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苦笑。
还算有良心,知道等她,送她去上班。她今天根本没有办法开车。
她清楚他的意思,他在生气,在和她计较这段时间她对他的躲避。她感觉这个真的不可以怪她,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甚至在昨天寿诞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最终选择了他,而且选择得真心又诚挚。她没有欠他。
既然他要生气,就让他生气,生气多久都可以。她也有自己的脾气。她从来就不是喜欢依附别人的情绪,顺着别人意思的人。
她忽然想较劲,看看他能跟她冷战多久。她甚至在考虑换锁。既然冷战,就要有冷战的样子,这样百般的折磨她算什么事情。
她也很委屈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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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去警局的路上,他还在沉默,没有表情,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她忽然想笑,和这样一个大男人幼稚,她感觉自己也跟着幼稚。
她清了清嗓子,轻轻说:“都已经惩罚过我,还想和我冷战到什么时候?你当你是小孩子?”
他眼睑都没有抬一下,就默默地开车,冷冷地看着前方,当她不存在。
“你再这样,我真的不会再和你说话。没有你我活得下去。”叶暮心下沉,声音也随着下沉。
她给出警告。
但是他还是无视她的警告,应该是自信地无视。
叶暮感觉不再那么好笑。
她看向窗外,掩饰自己尴尬又讪然的表情。她不想输给他,在他面前流露出软弱与认输。
到了警局门口,头也没有回的下车,又头也没回地进去警局,这次连“Bye”都没有说。
他一直悄悄目送她进去,即便她已经进入电梯,不见身影,他还是没有动,眸光留在她不见的地方,仿若在找寻她落下的余影。
眸中有的还是一惯的,只愿给予她的温柔与宠。溺。
再爱她,也是时候tiao教她了。他不介意她闹脾气,也不介意她无。法。无。天。他任何东西都给得起她。她要无。法。无。天,他就能给她能让她睥睨天下的依仗,只要她要,他就给得起。
但是他受不了她对他一次又一次的无视与逃避。
虽然他知道,这次是他们爷爷让她尽量不要与他见面。
可所以呢?这个女人,居然连短讯都不回?连家都敢彻夜不回?就是为了躲避他!
这样彻头彻尾的冷心冷清,绝对是她向来的风格。他感觉自己整天向一个女人要安全感,实在可笑。他要对她狠狠惩罚一次,而惩罚就是从昨晚开始。
想到昨晚,他很满意,可是,也很心疼。真的弄痛她了。她痛,他的心也会痛。以前,他都会哄她,这次,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哄。而在明面上,要让她看到他的“威严”与底线,要让她在安全感上也会对他有所需求,感觉到他的存在与重要性。
所以,惩罚还要继续。
不过,有件事情她做的很好。在寿诞上,她选择了他,而且没有用很长的时间考虑。当她坐在他身侧时,他感觉到她的坚决与果断,没有一丝犹豫。
她总算还有点良心。
他微敛着眸,唇角扬出一丝得意与自信,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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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这两个被彼此认为总算还有点良心的人,都心不在作业上。他是boss,只要属下们心在作业上就足够。但是她若分心,不会是好事。
所以在她高度集中精力处理了一个case后,她开始在休息室,手持手机,手指在屏幕显示的某个名字上反复滑动。
不可否认,她还在生气。
在她没有最终选择他时,他对她每半个钟头一个电话。但是在终于确定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且受到长辈的承认后,他今天居然一整天没有给她一个短讯。
她尝试对他不屑一顾,可又魂不守舍地想念他。
收工后,在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车子后,和没有在家里看到某个经常不请自到的人后,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空落落。
他现在在干吗?这是她一直思考的问题,不是刻意地思考,而是忍不住地,无法自持地思考。
可思考着思考着,她开始鬼使神差地拿起车钥匙,又鬼使神差地取了车,向某个地方驶去。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抱歉,为了应付网审而放了很长时间的假章节,给大家阅读带来了不便。也非常感谢耐心等待正文的亲们。给亲们带来了这样不便请原谅!!作者君已经快要被网审和严打给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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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子停在他的门口,刚一熄火,她蓦然清醒。
让她先主动求和,告饶,这不就是他要的结果?
这样一想,她的万千思念中忽然又有了些许的不甘心。
想到昨晚他对她的丝毫不怜惜,又想到他的幼稚,想到他这样渣男的一面,她的脾气再次上来,于是不再作他想,又重新发动了车子离去。
她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服输不是她的性格。
他要幼稚,那她就来个更加幼稚。他要虐她,那她就更加虐他。反正她的作业就是“虐渣除害”,也不在乎多虐他一个。
咬咬牙将私用手机不再随身带在身边,防止自己鬼使神差的“越界”。
这一步走得算成功。
忍住超过三天没有联络,那边的某个人已经要抓狂。
他在家,在办公室,甚至在下属员工跟他汇报时,他的目光都只落在紧握在手心的手机上,面色阴沉,眸光凛冽。
这个女人看来真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居然真不向他主动求和解,也不承认错误,甚至连给他发个短讯说声“hi”都没有做到。
更纠结的是,他居然还一万分地想念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担心她过得好不好,家里是不是又是乱七八糟,是不是又开始吃外卖吃泡面,甚至担心她,是不是还在痛。
他已经很后悔那天晚上的冲动,没有顾及她感受得折磨她。其实自己也是因为被她的躲避,被她的冷淡,以及被自己对她的思念和气愤冲昏了头。
还有个原因,就是在寿诞的时候,她居然提出要和柏伦单独谈,而且也只征得爷爷的同意,却连看都不看他,也不问他的意见。
不管她要和柏伦谈什么,他都不开心她单独和其他男人,尤其还是和同她拍拖过的男人在一起。
他发誓,如果她能乖乖先来找他,同他求和,他以后不会再这样折磨她。
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乖乖先来找他?
他很清楚这个女人是怎样的性格。虽然她没有他强势,更多的情况下,是她妥协,但是她遇强则强,倔强不服输。而且这次确实是他做得过分。
这几天,他一直都有在想,在思考,然后又在自我反省。
他渐渐感觉自己对她这样的惩罚的失策。
他没有和别的女人拍拖过,甚至连交道都未有打过。他不清楚其他女人是不是也这样难搞定,但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这个女人,已经把他纠结到几乎致死。
他们之间历经了多少磨炼考验才能又在一起。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对不起她。
在英国初相识后,开始强势追求的是他,为了得到她,整天让她不得安宁。为了她甚至攻读法律考检控官,然后在作业中又对她继续紧紧纠缠。
再后来,亲自检控她入狱,天知道那时他的心有多痛。当时他就决定,此生他都绝不会放弃她,而是给她创造另一种生活,给她幸福与无忧。
在她同事们终于拼尽全力找到能证明她清白,但是他却并没有尽力去找寻的人证物证的时候,他因为对她的不信任而追悔,悔得深不可及。那时他只想狠狠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到死。
他发誓要用一生去呵护她,补偿她,疼爱她。
所以从头到尾做错的只有他。她给他的,其实比他给她的,要多得多,要重要得多,比如信任。
在他卷入那个案件中后,她只给予了他信任,甚至为了让他脱案,不惜让自己身陷险境去找寻证据。
他感觉此生能有这样的女人,他愿意爱到死,又愿意爱他到死的,全心信任他的女人,是他的幸运。
不错,他确实还很在意她曾经和他弟弟拍过拖,但是后来将她从自己亲弟弟手中强势夺回的也是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怎么可以不珍惜她,又有什么资格去tiao教她,甚至还要等她先来求和与道歉。
他感觉自己真的很无耻,真的很渣。
他无刻不在想,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和失望。
以往在那个方面,只要有一点点弄痛了她,他会心疼半天,对她又哄又怜。可那天晚上之后,他对她没有哄惜,连安慰都没有,她肯定失望透顶。
他赶忙拨出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号码,却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他不作多想,迅速拿起衣服摔门而出,扔下还在捧着文件跟他做报告的下属员工,正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
这几天能和boss直接接触的康业高层员工实在很辛苦。他们感觉到boss近来的阴晴不定,冷气阴沉。
他们暗戳戳猜测估计是和感情有关。他们看过采访,知道boss有心上人,还在采访里说这个采访就是要给他心上人看到。
他们决定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头的好,以免成刀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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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车来到她家,拿出钥匙,却打不开门。
已经换锁了……
这个女人果然心狠。
他再去警局门前,空等了好几个钟头。她的私用手机一直未开,打她作业手机,却被频频掐断。
本想冷落她几天,让她紧张和需求安全感。结果被逼疯的,紧张到极致的,反而是他自己。
能让他康展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还要甘之如饴,继续为之心心念念的人,这世上也只有叶暮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劫。
他决定,今后她要怎样,他都会接受。她娇气,他就娇她。她嫌烦,不想理他,他就把她供着捧着,就看着她,但不说话也不去烦她。想怎样都行,只要她能给他一个机会,给他回话,同他联络。
他最怕的就是她躲避他,不见他。
可是仔细想想,每次导致她逃避他的起因难道不正是他自己造成。
他很恨自己的没有分寸。
明明当人家是宝贝,可还是要虐人家,结果自己却被虐到。他已经忘记了,一定程度上,这个女人比自己心狠。她很冷情。
今天没有心情再回公司,就直接回到家,失魂落魄。
刚一到家,就收到短讯,看到的居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他欣喜,打开,收到的却是简简单单又如雷轰顶的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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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警局的事情不算少,她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在忙碌之余,还能在难得空闲的时候,继续失望和生气,然后发出分手短讯。
她现在在想,如果他说yes该怎办。
不过她也不是靠男人才能活的女人,这就是独立的好处,连分手都能说的理直气壮,也不会有后顾之忧,虽然她发出短讯后,心里又是如以前般一阵阵的抽痛。
她能接受分手的结果,但是需要时间去消化和适应,还有舔平伤口。以前分手时,虽然也是她单方面提出,但是她用了很长的时间,也未能将伤口全然治愈。
陷入爱情的人,上辈子一定都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老天要让他们在这辈子尝尽爱情的苦涩,让他们痛不欲生,万劫不复,以示惩罚。
忽然传来短讯提示,她心里一跳,迅速打开,看到的却是另一个名字,心里顿时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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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然让你出来,有没有打扰到你作业。”柏伦含着浅浅的笑,淡淡地说。
叶暮双手握着咖啡杯,垂着眸,轻轻摇了摇头。“还好。没有很忙。”
“今天过来,是想……看看你。顺便和你告别。”声音很平静。
她猛然抬头。“告别?你要去哪?”
“我会去美国,过几天动身。”
“为什么这样突然?去多久?”她急问。
他垂眼苦涩笑笑。“我以为你应该清楚原因。”
叶暮心里骤然一抽。
她无话可说,只有垂首,细细抿着咖啡,来掩饰心中的愧疚与不安。
他继续幽幽说:“我输得很不甘心,可又能怎样。我没有办法看见我心爱的女人和我大哥在一起。Sorry,我想,短期内,我还不能接受你是我大嫂。我会给自己时间,但是也许永远都不会接受。”
“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有早点说清楚……”
他苦涩打断:“我已经想通,感情的世界,没有谁对谁错。既然你更爱的是他,如果勉强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开心。”
她同样感觉苦涩,却无言以对。
“如果当初在英国先认识你的是我,而不是我大哥,那么现在你会不会更爱我?”终于问出已经想问很久的问题。
她想了想,再摇摇头,轻声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现在的你,真的很诚实。”他情愿她不诚实,这样还可以让他留存最后一丝期盼。
诚实,有时是一种残忍。
沉默了片刻,她轻轻问:“你走了谁照顾你妈咪?”
“她会和我一起去美国。不过她又想一个人去旅行,到处看看,顺便写生。”
“这样很好啊。”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