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乔绍容同样彬彬有礼,“能见证这样一场求婚,是我的荣幸。恭喜。”
“谢谢。”宋席远笑道,“今日时间太晚,改日再请乔先生吃饭,权当感谢加赔罪。”
“赔罪不敢当,吃饭倒是很乐意。”
双方道过再见,转身离去之时,一直沉默的温采才又看了乔绍容一眼,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乔先生,再见。”
乔绍容微笑点了点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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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店门口,早就有服务员将宋席远的车开到门口,而同样等候在此的,还有闻风而动的记者。
大概都听说了宋席远求婚的举动,宋席远和温采一出来,所有长枪短炮都对准了温采的手,无论有没有捕捉到那枚戒指,都是一阵猛拍。
好在酒店的保安工作做得好,一直将记者拦在十米开外,虽然被拍了一通,却并没有过多地***扰到温采和宋席远。
一坐上车,温采就摇起了车窗,等车驶离酒店,她才除下自己手上那枚戒指,递给宋席远:“还给你。”
宋席远猛地踩下了刹车,将车停在路边,随即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了什么。”温采平心静气地道。
他向来不爱出席这样的晚会,可是这次却破天荒来到乔绍容的宴会,不是为了来向她求婚,而是为了示威。
本来就是一场人尽皆知的婚礼,他还要当着全城名流绅士的面来一出这样轰动的求婚,无非就是为了再次提醒大众,她温采是他宋席远的人。
而她和乔绍容之间传出某些谣言,丢的是他宋家的人,他自然要阻止这样的情况。
而往后,她和乔绍容之间要是再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身败名裂的只会是温采和乔绍容两个,而他宋席远,只会以受害人的姿态出现,根本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他当着全场人的面要她的答案,当然,即便没有这场求婚,她的答案也都会是一样。
她没有回答“Ido”,她的回答是——我恨你。
她知道,他也知道,也许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可是世事就是这么滑稽,唯一知道答案的两个人,却要配合着世人的眼光,演出一场花好月圆。
宋席远闻言,嘴角勾起一丝魅笑:“你考虑清楚将这枚戒指还给我的后果了么?”
“反正也是一场戏。”温采静静道,“戏演完了,道具不是应该归还的吗?”
宋席远低笑一声:“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温采微微吸了口气,没有回答。
宋席远却忽然转过头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既然这么会演戏,那就要记住做戏做全套,只有全身心投入你的角色,才能取悦到观众,明白吗?”
温采一听就明白了,收回戒指,放进了包包里。
宋席远靠着椅背坐着,点燃了一支烟。温采受不了那个味道,捂住口鼻:“能不抽烟吗?”
烟雾缭绕中,宋席远淡笑了一声,隐约带有嘲意,似乎在说,凭什么?
温采坐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推开车门下了车:“我自己打车回家好了。”
宋席远从后视镜里,冷眼看着她走到车子不远处,站在路边招呼出租车,眸色越来越暗,终于发动车子,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等温采打车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二点过,囡囡今天被接去了宋宅,宋席远被她激怒了,大概也不会回来,她乐得轻松,洗了个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温采赶着时间到幼稚园接囡囡,没想到却还是来迟了,幼稚园的人说囡囡已经被文欣接回去了。
温采没办法,又赶去了宋宅。
张阿姨听到车声,出来一看是她,连忙笑道:“少奶奶回来啦。”
温采转头看了看,却没见到家里的车,连忙道:“张阿姨,婆婆不是去接囡囡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张阿姨笑了笑:“哪这么快呀,夫人每天接了囡囡,都会带她在外面玩一个多小时的,你进来等吧。”
“哎。”温采答应了一声,走进客厅,又道,“家里没有别人在吗?”
“有。”张阿姨连忙指了指楼上,“有一条懒虫!”
“嗯?”温采有些不明所以。
“大少呀!”张阿姨道,“昨天凌晨四点,通身酒气地回来,撒酒疯,喇叭按得叭叭响,把先生和夫人都惊醒了,先生的脸黑得呀……要不是囡囡也醒了,怕吓着囡囡,估计都爆发一场大战了。大少呢,一直睡到现在还没起,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温采理了理头发,低声道:“没有。”
“那就好。我就说嘛,今天的报纸还说昨晚大少向你求婚呢,多好的事,怎么能就吵架了?”张阿姨叙叙地开口,“一定是他太高兴了,才喝得这么醉。你上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他醒了自己会下来的。”温采低声答了一句,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坐了一会儿,院子里就有车子的响声传来,没一会儿,宋祁万走进了客厅。
温采站起身来,喊了一声:“公公。”
宋祁万点了点头,走到另一座沙发里坐下,才看向温采:“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温采如实答道,“本来想去接囡囡,不过她已经被婆婆接走了。”
“嗯。”宋祁万点了点头,“她每天都提前半个小时就等在幼稚园门口,你肯定没她快。”
张阿姨泡了一杯茶端过来,放到宋祁万面前:“先生,茶。”
宋祁万接过来喝了一口,才往楼上看了一眼,淡淡道:“起来了吗?”
张阿姨摇了摇头:“还没有。”
宋祁万点点头,微微挥了挥手,张阿姨便又回厨房去工作了。宋祁万这才又看向温采:“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什么问题了?”
温采微微一怔。对着张阿姨,她似乎还可以随口说说没事,可是面对着宋祁万,这两个字却仿佛怎么也说不出来。
似宋祁万这样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相信她口中的“没事”?
果不其然,宋祁万见她不说话,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顿了顿,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在你爸爸的病房问过的你话?”
温采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记得那就最好。”宋祁万道,“我这个儿子是什么样子我自己心里知道,我不想害了你,所以告诉你,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为你推了这门婚事,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有我来承担。可是你拒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采忽然有一点紧张起来,为宋祁万即将说出口的内容。
“既然你决意要嫁给他,那在我的理解中,就是你无论你有多大的苦衷,多大的身不由己,可是你决定要做他的妻子,就应该理解两个人做夫妻的意思,并且接受。就算这是一场交易也好,可是你既然接受了这场交易,就应该付出自己应付出的部分,无论你心里多不情愿。这是商道,也是为人之道。”
温采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发白,捏紧了放在膝头的手,一言不发。
“这话也许你不爱听,可是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你自己,你将是他的妻子,是宋家的儿媳,你做任何事,都应该考虑到这两点。担了什么样的身份,就该做什么样的事,这样简单的道理,其实原本不该由我来教给你,可是我看你似乎不太能看头这一点,所以今天才出声提醒。你觉得,是这个道理吗?”宋祁万淡淡道。
温采默然。宋祁万说的话,句句在理,她根本无从反驳。
的确,哪怕是再委屈,再不情愿都好,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成为宋席远的妻子,那么她的确应该负起作为妻子的责任。
哪怕是一场交易,也应该有最起码的商业道德。
而她,却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些。
静默良久,温采终于轻声开了口:“是,我知道了,公公。”
宋祁万这才点了点头:“去吧。”
温采这才站起身来,走进了厨房:“张阿姨,能不能帮我准备一碗醒酒汤?”
“早就准备好啦!”张阿姨放下手里的菜刀,打开一口蒸锅,将里面温着的醒酒汤端了下来,“凉一凉再端上去吧。”
一转头她又看见温采脸色似乎不大好,连忙道:“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温采摸了摸自己的脸,良久,低声回答了一句:“没什么,客厅里空调温度有点低。”
这当然是借口,而真相,也不过就是被人教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她后知后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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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宋席远的房间是锁着的,温采找来钥匙,才打开了房门。
满屋子的酒气,她才一走进去,就觉得几乎要被熏得醉了。
大床之上,宋席远静静趴在那里,似乎依旧睡得很熟。温采将醒酒汤放到床头柜上,却没有叫醒他,而是走到床边拉开了紧闭的窗帘。
窗外晚霞满天,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温采又打开窗户,终于让屋子里的酒气开始消散。
强烈的光线刺激之下,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活动活动手脚过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温采静静站在窗前,听到了响动,也没有回头。
宋席远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看站在窗前的那个人影,过了几秒,才终于从床上坐起身来,径直翻身下床,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声,温采从天边收回视线,抹了抹微湿的眼眶,恢复平静的容颜,这才走到衣橱前,将从里到外的衣服都帮他配好,然后又拿了干净的毛巾,上前敲了敲浴室的门。
浴室里水声哗哗,宋席远也不知道听到她的敲门声没有,但温采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花洒下,宋席远高大欣健的身躯昂然而立,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温采目不斜视地将毛巾挂到架子上,这才低声说了一句:“毛巾在这里,你待会儿自己拿。”
宋席远微微眯了眯眼睛,下一刻,关掉了花洒,一手撑在浴室壁上:“洗好了,你给我拿过来。”
绑架
温采略顿了顿,还是拿着毛巾,走到了花洒底下。
宋席远眸色暗沉,抬起了手臂。
这下意思再明显不错,温采抿了抿唇,低头用毛巾开始帮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宋席远始终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直到她将浴巾系在他腰上,转身走出浴室,他才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出来才发现她已经为他准备好穿的衣服,还有床头一碗醒酒汤玑。
“你先把汤喝了吧。”温采淡淡道,“张阿姨准备好很久了。”
宋席远淡淡看了一眼,忽然道:“你觉得我现在不够清醒吗?过来。”
温采原本已经在沙发上坐下,闻言抬头看了看站在床边的他,终究还是起身,缓慢地走了过去,拿起放在床上的衣物:“那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天凉。啊”
宋席远接过衣服,却扬手就扔到了一边:“可我现在觉得很热。”
温采闻言,蓦地抬眼看了他一下。
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温采终于缓缓踮起脚尖来,轻轻印上他的唇,下一刻,便是天翻地覆,已被他压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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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七点,张阿姨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又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嘟哝了一句:“奇怪,夫人和囡囡今天怎么还不回来?”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宋祁万闻言,也抬起头来,看到时间之后,微微皱了皱眉:“打个电话问一下。”
“好。”张阿姨说着便走到了电话旁,给文欣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提示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张阿姨微微怔了怔:“电话不通呢。”
宋祁万再度皱了皱眉,道:“那就再等会儿。你先上去看看该起的人起来没有。”
张阿姨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
其实温采上去那么久没有下来,明眼人心里都知道该是怎么回事,可偏偏宋祁万脾气执拗,到了该吃饭的时间,就绝对不允许在家的任何人以任何借口缺席,张阿姨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听从命令。
温采刚刚从极致的晕眩中回过神来,耳边是男人微微有些粗重的呼吸,而两个人还以最亲密的姿态相交在一起。
就这么一会儿,她身上就出了一身汗,黏腻腻地很不舒服,便用力推了他一下:“我要去浴室……”
宋席远依旧压在她身上,闻言,又有些克制不住地往她身体深处顶了两下,才依依不舍地退了出来。
温采连忙起身,刚刚下床,就听见门口响起敲门声,随后传来张阿姨的声音:“大少醒了吗?”
宋席远翻身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看着温采的背影,微微勾起嘴角,朝门外答应了一声:“马上下来。”
门外的张阿姨这才猛地松了口气,嘴带微笑地转身下楼。
温采刚刚走到浴室门口,脚边忽然有熟悉的音乐传来,低头一看,是刚才被宋席远扔到墙边的手机。
手机之前就响过好几次了,宋席远都不理,最后一次他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