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刘备派我当细作需要牺牲庞统?我抿唇,眼睛有些酸,却还是盛气凌人地姿态,反问:“张将军,你倒是同我说说什么细作会把秘密藏在背脊之上?藏宝图还是地图?”
背脊那个部位,看也看不见,藏秘密于其上不是痴傻还能是什么?
张任默,似是答不上来。但,他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伸手钳住我的肩胛,态度坚硬,“无论有什么,一看便知。”
随即,他反手转过我,使我的背脊紧贴着他的身躯,然后,一只壮硕的手臂自右肩勒下,困住我的上半身,包括最具攻击力的两只手,接着,他的另一只手缓缓地向我的腰带移去……
“混蛋。”我低咒,抬脚便是重重一跺。
张任吃痛,闷哼一声放开了我。
趁此空当,我扳过他的手,使力地往内扭,然后,横腿一扫,狠狠地把他摔倒在了地上。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倾身,死死地扼住他的咽喉,满目阴狠,“就算我真的有秘密在身,你也没有资格来揭晓。”
“你只需要知晓,这个秘密与双方的战争无关就好。”
他喘不过气,但,依旧不肯认输,大手蛮力地将我推开,顺势,抬腿狠狠地按住我的双膝,完全控制住了我的下半身,任我怎么使力都挣脱不了。气力悬殊之外,身高亦是他的优势,即使双腿蜷曲在我的双膝处,他的手依旧可以触碰到我的上半身,找寻我挥拳的套路,企图抓住我的双腕。
我自是不愿给他这个机会,当即,放弃出拳的套路,杂乱无章地向他砸去。待无意中砸中了他的下巴,打得他往后倒了倒,便赶忙坐起,使力地推他。他虽没有推开,但,双腿已是移位,给了我反击的空当。我弓袭,抬腿就是朝着他的重要部位踢去。据说,这是女子防身不可不会的一招,当然,我有控制好力度,以防毁了他后半生。
他疼痛难耐,捂住那处,汗如雨下。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不肯善摆干休。他在我起身的时候,伸手攥住我的后衣襟,借着我往前俯身的重力使力,“刺啦”一声就是撕开了我的衣裳。
当温暖的衣物分成两半垂下,当背脊感受到空气中的寒冷,我羞辱地怔愣住,既没有回身狠狠地给张任一个巴掌,亦没有惊慌失措地抱住自己,以防春光乍泄。不过,我也没有春光可泄,除了双肩和腰际,其他的上半身部位皆是完好的遮挡在繁复的布条之下。
只是,屈辱。
屈辱自己不仅没有救回庞统,还自身难保……
屈辱自己委曲求全,欲要侍主死敌……
屈辱自己的身子竟是给杀死庞统的混蛋看去……
然而,那个混蛋还来不及观察就是将我拉到他怀中,自以为得胜的耀武扬威,“武艺倒是不错,但,终究还是稍逊……”说着说着,他看到我裸露的双肩,往上望去没有喉结,往下望去却有被布条遮挡住的不明显的起伏,而且,我的肩很瘦削,倚在他的肩上,显得很柔弱。还有,他的手臂几乎完全环住了我的腰,五指温热地碰触着我的皮肤。
他僵住,不可置信。我却因背脊撞上他坚实的胸膛,感受到疼痛而恢复清明,轻易地挣脱他已有些放松的双臂,回身,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巴掌,咬牙切齿道:“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他没恼,也没还手,反而,匆忙地褪下外衫披到我身上,将我完完全全地包裹住,惊讶地连致歉都忘了,“你是女子?!”
我瞪他,满眸怨毒。
他却视若无睹,全不在意地询问:“你到底是谁?又是为何混入刘军?”
我还是瞪他,但,勉强挤出了几个字,“你说哪个刘军?”我想杀了他,可,到底是要以大局为重。
“……”他没想到我会这般冷静地回应,顿了顿,才答:“两个。”
“我不是混入的。”我纠正,然后,如若寻到一个发泄的突破口,娓娓道来,“我名唤李栖,就只是李栖,没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被人救下的战乱遗孤。庞统是我的救命恩人,给我饭吃,给我衣穿,教我读书,给了我另一个人生。至于我为什么会成为刘备的军师,不过是被某个人利用罢了。那个人凭借着我的思慕,利用我一次又一次,迫使我风里来,雨里去,却不曾回报我分毫。我很想放手,很想报复,却狠不下心,直到为救庞统成为战俘,才有了这么个机会。这也就是我来到雒城的缘故,由你亲自押送,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离开刘营,离开那个伤我至深的混蛋。”
“你……”不知该如何宽慰我,张任抬手,欲要轻柔,却学不会的粗暴地抹去我眼角的泪水,“你……别哭……”
我挥开,不愿承受他的好意,“你杀了庞统,便是我的仇敌,而我不需要你这个仇敌的怜悯!”
“我……”他想辩解,却寻不到言语,良久,只好无奈妥协,“好,我不怜悯你,可,你背上的伤总得医治,既然……既然……”他吱唔,随之,绯红了面颊,一直红到耳根,“既然,你的身子……都已经被我看了……不如,就由我……替你医治?”
我瞋目,戒备地往后退了退,“男女不可私相授受,你难道不知晓?”
“那你是想全雒城县府都知晓你是女子?”受不住我的扭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任威胁道:“你的伤总得治,若是寻个女子来,知晓了你的身份,少主那里也就瞒不住了。到时,男子变女子,少主远有比封你为军师更好的留住你的法子。”
“娶我,还是霸占我?”我不甚在意地扬唇微笑,不以为然,“你看清楚了,我这般样貌有谁会要?那个混蛋不也是因此对我置之不理的吗。”
“……”
顿了顿,张任又是被我说到无言以对,良久,反驳,“齐宣王都可以为了利用而娶无盐,少主又为何不可为了利用而娶你?反正,娶了你以后他依旧可以流连其他美色。”
我苦笑,“是啊,可为何,纵然可以如此,那个人也不愿娶我?”
“那个人是谁?”将我的凄苦收入眼中,张任没再安慰我,而是过问起那个人的身份。
“怎么?”我忍俊不禁,“你想帮我报仇?”
他没回答,却仍然坚持,“那个人是谁?”
我沉默,半晌,勾唇:“诸葛孔明,那个传闻发妻极丑,实则胜我千万倍的混蛋。”
对不起,孔明,我只是想为庞统报仇,只是想要拿下雒城,只是想要安然地回到你身边,所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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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玩意……许多颇具传统风味的物什,张任带我一一领略。
他看着我沉溺于其中,只因为一点点廉价的东西就喜笑颜开,忍俊不禁地问道:“你就如此喜爱这些寻常的小玩意?”
我笑,左手拿着不知名的糕点,右手拿着模样怪异的面具,一边挥舞,一边凝视,答:“哪里有寻常?这还是我第一次触碰到呢。”
从前,在未来,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东西早已消失的无踪无迹,只除了在某些保留传统颇好的地方尚能瞧见,其他的地方皆是难以寻觅。而后,到此,心智及达双十的我,对于这些东西,早无了兴趣。所以,我确确实实是第一次碰触到这些,但,真实的心绪并非如张任瞧见的这般欢愉。
我抬眸,直直对上身旁注视着我的他,察觉到他眸中某些陌生而奇妙的情绪,又缓缓地低下头。
而他看到我看他,亦是别扭地躲开,脸颊泛起浅淡的红色。
良久,他又问:“你儿时就没有吃过这些,玩过这些吗?”
我摇首,笑容凝滞在唇角,渐渐转化为苦涩,低声落寞地回答:“没有。儿时穷困,爹娘要养育四五个兄弟姊妹,我作为长女自是没有权利去吃去玩。后来,战火蔓延,我成了被庞统救下的遗孤,寄人篱下,哪里还好意思奢求这些?”
“因而……”再度抬眸,我略带哽咽,满怀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张将军,谢谢你让我在有生之年能够触碰到这些。”
他抿唇,不忍的,怜惜地抚了抚我的眼角,承诺,“往后,我会常常带你来此的。”
“真的?”我欢欣鼓舞,但,很快,想到什么似的安静下来,望着自己的鞋尖,眷恋不舍地拒绝,“算了,还是不要了……你陪着我,就这么一次就够了。”
“阿栖……”不能理解我突然转变的态度,他疑惑地唤了我一声。
我却唯恐避之不及地往前疾走了几步,躲得他远远,然后指着街边的一间酒肆,故作无事地笑道:“恰好我饿了,我们去那里用点食物如何?”
“酒肆?”被我转移注意力,他没再纠结于前事,而是提醒我,“那儿龙蛇混杂,可不是你一个女子该去的。”
我不以为然,张开双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强调此时我着的是男装,而非女子的衣裙。
同时,我告知他,“别看我没有逛过街集,但,酒肆还是去过不少的。在我豆蔻之时,就已是跟着庞统四处饮酒了。”
他惊讶,“你还未及笄,庞士元就带着你四处饮酒?”
我颔首,“是啊。庞统可是一直将我当作男孩子照料,教我历史兵法,带我出入酒肆,弄得我曾经一度都忘记自己乃是女子,也是因此……因此……”支吾着,良久,我才勉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接着道:“因此,遇到他,却错过嫁予他。”
就如,在未来的我,遇到那个早成过往的他,无比思慕却怎么也无法靠近,终究是,生不逢时。
张任默,然后,二话不说地拉着我进了酒肆。
烽烟之下,人心不稳,但,酒肆依旧人满为患,不过,这并不代表战乱未给酒肆中的宾客带来什么妨碍,反而,这群人才是真的感受得到威胁存在的,且想为之做出改变,只可惜没有身份权势,才识智谋亦是不足。
因此,方踏入,便可听闻到此起彼伏的议论之声。
而最先落入我耳中的是,“庞士元战死,刘军才智无所依,想必是要请远在荆州的诸葛孔明前来,到时,益州的归属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说完,旁边一人不满反驳,“诶,你这是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也不想想,益州有张将军,不费一兵一卒就可消灭敌军千万,还杀了敌军的军师,就算是诸葛孔明来又有什么好担忧的,照样打得他溃不成军。”
“什么自己他人,不都是有权得势者,等到雒城被攻陷,就算不想归于刘豫州也不得不归了。”那人反驳,“说不定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会觉得刘豫州比益州牧好得多。”
“胡说八道,我看你这人就是想反叛!”旁人愤愤。
那人毫不在意,“反叛?我不过寻常百姓,哪来的反叛不反叛之说?倒是你分不清局势,妄想暗弱的益州牧敌过广得民心的刘豫州。”
“那不是还有张将军吗?”
“张将军到底是武将,这定天下光靠勇武是远远不够的。”
听到这儿,我转眸看了看身边的张任,见他既没有怒色,也没有不满,只有坚定,看着我异常坚定地说道:“若是诸葛孔明来,我定会让他后悔。”
我微笑,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他为我报仇,也不相信他有本事能让孔明后悔,不过,我没有说,回眸,继续专注于他人的议论。
紧接着就听见一个轻蔑的声音,不高不低地飘向先前争论的那俩人,“张任?别说定天下,就是打仗都未必可以。”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光皆向他处汇聚去。
那人相貌平凡,但,身材相对壮硕,多多少少应该习过武。
不过,不待我好奇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张任就是微有不悦地告知我,“那是刘璝,与我同为武将,但,素来不和。”
不和?
我点点头,算是听到,没有说话。
然而,不远处已是一片噪杂,满座唏嘘,议论纷纷地说着,“那人谁啊?尽是胡说!”
片刻后,有一人站起,指着刘璝,诘问:“你在胡说什么?张将军可是击退了千万刘军啊,还杀了刘军军师。”
刘璝冷笑,不以为意,“区区三千不到,哪里来的千万?还有那凤雏先生,不是被他杀了,是自己想死。所以,张任也不过如此。”
闻言,张任怒色难掩,但,还是尽量克制着没有出声。
因为,座中已有人为他不平地反驳,“你谁啊你?敌军有多少人,凤雏想不想死,你都知晓?我看你也不过寻常百姓,还是莫要在此风言风语的好?”
“不管我是谁,身份定要比你们这些平民高就是了。”刘璝桀骜,“张任那人无勇无谋,靠得不过是些虚以委蛇的谄媚,不然益州牧会重用他?真是笑话。”
张任拍案,怒火难消。
刘璝望过来,似是没想到张任竟也在,愣了愣,然后,挪目到我身上,倏地就笑了,讥讽,“我说,你怎么来了酒肆,没去军营呢,原来是为了巴结那个叛徒啊。预知未来?也就骗骗你这种无脑之人。他,副军师?别是为了保命糊弄你。”
“刘璝!”张任彻底恼了,起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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