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John觉得他用尽全部的忍耐力才能不一拳挥上前面的脸——来看别人的狼狈相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值得容忍的兴趣爱好。
军医最终只是瞪了Mycroft一眼就转头离开。他不介意议员大人觉得没了面子来找他打上一架,即使理智再三告诉他这绝不可能发生。他完全可以肯定如果Sherlock在这,他这个无良的同居人一定会用一种无限遗憾的口吻告诉他下回应该记得录像,“真可惜,Youtube上的观众们没法看到他们的军情大臣挨揍的滑稽样子。”上帝啊,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在回旅店之前他特意去了一趟苏格兰场,Lestrade很诧异又不负众望地给他提供了一个不怎么紧迫又很离奇的案子——四年一届的体育盛会奥林匹克运动会正在伦敦进行得如火如荼。虽然种种层出不穷的小错误和插曲让首相在私底下大为光火,接二连三的申诉和乌龙也让组委会脸上无光——John私以为这确实即将成为一届前所未有的奥运会,当然这里这并不是一个褒义词。而英伦民众的态度很明确,除了指责政府的疏漏以外,舆论一致的口径是,问题可以有,但不容许不作为。而眼下,就有一件不能不解决但却让探长一头雾水不知怎么解决的意外事件——温布尔登场馆的钥匙,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温布尔登是本届奥运会的主场馆之一,主办球类赛事,其中就有万众瞩目的男女足决赛。市政府投入巨资修建以期为伦敦博得个好印象。然而今天早上,苏格兰场却接到报警,报警的内容让他们一时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温布尔登那斥资几万英镑制造的高科技镭射感应钥匙,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几千名观众滞留在场馆外,最后不得不出动警力和消防人员强制把门打开。苏格兰场警方事后巡视了场馆并调看了监控录像,奇怪的是没有找到任何疑犯的踪影,甚至连钥匙的影儿也没有看到。警方在确定没有安全漏洞和隐患之后,也只能对外草拟一份调查报告然后将之标为悬案,亟待收集更多地线索后再进行调查。
“你让Suri帮你们去找一串钥匙?”John完全不掩饰脸上的不可思议。
“嘿,那是一串价值四万英镑的钥匙!”Lestrade不满地瞪着军医,“关键是军情五处下了命令——有怀疑是针对奥运的恐怖主义行动。”
“什么?!”军医这次是真的难以置信了,“那儿现在还在比赛!还有几万人在里面!你们应该马上疏散观众!”
“哦,得了吧,John,我们已经闹了够多的笑话了,相信我,女王绝对不会想要再多听到一个。”探长摇摇头,“何况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恐怖组织的存在——这其实不算什么案子,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场馆的安全。”
军医想了想:“所以说,还是为了找钥匙?”
Lestrade狠狠地噎了一下:“是的,如果你坚持的话。”
怀揣着一个他坚信Suri会感兴趣的案子,医生回到了他目前盘桓的酒店。推开门后的John停了片刻——他要寻找的目标今天没有坐在她的固定位置里,而是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房间里则充斥着忧伤的音符。医生皱眉走过去关掉声音大得刺耳的音乐,仿佛又回到了对侦探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场景。他想了再三,终于决定对此不置一词:“Suri,你介意帮我一个忙吗?”
Suri还是那个模样,对于医生的询问不予反应。然而在John看来,这与侦探的耍无赖相比简直是太容易对付了:“是Lestrade遇到了一些麻烦——奥运会,你知道的,已经把苏格兰场折腾得天翻地覆,今天出了一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温布尔登的门检钥匙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听听Lestrade说的——这可是一把价值四万英镑的钥匙!你说谁会偷一把不能开自家的门的钥匙!”
“恐怖分子。”军医满以为沙发上的人不会理会他,正要继续他的说服行为,Suri却突然清晰地回答了他的话。前者完全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姑娘突然睁开眼:“John,你是在叫我帮你去查案子。”
军医下意识地点点头,即便对方用的是陈述句这样的认知已经在他的脑袋中盘旋了很久——Suri这么多天来头一次主动和他交谈,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
Suri显然并不打算给他调整心态的时间:“你在担心我。你和Mycroft。”
John耸耸肩:“不难看出来。”他是不难看出来,但是Mycroft——医生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出口。
褐发姑娘沉默了几秒钟,几天来头一次坐得笔直看进了他的眼睛:“好,我去。”
医生难以想象事情会如此地顺利。不是说这个结果难以预料,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即使Suri反对,他也会把她强行拽出门。然而Suri的轻易妥协让早已计划满满的军医顿感失落——计划被打乱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Suri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进卫生间简单地拾辍了一下,出门前即便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也已经比这几天来的颓唐要好得多了。随后John坐在宾利的副驾上很有一种欣慰感,他现在确信他一年多来最想念的,还是这辆又拉风又舒适的豪车。
去苏格兰场并不是一段很远的路途,军医也在几天来第一次完全放下心来来好好欣赏了一下沿途风景——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想起和Sherlock一起查案的日子就仿佛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Suri看上去也很正常,那种接近于正常标准的正常。至少他认为她没有一打方向盘迎着对面车道的来车撞上去自杀的打算——说真的如果不是他不会开车,他还真不放心让精神状态还不稳定的Suri握住方向盘。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驶入了伦敦警区的地界,Suri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John,你真的叫我去找一串钥匙?”
军医在瞬间体会到了探长在和他对话时的心情,咳了两声,底气不足地回答:“你看,那是一串价值四万英镑的钥匙。”
“还是只是一串钥匙。”Suri抿了抿嘴,“下一次,找些对得起我智商的案子。”
John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犯贱过,被人冷嘲热讽反而欢欣鼓舞——虽然还是有些死气沉沉的模样,但Suri已经开起了Sherlock在时才会开的玩笑。即使远没有达到当初的水平,但不管怎样,总算是微乎其微的起色。
看见他们走进苏格兰场办事大厅的Lestrade明显一脸惊讶,大概是没有想到医生真能把Suri带来,而且来得这么迅速——作为Mycroft的左膀右臂,姑且不论是不是只是单纯字面的意思,他也恰巧了解这姑娘的现状。但是具体说来这也是他这半年多来第一次见到Suri,跟在John身后走进来的她看上去没有军医描述的那么魂不守舍,但诚然也是兴致缺缺心不在焉——对于他的招呼,她也只是随意点了点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探长甚至觉得现在的她人虽然来了,却恐怕连一个小小的居民纠纷的案子都未必能断下来——找一串钥匙会不会成为一个难题,看来还真不好说。
82一念执着(2)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看着场面有点冷场,军医适时地插入进来。刚才的瞬间让他突然有了另一种担忧,照现在的情形来看;Suri似乎只会和他一个人交流。他自然不会把这种行为归结为依恋;但是如果她只对他的话有反应;或许是因为他和侦探的特殊关系让她把他当作了她和侦探的最后一丝联系——生活在自己构建的虚幻里;比起简单的抑郁来更为致命。
John下定决心要给Suri做一次心理坚定,她的状况虚虚实实好好坏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或许现在就带她出来查案也不是一个好主意;谁知道她会不会触景伤情反而变得更加严重。
但是眼下的情况是;人已经来了,医生也没有权利去替她决定接不接这个案子——Suri自己没有这样的表示;苏格兰场也没有撤回委托,那么剩下的事也就很明了了——破案,就是这么简单。
“Suri,”Lestrade也反应了过来,点点头示意他们跟他走,同时抓紧时间普及案件的基本情况,“我们已经拷贝了一份场馆的安全监控录像,丢失钥匙的Christopher。Walsh;也已经等在问询室,我必须得说,这家伙看上去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说,监控录像里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的出现,而钥匙莫名其妙的失踪,场馆内的设施也没有遭到破坏。”John径自开始分析案情,“这说明什么?谁会偷一把只能打开温布尔登球场大门的钥匙?恐怖分子?那个钥匙看管员,Chrip还是什么的,他真的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
探长正打算开口,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姑娘却干脆利落地否决了军医自认为十分在理的推论:“Christopher,John,他的名字是Christopher,你的记忆力真让人不敢恭维。然后镭射钥匙虽然贵重,但是出于安全计,场地方在一旦发现钥匙失踪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撤换掉原来的锁匙,那也就意味着那所谓四万英镑的钥匙就会等价于一堆废铁和无用的技术。恐怖分子如果当天晚上都没有进行活动的话,他们难道是要改行做窃贼,享受偷盗过程的快乐吗?!”
军医哑口无言地看着突然犀利起来的Suri,隐约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不妙感觉。果然对方瞬间拉开问询室的门,对着里面的人劈头盖脸地就说:“你知道钥匙在哪。”
个子不算高大的年轻人一脸迷茫——至少在John看来是一脸迷茫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貌美女子,即便后者开口就指证他监守自盗。
“Suri,不要乱——”
“场馆从晚上24点闭馆到白天9点开馆,能接触到钥匙的只有你一个人。但是应该尽职的你却没有像他们要求的那样守在场馆——监控录像里只有场外巡夜的安保人员,直到凌晨五点左右才出现过你的身影。那么五点之前你去了哪里?很明显——酒吧。你的右边袖子上还沾着酒渍,颜色不深,而且衣服的领子和袖口都十分干净,也就是说这不是以前残留的。嗯,血腥玛丽,你一定过了一个很high的夜晚。鉴于你昨晚是夜班,那么昨天白天你不会穿着工作服四处逛,大概还是在家补眠比较好,毕竟马上会有一个不眠之夜。新换上的工作服,到现在你还没有机会回家,那么你手里的纸巾也只能是昨天晚上拿来的,下回记住撕掉角落里酒吧的标志。喝酒自然还是不够的,温香软玉抱在怀里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别看我,实在是你衣领上擦掉但又没擦干净的口红印太显眼。只是不知道你女朋友知道之后会有什么感受,说实话我还真期待。”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John在她异常快速的分析下终于找到时间问出了问题。
“仔细看,John,他脖子上挂的戒指,不是尾戒,用红绳而不是钢链串起,刻着丘比特之箭——显然是情侣戒中的一枚,而且是女孩子的手笔,男人不会绑根红绳在自己脖子上。这一点都不难推断。”
“一点都不难推断——”医生有气无力地喃喃,“好吧,好吧。那么——然后呢?”
“然后更加简单,他到酒吧,喝醉了,说不定还和哪个姑娘上了床,醒来发现误了点,拼命往回跑——不要告诉我你没看见他衣服上大片的汗渍印记和鞋边上外翻的泥土。可是我们的夜游人回到场馆一摸口袋,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开门的钥匙——这个时候再折回去马上就会被人发下他擅离职守。于是我们这位聪明的家伙就想出了一条瞒天过海的好计策,直接报警宣告钥匙无缘无故失踪——John,一般人的想法也就和你一样,谁会去偷一串没有作用的钥匙?警方在排查了安全隐患之后也不会去怀疑他,作为一个钥匙管理员又怎么会去偷钥匙呢?而对他自己而言,连苏格兰场都破不了的案子,他自然也不会有多少责任——保住饭碗轻而易举,至于伦敦的脸面,这时候又算什么呢?”
探长和医生目瞪口呆地从Suri看向Walsh,后者正一脸痛苦地抱住头。这样的表情对两人来说再熟悉不过,典型的事情败露时候的羞愧和无措。
“剩下的事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他去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特别是垃圾桶和下水道——如果你们一定要找到那串钥匙的话,这一直是你们最擅长的事。”Suri说完并没有再多加停留,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John和Lestrade几乎是面面相觑,甚至没有人上去制止一下她离开的动作。探长挑了挑眉:“刚才这——太迅速了。”
“是啊。”军医皱了皱眉,“但是那对你来说不觉得似曾相识吗?”
“Sherlock,她看起来完全就像Sherlock。”Lestrade的一锤定音显然没能把现在的情形引导向一个让人放心的方向,相反医生已经随意向探长示意了一下追了出去。
“Suri。”他担心的对象却并没有走远,军医一出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