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在她已经放弃挣扎的时候,朱瞻基跳入了水中,把她救了出来。虽然当时林夕还很小,但是,这件事情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可能朱瞻基早已不记得有这样一件事情的存在了!
再者,就是上次在滁州城凌虚湖边。有了之前差点被淹死的经历后,林夕就努力的去学游泳,而且学的技术是相当不错!但是,在凌虚湖内,她还是差点被淹死,因为夏玲珑。
“唉!”林夕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把头埋进了江里,让冰冷的江水洗清自己的思绪吧!
现在想那些自己在水中失败的经历,难不成,想这回也像以前似的?
“噗···”这口气憋得太久了,林夕把头从水里抬了出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她看见了不远处有艘船。
突然从水里爬上来一个人,把船上的守卫们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人来,披头散发的,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水里的鬼魂。
看清是个女子,不是鬼魂之后,守卫的有些怀疑她是奸细,于是赶紧向主子禀报,接到命令后,就把她带到了船夫们临时休息的地方。
江上的夜晚好冷,此情此景让她想到了唐代诗人白居易曾经写过的《琵琶行》一文,里面的第一句是“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现在,林夕听不到枫叶和荻花落下被风吹动发出的瑟瑟响声,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华丽的船舱内,共三名男子,一名女子,其中的两个男子,年龄相仿,约二十五六岁,另外一名男子,年龄大了许多,约莫四五十岁,留有八字胡须。剩下的这名女子,风姿绰约,姿容秀美。
四人,隔案而坐,案子上,摆着一架古琴。
船夫递给林夕的一条干毛巾,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顶多能把头发擦干,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再被江风一吹,真的是好不“凉爽”!
林夕蜷缩在了舱内的一个角落里,望着透出灯火的华丽船舱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琴音飘进了林夕的耳朵里,林夕打起了精神,仔细去听,随着琴音传来的,还有一名女子的歌声。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林夕心里暗忖道。
再细听了一下,“啊!是七姐姐!”
只听里面的人唱道:“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林夕确定这是江美儿无疑!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夕不敢贸然去打扰,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当江美儿唱到“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的时候,从舱外传来的声音震惊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只听外面有人唱道:“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林夕用尽了全力,所以唱的声音很大,屋内琴声戛然而止。
船夫走到林夕面前,刚要阻止她继续唱的时候,画舫的船舱打开了,舱内的灯光瞬间照了过来,照亮了林夕所在地。
“玉儿!”从舱内走出的女子惊讶道。
从船舱里照出的灯光太过耀眼,林夕不得不眯起眼睛,把手遮在眼睛上,才能看清眼前之人。
站在她面前的是江美儿无疑,但林夕仍旧跪坐在原地,没有说话。
因为,从里面走出的不仅有江美儿,还有刚才林夕念叨着的一个人。
朱瞻基。
这人,真是不经想,刚刚在水里的时候回忆起了从前,想到了他,结果,这么快,就见到了本人。
最后一次见到朱瞻基,还是林夕出嫁的那天,她和朱瞻基吵的很不愉快,连自己出嫁,这位一直被她视若兄长的哥哥,都没出来送她。
现在,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了他,林夕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
“梦玉,你怎么在这里?”还是朱瞻基先问了她。
听到了久违的声音,林夕支撑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站了起来。她的脸已经冻得发木了,想摆出笑容,但没能成功。
“翼王,好久不见了!”恐怕连林夕自己都想不到,两人再见面,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啊!玉儿,你身上都湿透了。”江美儿来到林夕身边,抱着瑟瑟发抖的林夕说道。她以请示的语气对朱瞻基说道:“太子殿下,让玉儿进屋吧!她冻得不轻,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朱瞻基点了点头。
来到船舱内,江美儿赶紧拿起自己的披风给林夕披了上去,“玉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掉到江里?”
这边江美儿问着林夕,那边朱瞻基让贴身的侍卫余成吩咐船夫,立刻启程,赶紧靠岸。
其实,江美儿想让林夕说出是怎么一回事,林夕更有着满腹的困惑等待着她和朱瞻基的解释。
“是昌乐王朱瞻垶,是他把我逼的从楼上跳了下来。”
“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江美儿急切的问道。
“姐姐,先别管我了,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离开七雅阁,来到这艘画舫上的吗?”
“这···”江美儿沉默不语。
“那好,我再问你,你和刚才被你称呼为太子殿下的人,是什么关系?”
“玉儿,你···”江美儿被她问的面红耳炽。
“你的问题我来替他回答。”朱瞻基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夕见朱瞻基进来,连忙起身对他施以大礼,说道:“太子殿下,请恕民女口拙,刚才对您的尊称有误,还望您开恩!”
“梦玉,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弄的和我这么生分。”朱瞻基伸手去掺跪在地上的林夕。
林夕避开了朱瞻基伸过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微低着头,不去看朱瞻基的眼睛。她的样子和普通的百姓见到大官的状态差不多。
若说林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朱瞻基被立为太子,也就是说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太宗皇帝朱棣病逝仁宗皇帝朱高炽登基的呢?
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改朝换代的时候,林夕是处于昏迷中,但是,林夕并不是傻子!
醒来后,不经意间听到了下人们的议论,林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离开滁州城,不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破坏了他们原本的生活,还有,她对杜翔的猜忌。
如果没有那场兵变,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恐怕会是杜翔,或者是他的父亲朱允炆。所以,杜翔完完全全有理由去为父报仇,为自己报仇。
太宗皇帝朱棣向来嗜好武功,所以他的的身体一向都很好,多次南征北战的都没什么问题,这回,死于北征回师的途中,朝廷对外宣称太宗皇帝朱棣是病逝的,但真的是那样的吗?
林夕清清楚楚的记得,也就是那几天,杜翔出去办事情了,回来的时候,受了伤。
这一切都只是凑巧吗?
林夕可以向杜翔去证实事情的真相,她可以亲耳听到杜翔的解释,但她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离开。
因为,无论是与不是,那都不重要了,如果朱棣的死,可以让杜翔放弃了一直以来的想法,那就是万千士兵的福分,天下百姓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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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江美儿的真实身份
“梦玉,别这样行吗?我们就不能像从前一样?”朱瞻基看着林夕是在刻意的避开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和从前一样?听到这句话,林夕的心一紧,怎么能和从前一样呢?他们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朱瞻基现在是贵为太子,有朝一日就要做皇帝的,而林夕,她自己也已经嫁为他人妇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林夕注意到,最里面的船舱还坐着一个人,透过半开着的门,只能看见这人一半的身形,但林夕可以确定,这个人应该是个职位不低的官员。
怎么说林夕也是大学士解缙的女儿,什么样的官员没见过?从小她就在学士府或者是太子府里呆着,官员见多了,也就凭感觉就可以大致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角色。
她本来是想找莫铭谈一些事情的,不过归根结底谈的内容还是与皇家有关,与朱瞻基有关。
此时见到了朱瞻基,与他说一些要紧的话,也不是不可,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子殿下。”林夕抬起了头,平静的对朱瞻基说道,“民女突然出现,打扰了殿下的政事,真的是罪过,现在请您继续谈正事吧!如果再因为我打扰到您,那就是罪该万死了。我现在就去外面,绝不打扰各位。等您办完事情以后,我想单独和您说几句话,可以吗?”
“梦玉。”朱瞻基被林夕这么一说,真不知道是该夸她会审时度势,还是该怨她故意矫揉造作。
江美儿看出了朱瞻基的为难,她开口说道:“殿下,玉儿也不是外人,让玉儿去拜见安宁侯爷吧!安宁侯爷在那里看了半天,想必也很想知道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
朱瞻基觉得江美儿说的也很有道理,点了点头,站在他身边的侍卫余成会意,立刻上前把里门完全打开,请朱瞻基先进去。
林夕本不愿进去的,但江美儿硬是拽着她,她无奈,只好跟着江美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殿下。”安宁侯爷翟寇广赶紧站了起来。
“侯爷,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翰林学士解···”
朱瞻基刚想说林夕是翰林学士解缙的女儿,林夕突然打断道:“民女见过安宁侯爷,民女姓林,名夕,民女乃是江姑娘的丫鬟,与大学士解缙有一面之缘,虽说只见过一面,但是民女十分佩服大学士的才华和他的刚正不阿的气魄,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更让小女子敬仰不已,素闻安宁侯爷也是个爱民如子、廉政不阿、胸怀宽广的好官,今日有幸得见,林夕真是觉得三生有幸。”
谁也没想到,林夕会截断朱瞻基的话,来了段自我介绍。
其实,是林夕不想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解缙的女儿了!
她父亲,一生是何其的光明磊落,当时明知会有大难当头,明明可以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去避开祸事,但他没有去那么做,而林夕自己,本应和宗族里的其他人一样,被发配边疆的,但自己躲开了,就好似做了缩头乌龟一般。
她不想给父亲抹黑,她也不想让其他人觉得是太子包庇了自己,于是,她截断了朱瞻基的话,抢在了他的前面,说明了自己的这个身份。
从嫁到滁州城开始,世界上就没有解梦玉的存在了,只有林夕。
朱瞻基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林夕了,她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刚才她的那段话,是在介绍自己的同时,夸安宁侯吗?
“哦哈哈!”翟寇广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是雄厚,一听就知道这个人特别沉稳,是个出将入相的好材料,如果不是年纪稍大些,定是朱瞻基的得力帮手。
“小丫头,这是在夸老夫,还是在警醒老夫啊!”
“小女子在大人面前不敢造次,更何况大人一生光明磊落,就算有人在您面前评头品足,只会让您的声誉更加的好,您又何须计较呢?”
室内突然鸦雀无声,江美儿暗自替林夕捏了把汗。
“哈哈哈!”突然之间,翟寇广与朱瞻基同时大笑起来。
笑过后,翟寇广对朱瞻基说道:“殿下,这丫头,可不简单!”
朱瞻基听后只是微笑,未在言语。
刚才,朱瞻基、翟寇广、江美儿以及朱瞻基的贴身侍卫余成,四个人在一起商讨南方一带的旱情还有贪官污吏之事,根据江美儿搜集的情报,朱瞻基和翟寇广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并制定好了相应的计划。
林夕从江水里爬上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商讨的差不多了,江美儿弹琴唱歌,是朱瞻基吩咐的,江面上,有江风、江水、江美儿,如若无歌,岂不是浪费了这天时地利了?
没想到,就是这曲、这歌,让林夕知道了里面之人是谁。
船很快就靠了岸,岸上早有备好的马车,翟寇广想邀请大家去自己的府寨去休憩,但被朱瞻基婉言谢绝了。
送走了翟寇广,朱瞻基对林夕说道:“梦玉,去我的驿馆住吧!这春江楼不是你呆的地方。”
“怎么不是我呆的地方了?七姐姐可以呆在那里,我就不可以?”
“玉儿!”站在林夕后面的江美儿拽住了林夕的手,提醒她不要这么对朱瞻基说话。
林夕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对江美儿说道:“姐姐,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林夕又回过身来对朱瞻基说道:“太子殿下,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和江美儿说几句女人之间的话。”
如果说林夕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乡间野丫头,敢对太子这么说话,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可惜,她是梦玉,不管她在谁面前表现的多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