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不过是个天然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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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不过是个天然卷罢了-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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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看了她很久。
久到令他产生了两人能够一直这么下去的错觉。
久到他差点就忍不住脱口而出:“看在你牺牲了自己胸部的发育为阿银存钱买草莓牛奶的份上,阿银我就勉为其难地对你负责好了。” 
差点。 
幸好只是差点。
可惜只是差点。
——“阿银,一定要活着回来。”
——“啰嗦,你以为阿银是谁啊?当然会活着回来,绝对会活着回来。”
最后,他遵守着诺言回来了,但那个说好了会等他回来的家伙却不在了。
他在这遍布荆棘、堆满同伴尸骨的道路上奋不顾身地领头奔跑,蓦然回首时,却发现那个总是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的家伙不在了。
在他的身后,除了令人绝望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原来一个人痛得狠了,是连叫都叫不出来的啊。
明明痛得满地打滚,眼眶却干涸得犹如自己荒凉死寂的内心,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明明痛得撕心裂肺,颤抖着挪动嘴唇,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像是缺氧的鱼一样,仅仅是呼吸都要竭尽全力,更别谈痛哭出声了。
葬礼他最后没有去,更何况那实在称不上是见对方最后一面。
由于大火的关系,大部分的尸体都被烧得面目焦黑,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再加上战事紧急、人手缺乏,丧命在那次敌袭中的人都只能葬在一起草草了事。
对于他来说,不管是草席一卷就此埋入土坑中也好,还是以帝王之礼风风光光下葬也好,死了就是死了。葬礼的形式根本毫无意义。
——“我会保护你的。”
他突然间很想笑。
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涕泪横流。
等他反应过来,嘴角就已经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弯起漫不经心的弧度。
即使内心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他也能够和平常一样和同伴插科打诨、嬉笑怒骂。
但军中却再未有人提起矢野悠奈这个名字。
啧,他看起来像是那么脆弱的家伙么?队里的家伙哪一个都是,总摆出那副僵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好像下一刻他就会像纤细的麦秆一样折下,连桂那个蠢材都表情不对劲。
“银时,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某次从战场杀敌归来之后,桂曾皱着眉头语含担忧地如是劝道。
也不想想他究竟是为什么才这么拼命的。
还不是因为最近攘夷军中每况愈下,战事越来越吃紧,胜利也开始向敌人那方倾倒,他才会如此不顾一切拼命杀敌,每次爬回到营地都像是从血里捞出来似的。
……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有时候他会恍惚地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死在那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但却因为专心斩杀敌人而并未注意到。
因为临死前也一直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刀,所以即使是死后也仍旧机械性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不停地挥刀,挥刀,直到战场上只剩下自己一人。
只剩下自己这个徘徊在战场上、周身染满鲜血的亡灵。
已经无处可去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他迷茫地伫立于尸山之上时,顶着大雨寻出来,握着他冰冷的手告诉他:该回去了。
就算他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奄奄一息,那又如何?
那个啰嗦烦人的家伙再也管不着他了。
再也不。
再也不。
被桂强行拖到医疗站躺着,他将手臂压在额头上,闭目养神。之前在与敌人厮杀时内心如岩浆般翻涌着的怒火和杀意都冷却成了此刻的空洞和荒凉。
至少之前在战场上自己的大脑还能够被杀敌这件事填得满满的,现在突然间被人要求好好休息,他却反而闲得手足无措起来。
在一片寂静之中,蓦地响起了低低的哀泣声。
那是明明极力压抑着悲恸,却依然从紧咬的齿缝中泄露出的哭号。
宛如受伤的孤兽一样,蜷缩成一团发出的泣血悲鸣。
虽然微不可闻,但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却显得尤为突兀清晰。
很吵啊……吵得他完全睡不着了。
“我说真的很吵啊!究竟是哪个家伙哭哭啼啼……!”
他不耐烦地掀被而起,环顾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
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
啧了一声,他捂住眼睛,然后缓缓拥着被子躺下。
军中因为连续不断的征战人数锐减,不止是普通的队士,连医疗人员都没能幸免,在炮火中丧生了不少。
原本总是闹哄哄的医疗站,此刻显得前所未有的冷清。
是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睡着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上被血染红的绷带都已经重新换洗过了。
死寂的心脏在刹那间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猛地侧头望去,却在认出了伏在自己的床头的瘦小身影时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是阿饭。
在一片静默中,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疲惫地伸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棕发。
——“阿悠你还真的是很喜欢那个小鬼呢。”
——“啊,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熟人。”
需要守护的东西还是有的。
只要身后还有值得为之挥刀的东西,不管多么心力交瘁,他都能继续负伤前行。
……
今天攘夷军伤亡惨重。伤口很疼。
今天也是死伤惨重。伤口很疼。
死伤惨重。伤口很疼。
加藤那家伙不在了。伤口很……反正很疼就对了。
这次是河野、犬冢、千叶、丸山,啊呀,人太多了,一时数不过来。
咦,今井那家伙也死了吗?一不注意就…… 
……高杉那家伙今天在发完疯之后就带着鬼兵队跑路了呢。实现了多年的心愿终于好好揍了他一顿真是令人觉得神清气爽。
管他去哪呢。那家伙反正看着就很碍眼。
滚得越远越好……离他这个身缠不祥的食尸鬼。
和桂走散了。
阿饭还在后方营地,必须去救他。
血。
到处都是血。
还有火光、炮吼。
“……对不起,银时前辈……”
不要死了啊喂!
算阿银求他总行了吧?
求……
背上的人蓦地没有了声息。
啊啊,没赶上呢。
伤口很疼。
心脏很疼。
哪里都很疼。
很疼啊。疼得令人受不了。
……抱歉,没能遵守约定呢。
——已经,一无所有了。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在山崎退的印象中,万事屋的老板好像一直都有着吸引灾祸的体质。
那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垂着死鱼眼、总是漫不经心地挖着鼻孔的男人就像是黑夜中的灯光,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麻烦事像是飞蛾一样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和其纠缠不清。
但被对方的光辉吸引的绝对不仅仅是麻烦。那个男人就像是磁铁一样,令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去依赖、去信任。
好像不管是怎样的困境也好,都敌不过男人眼中慵懒无畏的光芒和嘴角勾起的漫不经心的弧度。
在谈笑自若间扭转逆境。
在插科打诨间杀敌致果。
毫不起眼的一把木刀,却因为灌注其中的信念与决心而变得无坚不摧。
只要是胆敢冒犯他所守护国度的家伙,不管是怎么的强敌,都格杀勿论。
就冲这一点,身为同样怀抱着钢铁信念的真选组的一员,山崎退是尊敬对方的。
其实不止是他,就连看老板非常不顺眼的自家魔鬼副长,也是多少抱有惺惺相惜之情的吧——当然,如果他敢这么说的话,绝对会被当场命令切腹的。
他曾经暗地里调查过万事屋老板的底细,却觉得越是深入调查,越发现自己看不清这个男人。
明明最怕麻烦,却总是为了不相关的陌生人上刀山下火海。
明明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散漫神情,却有着比任何人都耀眼的正直灵魂。
曾经以为就算是天塌下对方也能依旧没心没肺地过活,却不知道对方也能露出那样疯狂到接近崩溃的眼神。
真选组赶到现场时,废弃的仓库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将漆黑的苍穹映照得一片通红,宛如地狱红莲现世。
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有人生还吧。
但尽管如此,对方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近乎执拗地,一步一步慢慢朝着前方走去,身后的血迹在地面上触目惊心地蜿蜒了一路。
无法阻止,也完全无法近其身。
简直就像是重伤濒死的野兽一样。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几乎能把人逼疯的锥心刺骨之痛。
灼灼火光印在瞳孔中一派赤红,眼底沉淀着比夜色更为深沉的黑暗,其中燃烧着令人心惊的绝望。
明明面无表情,他却觉得恍然间听见到了从对方灵魂深处传来的恸哭,宛若厉鬼般朝天发出泣血的嘶喊。
“……打晕他。”
沉默了良久,副长捻灭了手中的烟,敛着眼眸沉声命令道。
“……是!”
*
第一次见到矢野悠奈时,山崎退正在执行日常的街道巡逻任务。
冲田队长又和平常一样不知道跑到哪里翘班去了,希望不是去纠缠万事屋的某个暴力少女就好,他已经不想再在无辜的街道被毁坏大半之后去替两人收拾残局了。
想到自家有着裸丨露癖的偷窥狂局长和尼古丁狂人的魔鬼副长,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只是胃,连蛋都跟着一起疼起来了。
终年加班、替不靠谱的上司擦屁股没有加薪不说,还得时刻提放触犯局中法度以免被副长切腹,山崎退深深地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个杯具。
而能够稍微治愈一下自己被生活凌虐得千疮百孔的内心的,就只有红豆面包了。
刚刚从便利商店里提着满满的一袋红豆面包出来,他就看到了沿着街道走来的万事屋众人以及一位他从没见过的年轻女性。
银发、紫眸,一袭浅色的和服,面部表情平淡,但嘴角却有着一抹若隐若现的温软笑意。
是老板重要的人吧。
这个念头自然地浮现到脑海中。
说起来的话,老板曾拜托过真选组调查这几年来失踪走失人口的查询记录。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一定和对方有关。
估计是刚刚完成了什么委托的关系,前方撑着伞蹦蹦跳跳走着的橘发少女一直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嘴里衔着还未吃完的醋昆布——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冲田队长的身影——旁边的眼镜,不对,是局长未来的小舅子,正将视线黏在商店橱窗里阿通新出的专辑海报上。
以悠闲的步子走在最后面的是老板和以及他后来得知名为矢野悠奈的女子。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他不大听得清楚两人对话的内容,但老板以往都显得没什么精神的死鱼眼中闪烁着的柔和光芒,和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清楚无碍地映在了他的眼中。
估计是又暴露出了自己毫无节操的一面,老板被旁边的女子毫不犹豫地使了一记肘击,弯腰捧腹装出一副吃痛的样子。
口口声声喊着快要痛死了,老板的眼角眉梢却都透露出肆无忌惮的张扬笑意,然后趁着对方不注意的瞬间凑身上前在其脸侧飞快地偷亲了一下。
前方万事屋的另外两人偷偷加快了脚步,后面心满意足地吃完了豆腐的老板则是在腰上被猛地掐了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他神奇地发现,仅仅是注视着那名女性的背影,他都能感受到像是蒸汽一样从对方身上冒出来的羞恼。
身为一名打自出生起就一直过着苦逼的单身生活的男性,看到这幅画面他只想说——秀恩爱的都赶紧被火烧吧啊啊啊啊啊啊!话说为什么连万年欠房租邋遢天然卷的老板都脱离了单身的行列啊啊啊啊啊!
但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老板沿着街道的外围走、将对方始终护在内侧的动作。
*
“啊,是真选组的各位啊,快请进。”
出来开门的果然是新八。微微愣了一愣,他很快露出礼貌的笑容侧身让出道来,虽然语气轻快,但眼睛下方却有一圈并不明显的青黑色。
“你们这些家伙来这里干什么阿鲁,”神乐在玄关口瞥到了众人之后皱起眉,语气不善地道:“最近万事屋暂停营业,一律不接委托,你们没听说吗?”
“咦?China你难不成不知道吗?老板好像牵扯到进了相当麻烦的案件中喔,找身为目击者的他来录口供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冲田神色淡淡地道,轻描淡写地一下子将银时归为了无辜的目击者,对于之前对方满身是血出现在现场的事实避而不提,但尽管如此,心情显然差到了极点的神乐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捕捉这种细节。
“我们可是已经大发慈悲地给了他几天的休息时间啊,这年头做警察真的很辛苦啊,好歹体谅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话还未说完,他的领子就被神乐一把攥住。
“什么啊,生气了吗?China你还真是莫名其妙,”垂眸望着正紧绷着身体、指节骨发白、显然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神乐,冲田以毫无起伏的语气隐隐挑衅道。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想要怎样?!”神乐霍的抬起头来,死死抓着冲田的衣襟忍无可忍地爆发道:“银酱已经这样了你们究竟还想怎样?!明明都已经够痛苦了阿鲁!这种时候来揭人伤疤,你们这些家伙实在是太差劲了阿鲁!已经……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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