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恋人 作者: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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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恋人 作者:人海中-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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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他,真正的爱情都是对一个人精神和情绪的考验,见到他的时候无法控制,见不到也不能平静,就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能让我心跳如擂鼓,袁宇说得对,如果有一天我再也见不到严子非,在他之后,我也不会再有、也不希望再有爱情。
我的快乐是显而易见的,就连宿管阿姨都看出来了,她是见过严子非的,在我差点儿发烧烧死在宿舍里的那个晚上。事后她特地找我问过,就在她那个小房间里,还小心翼翼的,说那位先生是你的亲戚吗?
我问宿管阿姨,这是他告诉你的?
宿管阿姨一脸挣扎:“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来,就说了句我找常欢,我就把他领上去了,后来想想,这真坏规矩啊,万一是坏人呢?”
我都要笑了:“他怎么会是坏人?”
宿管阿姨叹气:“是啊,可我什么都没问啊,就把他带上去了。到了你门口他敲了门,也没人开,我还想说你不在。可他客客气气地看着我说了声请把门打开,我就真的给他把门开了。他说要带你去医院,我就让他带你去。你说我都老成这样了,什么人没见过啊?怎么就能他说什么是什么呢?”
我安慰她:“他是送我去医院了,那天晚上都是他照顾找的。”
宿管阿姨点头,“后来你都好了,也一天比一天高兴,我都能看出来,我也替你高兴,你还是个孩子呢,总得有个人照顾你。”
她这样说着,带一点儿迟疑,一只手不停地揉搓着另一只手的手背,阿姨五十多岁了,老相得厉害,看上去像六十岁的人,手背上青筋浮起皱纹处处,平时也是凶的,有几个女生过了关门时间才回来被她骂到哭过,还有一次几个外校男生跑到宿舍楼下点了一圈心形蜡烛还抱着花举着话筒要一个女生下楼,被阿姨一盆冷水泼过去浇灭了蜡烛也把他们从头淋到脚。宿舍楼里许多人都怕她,晚上在操场上和男友绕得忘了时间都会怕得脸发白,但她对我一直是好的。
尤其是年三十的那个晚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在寒夜里披着衣服出来给我开门的样子,还有她让我上楼前说:“明天早上下来吃饺子,剩了好些。”
就在那个除夕夜里,我被姑姑强迫同意放弃奶奶留下的房产,又被自己醉酒的父亲狠狠扫了一个耳光。严子非出现过,又离开,我回到这里,仍旧是孤独一人,是她在寒冷的年关里给我打开门,惦记着我,还给我留了饺子。
她是真的在关心我的,又因为这关心,连一句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自责。
我突然鼻子酸起来,伸出一只手握住宿管阿姨的手,红着眼睛说:“阿姨,他不是我亲戚,他……他很好,对我很好。”
阿姨一下子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常欢,那是个大人物吧?你怎么会认识他的,了解清楚没有?”
我笑起来:“他是做金融的,很忙,阿姨你看太多电视剧了,还有他是单身的,我了解清楚了。”
宿管阿姨被我说出心里想问的,一下子就尴尬了,反过来握了握我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我只是笑,她就站起来说话:“瞧你笑的,回去早点儿睡吧,不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还是笑,笑着点头。知道阿姨为我担心,就更不能告诉她我和严子非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偷来的。
我终将失去他,一切只是长短而己。
5
时间转眼走到两月后,黑衬衫老板给我和小菜发了新的制服,黑色连身衬衫裙,一人两套,制服应该是手工制作的,没有标牌,剪裁非常合身。我这几个月在咖啡店穿习’惯了长袖制服,突然换了短袖裙装还有些不习惯,每做完一杯咖啡都下意识地摸一摸手腕,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但新制服真的很好看,一天之内好几个熟客夸奖了我和小菜,小菜高兴得不得了,还跟我说常欢你运气真好,上一套制服我都穿了两年了呢,一直没换过,你一来老板就给换衣服了。
老板刚从云南回来,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一边翻检电脑里的照片一边挑选,听到这话连头都没抬,只说:“短袖省空调费。”
小菜与我汗颜。
老板仍穿着他的黑衬衫,袖口扣得严严的,我从未见过他穿过别的颜色和款式款式的衣服来店里,倒真是一年四季都穿这套。我和小菜之前的制服也是这样的长袖黑衬衫加同色长裤,有两套可以换洗,我衣服不多,常常就把它穿在外套里直接来上班了,也省了换衣服。但店里的制服好是好,就是料子厚实,秋冬天还行,到了夏天再想这样偷懒就很难了,尤其是最近,常把我热出一头汗。
而且新制服实在是合身又好看的,又没任何一处标示证明它是一件制服,平常穿着毫无问题,一下省了我购置夏装的费用。我很少有机会为了一件新衣服感到雀跃的机会,这意料之外的好事让我格外高兴。
晚上严子非也来了,小施开车,严子非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忙,第一眼都没看到他,还是小菜推了推我我才发现,然后我就笑了。
他也对我笑,叫我:“常欢。”
小菜招呼他:“严先生你来了。”
黑衬衫老板这一天都在店里整理他的照片,到现在都没走,这时也不站起来,就从沙发上转过头,开口说话。
“什么意思?这么些天不来,来了就只看到两个小姑娘。”
严子非笑着握一握他的肩膀:“我故意的。”
老板发出一个鼻音,然后就丢下电脑站了起来。
“喝什么?”
严子非看我:“让常欢弄就好。”
老板就坐下了:“也好,她弄的你就不挑剔了。”
严子非在他对面坐下了:“我什么时候挑剔过?”
老板笑着哼了一声。
我红着脸在吧台里做咖啡,最后还打开罐子夹了小饼干放在小碟上,小菜快手快脚地端过去,因为动作太大,还差点儿让一块饼干掉到地上,幸好严子非一手接住,然后就放进了嘴里,对着老板笑了笑。
老板叹了口气拉住手忙脚乱的小菜问严子非: “怎么样?”
严子非点点头:“饼干不错,这次放的是杏仁?”
老板没好气地拉了拉小菜的裙角:“这个!”
严子非弯起眼睛笑了:“嗯,不错。”
小菜回到吧台的时候,拉起我的手就放在她的脸上,激动地问我:“烫不烫?常欢,我的脸烫不烫?”
我摸了一下:“烫。”
她捂住心口:“老板拉我裙子呢,还说我漂亮,我太高兴了。”
我不想提醒她说不错的是严子非,而且两个男人谈论的明显是她身上的裙子,小菜的快乐是那么明显,在朋友快乐的时候搞破坏的人都该遭雷劈。
小菜又问我:“常欢,你说老板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我了?最近我做错事他都不训我了。”
我笑:“我也这么觉得。”
她两眼亮晶晶地抱住我的胳膊:“常欢,你最好了。”
我拍拍她的手:“收拾吧.还有一会儿就下班了。”
小菜不动,突然又哀怨了。
“其实我也知道,老板不会真的喜欢上我的。”
我愣了一下,都快十点了,咖啡店里只剩下几个客人,老板与严子非还坐在窗边,正在一同看照片,没有人注意我们在吧台里的谈话,我拉了拉小菜。
“不要这么说啦,你不是一直对自己最有信心。”
小菜叹口气:“可他有喜欢的人了,就是那位常来的女客人。”
我知道她说的是谁,有些人是让人一见难忘的,找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位女客的情景,她在二楼的沙发上睡着了,杂志搁在身上,被我惊醒后微微一笑,真正色若春晓。老板那样一个万事不上脸的男人,看到她也会结巴,每天留一点儿小饼干在单独的罐子里,我们都知道他是留给谁的,她不来宁愿倒掉,从来不会卖给别人。
我安慰小菜:“可她已经结婚了,小孩都有两个了,还那么可爱,连她的先生都常来这里,老板跟她不会有事的。”
小菜黯然:“我知道他们不会有事的,可是他喜欢她啊,喜欢不需要两个人,一个人心里有谁是他自己的事情,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心突然跳得沉重起来,那是一种令我极端不舒服的节奏。
我勉强笑了一下,对她说:“可你能天天见到老板啊,她都很少来的。”
小菜最后又叹了口气,拿起抹布开始清理台面,嘴里小声说:“可是常欢,一个人心里还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是看不到别人的,再好也看不到。”
老板的声音响起来:“不打烊了啊你们俩,想做通宵是不是?”
小菜立刻应声:“打烊打烊,我去二楼催那两个客人。”
我一个人留在吧台里,老板低头收电脑,严子非抬头,远远地对着我微笑起来。
我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仓促间只知道闪躲,他明显是感觉到了,眉毛一扬,仿佛一个无声的询问。

第十一章 意外与明天
1
晚上严子非在书房忙碌,我不肯进房,一定要抱着书坐在看得到他的沙发上等他。
他说了几遍让我先睡,看我坚持,就笑了,笑得有些无奈。
“明天你还要上课。”
我回答他:“要大考了,课都停了,我带了书在这里复习,放心,我不出声。”
他坐在桌前说话:“我以为你这样的好学生是不用复习的。”
我其实累得连自己看到那一页都不记得了,只嘴硬:“我就是那种从来不在大家面前复习,回到家通宵拼命的人。”
他笑着看我:“然后考了第一,还假装自己连书都没有看过?”
我弯起眼睛,捂住嘴点头,顺便捂住自己快要忍不住的一个哈欠。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对着电脑看文件。书房很大,与房子里其他部分一样纯粹男性的空间,原木书桌宽大厚实,我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落地灯晕黄的光把我笼在里头,沙发是皮的,很大,非常舒服,我可以把整个人都窝在里面。手里的经济学概论是我早已复习完毕的,枯燥的数字与公式增加了我的睡意,我渐渐觉得眼皮沉重,又舍不得合上。
严子非就坐在离我三步以外的地方,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屏幕的微光让他的五官半明半暗,偶尔他也感觉到我的注视,略微侧脸看过来,对我笑着扬一扬眉毛。
一切都平静、舒适,完美得不像是真的,我们离得这么近,我只要扔下书站起来,就可以抓住他的手,但他离我又是那么远,我与他在一起几个月了,除了这被圈起的百十平方米,再没有其他场合是我们可以如此靠近的,除了小施之外我也不认识任何一个与他共事的人。
或许还得算上何琳,其实她也不必难过,我上一周还在电视上看到她与严子非一同出席金融论坛的活动,她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边,她与严子非一同上台的时候,所有的闪光灯都对准了他们俩。
那天晚上严子非带我去吃夜宵了,离开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还有几分钟就是关门时间,宿管阿姨问我还回来吗,我都不敢看她的脸,然后小施的车就开进来了。她看着那车叹了口气,对我说:“常欢,你还是个孩子呢,要自己小心。”
我上车,一直到车子驶出学校才把头抬起来。
小施还是把我送到了那间弄堂里的小饭店,老板一如既往的不爱搭理人。严子非已经在了,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桌边上,送开了领口卷起了袖子,自己在剥虾。
我坐下的时候,面前就已经有了一小碗剥好的虾肉,老板走过来瞪眼睛:“就你手快,这要自己剥才有味道。”
问问啊我都不好意思了,严子非还是平常的笑容,只说:“我不饿。”
老板怒了:“不饿跑来吃什么夜宵?别人订了好几天想吃都吃不到。”
他回答:“就想和她坐在一起吃点儿东西。”
老板噎了半晌,走了。
我一张脸涨的通红:“我自己来剥吧。”
他也不坚持,停下手,声音温和地说:“好。”
我一边剥一边说:“今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学校里?”
我点头:“小戴买了个电视机。”
他靠着椅子,伸长腿:“论坛是上周的事情,那不是直播。”
我很认真地继续剥虾。
“我和何琳一起参加的,有家英国公司想与何氏合作,她代表她父亲来签字的。”
其实他不需要向我解释任何事,我都懂。
我没说话,只点点头。
他看着我,过一会儿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就好像我是个很小很需要安慰的小孩。
我想起袁宇说何琳哭了,我不知道严子非与她谈了什么,她是否对他说了那张照片,我没有问,也不想知道,一段感情不需要太多的提问与回答,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受伤害。我相信严子非对我是好的,真心想让我在他身边的,至于其他,他没有告诉我的,我也不想知道,就算不幸知道也要强迫自己全部忘记,放到大脑中那个叫做永不打开的文件夹里,永远封存起来。
“常欢。”严子非突然叫我。
我嗯了一声,猛地睁大已经快要合上的眼睛。
他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书。
“去睡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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