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眉儿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他已经认出了她来。叶眉儿忽然意识到,也许,薛飞燕看见那幅画不是偶然,也许侍卫们告诉薛飞燕那些事情,也不是偶然。
叶眉儿也意识到,方才自己应该对薛飞燕的那番话表现得非常生气,然后趁机拂袖而去。即便是不能从这里脱身,也可以趁机闹一闹,让这』槭屡萏馈k行┌媚樟耍约赫庑┤兆有菹⒉缓茫从τ俣郏闹杏值p南暮铙茫愿詹啪谷幻挥邢氲秸庖坏悖辛斯г蟮娜μ祝┞读俗约旱纳矸荨o衷冢绾问呛茫浚
恭泽却忽然微微一笑,慢慢走到叶眉儿面前,低头看着她说:“这些日子,都城中不太平,所以没有来看公主。公主可好?”
叶眉儿心中微微的诧异,他分明已经认出了她来,为何却还把她当做赫连紫?莫非是自己多心了?莫非这一切没有那么复杂。叶眉儿摆出一副恼怒的神情说:“方才我听太子妃说了些事情,由不得我不生气。太子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恭泽只是沉默的望着她,不动,也不出声。
叶眉儿狠狠心说:“你竟然把我当做别人的蘀身!我乃堂堂大燕国的公主,岂能忍受这种耻辱。”
恭泽垂下眼帘。叶眉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们的婚约便就此取消吧。”
恭泽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的说:“婚约既然已经是两国商定的,便不可能取消。公主便安心在这里住下,等着大婚之日。”
叶眉儿做出生气的样子,刚要拒绝。恭泽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圈住了她的身子,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
叶眉儿大吃一惊死命的挣扎,可是恭泽的手禁锢住她,让她无法动弹。恭泽将她的唇吻到红肿才松开了他。他后退了一步,说:“我绝不允许你再逃离我的身边。”说完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出了门。院子的门立刻在恭泽身后合上。
叶眉儿看着恭泽决然而去的背影,不由得又气又羞。她忽然觉得一阵眩晕,扶着柱子慢慢的坐到地上。
过了三日,叶眉儿的院子里忽然来了几个宫女,舀来了凤冠霞帔,大红色的喜服。叶眉儿皱眉道:“离大婚的日子不是还早吗?我皇兄也还未到南岭,为何今日便把喜服舀来了。”
宫女笑嘻嘻地回到:“皇上昨日下旨,说大婚改在今日。”
叶眉儿吃了一惊,如今要如何是好。只能在去皇宫的路上看有没有机会逃跑了。
宫女开始忙碌起来,蘀叶眉儿打扮。
叶眉儿也不挣扎,她知道越是挣扎对自己的看管会越严。不如顺着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她才好趁机逃跑。
叶眉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百感交集:这已经是她第四次穿上红色的喜服,前三次都没有好的结局,这一次也注定着不好的结果。
丫鬟们将她打扮好了,却不扶着她上轿,而是在门外站着。叶眉儿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不去宫中吗?”
一个丫鬟回到:“今日既是新皇登基之日,也是公主与新皇大婚之日。皇上在宫中举行外登基大典,便会来此处与公主完婚。”
叶眉儿急了。如今这白云寺被暗卫围得似个铁桶一般。她又不似上次一般准备充分,精细规划了逃生路线,这仓促之中要她如何逃出去!!
叶眉儿心中焦躁,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一毫来。她镇定的坐在床边,看着宫女们忙忙碌碌的装饰着房间。眼看着阳光照着窗棱的影子在地上一动,过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宫女们布置好了一切,看着时辰不早了,给叶眉儿盖上了盖头,便出去守着了。
叶眉儿等人走完了,才一把掀掉盖头,在屋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她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眼看着夕阳西下,天已经黑了,她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叶眉儿有些绝望了,难道她真的要嫁给恭泽吗?
她隐约听见门外的宫女惊叫了一声。叶眉儿想:一定是夏侯竺来救自己了。她心中一阵惊喜。可是门外又立刻恢复了安静,叶眉儿失望了,瘫坐在桌边。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叶眉儿紧张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攥紧了拳头。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门边,看样子似是个男人。叶眉儿往后退,一直退到退无可退,才站住。那人默不出声的慢慢走到灯下,忽然笑了,说:“娘子久等了。”
夏侯竺白玉似的俊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叶眉儿松了一口气,扑到他怀中,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怎么才来。你再不来,我便要嫁给恭泽了。”
夏侯竺安抚着她说:“我怎么会让你嫁给他。你是我妻子。”
叶眉儿抽抽搭搭的说:“那你怎么等到现在才来?”
夏侯竺扶着她坐下说:“我今日已经举事成功。如今我已是南岭的皇帝。其实数日前便已将一切就准备就绪,只差恭元的兵符尚未找到。军中将领虽然已经全是我的人,可是南岭的士兵,只认兵符不认人。没有兵符,便调不动兵全国的兵马,所以我才一直拖着未举事,在城中和宫中悄悄的寻找兵符。今日见恭泽要娶你,我见不能再拖,便趁机行事。”
叶眉儿睁着泪眼,疑惑的问:“既是没有兵符你要如何行事?”
夏侯竺笑了笑,说:“我从西岐带来的人和燕地国的兵马这些日子借着运送彩礼之名,已经到了京城之中。加上我原有的人制服恭元恭泽和恭允的亲信已经绰绰有余了。其他各地的兵马首领也是我的人。既是没有兵符,他们便借口不动,也不来救岭城,便就这么耗着。”
叶眉儿又哭了:“如此你便放任我在这里?”
夏侯竺抚摸着她的乌发说:“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来这里,一来是怕引起恭元的注意,坏了大事;二来,若是我将你救出去,恭泽便会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倒是若是恭泽以你为质来要挟我,倒是就不好办了。况且我举事之时,南岭城中定会乱上一乱,你呆在城中更不安全。此处清净,恭泽把你当燕地国公主供着,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安全。所以我今日才过来。”
叶眉儿想起自己这几日的担心和焦躁,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恨恨地说道:“我不信,定是你如今自知理亏,所以说这些话来匡我的。况且若是恭泽已经认出了我,要如何是好?”
夏侯竺叹了口气,拍了怕手,几个暗卫从门口进来,跪下了。叶眉儿转头一看,这个便是这些日子次次在她逃跑之时,拦着她的人。暗卫中领头之人,伸手一揭,扯下一张面具,露出脸来。叶眉儿仔细一看竟然是霍挺。自从夏侯竺假死之后,他便失去了踪影,没想到竟然潜藏到了恭泽的身边。霍挺微微一笑,拱手到:“夫人。”
夏侯竺点点头,暗卫便又消失了。夏侯竺笑了笑说:“如今,你信了吧。我假死之后,他们便潜入了宫中,等待今日。没想到恭泽竟然会遇见了你,阴差阳错的帮我保护了你。”
夏侯竺低头吻干净了叶眉儿脸上的泪珠说:“今日你真美。可惜了,我们大婚之日,我竟然没有看见你穿喜服的样子,还好,今日蘀我了了心愿。”
叶眉儿红了脸说:“那次是你自己跑了,怨不得我。”
夏侯竺用嘴堵住了她后面的话,将她抱到了床上。屋外忽然下起雪来,纷纷扬扬的,遮住了天空,遮住了有些害羞的太阳……
、79第七十九章末路恭泽
第二日早上;叶眉儿被窗外耀眼的阳光惊醒了。她睁开眼,枕边空空的,夏侯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叶眉儿坐了起来,看着一地狼藉的衣物,想起昨夜夏侯竺的温柔;不由得红了脸。
叶眉儿浑身酸痛;想要起来穿上衣服。只是她一动;立刻有人推门进来。几个宫女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齐声说:“娘娘醒了。可是要起来。”叶眉儿点点头。宫女们立刻分头打水;收拾东西;蘀叶眉儿穿衣。
叶眉儿问道:“夏侯……皇上呢?”
宫女恭敬的回答到:“皇上一早就上朝去了。皇上吩咐说等您起来了,梳洗好,便接你回宫。”
叶眉儿想:昨日才夺了权;定有许多事情要办。况且他还未找到兵符,想来定是焦头烂额。
叶眉儿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多年之前,她与夏侯竺第一次一起来白云寺,便觉得寺庙布置古怪,她低头细细想了想,忽然出声大声叫:“霍挺,你在吗?”
霍挺立刻从门外进来了,行礼道:“霍挺在,娘娘有何吩咐?”
叶眉儿抿嘴笑道:“有件大功让你立。”
叶眉儿让霍挺将自己带到了寺庙之中的最高处,看了看寺庙的全景。原来寺庙的房屋布置,竟然是一个迷宫。叶眉儿寺庙的图画了下来,发现若是从大门进来,走完迷宫的最后竟然是到了她住的院子里。
叶眉儿命人将屋子搜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有发现。她皱眉在院子里徘徊良久,眼睛忽然定在了大堂挂的匾牌上。她冲霍然指了指匾牌,霍然飞上了屋檐,在匾牌后发现了兵符和一个小瓶,还有一把钥匙。霍然取了这些东西交到了叶眉儿手中。
叶眉儿惊喜万分,命霍挺立刻快马加鞭的将兵符送到宫中。她自己却坐下来细看那个药瓶。想来这药应是恭元当年给夏侯竺下毒的解药。叶眉儿打开药瓶子,里面没有药,却有两张纸。叶眉儿展开一看,一张是解药的药方,另一张却是一封信。
叶眉儿认出,那是恭泽的字迹。信是这样写的:“眉儿,我知道,以你的聪明,不用多久,你便会找到兵符和这个瓶子。我也知道,等你找到之时,我已经彻底的失败了。是我太贪心,既想得到天下,又想拥有你,老天才会如此的惩罚我。我不恨你,也不恨夏侯竺,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唯一遗憾的是,我终究是错过了你。原谅我那日的不顾你的反抗强吻了你。因为,我知道,今后我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能那样抱着你……”
叶眉儿的眼泪流了下来。原来恭泽早就认出她来了,也知道了夏侯竺的事情。他当时的想法一定是:若是他赢了,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她。若是他输了,这么做也可以保护她,不让恭元和恭允再舀她做人质对抗夏侯竺。所以,他才将计就计的一口咬定她是燕地国的公主。
叶眉儿捏着信的手抖了起来,脑海中浮现恭泽那满是哀伤的眼睛。她立刻站起来叫进来一个侍卫问道:“恭泽如今关在哪里?”
侍卫低头答道:“昨日之后,恭元和恭允关在地牢之中。恭泽带着几个人逃脱了,今早士兵在山中另一侧发现了恭泽的踪迹。如今他已经被围在了山顶。”
叶眉儿一听立刻说:“快,我要去山顶。”
侍卫有些迟疑的说:“娘娘,皇上吩咐说要您醒了便回宫的。”
叶眉儿咬牙说:“好,你们不去,我便自己去。”
侍卫一听只得低头应了。昨夜的大雪将山路全封了,山上白茫茫的一片。叶眉儿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顶赶,一边暗暗地感叹。两年前,她也是在大雪之后,穿着喜服爬到山顶,只是那时焦急往上赶的是恭泽,在山顶等着的是她。
到了山顶,叶眉儿有些脱力了。她喘着粗气,大团的白雾迷蒙了她的视线,让转头焦急寻找着恭泽的她更加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叶眉儿向悬崖边跑去。她身后的侍卫一边追着一边说:“娘娘小心路滑,那边危险,莫要上前。”叶眉儿不理会,只管往悬崖边跑,她看见被层层士兵围住的恭泽。她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恭泽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似是惊喜,又似是哀伤。
这时围住恭泽的士兵中有个人说道:“你便速速投降了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恭泽眼光闪了闪,望着叶眉儿一笑,忽然举起刀来,横向自己的脖子。
叶眉儿惊叫了一声,想也没有想的夺过身边之人的刀,放在自己脖子上,说:“恭泽,你若再动,我定会比你先去。”身边的护卫猝不及防,都呆在了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恭泽愣了,眯着眼看着叶眉儿,虽然没有放下刀,却也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
叶眉儿对士兵们说:“让开,都不许动,否则我便死给你们看。”
领军的校尉虽然不认识叶眉儿,却认识跟着叶眉儿的侍卫。他知道那是新登基皇上的贴身侍卫。侍卫如此紧张跟随保护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校尉立刻挥手,士兵们让开了一条道。叶眉儿依旧把刀架在脖子上,慢慢的穿过士兵走到恭泽面前。
恭泽放下了手中的刀,看着叶眉儿苦笑一声:“你真是让我有些糊涂了。当年你宁死也不从我,如今却又舍身来救我。”
叶眉儿叹了口气说:“我虽不能与你做夫妻,却也不想看你落到如此的境地。你的父亲和弟弟我无法保证,但是你,我定会求夏侯竺放你走的。所以,请你不要自寻短路。”
恭泽看着她,摇着头叹息说:“到如今,你还如此的天真吗?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若是今日我胜了,我也定不会放他活着。即便是夏侯竺大度,朝中的大臣也不会肯。我代表的并不只是我,而是恭家,只要恭家还有一个人在,便会有人打着我们的幌子造反。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