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
餐厅里很闹,她捏着电话跑了出去,坐在池子边的长椅上,微风拂柳,阳光在水面摇碎了一池金子。
“小桐,我回来了。”流苏的声音带着懒懒的暖意,那边有播音员正在通知旅客登机,大概是在机场门口。
小桐愣了一下,尖叫着跳起来,“我马上来接你!”
流苏脸上浮起微笑,站在人行道外拦出租车,寒冷的大风夹杂着雪花直往她的大衣里钻。
“不用了。我在你的工作室找你。二哥给我说了地址,我打车过来。”
“那行,你等着我。”
挂了电话回到餐厅,陆沉已经吃完了饭,一群女的围着他,说说笑笑,他只是低垂着头,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指,神情认真得像是小时候他总是缠着她,要帮她看手相。
…………
“我真的会算命。”他一脸严肃,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她将手背在背后左躲右闪不给他看,“那你先算一算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我只会看手相。”他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她的手拉过来,捏着她的手腕,命令她张开手掌。
她不情愿地将拳头松开,伸到他面前。
“你的生命线很长,起码可以活到八十岁。你的事业线也比较顺利,只是感情线……”他蹙着眉,有些欲言又止。
“感情线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她有些紧张。
“你的感情线枝节太多,掌纹太浅,恐怕将来,亲情友情爱情,都不太如意。这里还有一条断裂,说明你以后会离婚。”
“你确定?”她眯着眼,呵呵地笑。
孩子老实,抽了抽鼻子,用力点头。
一只脚狠狠踹在他的大腿上,肩上传来弑咬的疼痛。
“你这个江湖骗子,我咬死你!”
…………
“你站在门口发什么呆?”陆沉一巴掌拍在她头上,小桐回过神来,突然有些难过。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帮我看手相,说我将来感情不如意,还会离婚?”抽了抽鼻子,垂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你看得好准。我亲情不如意,至好的闺蜜总是不在身边。爱情么……你说的,我以后会离婚。”
“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他哑然失笑,手掌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小时候说的玩笑话不能当真的,傻丫头。”
她低头沉默不语。
“流苏回来了,我过去找她。下班后你给我打电话。”
不等他回答,她飞也似地跑出餐厅,冷风像刀子刮在她的脸上,只一会儿距离,林小桐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
车子在工作室的办公大厦门口停下,小桐下了车,百来步的台阶她差点摔倒好几次,等进了电梯,往镜子里瞧自己,才觉得有些狼狈。
理了理围巾,跑出去,一推开玻璃门就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杨冰如抬眼看见进来的是她,指了指办公室,继续低着头涂指甲。雷小惠正在给客户打电话,说话间伸手冲她挥了挥,象征性地问好。小桐跑进办公室,里面拉上了窗帘,显得有些昏暗,沙发有一女子蜷缩成一团,脸朝着里面睡得正香,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墙角还立着一个精致的小行李箱。
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何言默端着茶杯走进来,看见林小桐站在屋里,有些意外,“你回来了?”
“你在等我吗?”小桐招呼他坐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刚来一会儿。打你电话又打不通。”
小桐看了看谁得正熟的流苏,指指门外,何言默会意,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小阳台上,两人相对而坐。
何言默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递过去,“这把万锁开,可以打开所有的保险箱和门。这是国家所有物,私人是买不到的。我们检察院只有三把,这是其中一把,现在交给你,以防不时之需。一定要保管好,要是弄丢了,我可是要上法庭的。”
小桐有些感动,故意开玩笑地说,“你就不怕我拿人家保险箱里的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
说笑间,办公室的门开了,两人止住说话,看过去,一位穿着白色羊毛衫的女子从屋里走出来,睡眼惺忪。
小桐忍不住叹气。
1米7的身高,无可挑剔的身材,短裙长靴,一头美丽的长发…
自己身边都是这样的女子,她灰扑扑地站在中间,形成了一个低谷。
“改天再联系,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啊。”小桐将钥匙飞快地收进包里,若无其事地起身,冲流苏招手,“这边!”
正在打电话的流苏看见了她,两条大长腿一迈,几步跨了过来。
“我回国了,现在在B市呢……嗯,好的……那改天请你吃饭……好的,再见。”挂了电话,流苏动作娴熟地掏出烟盒来,却又突然顿住,笑了笑,“差点儿忘了,你最不喜欢别人在你面前抽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小桐皱眉。
流苏不在意,将烟盒收进包里,目光落在一旁始终绅士微笑的何言默身上,伸过手去,“你好,我叫尹流苏。”
“你好,何言默。”他伸手回握她。
小桐看着流苏,总感觉她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车上的时候,流苏突然问她,“听说你和陆沉结婚了。”
“怕你担心,所以决定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小桐皱眉,有些苦恼,“我答应了他过年跟他回家。”
“你紧张个啥劲?都是最爱你的长辈兄长,不过三年没见,你就认生了?”流苏对着镜子补妆,一边漫不经心地从镜子里瞟她。
车子停在咖啡馆门前,小桐和流苏走下来;上班时间,店里人很少。这馆子两人都是极熟的,以前上学那会儿就爱来这里;小桐由着流苏点菜;她小口的喝着水。
服务生拿着点单机离开;流苏看着对面静静坐着的小桐;薄薄的羊肉开襟衫,脱了笨厚的大衣身材显露无疑。皮肤白皙;一张鹅蛋脸,眼睛又大又水灵,右脸有一颗小小的痣。
流苏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干嘛无缘无故看着我笑?”小桐有些不自在;摸摸脸;瞪她。
“你的眼睛好漂亮。”
小桐呵呵地笑,白皙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正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
“应该是陆沉,这个时候他差不多下班了。”小桐说着伸手去包里找电话,看见上面的名字,果真是他,笑了。
“我们在旧时光,你过来吧。”
“阿凡回来了。”
小桐一愣,“这是好事呀,怎么听你的声音,愁眉苦脸的?”
“赵叔发了很大的火,阿凡这次……我和晋安正在回去的路上,今晚恐怕不会回来了。”
“你们千万要劝住赵叔,他那火爆脾气,下手不知轻重的,我还记得小时候阿凡打坏了花瓶,挨了他狠狠一板凳的事情。”小桐很是担心,手掌拽着桌布,微微的汗意。
“知道了。”挂了电话,陆沉一踩油门,飚到了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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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此时波涛汹涌,下人们路过大厅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生怕一个飞出来的烟灰缸砸中自己脑袋。
赵金宏正在开会,接到助理打来的电话立刻赶回了家,正巧在门口遇上押送赵尹凡回来的警队。
赵尹凡耸拉着脑袋,盘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脸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游戏人物死了第三十次的时候,赵金宏终于送走了警长,进屋,关上门。
梅茜连忙站起来,坐过去抱住儿子,虽然将屋里的瓶瓶罐罐都藏了起来,她还是怕丈夫对孩子下狠手。
赵金宏走过去一把夺了赵尹凡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墙角。
赵尹凡不怕死地扯着脖子喊了一句,“刚买的第五代,中国还没上市呢,砸坏了又得重新买一个,麻烦。”
赵金宏看着这个混账儿子,感觉一股血流直冲天灵盖,气得手脚都哆嗦了起来。他指着赵尹凡,指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混账东西!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赵尹凡仿若未闻,揉揉鼻子,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政治婚姻后患无穷
更新时间:20121118 8:45:32 本章字数:3625
赵金宏看着这个混账儿子,感觉一股血流直冲天灵盖,气得手脚都哆嗦了起来。爱唛鎷灞癹他指着赵尹凡,指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混账东西!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赵尹凡仿若未闻,揉揉鼻子,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说话!”
梅茜在一旁看着心痛,顶着丈夫怒火熊熊的目光吩咐张婶拿了一瓶水来。
赵尹凡瞟了一眼,皱眉拒绝,“我要喝屈臣氏。浒”
梅茜连忙招呼张婶去换屈臣氏。
赵金宏看着他那骄瑟跋扈的样子,气得浑身颤抖。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读书的时候就爱惹事,整天不是打架就是乱交女朋友,以为你去了几年非洲变乖了,没想到变本加厉!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离家出走!有本事你别带走我的钱啊!耆”
赵尹凡扭开盖子,一边喝水一边翻着白眼,半晌,才慢吞吞地说,“钱是爷爷给我的,不关你的事。”
“你再说一遍!”赵金宏怒极攻心,上去就是一耳刮子,打得赵尹凡脑袋嗡嗡响。
梅茜吓坏了,弹跳起来扑过去搂住儿子,哭喊道,“你打坏了阿凡,爸爸回来非得剥了你的皮!”
“就是你和爸两人将这小子惯坏了!以为你们这是对他好吗!你们是在害他!”赵金宏怒吼道,顺手操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子砸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不争气的混球!”
瓶子里的水是半满的,砸在梅茜的背上,硬生生的疼,这下子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小河,哗啦啦地流淌。
“打吧!干脆连我一起打死好了!打死我娘俩你就满意了!”
赵尹凡护着母亲,眼睛像充了血一般的红,他死死瞪着赵金宏,那眼神里是噬骨的仇恨。
赵尹凡好不容易忍住冲上去挥拳的冲动,赵金宏突然冒出一句,“早说了政治婚姻要不得!当年就不该……”
话还没说完,赵尹凡已经冲了出去。
梅茜和赵金宏是老一辈撮合的婚姻,赵金宏从部队回来,就稀里糊涂地娶了梅茜,结婚二十多年,这是第一次,他当着梅茜的面说这样的话。赵金宏也是气糊涂了,这个家亏得梅茜一手打理,两人虽不相爱,但也有相濡以沫的感情,他是尊敬梅茜的。
“阿凡!”
梅茜一声惊叫,还没喊完,赵尹凡的拳头已经挥在了赵金宏的脸上。
“你骂我,打我,怎样都可以。但是,你要欺负我妈,除非我死了!”赵尹凡捏紧了拳头,感觉全身的气血都涌上了大脑,让他无法思考。
赵金宏没有料到他会动手,一时有些愣住,等到反应过来,看着面前捏拳瞪眼的小子,怒得眼睛都红紫了,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脚踹翻花瓶,喝令,“来人!把这混账嘴堵起来,打死!”
下人们都聚在小花厅,大气都不敢出,此时赵金宏叫人了,都不想出来趟这浑水,你推我我推你的,几个新来的被推了出去。
“给我打!打死!”
下人们不敢违拗,只得小心翼翼地靠近赵尹凡,见他并没有反抗,终于伸手过去按住了他。
“金宏!你要打死他,先打死我吧!”梅茜吓坏了,什么时候见丈夫这样动怒过,老爷子又不在家,自己拦不住,这一打起来,阿凡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赵金宏仿若未闻,怒吼一声,“打!”
几个佣人都是半老的婆子,将赵尹凡按在地毯上,用扫帚打了十来下。赵金宏嫌轻了,一脚踢开一个婆子,自己夺过扫帚来,咬着牙狠命抽了三四十下。
梅茜被吩咐了人拉着,哭得声嘶力竭就是挣脱不开众人的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赵金宏将赵尹凡打得动弹不得。开始的时候赵尹凡还要骂上几句,后来渐渐的也就没声了。
“赵金宏,你就这么狠心,要将孩子打死吗!爸爸身体不好,回来看见你将阿凡打成了这样子,你是要气死他老人家吗!”梅茜哭喊着。
赵金宏冷笑,“我养了这孽子,已经是不孝,不如就乘着今天将这混账打死了,以绝将来之患!”说着,便要抄起沙发旁的高凳去砸赵尹凡。
众人吓坏了,纷纷上前去拦他,梅茜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哭道,“我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吧,我和儿子在阴曹地府也有个依靠!”
说完,就扑到赵尹凡身上大哭起来。
“妈……”赵尹凡微微动了动身体,想要反手去拉母亲的手,谁知道牵动皮肉,痛得他直吸冷气。
梅茜握着他的手,见赵尹凡嘴唇发白,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刚才隔得远,赵尹凡皮肤又黑,看不出脸上已经没了血色,这时一近看,可把梅茜吓坏了。
也不顾厅里有其他人在,她伸手撩开赵尹凡的衣服,由腹部到胸膛,还有手臂,上面或青或紫,到处破皮,那眼泪更是滚瓜一样止不住地流。
“你怎么忍心下这么狠的手!这是你唯一的孩子呀!你真是要打死他吗!”
“慈母多败儿!”赵金宏气急败坏,将凳子往地毯上一摔,“都是你们惯的!这儿子,有还不如没有!冤孽!”
“陆太太来了!”门外有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