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早安- 第3部分

楚然依然工作不断，和往常一样连个电话都没有。

挂念了几天，温采似乎也习惯了这种奇特的交往方式。

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冲个澡，而后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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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往常一样——

吃饭，洗澡，换衣，睡觉。

手机铃声响起，惊醒睡梦中的温采，她起身接电话，耳畔传来一阵焦急的噪音。

“温采！”

“啊？”她错愕，不明白楚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江楚然的声音是从所未有的焦虑，“温采，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什、什么？”

“我跟高利贷借钱……”江楚然语态很快恢复自然，“他们说要有担保人……”

温采闻言一愣：“为什么要贷款呢？”

江楚然停了几秒，有些惊诧，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我公司要投建一个项目，这个工程的利润特别高，谁要是能揽下来做，以后的前途一定无量，所以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就去借了十万块贷款！”

温采骇然，目瞪口呆：“……十万？这么多？”

江楚然循循善诱道：“嗯……这个项目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很快就能收回成本而且利润丰厚……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只要我把这个项目做好了，我就有能力娶你过门，让你过好日子！”

温采那瞬间已经呆了，回过神来立即正色道：“跟高利贷借钱，实在太冒险了。”

江楚然闻言立刻反击：“就我们现在这个条件，要房子没有房子，要车没有车，除了高利贷谁愿意借这么大笔钱给我？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结婚？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这种情况下要她点头，实在很艰难，但要逞强地说出断然否决的话，也太难了。

而江楚然还在继续：“我运气没有那些富二代官二代那么好，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坐享荣华，以后说不定也没法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你说得对，跟高利贷借钱不是个好办法，但我答应你只有这一次！”

江楚然这么一说，温采再怎么觉得不妥，也低声答应了。

010章　欠下巨债

温采每天除了公司和公寓，哪里都不去。

那晚之后，江楚然没有打电话过来，以往无论再怎么忙不过来，俩人不见面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两个星期，而距离那天晚上已经半个月了。

同时，失眠也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原本舒服温暖的春季是最容易入睡的季节，反反复复翻来又覆去、睡了又醒，脑袋乱糟糟的，勉强闭上眼催眠自己，也无法安睡。

温采只觉得自己精神越来越差，疲态尽显，晚上频频失眠，清醒的时候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隔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头晕目眩，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

…………

回到家里，神情还是有点恍惚，进到浴室，用清水洗了一把脸。

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温采用毛巾擦了把脸，赶紧去接了起来。

电话里的背景声音很嘈杂，一个沙哑的男声从里面传来：“你是温采吗？”

“是，我是。”

“江楚然在我这借了十万块，后天就是还款期了！”

温采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他、他现在在哪？”

“那小子肯定是跑路了，如果后天他还不出现，你是他担何自己看着办了！”

“……”

温采不知所以然地挂了电话，冷清的公寓，静到没有一点声音。

温采惊慌起来，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茫然不知所措。

想到这半个多月江楚然的不知所踪，就一遍遍拨江楚然的号码，从六点到十点，整整打了四个小时，一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发短信过去，也得不到任何回应，甚至不知道江楚然会不会看到。想到楚然借的那笔钱，后天高利贷随时有可能会找上门，温采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说要和她结婚，让她当担保人在贷款合约上签名，说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存够钱，还完高利贷后，还有多余的存款来作置办结婚，租下一间小教堂，请她所有的朋友来参加婚礼……

向她承诺过这些话的男人在借下高利贷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不见人影。

一开始还以为是工作忙碌的原因才会见不到人，电话不通只是信号不好。

虽然有怀疑过楚然对自己的真心，但想到他会这样对自己，还是忍不住发抖。

温采终于意识到自己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人生危机——欠下巨债。

温采紧握着发烫的手机，慌作一团地坐着，绝望的感觉让她手脚冰冷。

忽然，公寓的门被人敲响，“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温采微怔，一下子精神百倍，迅速起身去开门。

011章　没有防备

“小采！”

“来之前我还担心你睡了呢！”万梨笑着换好室内拖鞋进来，提高手里的快餐盒子，“我给你带了杨汁甘露和炸饺子哦！饿不饿？快来吃吧！”

万梨打开餐盒，看着里面炸得酥脆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温采强打起精神露出笑容：“好……”

“还不错吧！”虽然没听她出声，万梨也能从她脸上看出某种奇异的表情，也就顺其自然理解成感动，“这家的炸饺需要排很长队才能买到呢，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买来给你吃。”

温采微笑了一下，点点头。

“小采……昨天你生日！抱歉啊！我手上事情太多，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万梨很是懊恼，所以晚上才来得这么突然，“等礼拜天你休息的时候，我请你吃饭吧？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吗？”

“不用，没关系的……”

“怎么行！当然要了！”万梨吃了个饺子，露出讨人喜欢的笑容，脸上有俩个小酒窝，“我们可以去古岩湖山庄泡温泉，那里的温泉出了名泡完后皮肤又嫩又滑，接着再去摘草莓，还有其它很多好吃的水果和蔬菜……”

“万梨……”温采声音低低的。

万梨看了表情微妙的温采一眼，脸上还带着笑容：“怎么啦？”

终于下了决心开口，温采有些不知所措地垂着头：“你现在的工作……”

“啊？”

“待遇很好吧？”

“是啊。”

“那、你有用不到的存款吗？”

“干嘛？”万梨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你能不能，借我一笔钱？”

万梨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你要借钱干嘛？”

温采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我欠了别人一些钱……”

万梨瞬间想起江楚然那张不怀好意的脸，难以置信道：“欠钱？”觉得非常荒谬，双手狠狠拍上桌子，上面的饺子和女人的肩膀都抖了抖，“你从大学就跟江楚然那家伙在一起，为了他连保送去H市的高薪工作都不要，眼巴巴地跟着他到A市，这几年他对你不闻不问的，你图个什么啊？他那样的人，整天跟那帮三教九流的人混……”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

万梨猝然打断她：“你要被他骗多少次才能长脑子？白痴都看得出来他跟你在一起只是图钱！难怪大学教授以前说你只适合当教师，你这种性格要是放到外边，被人活吃了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对人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怪不得你能跟江楚然过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你骗得团团转！”

温采的嘴唇微微发着抖。

“你就是这样，总把人都想得那么好，总以为只要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会看到，会感动！你现在不过是对他还有些利用价值！等他把你的钱骗光了就会毫不犹豫地甩了你！不信你就等着看！”

万梨气急败坏地指责了一大堆，将平时没说的顾忌的都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的时候才发现温采脸色很难看，带着几乎透明的苍白，嘴唇抿得极紧而用力，几乎不带半点血色。

万梨咬了咬唇，似乎酝酿着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两人隔着狭小的桌子，谁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客厅里一时静寂得可怕，气氛也有些诡异。

万梨咬着唇站起身，出门前，她想要叫温采一声，然而终究没有。

012章　穷途末路

这个时节已经非常温暖了，温采却全身发凉。

回想起来，楚然使用的伎俩也并不高明，每次的说辞都有破绽，稍微防备一点，很多时候都不会上当，但她不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这样实话。

这么多年来，她身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他是唯一一个走进她生活的人，尽管有时候冷淡得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但起码都没有对她生过气，尤其是发工资和加班费后，他一个月里都会费尽心思去安排那么一两次的小惊喜，温柔地说“小采你最好了”之类的话。

这些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不舍得相信它们是假象。

结果她还是被骗了。

她想哭，却只能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呼吸，憋住泪水。

不准哭，她答应过妈妈了！

她只能笑、不可以哭。

活在这个世界已经够苦了，她要尽自己微薄的力量，让每天都开开心心。

只是偶尔，也会感到心酸、难过、委屈……

悲痛的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明显。

※※※

第二天温采提前下了班，到江楚然公司外面的路上等着。

过了几分钟，门口陆续有人前后有序地走出来。

多希望能看到楚然的身影，但他没出现。

一个眼熟的同事认出了她。

“你是江楚然的女朋友吧？我记得见过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啊，是的，请问，楚然他在不在？”

同事皱眉，“我还以为你是要过来替他把债还了呢！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来上班了，连辞呈都没有交，办公室的同事都被他借走了几千块，大家都快气死了！前几天还有追债的上门，他是不是在外面欠了赌债？”

“啊……”温采大吃一惊，“赌债？”

“可不是嘛，听说上个月在澳门输了十万块，你还不知道啊？”那人打量了她一眼，“我看你不像坏女孩，江楚然那种男人，你还是赶紧离他远点吧。”

温采心里五味杂全，向男人道过谢，说了“再见”，就转身慢慢走开。

………………

滂沱大雨中，温采从大厦跑出来，雨水冲打着身体，呼吸变得艰难。

在雨中站立很久。

之前发生的事、江楚然说过的话让她感到恐惧。

他承诺会给她美满的婚姻，她替他解除了危难，分明是等价交易，她也明白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会对自己好，可是还是感到难过，为什么楚然会这样利用和欺骗她？

只有回想妈妈的笑容，才会觉得好受一些，温暖一些。

但如果妈妈知道了这件事，还会为她感到骄傲么？

绝望又一次将她淹没，心里一阵阵地发酸。

到了二十三岁，还一直改不了内向和胆怯的性格，太笨拙的缘故，朋友也没有交到几个，江楚然也是自己一厢情愿，才勉强来往到现在。其实应该是比任何人都了解楚然的为人，从来都是自己主动去找他他才不冷不热地回应，自己不积极的话，每次都是一个多星期才见次面了，他也不会想到自己。

但还是想要留住那自欺欺人的一刻，因为——

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013章　怎么是他

…………

温采虚脱的在地上坐下，浑身发软，感觉人极度的疲惫。

想到要这样继续寂寞地过接下来的生活，还有那笔巨大到无法凑齐的债款，就觉得无法负荷，她没有心理准备，可以承受即将到来的一切。这样乏味又难受的人生，或许早点结束掉比较好，是对她最好的解脱，还能见到妈妈……

温采抱着双腿坐在路边，盯着被雨水洗涮过的土地发呆。

远处传来几声汽车的声音，有几分寂寞的味道。

这样安静地坐着，很久很久，直到雨停。

夜凉如冰。

阴天的傍晚，街道上基本没有行人，偶尔一辆汽车也是快速的一驶而过。

想着公司的工作还差一半没做完，还是回家赶好，这样自己离开的同时才不会麻烦和影响到别人，温采打定主意后慢慢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几步远，就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忽然前面有辆车转过弯，朝着这边开过来。

感觉到车灯直射过来的光线，也听见车子发出的警示提醒声，才意识到自己挡在人家路中间，忙要闪开，给车子让出路来，但脑子虽然清楚，身体却十分迟钝。

她一整天没吃过东西，又饿又累，又被雨淋了一晚上，只觉得头晕目眩。

车子虽然开得不快，也力图避开，还是擦了下她的手臂。

失去平衡的踉跄着跌倒在雨水里，并不太痛，但体力不支的温采被撞这么一下，却是雪上加霜。温采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一时间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有力气挣扎着支起胳膊直起身体，车门迅速打开，紧接着，一个男人缓缓探身，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