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女孩，大不了不那么受宠。
反正，以后会有别的人给顾长安生个男孩。
每每想到这些，云笙歌都觉得自己心口疼，疼得呼吸都很困难，下一秒就会窒息死掉一样。
所以，再也不敢想了。
两个女人在边上说话，两个男人互相看了看，心中皆是一片柔软。
因为各自心中有珍宝，所以才会收起所有的戾气和骄傲。
——
也许是好久不见，吃饭的时候苏子轻和云笙歌都显得心情很好，胃口大开，互相夹菜，吃得不亦乐乎。
反观两个男人，没怎么动碗筷。
倒不是因为没有胃口，而是觉得看着她们能这么快乐地吃饭，自己也就饱了。
秀色可餐？
大概就是这样吧。
“你平时是不是都这么看着就觉得饱了？”顾长安往江驰聿这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问。
江驰聿侧头睨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
看看他那是什么表情！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江驰聿却还是心情大好，抬手在他肩头重重地拍了拍，故意说得很大声：“等你有老婆孩子了，你就会明白了。”
霎时，那边两个吃得欢快的女人停了下来。
苏子轻眨巴着眼睛，十分无辜地问：“等谁有了老婆孩子啊？会明白什么？”
江驰聿一挑眉，手肘捅了捅已经呆滞的顾长安，笑道：“我老婆问你呢！”
顾长安狠狠地瞪过去，X你大爷江驰聿！
原本苏子轻是准备给云笙歌和顾长安一人安排一个房间的，但是江驰聿说不要麻烦了，反正你安排了两个房间最后两人也只会睡一个房间。
她不解：“为什么？笙歌说她想一个人睡。”
江驰聿摸了摸她的头，叹着气却又在笑：“她想一个人睡，不代表长安想让她一个人睡啊。”
“可顾长安总不能勉强她和他一起睡吧？笙歌会更生气的！”
“不睡一起怎么谈心呢？不谈心怎么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呢？不说出来又怎么能和好呢？”
苏子轻愣了愣，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关于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的。
就好比之前，江驰聿什么都不说，她总觉得他爱的人是白卉瑾，亦或者是别的自己不知道的女人，只是不可能是自己。
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爱着自己，并且深爱。
“那……我安排他们睡一个房间？”
“不用安排，你就让他们随意。”江驰聿笑得特别狡猾。
苏子轻斜了他一眼，问道：“你这么了解顾长安，是因为你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吧？”
“怎么可能！”江总立刻严肃脸，严肃否认。
苏子轻笑，“还说不是，以前我那么讨厌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要凑上来？”
其实想想那一段过去，多亏了他的坚持。
记得自己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如果当时我勇敢，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当初你坚持，回忆是不是不这样。
爱情，大概就是我拼尽所有勇气的时候你恰好不顾一切在坚持。
——
这头两人怎么说都合拍，心已敞开，彼此很多话都是玩笑，甚至是***。
可在云笙歌和顾长安那边就不一样了，说话一步小心就成了刺，刺伤自己也会刺伤对方。
顾长安是铁了心今晚要和她一起睡，也不是精虫上脑，就是想抱着她，睡得安稳踏实一些。
有谁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的失眠？有谁知道他开车时接二连三的分心？又有谁知道他心底的那些焦躁和不安？
云笙歌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房间门口，她把着门，脸色极冷，“你干什么？旁边都是客房，你没必要和我抢这间吧？”
当然不是和抢，是想和你一起睡啊。
顾长安表情很无辜，看上去甚至有那么一丢丢可怜，说话的语气也特别地软：“我们聊聊？”
“今天我很累，要聊什么明天再聊吧。”
她回答得干脆利落，既不拒绝，却也不给你机会，段数可不是一般地高！
顾长安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心中俨然发出一声喟叹：女人啊，恋爱的时候智商为0，绝情的时候智商疯长，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动物？！
云笙歌见他没话说，往后退了一步，作势要关门。
顾长安手长脚长，力气又比她大，更重要的是，脸皮比她厚！
他伸手一挡，然后用力一推，再厚着脸皮往里走了两步，反手迅速关上门。
云笙歌本能地往后退，脸色都黑下来了，“你干什么？”
顾长安不说话，她后退他就一直往前，直到逼得她无路可退。
“你要是喜欢这个房间，那我让给你，不要跟我来这招，我没心情陪你玩这种可笑的游戏！”
云笙歌虽然内心慌，但是表面却极其冷静，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决绝。
顾长安其实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说，可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甚至是撞了南墙也不想回头，大不了拆了墙继续往前走呗！
“我没有要和你玩游戏，笙歌，我们谈谈吧。”
再这样彼此猜忌彼此抗拒下去，我们之间会真的再也挽回不了的！
可他不知道，云笙歌是真的、真的再也不想挽回了。
有些痛，一次就够了。
有些爱，过了就忘了。
有些恨，其实没必要。
她笑笑，“我真的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顾长安，我们分手了，而且我也不准备挽回，我一点都不留恋你了，你明白吗？”
顾长安不说话，但他的眼底瞬间就泛起了怒意。
可云笙歌不怕也不在乎啊，她笑得更洒脱，“还有，你家里帮你安排了未婚妻，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可比我这个穷医生好多了，回去结婚好好过日子吧。”
“你非要这么惹我？”他问，咬牙切齿，用着最后的自制力。
云笙歌无辜地摇摇头，“我没有惹你啊，我说得都是事实，不是么？”
那个你说你从未见过面的世家小姐拿着你们的合照对我说：你们不是在一起很多年么？为什么我从来没在他的手机里见过你的照片？
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顾长安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这一切我都熬过来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尤其是你顾长安的！
“不要纠缠不爱你的人，这不是你的风格。”她微微一顿，异常认真：“顾长安，你应该是我看到的那样，肆意潇洒，风生水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就是你眼里的我？”顾长安觉得自己想笑，可又很气！
、第104章：药物的作用
在她眼里，自己就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么？
花心？风流？
顾长安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比自己深爱的人如此看待自己更来得伤人了！
云笙歌不是感觉不到他此刻的愤怒和痛楚，但是她已经不会去心疼了。
亦或者说，她是不愿意去心疼了罘。
当初那么心疼他，心疼到他皱一下眉头都要问好几遍‘你怎么了？’。
如今，却是看到他满眼痛苦仍旧可以无动于衷。
这大概就是爱到死心吧飙。
她微微一笑，仰头定定地看着顾长安，那眼神太温柔，温柔得让人足以浮想联翩。
可是，云笙歌说：“长安，我们已经过去了，我不爱你了，这就是最真切的事实。所以，不要再纠缠了，你爱不爱我，对我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
我要你的爱的时候你没有给我，那么我不要你的爱的时候，请你放过我。
仅此，而已。
顾长安心口猛然一痛，那种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的感觉来得太过猛烈汹涌，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最终，却还是撑住了。
脚下的步子不知不觉地在往后退，他的脸上浮现苍凉的笑，好似一切都看开了，心如死灰了。
“如果你觉得我不纠缠你是最好的解决方式，那好，我成全你。”
“谢谢。”
云笙歌回答得太快，恍惚之间给他一种错觉——
我真的巴不得你成全我！越快越好！
那就……这样吧。
顾长安慢慢地、慢慢地转身，那动作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发丝随着转身的动作微微地晃动。
有那么一刹那，云笙歌发现自己还是会心疼。
可是仔细辨别，却又发现原来没有。
不会心疼了，再也不会了。
——
江家别墅的主卧里，苏子轻和江驰聿相拥躺着。
温香软玉在怀，今天又奔波了一天，某人有些昏昏欲睡。
可苏子轻却一直在担心着云笙歌和顾长安，怎么都睡不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说，他们两个今晚能说开吗？能和好吗？”
抱着他的人半晌都没有反应，她抬头看了看，却发现他闭着眼睛，似是已经睡着了。
苏子轻扁了扁嘴，无奈不已。
可当她也准备强迫自己入睡的时候，江驰聿忽然醒了过来，声音有些沙哑，低低地说：“不会那么快和好的，云笙歌的个性太强，长安又死要面子，没那么容易。”
苏子轻一愣，接着竟然很想笑，“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原来你听到啦？”
他睁开眼睛，柔柔地看下来，“有点累。”
“那你睡吧，我也睡了。”
江驰聿笑笑，讲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其实她不知道，他虽然累，却也不会那么快就入睡。
刚刚她问得那个问题，他一开始就听到了，只是不想那么快回答，心里再想着别的事而已。
幸好苏子轻没有云笙歌那么强势，幸好他没有顾长安那么要面子，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幸好……
——
翌日清晨一大早，其他三个都醒了。
云笙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这么早，昨天明明累得半死不活，全身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似得，今天一早五点多居然就睁开了眼睛。
至于顾长安，也不能说是醒过来吧，他压根就没睡着过。
一夜无眠，这就是对他当初做过的那些事最好的惩罚。
江驰聿是心里着急苏子轻体内的毒素，昨晚她睡着之后迷迷糊糊地喊了声疼，然后一只手就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
他问了很久她也没回答，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她原来是睡着的，一切都只是本能的生理反应。
这样一来，他哪里还睡得着？恨不得当时就起来把云笙歌叫起来，然后商量用药的事情。
“你能不能收敛收敛？你这么明显，到时候轻轻看出来了怎么办？”云笙歌瞪着对面气急败坏的男人，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江驰聿心中烦躁不已，说话都没了平时的风度：“我要是再收敛，你现在还在华盛顿！”
“那我现在也可以回华盛顿啊！”云笙歌故意气他。
顾长安在一旁看着，微微地笑，问道：“你们两个是要吵得楼上的孕妇知道才开心是吧？”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识趣地不再说话了。
恰好苏子轻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她刚刚出房间的时候明明听到楼下在说话，可这会儿走到楼梯口，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她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得不合时宜，所以楼下的人不说话了。
于是她就不动了，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楼下。
而楼下的三个人也立刻觉察到了她站在那里，一时之间齐刷刷地抬头看了上去。
时间，静默。
气氛，尴尬。
最后还是江驰聿先开口打破了僵局，笑着起身朝着楼梯走了过去，问她：“怎么不下来？站在那里干什么？”
苏子轻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磕磕巴巴地问：“那个……你们是不是在谈事情？我要不等下再下来吧？”
“谈什么事情，就算谈事情，你也不是不能听。”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去，牵着她的手把她往楼下带。
苏子轻小心翼翼地跟了下来，眼神不断地在云笙歌和顾长安的脸上飘来飘去。
刚刚她的确是以为他们在谈事情，但是现在她又忽然觉得，也许他们不是在谈事情，而是顾长安和云笙歌在闹别扭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放松了一些。
走过去坐到云笙歌身边，她压低了声音问：“你们怎么了？”
云笙歌愣了下，顺着她的视线抬眼看了看顾长安，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是误会了。
可是误会了也好，总比她知道用药的事情要好吧。
“没事，你怎么这么早也起了啊？小家伙不乖吗？”
“还好，今天没怎么踢我。”说到肚子里的孩子，苏子轻的脸上神情立刻焕然一新，笑容都比平时要灿烂许多：“他挺乖的，这么多个月了，没怎么闹我，有时候我都怕他有事呢，还好每次产检医生都说很好。”
“那就好啊。”
云笙歌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顾长安连忙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然后转头问江驰聿：“你老婆醒了，可以吃早饭了吧？你要饿死客人啊？！”
江驰聿睨了他一眼，“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吃，要饿死也是你自己的事。”
“那刚刚是谁说老婆还没醒要等下一起吃？你主人都不动手我们敢吃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苏子轻在一旁笑笑，“你们不要理他，他最近老是发神经，我们去吃早饭吧。”
真的呢！自从自己怀孕的事江驰聿知道之后，他就一直神经兮兮的！
不过，这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在乎呢？
想着想着又觉得心里太甜蜜，居然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
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