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何是这样,如此绝世的才情,如此风华的人物,为何却偏偏夺去了他的双腿,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让他孑然一人在万丈凡尘中苦苦挣扎。
轻尘的动作都被肖明夜看在眼里,当轻尘抬头时,肖明夜的视线有意识的定格在他的喉间,空蒙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不着痕迹的扯起一丝笑意。他在心中定音。“她,果然是女子。”
但眼中的光芒却也只一瞬间却又消失不见,他悄悄的拉下裤腿,静静的等着他的回应。
轻尘低首,清淡的说着“明夜兄会医术。”
不是询问,而是很肯定的说着。
他挑起眉,淡漠的点点头。眸光认真的看着轻尘,无声的询问。
“明夜兄今年二十一岁,这腿疾是二十年前,也就是说一岁的时候,在高处摔下来,摔断的。”轻尘眸光清定的看着他,声音却有些低哑无力。
众人闻言,抬头看向肖明夜,眼中布满惊骇,一岁的时候就摔断了腿,那该有多痛啊。那样的人还能活下来吗?
肖明夜仍是淡淡的看着他,只是眼中的询问之色更甚先前,他缓缓点着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年龄小,经脉骨络十分脆弱,又因为是从高处摔下来,一时间都全部震断。而我说明夜兄懂得医术,是因为我查看腿部时,发现断掉的双腿已经完全接好,而且双腿发育完好,并未有丝毫畸形。若不是明夜兄切身清楚自身病情,及时对症下药的话,恐怕这双腿已经全部萎缩坏死。”轻尘起身,摇着头,手紧紧的抓着折扇,忧烦的走来走去,语气低哑,带着一丝苦闷,“因为经脉已断,所以才无法行走。若要治好腿?{,必须要续接经脉。”
肖明夜点点头,依旧挂着闲适的笑容,声音却带着很中肯的赞赏:“轻尘公子果然医术精绝,怪不得堂主再三强调说若是有人能治好我的腿,此人非轻尘公子莫属。”他手指点着双腿,淡淡道:“二十年来,我只知道如何接骨,在续接经脉上,还是望尘莫及。”
轻尘思索了片刻,才转身认真的看着他,老实说,“续接经脉,我也未曾试过。我只想说,几率只有五成,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肖明夜看向轻尘,半响后,点点头。他视线扫向五护法,淡漠的吩咐道:“若是没有成功,也不得为难轻尘公子一行人。”
玄碉等人躬身的回应“是。”又转向轻尘,诚恳的说着:“还希望轻尘公子一定要尽全力。”
轻尘郑重的点点头,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说完后,又突然记起既然要治疗,那必须要为他宽衣,人都被他叫出去了,而他自己。。。。”轻尘刚还在想着有些不妥,突然肖明夜说话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玄冥留下,帮轻尘公子搭把手。”
玄汐闻言看着玄冥,然后很认真的对他说着:“你要仔仔细细的,手脚麻利点,还要认真点,要好好照顾公子。听清楚了么?”
玄冥眼光一一扫过众人,发现都是一脸肃穆,认真谨慎的样子。不由的收起一丝精怪,开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很正经的点着头。
轻尘眼光看向夜鸢和韩肃,冲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出去。
轻尘转身,掏出一放绣帕放在枕边,首先声明:“续接经脉之痛,绝非一般人能承受。若是痛,可以喊出来。”
肖明夜轻轻点点头,向玄冥使个眼色,轻尘也瞬间明白过来,迅速的转过身,双手贴上面颊,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可是一瞬间轻尘又开始责怪自己,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这些,又忙稳住心神,沉吸一口气,整理好所需的银针和工具。
房间中响起衣物撕裂的声音,轻尘转身,肖明夜已躺在床榻上,身上只穿了单衣,身下衣物撕碎,不过幸好遮住了大腿部位,让轻尘微微松了口气。
轻尘手拈银针神情专注,额头上开始冒着细汗,他沉声道:“明夜兄请忍耐一下。”说着银针刺入腿部。
“哼”肖明夜轻哼出声,双眸微闭,眉头紧皱,薄凉的嘴唇抿在一起。
“玄冥,按住他的身体,不要让他乱动。”轻尘刺入第二针,眼疾手快的吩咐着。
“咝”肖明夜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的微微晃动,却被玄冥整个人按住,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
“明夜兄,务必要忍耐。”轻尘语气也有些不忍,可是只能继续狠下心刺入第三针。
肖明夜又哼出一个破音,双眸已经完全紧闭,嘴唇也咬出了一道血痕,脸上,身上冒出许多的汗珠。
一旁的玄冥也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公子,口中不断的说着,“公子,要坚持下去啊。公子。”
“唔”肖明夜哼出一个破音后,人便无意识的昏厥过去。
轻尘紧张的摇着肖明夜的手,急切的叫着:“明夜兄,明夜兄?”
玄冥松开手,紧张的凑近他,唤着“公子,公子。”又转头询问轻尘,“我家公子怎么了?”
“晕过去了,我说过,续接经脉,非常人所能忍受。”轻尘起身,目光优柔,伸手用枕边绣着桃花的丝帕擦干肖明夜的身上的汗珠。动作轻柔,怕惊醒了床上的人。
玄冥看着云轻尘的动作,他总觉得哪里不好,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好。只得立在一旁愣愣的看着轻尘帮公子擦干身上的汗。
“你先出去吧,让他休息休息。我在身边守着,醒了就通知你们。”轻尘起身,立在床沿边,淡淡的吩咐着。
玄冥遵从的退下。房中细微的只能听到肖明夜略急的呼吸声。应该是极为疼痛,连在睡梦中嘴唇还抿在一起。
轻尘转身走至琴旁,慢慢坐定,纤手开始拨弦。琴音铮铮淙淙,似轻语,似抚慰,似清风拂面,多情妩媚。似河水清凉,舒心爽朗。似春花烂漫,绚丽怡人。似夏日骄阳,炫目炙热。美妙的音乐掩盖了所有的烦躁,病痛,只能听到琴声悠悠扬扬,曲调清清凉凉,清脆悦耳,婉转动听。
《无忧》,一曲琴音解病痛,轻尘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弹奏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有机会再次弹奏。还是弹给他听。
低眸微笑,犹如羽扇般的睫毛翘起,如栖息的蝴蝶,振动着双翅。嘴角带笑,红润的唇角轻启,人随音而动。
你弹琴给我听,如今,我也弹给你听。
你要好起来,因为,这也是我所期盼的。
你不是无一不通吗?等好起来,我要一一见识。
这是我们说好的。你,听到了吗?
第一部分 第三十六章 轻尘公子害羞了?
夜幕笼罩,华灯耀眼。
幽静的房中闪着明亮的灯光。肖明夜依旧睡在床榻上,呼吸平缓,气息绵长。双唇闭着,清淡,恬静。
轻尘坐在床沿边,替他盖了一层薄被。手指不由的抚上他唇上的血痕。一遍遍细细描摹着他的唇角。突然会心一笑。
时光静然,岁月安好。
夜色渐浓,房中的灯火噼啪作响。
轻尘伏在床沿边,头枕在双臂上,已经沉沉入睡。
有微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房中的灯火一阵摇晃,明灭的闪现着。勾勒的画面模糊又逼真。
细碎的哽咽声传来,身上的衣物也好似被谁拉扯着。肖明夜微微睁开眼,侧头诧异的看着床侧的人。
云轻尘,她怎么在这里?
“韩妈。。。。。。。。你不要走。。。。。。。,烟儿。。。。。。。一个人怕。”云轻尘断断续续的哽咽着,声音恢复了原来的女声,略微带着哭腔,她双手紧抓着肖明夜的衣服,不断的拉扯。
肖明夜的衣服被他扯着,肖明夜想挪至里侧。刚一移动身子,腰身就被云轻尘紧紧的环住。
“不要走,烟儿一个人怕。”轻尘继续哽咽着。
肖明夜不由的只能放弃。转头看着她,她刚刚说“烟儿一个人怕?”
哽咽的哭声,带着无助和落寂,清脆的再次响起。
“烟儿一个人怕。。。。。。。”
清淡的声音字字传入肖明夜耳中,幽静的心湖像炸开了一个缺口,随着她话语的落下,翻涌不已。肖明夜叹一口气,拿起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而后,用右手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慰着。
慢慢的,轻尘停住了轻语,嘴角略微带着笑,睫毛轻颤,好像在梦中梦到什么喜事。只是手更加无意识的搂紧了肖明夜的腰。
肖明夜也轻声一笑,手抚上轻尘如瀑的墨发,低低的说着,“云烟,是你吗?云轻尘。”
回答他的是轻尘平稳的呼吸。
肖明夜清淡的笑一声,也闭目沉睡着。
山鸟鸣叫,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
玄冥进入房间,吹灭了桌上的烛火,一转头,就愣愣的定在那里。
床榻处有两个人,榻上躺着明夜公子,床沿边趴着轻尘公子。而明夜公子搂着轻尘公子的肩,轻尘公子也环着明夜公子的腰身,两人睡的香甜而安详。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玄冥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公子搂着轻尘公子,轻尘公子环着自家公子。天哪,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夜鸢刚进入内室,便看到玄冥,她轻声来到玄冥身边,刚想吓一吓他,发现他现在已经是惊吓的状态了。她手指点点玄冥,一脸不解的问着“你干嘛?傻了?”
玄冥茫然的转头看着夜鸢,又茫然的指指床榻,一脸的迷惑表情。
夜鸢转头,摸着下巴认真的看着,眼睛也快速的眨着,口中惊羡的说着:“好有爱啊。”
“有?爱??”玄冥惊叫出声,被夜鸢很有先见之明的捂住他的嘴,没让他的声音吵醒安然酣睡的两人。
被夜鸢捂住嘴的玄冥脸颊突然一红,奋力挣扎着想逃脱她的钳制。顺带还压低声音辩解着:“有爱?那可是是你家公子和我家公子,抱在一起!”
“你不觉得很有爱啊?那你总觉得这场面赏心悦目吧?”夜鸢继续捂住玄冥的嘴,以他的性子,要是吵醒了公子,那就看不到这么震撼的场面了。
“赏心悦目?”玄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好吧,我承认这场面确实是赏心悦目,可是那是我家公子和你家公子。”
“那又如何,这种场面不是经常能见的。所以,我们多看一会。好过足瘾。”夜鸢继续睁着大眼睛,笑嘻嘻一眨不眨的的看着。
玄冥茫然的看着夜鸢,一时间都忘了夜鸢还捂住他的嘴。他也转头盯着床榻,偶尔又转头看一眼夜鸢。
“你们在干吗?”韩肃刚一进房间,就看到夜鸢,玄冥两个人缠在一起,在窃窃私语,耳鬓厮磨。脸突然一下就冷下来,沉声的问着。
“嘘!”夜鸢和玄冥同时转头,食指放在唇间,做噤声的动作。
韩肃冷着脸,身后的玄碉,玄汐,玄冰,玄月也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当看到床榻边的两个人时,脸上也闪现不解和震惊。
夜鸢吐吐舌头,松开捂着玄冥嘴的手,谄笑着移到韩肃身边,扯着韩肃的衣角,另一只手指着床榻,小声的说着:“呵呵,你看,好有爱。”
众人:“。。。。。。。”
这时,床榻上的肖明夜和趴在床榻上的云轻尘同时动了动,接着一起睁开了眼睛。
轻尘一睁眼便看到肖明夜时,一时间眼皮跳了跳,待发现自己环着他时,脸上蹭的瞬间红了。手掌摸上自己的脸颊,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他略显尴尬的,但是又故作矜持的说着:“早啊。”
轻尘的动作被肖明夜一一看在眼里,他嘴角挂着笑,拿下自己搂着他的右手,也不经意的说着:“早。”
轻尘继续装作很自然笑着点头,很自然的取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放在床榻边,然后拿起床边的折扇,还一边轻拍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背。呵呵直笑,然后再不经意的缓缓转身。却当场呆在那里。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面前站着的这一排人,玄汐,玄月尤其是夜鸢和玄冥都一脸疑惑加僵笑的看着自己。而韩肃,玄碉,玄冰仍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不过几双眼睛全都定格在自己身上。仿佛在探寻着其中有什么玄机。
轻尘瞬间感觉有些脑子有些充血,仿佛自己是一条死鱼,就那样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的秘密,原本的样子,都被众人看穿。真恨不得想立即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轻尘一把展开折扇,遮住半个脸颊,绕过众人,急忙的逃出房间,声音羞涩,带着些颤抖。“我先走了,晚点再来给明夜兄诊治。”
夜鸢笑嘻嘻的跟随着轻尘出去,韩肃一脸阴沉的看着夜鸢。
“轻尘公子,他,这算是害羞了么?”玄冥看着慌忙逃窜的轻尘,缓慢的问着自家公子。
肖明夜一反常态的不是淡漠的神情,反而心情很好的反问着玄冥。“你说呢?”
玄冥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重重点着头。连沉稳冷静的玄碉也微微侧目,与玄汐对视一眼。
肖明夜勾起嘴角,深深的望一眼门外。
但是也很快又瞬间恢复了淡漠的神情,他清淡的问着:“宫中有什么消息?”
玄冰立即反应过来,躬身回答:“太子最近迷上一个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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