心软得一塌湖涂,唉,要是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天知道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只剩一具尸体,她可不希望自己住的房子变成鬼屋。
上帝,夏以晴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那条项链以后这家伙不拿十万八万回来,自己肯定不还给他,夏以晴恶狠狠地想着。
下午。
夏以晴推着上官希扬到附近的超市给他采购了些生活用品,顺便买了些小菜,准备回公寓去亲自动手做晚饭,正式开始了她非人的老妈子生活。
自从上回上官希扬倒开水把手给烫到,夏以晴给他倒了水以后,这家伙就学会了每次喝水都使唤起夏以晴来。
“水……”
夏以晴翻了翻白眼,自己正想着找点兼职赚点零花钱花呢,这家伙居然如此不要脸,连喝杯水都要自己倒。
“自己倒,大热天的倒不上开水冰水总可以吧,那玻璃水壶里我已经装满冰水了。”
上官希扬冷冷地看着夏以晴,嘴里迸出几个大字,“一万八千七百……”
夏以晴连忙从椅子上滾了下来,垂头丧气地给上官希扬倒开水去了。
回到笔记本旁边,夏以晴在网上找了几个兼职,因为只剩十天了,夏以晴只得找那些派传单打字员之类的短工,至于家教那些,夏以晴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水平还是别去祸害祖国未来的花朵了,家教么,那家伙去还差不多,可惜那家伙的眼睛拿个放大镜也看不清书上的字。
转眼便到了晚上。
夏以晴把做好的菜一盘一盘地端上了桌面。
脆炒黄瓜,韭菜瘦肉烧豆腐,紫菜蛋花汤,全部都很清淡。回头却见上官希扬已经端坐在餐桌前,连拿碗筷的准备都没有。
夏以晴知道自己要是叫他去,这家伙肯定又会念那句“一万九千”什么的,想到这里,夏以晴气到直涌到头顶了,就凭这句话,自己难道以后就得都听他的吗?要是揭穿了把项链还给这家伙,那自己不就白亏了一千多了吗,一千多呢,自己得派多久的传单啊?但也不能由着这家伙使唤自己。
想到这,夏以晴恶狠狠地道,“喂,你这家伙,以为掺了股份就是董事长了,谁看见我拿你钱了,现在我想不认账了连警察都没办法,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管你了。请自己拿碗筷,明天请你联系你的家人把你带回去。”
上官希扬闻言只是定定的看了夏以晴片刻,便推着身下的轮椅,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夏以晴一怔。
餐桌旁空空落落的只剩她一人。
上官希扬是高傲的,夏以晴早就知道,而今,她终于见识了他高傲的程度,一言不合,转身便走。
夏以晴呆呆地坐在餐桌前,再也没有任何胃口。
想到那家伙倔强的表情,教自己功课时认真的模样,还有偶尔飘忽的忧伤,夏以晴又觉得很难受。
唉,帅哥真是祸国殃民。
夏以晴认命地去上官希扬的房间敲门去。
伸手拉了拉门把,门居然并没有上锁,夏以晴轻轻地走进室内,那家伙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只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以晴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伤了他了,她……好像确实过分了些呢,换了是自己,也是会生气的吧。
夏以晴走到上官希扬的面前,蹲下身子去,软软地道:“对不起啦……我……刚刚说话太过分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上官希扬看也没看她,“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我,是不应该这样死皮赖脸的,你放心,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
夏以晴听他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一阵难过,“我知道我刚刚说话有点难听,可是,我真的没有这样赶你走的意思。”夏以晴也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向窗外,忽然换了一种口吻,很认真地道:“虽然一开始我帮你,只是出于无奈,可是昨天晚上,你也是那么认真的帮我,我们两个人,虽然你脸上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但我觉得,比那些虚伪傲慢的人好多了,虽然我帮了你,但你并没有不认账,所以,我——其实开始把你当成朋友了的,虽然你肯定会嫌弃。”
夏以晴的声音如同窗外的月色般温柔而清淡。
上官希扬扭头看向她。
他是被这世界遗弃的人,为了权力,财富,即使是身体里流着相似的血液,他们——也不惜一切地要把他置之死地,哪怕他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他们,而结果,却是换来这样,自己形同废人,而他们却仍不肯罢休。
这个只不是在路边偶然路过的女生,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却只因为他曾用心地教过她功课,就把他当成了朋友。
夏以晴见他看着自己半天仍是不言不语,以为他仍在生气呢,不由得使出了杀手锏——撒娇。不是说撒娇是女人的专利么?
“喂,大男人一个,我都道歉了,你不是这么小气吧,人家做了一桌好菜哎,居然没人欣赏,再说,要走也得改天呢,得先吃饱饭吧!总之,我不让你走了,你在这里我省了钱请家教呢,多好,帅哥,赏个脸吧!”
上官希扬看着夏以晴傻气的模样,居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的笑容如同雪夜过后初次拨开云雾的月光,又如同夜里绽放的一株洁白幽兰。
夏以晴居然看呆了。
这家伙,比电影明星长得还好看。夏以晴在心里暗暗地赞道。那电影明星不过是上了妆的好看,就像拍艺术照一样,只要不是丑小鸭,都能化成白天鹅。
一笑倾城,难怪古人都这么说。
见他笑了,夏以晴顿时大喜,不由分说推着他的车子往客厅去。
还好是夏日,餐桌前的菜似乎还未凉,夏以晴端出碗筷,给上官希扬盛了饭。
餐桌上又开始了沉默。
夏以晴以往跟方小眉一起吃饭都是两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因此很是受不了上官希扬的安静,开始不着边际的找着话题。
“你不好奇这房子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住的样子为什么却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夏以晴不等上官希扬回答,又自问自答起来,“那是因为昨天开始放假了,她就回家了,我呢,喜欢找些兼职,所以这里放假一般都只有我一个。”
夏以晴给上官希扬夹了块脆炒黄瓜,便又开始发表她的演讲,“哦,对了,因为我的室友方小眉,她的家境很好啦,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做饭或者是做兼职什么的,连烧开水都是我教的,所以,要是她回来心血来潮给我做饭,你可千万别吃,要是不小心吃了,记得准备胃药。”夏以晴喝了一口紫菜汤,又是美滋滋地道,“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差吧。”
上官希扬不置可否。
夏以晴顿时觉得没趣。
“哦,对了,我以朋友的身份八卦一下可以不。”夏以晴贼兮兮地道。
上官希扬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说。”
夏以晴偷笑。“喂,你说你原来的家到底在哪啊?别误会哦,纯属好奇。”
上官希扬放下碗筷,“没人跟你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要这么多话吗?消化不良。”
夏以晴一看没戏,更觉没趣,“不想说就算了,算我多嘴。”
上官希扬又抬起碗筷,冷冷地说了两个字,“美国。”
夏以晴瞪大眼睛,兴奋地道,“那你是华侨?”
上官希扬看了她一眼,“我只有四分之三中国血统。”
夏以晴饶有兴致,“不像啊,哦,忘了你的眼睛是深蓝色的,难怪你的皮肤那么白,原来是混血儿哦?”
上官希扬无语。
“那你父母呢,他们都不管你哦?我以后要是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子,一定会当成宝一要。”夏以晴继续八卦。
上官希扬扭头看了她一眼。“都死了。”
夏以晴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到自己的父母连“去世”这样的敬语都不用的,而是冷冰冰地说“死了”。
“那你原来的家呢?他们,应该会留给你的吧。”
夏以晴觉得很是奇怪。
上官希扬的脸上露出充满嘲讽的笑容,“家?我早就没有了,所谓的家,应该就是座空房子吧,不过现在,他们留下的,应该还不够分吧。”
夏以晴心下猜测,他原本的家境应该是不错的吧,现在,只怕都被瓜分了,心里突然觉得很沉重,便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了。
这家伙的身上,总是像有着很多很多的故事。
、第六章 浴室里的尴尬事件
第六章浴室里的尴尬事件
吃过饭后,夏以晴很是主动地去洗碗了。
指望这家伙,是完全不可能的,夏以晴已经开始认清事实,她发现在与上官希扬的斗争中,自己从来就没有占过上风。
上官希扬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夏以晴洗完碗出来,却已经看见客厅里一片狼藉,夏以晴抬眼看了看电视,上面放着财经新闻,正报道着美国什么“沃特集团”更换董事长,而且正式宣布注销入资国开发新产业内的计划,只保留原来的产业,连亚太分公司的总部都迁到日本去了,因而导致了国内原先很多之前传出与其有合作计划的大上市公司这几天股价都是一路下跌。
夏以晴向来很少关心时事,闻言也是不屑。
我倒,日本那破岛国的经济大半还是靠中国呢!看来那什么“沃特集团”新任的董事长也是个白痴。
夏以晴不明白上官希扬为什么这么生气,大概是因为他买过这几家公司的股票吧,夏以晴想着。
茶几上的水杯,书本统统都散落了一地,地上满地都是玻璃碎片,遥控器被摔得连电池都被分离了出来,不过夏以晴有过多次摔遥控器的经历,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捡起电池重新上了上去,把电视重新调查了个频道,又弯下腰去收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上官希扬一直都是清冷的,夏以晴从没看见过他露出过如此狰狞的表情。
室内一阵压抑。
电视换到了另一个频道,此刻正播放着一个搞笑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都笑成一团。
上官希扬却仍然死死地盯着电视,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杀人般的眼神,仿佛这上面的主持人和嘉宾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夏以晴却觉得他分明没在看。
收拾了房子,夏以晴笑道,“我做了蜂蜜柠檬茶哦,要不要试试。”
上官希扬模糊地看到夏以晴的笑容,恍惚间才回过神来。
是的,电视里的人和事,已经离他很远了,仿佛是前世的事情,他们爱怎样,已经跟他无关。
是的,已经与他无关。
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