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迹,就像真正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显然有两个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凌晨三点,正是伦敦这个不夜城的夜最深的时候。
Sherlock紧了紧大衣,带上了身后贝克街的门,转身却看到了等在街灯下那个瘦削单薄的人影。一月的伦敦,小雪是常客,Suri显然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栗色长发、灰色大衣上都粘着淅淅沥沥的白,低冷的温度让她本来白皙的脸色变得有些冻透的嫣红。听见关门声,她转过身来,看见Sherlock的瞬间眼中的光彩一闪而逝,归于沉沉的暗淡和神伤。
“你还是要去,是吗?”Suri的失望溢于言表,“这件事,重要到值得你去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Sherlock似乎想伸手去拂去她肩上的雪花,但是又停在半路紧握成拳,沉沉地答了一句:“是的。”
“Sherlock。”Suri走近了一步,那双湛蓝的眼睛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柔而奇异的光泽。她不自怨自艾,却也不轻言放弃,在即将尘埃落定的最后,她还是想给自己,争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是我请求你不要去呢?中东不是游乐场,我——希望你留下。”
侦探专注地看着她的肩颈,几乎让Suri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的柔和浮动在那双清浅的绿眼睛后。她觉得他似乎要和她说什么——她几乎是肯定。可是Sherlock却在短暂地暂停了片刻后,彻底地粉碎了她最后的一点希望和期待:“对不起。”
对不起?Suri可笑地发现他竟然是真心实意地在道歉。用着这样的态度,这样让人甚至会误以为是有情的表情做出这样无情的决断。是他到底太会伪装,还是她的识别脸部表情的技术已经如此不济?!
摇着头,她最后郑重地对着他,说出她本来以为可以不用再说出的话:“那么,good bye; Mr。Holmes。 Good Bye。”
再见,再见,不必再见。她给自己最后的底线就在这里,不能在退后,那就该放手了。
Suri转过身,踏着雪离开,不容许自己再有回头的机会。而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她的身影完全堙没在飞扬的雪花和漆黑的夜中。
“Sherlock。”Mycroft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传来,熟悉的黑色轿车如魅影般稳稳停在了侦探面前:“是时候,该走了。”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Suri离开的方向,Sherlock拉开了车门。悄然前行的车驶进黑夜,没有惊动周围的一点声音。
“这是你在塔利班的身份。”车内,Mycroft递给他一叠厚厚的资料,“你知道他们的行事规则。记住,万事小心。”
有的时候,真相就出现在你转身向背的那一瞬间,需要一个回眸加上一点点挖掘。而那,将会是另一个故事。
(本卷完)
番外卷:你不知道的事
36你不知道的事(1)
The scabbard is content to be dull
when it protects the keeress of the sword
剑鞘甘愿粗钝,它保护着利剑的锋刃
所有的事情都起源于不久前Dr。John。Waston向Mycroft付诸的那次拜访。军医在后者的举例论证下信服了Sherlock和Suri有缘无份的真想,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而对从不曾忘记算计一切的Mycroft而言,这一场局,才刚刚开始。
我们这位军情五处的头头从来不放过任何一次压榨他那位兄弟的智商的机会,并且美其名曰团结兄弟关系,其实说来Sherlock对Mycroft的拜访深恶痛绝对并非空穴来风,至少他比十个John都要难以对付,并且总是给他送上门各种棘手的他又不想接的案子。
比如说现在,刚刚从Irene。Adler那一剂昏迷药剂中清醒过来的侦探走出房门就看见他那令人讨厌的哥哥正西装革履地端坐在沙发上——当然还带着他那把令人讨厌的黑伞。
“这回又是什么?”Sherlock懒得浪费时间,对着议员直截了当地询问。
“我想你已经见过她了。我们的Adler女士。”Mycroft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弟弟,斟酌了一下用词,“鉴于你这幅——令人遐想的模样。”
“你知道我不懂你的无聊嘲笑。”Sherlock无视地绕过沙发,到厨房端了一杯咖啡,“说你的目的。”
“你觉得她怎么样?”
“Irene。Adler?”侦探呷了口咖啡,在自己的专用电脑面前坐下,随意地回答,“有趣的女人,但不足以有趣到花太多精力去关注。”
Mycroft优雅地笑了笑:“那么现在,你应该去关注了。”
侦探皱了皱眉:“我以为你早就尝试过‘为我做决定’这种举动的后果了。Mycroft,你是日理万机得越活越回去了吗?”
Mycroft耸耸肩:“你知道我还没有那么老,我只是碰巧的到了一个可靠的内部人士的消息,宣称我的弟弟对某位女士怀揣着一些不一样的情感,而这位女士恰好被牵扯在其中。”
Sherlock握着骨瓷杯子的手顿了一顿,面无表情地回答:“John把这些都写进他那可笑的博客里了?他以为他是谁?太阳报那些滑稽的娱记?我早就说过没人会去读他花边新闻一样的博客。”
“再试一试,brother。”Mycroft惬意地向后靠了靠,“你这一次犯了个错误。Dr。Waston是亲自过来找我的,我被告知你和某个女孩——过从甚密,让我们用这个词吧。据我所知我和这个姑娘还有过一面之缘。而我注意到刚才你并没有否认。”
Sherlock别过头不去理会他:“停止你的推论吧,不要侮辱了演绎法和推理。”
“Sherlock,”Mycroft更加几乎是肯定了自从John来找过他之后就一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的推测,“你今天已经用了两次回避法,这可不是我推论出的结果。Sherly,mummy告诉过你很多遍,我也一样,承认你在意一个人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当然,我从来不吝啬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我错了,我可以马上离开——这件事当然也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们的政府大员甚至不去考虑说话对象的反应,伞尖一点就转向房间的门口——这当然是策略,Mycroft对此屡试不爽,只要当一个人有哪怕只有一点的弱点时——果不其然,身后Sherlock的声音充满了被胁迫的恼怒:“Mycroft!”
他愉悦地回头,带着连Sherlock都会忍不住想揍他的碍眼的假笑:“我必须得说,这真是一个惊喜。要知道我以为John已经是我能用来敦促你的最大筹码了。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侦探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真该让John知道这一招,看得出来这位医生在很多时候都快被你逼疯了,你知道那天亲爱的John找上门来告诉我这个他的新发现的时候,我几乎要以为他在开玩笑——对于我让他一定要看好你的回报什么的。他看上去信誓旦旦,当然我还是打消了他的念头。”
“也许你的打消是对的。”侦探不动声色地整了整衣领。
“不,Sherlock。”Mycroft摇摇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不会看错人。而你,显然在一些方面已经超出了某些界限——你的界限。”
“所以你来要挟我?”
“来挽救你,亲爱的弟弟。”Mycroft扬声说,“你不会希望John本来已经花里胡哨的博客变成帽子侠的恋情直播帖的。我们都知道他绝对能做到。”
Sherlock嘲讽般地嗤之以鼻:“说重点,Mycroft。你已经等了很久了,Suri和Irene。Adler的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Mycroft舒展了一下双腿,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你或许会想要先泡壶茶,这将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她是我的母亲。”Ed震惊地听见Suri边看着病床上的金发丽人,昏迷多年几乎带走了她的所有生气,但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有倾国的容貌。
“她是你的——母亲?!”Ed吃惊地重复了一遍,一时不能消化这个信息。Suri一直不曾提过她的家人,他也十分遵从礼节地没有询问。再过没几天就是圣诞节了,他特意约Suri出来吃个饭,顺便邀请她一起过节。谁知她却说要来医院看一个人。在他的坚持之下,便由他开车送了过来。他开始以为她只是来看个普通朋友,谁知等待他的却是如此令人震惊的答案。
“是的。她是植物人,这没什么可避讳的。”Suri坐到床边,温柔地用梳子梳顺母亲的长发,“虽然我相信,她肯定都知道,她只是没有办法睁开眼。”她说着笑了笑,换了一副孩子在父母面前的强调,转向病床上的人,“Mummy,这个星期过得很有趣,那些议员们手忙脚乱的丑态,你要是看见一定要嘲笑他们了。你不是一直嘲笑英国政府是一台坏了的烤面包机吗?”
嘲笑英国政府?Ed在一旁发现刚才的震惊根本就只是开胃菜而已,而一个巨大的秘密正横亘在他眼前,只等被揭开。
“Ed,你看上去吓坏了。”Suri抬头看看他,近似调皮地嘲笑。
“Suri,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Suri示意他坐下,瞟向窗外的目光充斥着追忆的神色,轻轻开口的语气,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你似乎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家人。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或许不知道,我并不出生在英国,而是在中东。科威特,一个连年战乱的中东小国。科威特其实很没,如果没有那么多战争造成的无辜难民的话。我的父亲是英国派驻科威特的外交官助理——那只是他的表面身份,而真实的他则是军情五处的一个特工。十多年前美国就开始觊觎这块土地上的富饶和成片的石油,而英国作为其首席跟班当然也深深地卷入其中。中东的阿拉伯部落联盟数不甚数,而我父亲就是英国安放在科威特皇室的特工。他和皇室成员私交都很好,甚至连皇室家宴也会被受邀出席,这样的身份让他取得核心情报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是中东特勤的骨干,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十分好,直到他遇见了我的母亲。他在一次大使馆晚宴上对她一见钟情,在疯狂追逐了八个月之后,他们决定结为夫妻。父亲为了显示他对母亲的忠贞,甚至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向她和盘托出。而母亲,作为英国大使的远亲,也不能避免地与父亲陷入爱河。尽管知道他的工作的危险性,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结婚了。第二年,就有了我。然而,这只是一切的开始而已。”
Ed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知道Suri的身世不会太简单,毕竟谁家正常的父母会让自己家的女儿去从事这种朝九晚五危险阴暗的工作——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特工?这是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人物和情节吧!
“我在科威特长到五岁。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教我唱各种各样的歌,告诉我我的祖国是个很美丽很和平的地方,那里的人们不打仗,因为没有人敢来欺负我们。她说Suri你要记住,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是为你爱的人做的最好的事。”
“父亲很忙,家里总是有来不完的人。英国人、美国人、中东人,我分不出来,但是我记得一个男人,一个十分和善的男人。他似乎是父亲的上司,每次来我家时总是喜欢称赞我‘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每次看到他,他都十分地温和甚至是热情,如果你见过他们,一定会以为他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当然这也是我父亲,还有我——那时的想法。
我五岁那年,科威特的皇室发生内乱,一个皇室宗亲——名叫卡里布索,企图争夺王国的统治权,再加上国际局势紧张,中东的形势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大部分的特工都接到命令撤离回英国,父亲也在等命令,我还记得那段时间家里紧张不安的气氛。那个叔叔频繁地来到家里,可是带来的命令却是让父亲坚守职责,不仅要继续留在中东,更要打入叛军内部——政府需要在这场战争中做出选择,而它必须保证它所得的利益。你也知道,这是英国的一贯作风。而父亲——他是一名特工,他又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Suri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看向床上无知无觉的人,淡淡问道:“Ed,如果让你十多年来都扮演一个不是你自己的角色,你会怎么样?”
“我——”Ed哑口无言,他根本连想都不会想到这种生活,更何谈会怎么样。或许会人格分裂吧——他在心里这样说。
Suri自然也没有想要他的答案,自顾自继续她的故事:“我的母亲就是这样。那时父亲接受了命令留下,想让那个叔叔把母亲和我送回国。我还记得,那天父亲带着什么都还不懂的我回到家,就看见母亲坐在客厅的中央,四周倒着几具尸体,都是一枪毙命——父亲想要掩住我的眼睛,但是我挣开了。母亲就坐在那里,而我就像不认识她一样。
‘Carol,’父亲叫着母亲的名字,却没有太惊讶,这满地的尸体似乎已经传递了一个明显的信息。
母亲走过来想抱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