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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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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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等大家都坐定,道:“光喝酒也没趣,今天咱们人多,也兴个酒令。”
费耀谦立时说:“酒令要行简单的才有趣,若是太难,就没意思了。”
费耀宗挑眉笑笑,道:“依我看,从娘开始,每人说一句诗,要求诗中必有梅字方可,否则算输,当罚酒三杯。”
大家齐齐同意,老夫人道:“行令最是人多才热闹。素言,你也坐。”
素言微窘,摇头道:“我不会作诗行令……”
费耀谦一个眼神丢过去,又极快的收回来,仿佛全不在意一样,素言却微恼:他这是挑衅么?
老夫人朝穆妈妈道:“按她坐下,就算是说不上来,也不过是多喝两杯酒,座中虽多是长辈,却也不要拘束了。”
素言半推半就,被穆妈妈按坐到了最下首,也就是费耀宗的旁边。
老夫人头一个道:“年年芳信负红梅。”从人叫好,老夫人笑着饮了一杯。
三位婶夫人也是饱读诗书之家的千金闺秀,是难不倒的,各人说了一句,接下来是费耀谦,张口就来:“有梅无雪不精神。”自己喝了一杯。
轮到了媚娘,眼波流转,娇声低吟:“有雪无梅俗了人。”端起酒杯要喝,费耀宗道:“不算不算,这是大哥故意作弊。”
老夫人瞥一眼费耀谦。
费耀谦淡然的道:“你自己才拙,少拿这话说事,要么认罚,要么就快接。”
费耀谦做了个害怕的神情,道:“好凶。”眼珠一转,来了句:“无端却被梅花恼。”自己喝一杯,便看向素言。
众人都静静的看过来,神色不一。
素言只当不见,纤手举起酒杯,隐隐的闻到了酒香,将酒杯递到唇边,似沾不沾,神思有些恍惚。
老夫人淡定平静,三位婶夫人事不关己,媚娘心中庆幸,却只装着关切,费耀谦眼神望过来一眼就回到眼前的酒杯上,淡漠的把玩着自己的酒杯。
那唇艳红如玫瑰,让人心酥麻难耐。
费耀宗一笑:“这样不行,得有时间限制,过时不诵,也要认输罚酒。”
素言不急不徐的把酒杯挪开,淡淡的道:“是我一时失神,见谅,我有了一句,是扫开残雪种梅花。”
空气中的坚冰被打破,每个人都松口气,又该老夫人了。
老夫人略略凝神:“梅花得意占群芳。”众人喝采。
大婶夫人道:“老梅愈老愈精神。”大家一声笑,赞声好。
二婶夫人便接下去:“檐流未滴梅花冻。”
“踏遍梅花带月归。”
费耀谦忍不住赞一句:“好美的意境。”紧接着便跟了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
媚娘顺势接住:“雪却输梅一段香。”
费耀宗不急着接诗,摇头道:“好默契的夫妻。”引得众人都笑着看向费耀谦和媚娘,他这才悠然接道:“梅花屡见笔如神。”
素言胸有成竹,待费耀宗话音一落,便接道:“一树梅花一放翁。”
酒过三巡,关于梅花的诗句几乎说了个遍。好巧不巧,每次费耀谦所说的诗句几乎都有下句是关于梅的,在座的人微微含笑,都明了他是在提点媚娘。
媚娘有些尴尬,再坐下去就难堪了,以袖掩口,打了个呵欠。
老夫人看在眼里,道:“梅也赏了,酒也饮了,令也行了,今日算是闹了个够。谁还意犹未尽,就等下月初九……今天就散了吧。”
穆妈妈扶着老夫人离席,素言站在一边道:“老夫人,您还是先在紫荆院歇歇再走。”
老夫人平素就有午睡的习惯,今日又饮了酒,脑子发沉,身子酸软,便道:“好吧,反正闹也闹了,索性就闹到底。杨柳,你不是说要和大媳妇在刺绣上比个高低吗?正好叫她指教你一二。”
众人都笑,素言便红了脸,看向穆妈妈,行了一礼:“素言岂敢妄自托大,不过是闲着打发时间,还要穆妈妈多指教才是。”
三位婶夫人告辞离开,费耀谦则快步扶着媚娘出了门,费耀宗也推说倦了,只剩下老夫人留在了紫荆院。
素言亲自带老夫人去房里歇下,才出来陪着穆妈妈和任妈妈说话。
穆妈妈笑着请素言拿出针线来看,素言无法,只好拿过来,穆妈妈接在手里看了,只笑不语。
素言不解,任妈妈便笑道:“她这是心服口服了呢。大少夫人不清楚她的脾气,这一辈子就从来没在人前说过软和话,更不要说些阿谀奉承之词了。人哪,不能一辈子都来硬的,稍稍示弱,并不代表着软弱可欺……”


036、颠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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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怔怔的望着语重心长的任妈妈和笑的意味深长的穆妈妈,一时百感交集。
任妈妈话里有话,穆妈妈也不是真的来比什么刺绣技艺之精,倒像是,来教化她的。她们是好意,是好心,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素言难受,几乎就要哭出来。
一直都这么孤单着、硬撑着、伪装着,走在漫长的看不见光明的路上,没有谁教她到底该怎么做,又该做些什么。
她冷,她彷徨,她委屈,在这一刻都变的微不足道。
人生总是有希望的。
老夫人睡了半个时辰便醒了,素言亲自服侍老夫人梳洗,一直将老夫人送到门外。两个婆子抬着软轿过来,素言上前搀扶,穆妈妈和任妈妈便稍稍落后了一步。
老夫人微笑看着素言,极低极低的说了一句:“素言,我记得你的生日在三月。”
啊?素言一下子就愣住了:“三,三月?”
费耀谦为什么撒谎?老夫人爱子心切,当面不曾拆穿,却私下和她说一声,又是什么意思?老夫人想听她说什么?解释还是辩驳?
素言不知所措,这一切尽收老夫人的眼底,却无意相逼,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笑,抬脚上了软轿。
素言弯身送行,一时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热闹散去,人也散净,紫荆院又恢复了寂寥。素言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看着沉下来的夜色,一时失神。
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显得她是如孤独和此渺小。
视线中多出一个人,是去而复返的费耀谦。素言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对他的到来没什么感受。
费耀谦站在素言面前,低沉的声音穿透寂寥的夜色,抵达她的耳畔,犹如震人心弦的小提琴:“娘叫我跟你商量生日宴会的事……”
素言猛的回神。阴谋就蕴育于其中,他是来为她设陷阱了么?
那一句诘问就在嘴边,素言却克制在了唇齿之间,极轻极淡的笑笑,低垂了眉睫,道:“素言感激,一切遵照老夫人的意思就好。”
在老夫人默认费耀谦谎言的同时,他们母子两个就站在了一起,默认了一至对她的种种阴谋。她再不自量力,也不会这个时候就跳出来孤注一掷。
费耀谦只能看着素言的发顶。她那泛着星月般光泽的眼睛低垂下去,看着黑漆漆的地面,竟然让他觉得遗憾。
这地面竟是比他这个人有魅力的多?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同于媚娘那种娇媚甜腻,是另一种清脆悦耳,如珠落玉盘。从来不曾发现,她是个身材修长的女子,站在他面前,高可及肩。白日里看见过她折梅时的姿态,的确如娘所说,腰肢柔软,如同舞蹈。
又忆起那日晚间的相遇,她的纤腰不盈一握,双腿修长笔直……如果她能跳一支舞……
费耀谦的眼底迷上了一层浅淡的雾气,狂热在谑笑中逐渐褪去,道:“我在想,如果你能献上一只舞,这生日宴会将是多轰动京城的盛举。”
素言缓缓抬头,直视着费耀谦道:“如果这是老夫人和你的意思,素言从命。”身为人妻,却在宾客面前献舞,是他对她的侮辱。明明是大家闺秀,却低贱如舞伎,这就是他想要的最终目的么?
费耀谦厌恶她眼中那沉静的光泽,更痛恨她不焦不躁却牙尖嘴利的反攻。伸手去钳她的下巴,恨不能现在就拔掉她身上所有尖锐的东西。比如牙齿,比如硬刺,看她还怎么从容的和自己对峙。
素言机敏的退后一步,道:“请大爷里边说话。”
费耀谦的手落空,不以为意的笑笑,道:“你邀请的方式可以再热情些。”
素言脸猛的涨红,紧抿了唇,道:“大爷真会说笑,你我是夫妻,不需要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
费耀谦脸上的笑越发的耐人寻味,道:“是么?你不试试怎么敢这么肯定?”
素言脸上的热度褪下,换成了淡漠的冰凉,道:“素言已经试过千遍万遍。没有爱,勾引亦是枉然。”只会换来更多的厌恶和嫌憎。
莫名所以的怨怒,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早就杳杳的芳魂。
费耀谦眯起眼,神色冷冷的盯着素言:“谁没有爱?你,还是我?”
素言只是淡漠的笑,毫不掩饰讥嘲之意:“彼此彼此。”他这般盛怒的诘问,是委屈了么?
“现在才说没有爱,当初又是为了什么?还是说求之不得,现在后悔了?”他冰冷的眼神能杀死人于无形。
素言呵一声,道:“不后悔。每个人都有任性的时候,发生在可以任性的年纪,死而无憾。”
费耀谦不觉得愤怒,反倒觉得有些讶异的欣喜。如果素言直言后悔才更叫人恼恨呢。
素言却很快又接了一句,直接将费耀谦的欣喜打入冰冷的北极:“只是,过去种种,已经赴死。狂热、爱和后悔,统统不在。”
一句话,颠覆了费耀谦曾经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曾经种种自以为是的优越。因为爱,米素言注定谦卑的伏在尘埃。因为不爱,他便可以像个神般拒绝或接受。
如今,她却说统统不在。
极大的落差,让费耀谦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可以容忍她因为爱不择手段,却不能容忍她率先不爱。这比曾经她无尽期的纠缠还让他难以忍受。
她有什么资格说是或不?主宰她命运的,从来都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费耀谦走前一步,笑的像罗刹:“是吗?我可以让你的热情死而复生。”
素言后退一步,嘲弄的道:“人已死,热情何来?”他有本事,把自己送回去,把曾经那个爱他如痴如狂的米素言召回来。
费耀谦再进一步:“那就试试,我接受你的挑战。”
素言再退:“抱歉,我无意挑衅。”他是媚娘的至宝,却不是她的。她的人生不需要斗气。
费耀谦笑的邪魅:“你好像没资格决定什么。米素言,如果这就是你处心积虑对我的勾引,那么恭喜,你成功了。”


037、迷乱(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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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的费耀谦,陡然增了一份杀气,就像昼伏夜出的猛兽,一出手就将素言禁锢在了怀里。明亮的眼睛逼视着怀里的素言,就像猎人戏弄着手里的猎物。
素言却柔弱的收起了身上所有的锐气。
势不如人,只有示弱。
苍白的脸色更显的红唇娇艳,费耀谦如受蛊惑,俯下身去亲。
素言双手在衣下蜷成拳,心跳如鼓,思忖着如何才能尽快脱身。眼见他一张俊脸如同泰山压顶,离她越来越近,被他身上的温热感染,更兼他特有的男人气息萦绕在鼻息之间,素言愈加慌乱。
电光火石间,猛然伸臂,揽住了费耀谦的脖颈,面露凄凄之色,低语轻喃,如怜似叹:“我以为,这一生再也等不到你这样的柔情蜜意……总算天不负我。”
费耀谦的心脏如同被重捶击中,痛的不能呼吸。恶梦又回来了,眼前娇靥如花的女子再美艳,仍是那个给他最深刻伤痕的女人。
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愤怒,报复,都不是想要一亲芳泽的借口。
费耀谦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的抱着素言,眼神迷离,陷入了痛苦的天人交战。
素言的手心都是冷汗,见费耀谦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越加主动,偎进他的怀里,委屈的抱怨:“如果不是爱之入骨,何以恋恋不放?谁知道,有多爱,就换来多恨,情何以堪?媚娘……”
素言挑了一个最不该提的敏感字眼。
费耀谦彻底清醒过来,伸手推开素言,喝一声道:“闭嘴。”
素言退后两步,站定身子,一脸的柔顺和拘谨,礼貌的恭敬以及客气的疏离。手心里的冷汗慢慢变干,随着危险的远去,她不再局促和难堪。
只要挑起费耀谦对她的反感和怒气,她就永远都是安全的。
费耀谦看着素言脸上无懈可击的畏惧,露出一个无端端的笑来,再抬手,执起素言的手,道:“你我是夫妻……”
素言一脸迷惑,不明白费耀谦揣的是什么心思。
费耀谦平静如常,牵着素言往里走,道:“要过生日了,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
素言几乎要被费耀谦的无害所迷惑,那块压在心里的沉甸甸的大石头几乎就要甩给费耀谦,却在最后一刻被理智压下去,状似无意的挣出他的手心,摇摇头道:“没有。”
不是她的生日,她也不是真正的寿星,面对他没有多少诚意的诱哄,何必自作多情。
费耀谦笑笑道:“机会仅此一次,你确定?”
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素言恳切的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他笑的温和:“夫妻之间,何必用这个求字,你但说无妨。”
素言小心翼翼的商量:“我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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