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她又拔出一个电话,笑的甜美:“妈,我是小美…”
“嗯,刚下飞机,正在回家的路上…”
“径凡他不知道我回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您可千万别告诉他呀…”
挂断了电话,女人办理了退房手续,迅速离开,消失在茫茫夜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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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刮雨刷仿佛失去了作用一般,只能对着那淋漓尽致的雨水叹息。
宋辽远停好了车子,沿着屋檐走向房门前。
于莎曼正站在门口,抱臂望着漫天大雨,眼底写满落寞。
听见他细碎的脚步声,立刻就盈满了微笑,“阿远,你回来了…”
宋辽远沉着脸,极是不悦,“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说让你不要过来这边的吗?”
会不会离开我
于莎曼紧咬下唇,先前的期待一扫而光,垂着眼,敛去那份希翼,只剩下心底的苦涩。
在宋辽远跟前,她永远只是一个卑微的乞求者。
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像只没有脾气的布偶娃娃,随时等等着他的“召幸”。
永远活在等待里。
“那个…是妈她…身子不舒服…要我过来的…”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她嗫嚅出声。
顾婉华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声音,急忙从房间里走出来,“阿远,你不要怪曼曼,是我叫她过来的…”
“你知道的,这一到下雨天,我的腰就酸痛难当…”
“多亏了曼曼手巧,我才能舒服一点儿…”
宋辽远没有说话,脱下外套递到于莎曼手上,淡淡的说了声,“下不为例…”
于莎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阿远,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宝宝,他…很想爸爸…”
宋辽远转过脸来,幽深的眸子望着她,拒绝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闭了闭眼睛,淡淡的道:“等我有空,就过去看他…”
大约是觉得自己刚才对她的态度有些过分,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于莎曼的手背,“宝宝不小了,该上幼儿园了,你不能总在他身边…”
于莎曼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沉默良久。
终于,还是点头,“我明天就去联系幼儿园…”
顾婉华见儿子回来,急忙问这问那,生怕他没吃饱穿暖,大半夜的,硬是把保姆又叫起来,“刘嫂,阿远饿了,你去煮点宵夜。”
宋辽远又陪了一会儿母亲,随意找个借口便上了楼。
秦轻的房间关着门,他抬手敲了敲门。
没人应他。
推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她的气息。
走到chuang前,轻轻扭亮台灯。
果然,空无一人。
属于她的东西都在,独独没有她的人。
宋辽远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chuang铺,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掏出手机,继续拔打秦轻的电话,回答他的,依旧只有小秘书甜头而温和的嗓音。
唉…
有轻微的叹息声自他唇角逸出,心上跟着一紧。
“你找秦轻吗?”
“她刚才被妈骂了一顿,走了…”
于莎曼温柔的声音自他身后传过来。
男人高大的身形转过来,借着柔和的灯光打量着女人,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放在人群里,说她二十岁,也有人相信,温柔贤惠,不声不响安静的如同一朵与世无争的冬梅。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和秦轻一样歇斯底里的爱着他,可是他能给她的,除了一个孩子和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再也给不起别的…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宋辽远觉得今晚的自己有些多情,看谁都觉得可怜。
他没有接于莎曼的话,而是轻轻走到她身边。
“曼曼,如果我这一辈子都给不了你婚姻,你会不会离开我?”
有个男人送她回来
于莎曼怔了一下。
随即笑开来,“没有婚姻,宝宝怎么上户口?怎么上幼儿园?你怎样对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对宝宝不好,他是你的儿子啊…”
眼角藏着一抹不易发觉的恨意。
宋辽远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这个女人。
按理,她应该是她的发妻。
母亲自小给他订下的娃娃亲,一个大他一岁的女人,按理说,娃娃亲这种事应该是做不得数的,可是,她当真了,打从他十八岁起,这个女人就跟着他,替他洗衣做饭,为他打理一切,尽着一个好妻子应该尽的本份。
除了,她偷偷替他生下那个孩子以外,她从来没人仵逆过他任何事,无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尽最大努力满足他。
如今,再看这个女人,他突然觉得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秦轻的影子。
一如既往…
义无反顾…
飞蛾投火…
宋辽远突然间觉得自己像个没有了生气儿的鬼魂。
他甚至没敢回抱于莎曼一下,便匆匆下了楼,往外面走去。
顾婉华叫住了自己的儿子,“阿远,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
宋辽远停顿一下,没有说话。
顾婉华的声音抖然提高,“你要去找那个jian女人是不是?”
“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要去找她吗?”
宋辽远转过身来,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妈,轻轻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替秦轻在母亲跟前辩解。
顾婉华抓起身旁的果盘就砸在了地上,“阿远,你不知道,今天有个男人送她回来,我亲眼看到她跟那个男人在车里搂搂抱抱…”
不等母亲的话说完,宋辽远已然离开。
和男人搂搂抱抱?
他不确定那个男人是谁,但是一想到曾强的嘴脸,他就觉得心里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管里憋得发疼。
下意识的,鬼使神差的拔了曾强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是他把她送到曾强身边去的…
一个丈夫,亲手把自己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chuang上…
他开着车,在大雨中四处寻找,心中有一股子戾气在横冲直撞。
仿佛要撕裂他的胸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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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因着下了大雨的缘故,天气透着几分寒意,满地落叶,放眼望去,满目疮夷。
秦氏办公楼下,宋辽远正站在大门口,四处张望,寻找着秦轻的身影。
一夜无眠,男人的眼底有着浓重的黛青色,脚底下的烟灰,已经积累成了小山。
锃光瓦亮的男士手工皮鞋踩在上面,鞋底沾染上了许多烟灰,盖住了鞋子之前的颜色。
裤角上带着许多污泥,星星点点,与平日干净利落的宋辽远大相径庭。
秦轻出现在秦氏办公楼下的时候,宋辽远的眼睛亮了亮,扔掉手中的烟,大步朝着她走过来。
我昨晚和谁在一起?你不是知道
当宋辽远抓住她的手臂时,秦轻有些意外,微微不悦,皱眉,“宋辽远,你放开我!”
“不放!”
宋辽远抓着她的手臂,拐进直达电梯里,把她推进去。
“秦轻,你昨天晚上和谁在一起?”
昨天晚上?
和谁在一起?
秦轻真的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冷漠的盯着他的脸,“我和谁在一起?你不是知道?”
“…”
宋辽远失了焦距的眸子凝神许久,才回过神来,“你真的和曾强在一起?”
秦轻一夜好眠,自打下定决心要离婚以后,她的心情就豁然开朗,好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做些不着边际的恶梦,终于轻松的睡了一个好觉。
今天的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穿一件浅黄色的包tun套裙;黑色丝袜,踩着三公分的高跟鞋,将OL的气质驾驶的十足。
和宋辽远胡子拉渣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我和曾强在一起,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出卖rou体,他签合同…”
“下一次,还会有王强,李强,徐强…”
宋辽远突然出声打断她:“够了!不要再说了!”
她每说一句,他的心仿佛就被不知名的什么东西狠狠咬一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砰…
一拳打在她身后的电梯墙上,有血珠溅在秦轻的脸上。
心突然抽了一下,原是应该冲过去查看他的伤势的,可是这一次,秦轻忍住了。
她没有动,依旧站在那里,冷冷的笑,像是淬了毒的美女蛇。
“宋辽远,你记得,是你把我推到曾强身边的,所以…”
“你是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质问我的人!”
秦轻昂起头,冷冷的注视着宋辽远。
这个让她爱了七年的男人…
不满二十岁就和他同ju,刚满二十岁就领了结婚证,从十八岁到现在,她的整个青春都耗在他身上。
二十六岁的年纪,心却苍老的如同六十二岁。
借着电梯里光滑的镜面,她清晰的瞧见他脸上的愕然。
是的,从今天开始,秦轻不会再受宋辽远的摆布!
电梯到达,秦轻昂首阔步走出来,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徒留宋辽远一个人发呆。
看着秦轻毫不留恋的离去,宋辽远张开的五指慢慢握成了拳头。
牵动手背上的伤口,微微皱眉。
秦轻,似乎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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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强的合同终究是黄了,这笔损失想也不用想,宋辽远一定会算在自己头上。
离宋辽远限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该怎么办?
秦轻握着被揉挤的满是指纹的合同,不停叹息。
最坏的打算就是她打辞职报告,离开秦氏。
可是父亲留下的35%的股份又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就这样拱手送给宋辽远?
冰寒彻骨
不!
父亲的遗物,哪怕是一张纸,她也不能轻易送人,那些股份虽然不能动,不能变成现金,但只要她在秦氏一天,宋辽远也没法动,没了那些股份,宋辽远就成不了秦氏的董事长。
可是,这么大的篓子,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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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的时候,宋辽远的内线电话如约而至,秦轻叹了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总经理办公室门前,秦轻忐忑不安的敲了敲门。
“进来!”
秦轻深吸几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城东的开发案,没有搞定曾强,丢了就丢了,她愿意承担一切损失,但,她不会把父亲留下的股份卖掉。
绝不!
迈进办公室的那一刻,秦轻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宋辽远出招。
没想到,宋辽远问的第一句话,竟然和工作完全无关。
“轻轻,昨天晚上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秦轻只觉得好笑,娇弱的身躯微微晃动,无声的笑容挂在脸上,“谁送我回家,很重要吗?”
宋辽远从老板椅上站起来,凝视着她的眉眼,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很重要…”
“不可能是曾强,如果是曾强的话,合同不会黄…”
秦轻站在偌大的办公桌前,只觉得凄凉。
“宋辽远,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这样说,我会觉得,你很在乎我!”
“如果你不爱我,请你放我们逝去的爱情一条生路,哪怕只剩下些怀念,也是最美丽的…”
“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想那些美丽的怀念只会变得让我恶心…”
宋辽远拧眉,深色的眸子空然变得森寒。
“秦轻,你一个坐过牢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样的话?!”
坐过牢的女人?!
秦轻怔住。
“宋辽远,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看我的?”
宋辽远英俊的五官被愤怒挤压的变了形,“喔,我差点忘了…”
“你还是个不甘寂寞的浪货,我不碰你,你就去找别的男人!”
秦轻的瞳孔急剧收缩。
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个男人。
他的话仿佛是最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插在她的心口上,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尽数没入。
十指渐渐握成了拳,猩红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个让她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宋辽远,昨天晚上名都酒店的VIP套房里,你和一个女人不是也在做那档子事儿吗?”
秦轻的声音很轻,她觉得自己仿佛一夕之间被抽空了,xiong口上被风蚀出来一个大口子,风呼呼的往里灌着,从头到脚都是凉意。
暮春的天气,明明该是回暖的天气,可她,为什么却觉得比冬天还要冷?
洗不清
“你…你跟踪我?”
良久以后,宋辽远出声,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个狼狈却又倔强的女人,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原本,做出那样的事来,身为一个丈夫,他是愧疚的,无论怎么说,秦轻是他的妻子,把自己的妻子送到别人chaung上,实在是件难以启齿的事。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尽可能的弥补她。
可是,听完她的质问以后,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必要了。
这个女人,心思竟然比他还要沉。
“秦轻,想不到啊,短短六年,你已经学会了这些东西来对付我…”
“好啊好啊…”
宋辽远咬牙切齿,朝秦轻伸出手,“照片呢?”
“什么照片?”秦轻皱眉望着他。
很快便明白过来,“宋辽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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