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一会再去找,我又感冒了,总不能睡大街上。”
薛璟誉沉吟片刻,“不介意的话住我的酒店,我和司机睡一间,你睡一间。”
“不,这怎么好。”米娅一听就摇头。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你那里有沙发吗?我睡沙发就好。”她估计他那儿肯定不会是快捷酒店那种,一定是高档的酒店,一般那种酒店内都有沙发。
薛璟誉扑哧乐了:“逗你的,酒店里房间多的是,给你重新订一间。”
米娅也乐了,可不是,便宜的酒店入住率高,高档酒店哪有爆满的道理,不是人人能消费得起的,忙点头:“再好不过了。”
办完手续,米娅和薛璟誉往电梯走,她没想到会住不了酒店,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钱,前台一报住宿费,她囊中羞涩,最后只能由他帮着垫付。
“钱我回去后还你。”她懊恼于自己没带够钱。
“再说吧。”薛璟誉对这个话题热情度不高,继而想了想说,“你不是收养了阅阅吗?他也该过周岁了,这钱算是我给他的红包,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周岁酒。”
米娅窘迫:“他的周岁宴已经办过了。”她独忘了请他。
“那你下次请我吃一次饭补回来。”薛璟誉早有准备。
“好吧。”米娅知道他在照顾她的面子,这里住一晚要几千,她能请他吃什么吃几千,到头来还不是她占了他的便宜。暗暗生气,怪自己不争气,工作几年了,也没存多少钱,每次到用的时候总是捉襟见肘。
薛璟誉帮她提行李进去,“你去洗个澡赶紧休息。”
“嗯。”送走他后,她泡了个热水澡,都说感冒时泡热水澡能缓解不适,出来时稍好一些,爬上床肚子饿的直叫,无奈爬起来套衣服,下楼到附近找点吃的。
一开门,一名推着餐车的服务员站在门口:“您好,您叫的餐已经到了。”
“我没叫餐。”米娅摇头。
服务员看了眼手中的单子,“您是米娅米小姐吗?”
“是。”
“那就对了。”服务员进去开始把点的餐往餐桌上放,鞠躬道:“请慢用。”
看着推餐车离开的服务员,米娅关上门时想到可能是薛璟誉订的,手机这时收到短信,“用餐愉快。”
发信人是薛璟誉。
她头疼的扫了眼满桌子的美食:“这么多我吃不完,要不你过来一起用吧?”
“我在外面,你尽管挑喜欢的吃。”
外面?莫非他又去了饭局?米娅一阵内疚,遂发了条短信过去:“少喝酒,注意安全。”
薛璟誉没再回复过来,米娅不知道的是,此时在饭局上的他连续被灌了三杯,原因自然是他迟到被罚,当他看到这条关心短信时,眼中绽笑,笑了一晚上。
他叫的餐真是琳琅满目,中西餐都有,米娅感冒,胃口不好,只喝了一些粥,其它的美食基本没尝,算是浪费了。
睡觉前,她给家里座机打电话,询问保姆阅阅的情况,听保姆说阅阅想跟妈妈睡,她心里刀割一样。“太太,您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我争取明回去,实在不行,只能后。”
“太太,先生今回来的早,他问我您去了哪儿。”保姆的声音放的低,看上去是悄悄说的,“我说您去了L市,他的脸色马上不好了,太太,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米娅可以想象得出来他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恐怕又以为她在外面和男人鬼混,淡淡说:“没有,你没有说错话,请帮我带好阅阅。”
“哎。”保姆答应一声,在挂电话前说,“先生听说您不在家,吃完晚饭就把小少爷抱到楼上去了,我估计他要带小少爷睡觉。”
他疼阅阅的心她不否认,可为什么他对她就如此心狠,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一再侮辱她的清白,头很疼,喉咙卡了一块鱼骨头似的,米娅吸了口气,躲进被窝。
起了个大早,在楼下遇到准备上车的薛璟誉,他笑着邀请:“去哪儿?我带你一程,不过拒绝听到你说‘不麻烦’的话。”
他既这么说,米娅就上了车,报出地址,薛璟誉今自己开车,没要司机,他对L市的路况很熟,一会的功夫就带她到目的地。
“谢谢。”她下车后直奔第一家公司,这是L市最大的一家,都是唐三帮着从中牵线的,来之前已经联系好,所以不会因为没预约而赶人的情况,双方交谈愉快,对方的答复和前几家的没什么两样,需要在线试玩之后才能做决断。
只要肯玩,就是有希望,米娅从大楼里出来准备跑第二家,发现薛璟誉的车还停在那儿,不由过去:“你怎么还不走?”
“去哪儿?我今没事,当你的司机。”薛璟誉手指敲着方向盘道。
米娅实在无奈,坐进车内报了第二家地址,L市网游公司较少,只有三家,几乎回复都是相同的,等试玩后给答复。
薛璟誉看她这么来回跑,一个字都没问,倒是最后米娅感觉他帮了自己不少,透露了一些。
“你是说程珞生前投资的公司遇到了危机,你现在正四处找人买版权?”
“嗯。”米娅心事重重的叹口气,“如果卖不出去,就对不起程珞之前投的那么多钱,更对不起为了齐越整整努力加班熬夜的员工。”
“这事确实比较棘手。”薛璟誉看她一眼,“那你是怎么联系上这些公司的?”
“我有一个闺蜜在S市一家网游公司担任技术总监,是她帮我从中牵的线。”
薛璟誉沉吟稍许后说:“这样,我回北京托朋友问问,看有没有机会帮上忙。”
“好啊。”多一个人帮忙,多一条路,米娅随口答应。
此次来L市的目标已经完成,米娅决定当下午回去,与薛璟誉在酒店分开,临走前她叫住了他:“下次到S市告诉我一声,我请你吃饭。”
“没问题。”薛璟誉回以微笑。
不敢再坐之前那种没有保障的长途客车,也怪她不好,没有到正规车站去买票,着急上路,半路上截的车,这一次她学乖了,到L市的汽车车站买的票,当晚就回到了家。
一回家,第一件事是去看阅阅,小家伙一没见到她,亲的不得了,趴在她怀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将熟悉睡的阅阅放到房间,让保姆看着,米娅到楼下吃晚饭,时间指向晚上九点,秦桑岩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在,薄唇抿的像是一道冷光:“舍得回来了?”
米娅不想跟他吵,再吵已经没了意义,无视他的冷言冷语,收拾了碗筷,径自上楼,感冒没有完全康复,她还难受着呢。
秦桑岩心口压着火,哪容得了她这么冷脸以对,一把拽住:“为什么一一夜不回家?”
家?这像家吗?有哪对夫妻说话是这种口气?米娅着实觉得这个男人好笑,想扣淫妇的帽子直接扣,何须拐弯抹角,推开他的手,转身迈步,又被他拽回去,整个压到餐桌上:“我还问不得了?摆脸色给谁看?”
后腰难受的被他推卡在坚硬的餐桌上,米娅吃吃的笑起来:“我哪敢啊,只是我觉的已经没有必要去解释,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各玩各的,相安无事不是挺好?”
“你什么意思?”望着她异常幽邃的目光,秦桑岩心跳微微一快,像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他也会心虚。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米娅抬抬下巴,她不过是在诈他,没有真凭实据,她是不会去判他的罪,仅凭他下巴上的唇膏也不足以说明什么,她不相信他是那种人。
他没有接话,一言不发的离开,步履稳健,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喉咙有多哽塞,心跳的有多快。
?????
现实总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有什么惊或喜在等着你,在去L市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先后有几个公司给了回复,对齐越的这款游戏很感兴趣。
然而,不到几,这几家公司的代表本来要和齐越洽谈,突然一夕之间推说来不了,急的高爽团团转,米娅也跟着急,不知道个中出了什么原因。
她和高爽着急上火,下周员工的薪水就该发了,如果到了那发不了,告到劳动局,公司只能以破产收尾。
周末,米娅从家里出发,准备去齐越和高爽商量商量,路上遇到大塞车,实在受不了只能到了下一站下去,步行去齐越。
路上走的急,路过一个下水道盖时高跟鞋不小心卡在里面,蹲下去费力的拧出来,鞋也费了,气恼的坐在路边,左右看了看附近没有鞋店,给唐三打了电话。
唐珈叶二话不说,直接驱车前来,带了一双鞋给她:“你可真行,走个路能把自己给整成这样。”
米娅白了唐三一眼:“你可以不来。”
唐珈叶虽说着风凉话,倒也蹲下身细心的给她揉脚踝:“我能不来吗?我再不来,你要在这马路边上坐一整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米娅穿上唐三给带的鞋,她俩个子差不多,穿鞋的尺码也一样,因此穿起来特别合脚。
“没良心的,早知道你这样,我真不该火烧屁股跑过来帮你。”唐珈叶看她脚没事,叹了口气往旁边一坐。
“怎么了?遇到烦心事?”米娅自己的烦心事一大堆,反倒关心起闺蜜来。
唐珈叶撇嘴道:“还不是感情的那点破事,温贤宁又重新来找我了。”
“你前夫吃回头草?”米娅着实吃了一惊,唐三当年离婚离的轰轰烈烈,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温贤宁早在结婚前有小三,还有一个男孩,骗唐三结婚主要是保护那个小三,在父母面前起到安抚作用。听说唐三离婚后不久,温贤宁就和那个小三结婚了,怎么唐三一回来,温贤宁又打起了主意?
“切,我是回头草吗?就算他肯沦为劣质马,也不一定有回头草在等着他。”唐珈叶满脸不屑。
“也是,你不是有个房井臣吗?他家在台湾也算是望族,给你的物质条件不比温贤宁差。”
唐珈叶给了米娅一个爆炒栗子:“我在讲温贤宁,你扯房井臣干什么,再说我是那种只看物质,不看感情的人么。”
米娅疼的抽了口气:“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看到你脱胎换骨,比以前漂亮了,有气质了,打算重新倒追你?”
“一,我和他已经成为过去,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不可能再重来,二,他还有个老婆,有个儿子,他追我算怎么回事?三,他是冲着我女儿来的,不是冲着我。”唐珈叶列举了这三项。
听唐三这么一说,也有道理,米娅不由想起了自己糟糕的婚姻,唐珈叶见她在神游,忙问:“对了,最近你和秦桑岩怎么样了?他跟你说话还那么阴阳怪气吗?”
唐三回国后,米娅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摇头:“不说他了。我最近正在为齐越的事心烦……”
唐珈叶正色道:“这事我帮你想过了,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发员工薪水,只要过了这一关,就有足够时间等人来买版权,到那时齐越就咸鱼大翻身,不愁吃喝。”
米娅苦笑:“可是我现在从哪儿找薪水给员工发?”
“齐越一个月的薪水要多少?”
“加上物业费,水电费要七十万。”
唐珈叶沉默几秒,毫不犹豫的说:“我这儿有二十万,你先拿去解燃眉之急,剩下的再想办法,这个难关你必须过,不然你弟弟的前期投资就真的打水漂了。”
米娅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有女儿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要养,你身上的担子不比我轻松。其实阅阅还是有一笔钱的,只不过那笔钱是程珞出事后肇事者和保险公司赔的赔偿金,一百多万,我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用。”
“以我看,你不如拿来应急,阅阅现在被你和秦桑岩收养,生活方面你不用担心。”
米娅举棋不定:“说句不该说的,万一阅阅生个病什么的要用一大笔,那不就……”
唐珈叶坚定的握住她的手:“有秦桑岩在,他怎么说也是阅阅法律上的父亲,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再说我从那你们办的周岁宴的排场来看,他挺疼阅阅的,他有经济基础,你怕什么。”
怕什么?她恰恰怕他翻脸,到时候真的不管阅阅,她势单力薄,或许真的会走投无路。
看米娅犹豫不决的样子,唐珈叶拍着她的肩膀道:“米娅,这真不像你,知道我没出国前的你是什么样吗?你快言快语,敢说敢做,你活泼上进,像个发光体,让人喜欢亲近你。可是你再瞧瞧现在的你,像被磨掉了棱角的普通石头,摸在手里温温软软的,没有一点特色。做事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瞻前怕后,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样子。你变了!”
变了吗?
米娅下意识摸自己的脸,她又何尝不觉得自己变了,变的让自己都瞧不起,再反观唐三,经历了时间的洗礼,经历了婚姻的背叛,她挺过来了,意气风发,焕发出新的生命。
唐珈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米娅的心思,劝道:“在婚姻里一味妥协的是没有用的,我过去就吃了妥协的亏,当时我发现他骗了我,在外面有女人,还有个孩子的时候,我快疯了,那段时间我也像你这样,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幸好我挣脱了枷锁,我活过来了,我不敢说我的故事有多么励志,起码我现在靠自己,我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