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采一时也没有说话,安赫连意识到氛围的诡异,却依旧嬉皮笑脸,挑挑眉站起来:“天都黑啦,我就不打扰你们合家团聚的日子了,先告辞了。”
安赫连刚走,一直窝在温采怀中的囡囡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妈妈,囡囡饿了。”
之前温采和安赫连一直说公事,小丫头听不懂,被闷坏了,又饿,因此此时是满脸的不高兴。
“囡囡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温采心里一疼,想想还是谁也不能怨,终究只能怨自己,因此道,“那妈妈现在带囡囡去餐厅吃东西,好不好?”
“可是妈妈在生病。”囡囡皱起小小的眉头,“妈妈要好好休息。Stephen可以带囡囡去吃东西的。”
宋席远就站起身,来到床边,将囡囡抱起来:“囡囡乖,我有话跟妈妈说,让秦阳叔叔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囡囡乖巧地点了点头。
秦阳就在门外,听见吩咐就走了进来,带着囡囡往餐厅去了。
病房里顿时就只剩下两个人,终究还是避无所避。
宋席远在床边坐了下来,淡淡道:“你果真要把手里的股份转给苏素?”
温采依旧没有看他,低头答了一句:“不关你的事。”
宋席远闻言,只是轻笑一声:“那我手里的股份,你想不想要?”
温采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不想要?爸爸辛辛苦苦建立的事业,她真是不愿意见到哪怕一分一毫落在宋席远手上,可是——
“你肯让出股份?”温采淡淡问了一句,却根本没有报丝毫期望。
“我肯。”宋席远略略挑眉,微笑起来:“前提是,婚礼如期举行。”
这个条件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婚礼本来就是已经定下来的事,而她受他所迫,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更遑论改变主意。
可是温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市值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根本无力负担。
静思了一会儿,温采终究还是点了头:“好,我会尽快凑齐钱,请你说话算话。”
宋席远微微皱了皱眉:“温采,这不是一场交易。”
“那是什么?”温采反问了一句,略带嘲意的笑起来,“除了交易,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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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房间,散落一地的衣物,昏暗的灯光,暧昧的呻吟、喘息,交织成旖旎的夜。
温采躺在他身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全身都泛起嫣红的颜色。
而宋席远呼吸之间,却满满都是她身上馨软的香气。
欲罢不能。
“不要了……”她终究还是承受不住,攀着他的背,低低地求饶,“你慢一点嘛……”
宋席远缓缓将她放回床上,低下头来:“到底是慢一点,还是不要了?”
温采羞恼,伸手在他胸口挠起来。
他一把捉住她捣乱的手,重重往上一挺,随后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退出,在要退到尽头时,又再度重重挺入:“那还是要的?”
温采害羞,怎么也不肯回答,将头偏向了一边。
结果,却还是扛不住他这样的折磨,过了没多久,就忍不住蹬起腿来,猫一样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宋席远……”
她总是连名带姓的喊他,在各种情绪的各个时候,当然,他最爱的,还是在这个时候。
“要什么?”他下定决心要逗她到底,依旧缓慢地进出。
她有些难堪地呜咽了一声,低声道:“要你……”
“要我什么?”他继续循循善诱。
她一张脸羞得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攀上他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才终于低低开了口:“你……你快一点嘛……”
“多快?”他略略加快了速度,却依旧是在逗着她。
温采实在被他挑逗得不行了,抡起拳头,一下下地砸着他。
“要多快,你得告诉我才行啊。”他重新将她压回床上,逐渐地加速:“这样?这样?还是……”
“啊——”当他终于到达一个频率,先前被羞急了不肯出声的温采,终于忍不住发出声音来。
宋席远低低笑了起来:“原来是要这样啊……”
一整个晚上,她被他变换各种花样反复折磨,最后软成了一滩水,动都不能动,任他将自己变化成各种模样。
终于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是昏昏沉沉,埋在他胸口,星眸半睁半闭。
无比餍足的宋席远见到她这个样子,又忍不住低下头来,轻轻在她红肿的唇上吻了一下。
温采羞羞答答地接受了,却又实在害怕他再要来,连忙闭上了眼睛。
因为实在太累了,这一闭,很快就睡了过去。
宋席远缓缓松开她,坐起身抽了一支烟,才又重新躺下去,将她揽进怀中。
“宋席远……”她睡得迷糊,低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后,梦呓一般喃喃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大床上静静躺着的身影赫然一动,随即,醒了过来。
伸手搁在额头,重重喘了几口气,宋席远才逐渐恢复清醒。
拍亮床头的灯,房间里整洁如新,连身下的被褥都是完整的,而他,身上的西装都没有脱,就这样躺在床上睡着了。
居然……还做了一个春梦。
静静坐了片刻,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随即才缓慢地从床上起身来,走进了浴室。
秋天的天气,凉水当头洒下来,刺激得人身上的每一条神经都发紧。
他站在花洒下,脑子里却只有她在病房里说的那句——除了交易,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
原来这场游戏,他才是彻头彻尾的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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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采才知道了宋席远为什么会以把温氏股份让还给她为条件,换得一个原本就没有任何差错的“婚礼如期举行”。
宋祁万独自一人来医院看她,关心过她的身体之后,便直接道:“关于你和席远的婚事,当初是我考虑不周全,只想着必须要给囡囡一个完整的家庭,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和席远的婚礼,可以取消。你不必考虑他那方面,这件事,我说了算。”
温采看着眼前这个严肃认真的男人,心里忽然抽痛了一下。
不是不感激的。她出身不好,三年前还没有见到文欣和宋祁万时,还是想象过见到他们的情形,脑子里浮现的就总是各种电视剧情境里,那些大富之家高高在上,肆意讥讽羞辱外来人情形。
可是真正见到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浅薄。
宋祁万严肃冷漠,而文欣温柔典雅,虽然有时候也会护短,可是温采知道,他们都是真心对自己好。
正如此时此刻,她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人关心自己的感受的,宋祁万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这桩婚事可以取消。
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承担。宋家可以再一次成为全城笑话,他宋祁万可以再一次面子扫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嫁,就可以不嫁。
可惜,她已经没有回头路。温氏落在宋席远手中的那些股份,可以说是从她手上失去的,她必须要拿回来。
“我希望,婚礼能够如期举行。”沉默许久之后,温采终于低低开了口。
宋祁万脸色微微一沉:“我说过,那个臭小子那方面你可以不用考虑,无论他给你什么压力,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和你文阿姨加起来,到底还占有席耀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我手上,他还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温采闻言,依旧轻轻摇了摇头。
宋祁万脸色就不太好看起来:“我只给你这次机会,你要是聪明,就该把握住。”
温采轻轻笑了笑:“其实……他对我挺好的,我也希望能给囡囡一个完整的家庭。”
沉默片刻,宋祁万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这场婚事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两个月后就是婚礼,尽快把你手上的伤养好。”
“是,公公。”温采低低答了一句。
宋祁万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第三天,温采出院,秦阳来接她,帮她把行李拎上车之后,温采却道:“你先把东西送回去吧,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我送温小姐过去吧?”
“不用了,那家医院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我想走着过去,也好透透气。”温采摆了摆手,微微一笑,“你回去吧。”
然后她就走了半小时,走到温庭玉所在的医院,陪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温庭玉说了一下午的话。
一直到天要黑的时候她才准备离开,刚出了医院大门,电话就响了起来。
“温美人!”安赫连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神采飞扬,背景是风声,似乎正奔驰在路上,“听说你今天出院了?请你吃个饭庆祝一下吧?”
温采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一面往医院外走一面笑起来:“你请我吃饭?”
“不行么?你是我老板,我讨好你是应该的。”安赫连哈哈大笑起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就好。”虽然的确似乎有些反常,但是她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去火
安赫连给了温采一个很奇怪的地址,怎么看也不像是饭店。温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一个商场绕到后面的居民楼,又花了十几分钟才找到安赫连说的那个单元,走上五楼,看着面前分明是普通居民屋的房门,有些迟疑,终于还是按响了门铃。
很快里面就传来脚步声,随后房门打开,一个外表憨厚普通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温采眼前。
温采心里更加疑惑了:“请问——”
“是温小姐吧?”她话音没落,男人已经笑呵呵地开了口,“请进。”
温采还在迟疑,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安赫连的笑声,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走了进去甾。
她饥肠辘辘,在黑灯瞎火的楼下转悠了许久,此刻走进屋子,迎面扑来的就是温暖的灯光和质朴的饭菜香,屋子里装修虽然不是很华丽,却温馨舒适,竟然有一种久违的“家”的味道。
此刻安赫连独自正坐在餐桌旁,盯着电视里毫无营养的综艺节目笑得前俯后仰,毫无形象可言。
温采走上前,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大大咧咧地打了个招呼:“终于来啦,快坐!铜”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美食,因为已经是秋天,还准备了小火锅,十分丰富。
温采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在安赫连对面坐下来,才道:“这是什么地方?”
安赫连伸手往周围指了一圈:“这都看不出来?私房菜馆啊!”
“私房菜馆?”这温采还真看不出来,而且安赫连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她忽然注意到桌上还摆着另一副碗筷,碗筷旁的一杯红酒已经喝过,说明今晚的饭局还有另一个人 ?'…87book'
温采越来越觉得不对:“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正在此时,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温采听见声音,回头一看,等看到从里面走出来那个身穿灰色休闲装的高大英俊男人时,赫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安赫连一看她那反应就乐了,而那个男人也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微笑起来:“怎么,故友重逢,你就是这个表情?”
“乔先生!”温采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有些难以遏制心里澎湃的情绪,连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才是该有的反应嘛!”安赫连拍手笑了一声。
乔绍容缓步走上前来,笑着让温采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这才道:“太久没回国了,所以回来看看。”
他拿起桌上的红酒,看了温采一眼:“有开车吗?”
温采摇了摇头,乔绍容低笑一声,为她斟了一杯:“那就喝一点。”
“好。”温采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又道,“您回国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要是知道,一定带着囡囡去机场接您。”
“哪用这么兴师动众?”乔绍容淡淡一笑,“而且,我听说你生病住院了?”
温采一怔,随即才又道:“这样的小事,也传到您的耳朵里。是Icy说的吧?”
乔绍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又道:“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在他面前,温采像个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就好。”乔绍容点点头,“回头多跟Icy通通电话,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
“嗯。”温采点了点头。
“嘿!别这么旁若无人行吗?”安赫连终于忍不住插了话,“我这么一大活人还坐在这儿呢,合着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透明的?用不用我现在消失,给您两位一个二人世界的空间?”
温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才又回头看向乔绍容:“乔先生怎么会找到这个吃饭的地方的?”
乔绍容看了看厨房里忙碌的男人的背影,笑道:“以前还没出国时,老罗是我家里的司机,但是菜做得也是一绝。所以我偶尔回国,都是来他这里吃。”
温采恍然大悟,安赫连又道:“瞧见没,这就是排场,专为二哥一个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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