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对着父亲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一声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一种仪式,又或者是一种告别。
“爸爸,我以后再来看你。”
桑倪说完,便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她跪在地上的时间太久,一起身,膝盖便是一软,就要往地上栽去,虽然温南已经手快地扶住了她,可她眼前还是一阵阵发昏,昏暗地看不清眼前。
温南一看,便索性将她拦腰抱起。
“我们回家,嗯?”
桑倪挨过一阵晕眩之后,一动不动地窝在温南地怀里,紧闭着双眼,挣扎了片刻,终是微弱地点了点头。
温南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向桑承琛点头示意一下,便抱着桑倪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等他们早已经走得没了影子,倪芮贴着墓碑的脸颊却忽然湿润了,那眼泪无声地顺着墓碑的边缘一滴滴落下,悲戚而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你们都被阿贝给虐跑了~嘤嘤嘤~不要这样嘛~~酷爱回来啊小天使们~~明天不虐了~~QAQ,看在阿贝大半夜一直码字的份上,出来冒个泡嘛,也虎摸一下我的小心灵23333~~
晚安明天见~~
、第五十章 (章补齐)
温南开着车一路飙回了公寓;进门便直接抱着桑倪上楼往房间疾步走去;并嘱咐吴妈准备开水和药酒;同时给卫严打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一趟。
虽然此时正值夏季盛暑,可陵园里却总是有些潮湿而阴郁的,桑倪在地上跪了许久;温南简直不敢想象她的膝盖此时已经成了什么模样。
他快速地将桑倪抱进房间;放在床上;正要起身去看她的膝盖;却忽然被一只小手抓住了袖口。
桑倪在回来的一路上都是不言不语地紧闭着双眸;不哭也不闹;就连他抱她下车时她都没有多余的情绪。可是此时,她却霍然睁开了双眸,瞳孔微颤,是显而易见的不安,就连紧紧抓着自己袖口的手指,也是带着微微地颤抖。
温南心里突得一疼,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攥进了手心里一般,一寸寸地收紧,心痛得无以复加。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便回握住了桑倪冰凉的手指,俯□去,温柔地在桑倪的额间落下一吻,继而徐徐向下,吻过她不安的眼眸,吻过她冰凉而微肿的脸颊,直至轻柔地吻上她轻颤着的浅白的唇。
这一吻,极轻,却停留了好久,温南并不加深这个吻,只是浅浅地吻住她的唇,仿佛只是在以自己的唇温来温暖她的一般。
“我不走,只是想看看你的膝盖而已,你跪了那么久,不处理一下,会生病的。”良久,温南才喃喃地在桑倪的耳边低语。
桑倪平躺在床上,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温南,闻言手指微动,过了片刻,才缓缓地松开了温南袖口的衣服,转而抓住了他的衣角。
温南愣了一愣,望着桑倪揪着自己一小块衣角的手指,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她也是经常这样抓着自己的衣角,跟着自己在大院里四处奔跑,一副走南闯北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却唯独……怕自己丢了她。
眼眶里忽然泛起的酸涩让他猛地眨了眨眼睛,继而佯装轻松地好笑起来:“这不是就在我身边吗?怎么这么大了却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儿。”
桑倪不接话,继续望着他轻笑的侧脸,眼睛一眨也不眨。
温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忍下眼眶里地酸涩,继续悠悠地道:“罢了罢了,喜欢就抓着吧,抓皱了记得帮我熨一下……那我看看你膝盖了……”
他话音未落,便一把掀起了桑倪蓝白色的长裙,桑倪还不及躲,就被温南强势地按住了小腿,一动也不能动了。
膝盖上,红肿一片,严重的地方甚至已经泛起了青紫,温南几乎可以想象她有多痛,可是回来的路上,桑倪却连哼一声都没有。
“小晴天,你怎么能……”
温南其实好想要严厉地去问她,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能一声不吭?怎么就这么的……让我心疼。
可是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一直都明白她心里的悲伤,这样身体上的疼痛其实远没有心里的疼痛来得迅猛,身体上的疼痛尚有药可医,可是心里的呢?心里的疼痛,该如何医?
良久,桑倪低低沉‘吟了一声,嗓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委屈和妥协:“我没事的……”
温南沉着脸摇了摇头,手指轻轻试探着触碰着桑倪受伤的膝盖。
“疼吗?”他低声问她。
“……不疼。”桑倪回答说。
话落,温南沉默地点了点头,便直接将双手覆在她的双膝上,入手冰凉,恍如摸到了冰山一角一般。
“下次不要这样了。”他闷着声音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会担心的。”
桑倪看了看温南此时已经阴转多云的脸色,缓缓坐起身来,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胳膊,低低地“嗯……”了一声。
……
吴妈很快便收拾好了温南嘱咐的东西,等卫严和随行的夏悠悠一进门便领着两个人直接上了二楼桑倪的房间,先是敲了敲门,听到温南叫进地声音才打开门,让卫严和夏悠悠进去。
卫严被吴妈急切地电话招来,心里本就疑惑,一进门便先是扫了温南一眼,看到好友的脸色有点黑,他聪明地转过脸去又看了桑倪一眼,心里更是不由得一惊,那红肿的眼眶分明是大哭过一场,而那左边脸颊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被什么人打的?
他本就是沉闷的性子,虽然已经察觉到此时眼前的情形处处都透着一丝诡异,但还是没有先开口,而是回身瞅了一眼身旁的夏悠悠。
夏悠悠半张着小嘴,一双漂亮的杏眸几乎瞪成了一对儿又黑又圆的葡萄,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内心吃惊的程度绝不亚于自己半分。
唉,卫严在心底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女友这么傻憨真是不知道是他之幸事还是不幸了。
他正要走上前去询问温南,眼风处忽然掠过一抹夏悠悠的身影,下一秒再去看,夏悠悠已经扑倒了桑倪的床前,一张小嘴里尖叫着喋喋不休:“桑桑!谁揍你啦?是谁!她……”
“是她妈……如何?”温南简直受不了她的尖叫,冷冷地说。
“诶?……”夏悠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脑袋里忽然卡了壳:“Boss……你,你怎么能骂人呢?而且骂的还是我?……”
“Shit!”温南低咒一声,心里被压制了一天的怨气和怒火忽然就想要喷涌而出,可是他从不骂女人,所以他将一腔怒火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了卫严的身上:“你还看啊!再看小晴天的腿就废了!”
话音未落便直接伸手嫌弃地扯开了夏悠悠抱着桑倪的那双碍事的双手,顺势将她甩向了她身后的卫严。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半点磕绊也无,等夏悠悠被甩到上前接住她的卫严的怀里,都还没有愣过神来。
卫严扶着她站稳,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抚道:“你等会儿再说话,我先给小晴天看看。”
夏悠悠乖巧地点点头,虽然心里有点委屈,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卫严走到床边,看了看桑倪的膝盖,伸手扶了扶眼镜,眼底却有一抹暗光飞快地划过。
“没什么事情,压迫的时间太久,有些淤血,用药酒揉开就好了,注意保暖。”
温南见卫严说得轻松,心里却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我摸得一片冰凉,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吧?”
卫严严肃地点点头,虽然心里有想要替夏悠悠报复一下温南的想法,但他从不会拿病患的病情开玩笑:“嗯,幸好是夏天,虽然受了点凉,但是多注意点还是可以恢复好的。”
卫严很快便处理好了桑倪的膝盖,顺便把她微肿的左脸颊也做了处理,忙完了这一切,他抬起头望向温南,坏心眼地建议道:“之前桑承琛不是还留着一张药方吗?驱寒补血补气的,正好对症,你要是不放心,除了每日抹药酒外,把那药也喝上吧。”
他说得一本正经,脸上端得是严肃认真,一副切身为病患考虑的道貌岸然的模样,所以温南半分怀疑也没有地痛痛快快地点了点头,便从钱包里找出桑承琛留下的药方直接递给了吴妈。
吴妈收好药方,便直接买药去了。直到眼睁睁地看着吴妈出了门,卫严的嘴角才微微撇了一撇,一副老狐狸算计人,奸计终于得逞的模样。
他猜到温南还有话单独对他说,便直接招过来在一旁委屈地生闷气的夏悠悠,安抚她道:“你陪陪桑倪,如果她不说话,你也不要多问,等回头我再和你细说。”
看到夏悠悠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微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以示奖励,在和桑倪打过招呼后,便转身率先走出了房间,到客厅等着温南去了。
温南果然很快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路过卫严身边的时候,他只顿了一下步伐,侧脸看了掠过一眼卫严便又继续向前走去。
沙发上的卫严正舒适地翘着二郎腿歪着,感受到他的目光只斜睨了他一眼,算是回应,却又好笑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抚了抚衣角上的褶,才优哉游哉地随着温南的步伐一同去了阳台。
温南家的阳台装修得很是精妙,原本是三面齐整的落地窗,打开严密地窗帘,外面的景色便可以尽收眼底,临近傍晚,余晖寥寥,天边处依稀能看到刚刚现身的月亮,几处星星也早已迫不及待地闪耀光芒。预示着,明天的天气,大约是极好的。
近处的草地上,有几个孩子正在踢球,认真地小模样和独属于孩子的银铃般的笑声,总是能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缓和继而平静下来。
卫严正在赏景,温南自顾自地走到一处开关旁边,伸手一按,原本的落地玻璃便悉数降下一半,只留墙之高,却让这一处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露天的休息角。
卫严等了片刻,也没有等到温南出声,侧过脸顺着他专注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客房里,正在床上发呆的桑倪和夏悠悠,他心里忽然不由得啧啧称奇一声。
“你这阳台,不会是早有预谋吧?”
闻声,温南并没有理会卫严的调侃,他只是顿了顿,便很快收回了视线,转身望向承载着太阳余晖的天空,那里残阳似火,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挂在天边,那么远,却又那么近,近到仿佛熨烫着他的心,片刻后他淡淡道:“有烟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居然也写到五十章了啊,有木有人来表扬我~~
写得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哈~~阿贝现在实在是太困了,就先发这些,中午十二点前应该可以补齐,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先晚安了~~
补齐了~~大家午好,阿贝去吃饭鸟~~
、第五十一章
房间里;桑倪和夏悠悠也是相顾无言,良久后;夏悠悠才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桑桑……是阿姨吗?”
“……嗯。”
桑倪安静地靠在床头;身后是温南离开前特意给她垫的枕头;她侧着脑袋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天边残阳如火;火烧云仿佛燃烧了半边天,另一边却好似已经提前进入了黑夜的昏暗,清冷中有几分孤傲。
桑倪回过神来,再眨眼便看到半开放式的阳台上站着温南;他五官立体分明的脸看在桑倪的眼中却好似隔着一层薄薄的烟雾;只下意识地觉得那双狭长的眸子越发深邃而不明。
夏悠悠坐在床边低着头正拿着一个苹果慢吞吞地削皮;等了良久也等不到桑倪的回应,疑惑地抬起头来,顺着桑倪专注的眼神望过去,最先看到的便是阳台上的抽烟二人组——卫严和温南。
她不由得停下手里削苹果皮的动作,心里却是一叹。
卫严容貌清俊,气质清冷,虽然手上夹着点燃的卷烟,却几乎不吸。而温南……
阳台上,温南已经在准备抽第五支卷烟了,卫严斜睨了他一眼,终于看不下去他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并且……还如此浪费他的烟,劈手便夺了他手里的烟。
温南本就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恰巧卫严劈手来夺,他一愣便被卫严轻轻松松得了手,手里没有了烟,只剩下一支孤零零的打火机,温南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忽然觉得有点冷,下一秒便继续一下一下打着打火机玩了起来。
卫严难得地瞪了他一眼,心里觉得无语,也懒得多说,便低着头,随手把卷烟收了起来。
等他收拾好东西,一抬头,面前便伸过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骨骼分明,指尖夹着一个——打火机。
卫严终于叹了一口气,被温南这憋死人不言不语地模样气都不打一处来:“……你到底干嘛!”
温南摇了摇头,挑着眉头,转了转指尖的打火机,一个轮回后打火机回到他的手心里,他颠了一颠,忽然裂开嘴笑了:“打火机不错啊……我就是看看。”
卫严:“……”
他还能说什么?这就是个神经病!
卫严简直懒得多看一眼温南那个抽风的愚蠢样子,瞥了他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去。
温南一看卫严是真的要走,也知道不能再打马虎眼,随即脸不红腿不抖地伸出了脚,对着卫严迈步的长腿就要下招。
卫严虽是佯装要走的样子,此时却恰好抬起头寻了夏悠悠一眼,这一眼的间隔,便差点被温南拌实了,幸好温南反应快,脚及时地往回收了半步,但也成功地让卫严趔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