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事,她为什么不发送个短信告诉她?反而要用写信这种方式呢?因为,她要让第三个人看到,并且想要知道他的选择。如果他转交这份信,就说明他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而如果没有,我想她大概也就明白自己在邢安臣心里究竟是什么身份了……”
“看来,这件事夏警官也帮了不少忙啊!”听到她还查出了出入境记录,严珽忍不住说道。这个夏午阳似乎对安然的事情很上心,难道,他的心中忍不住一突,再看向安然的眼神就变得有点晦涩不明起来。
“嗯,可不是!”安然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严珽突然十分严肃地站起身来,朝着她郑重地鞠了一躬:“我代表姑姑姑父谢谢你,另外,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谢礼,我想你明天就能够收到了!”
“别别别!你这样子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安然连忙摆着手躲开,嘴里还说着:“咱俩谁跟谁,客气什么嘛!”
当第二天安然收到了所谓的“谢礼”,但这份谢礼可当真把她吓得不轻:那竟然是一张昕锐矿业1%股份的转让书!她实在没想到,吕氏夫妻竟然如此大手笔,给出了这么重的谢礼!昕锐矿业现在的市值可是有30多个亿啊!这1%的股份可就代表着3000万的人民币啊!可她也不过是帮了一点小忙而已嘛!这谢礼虽然只是薄薄几张纸,但她被吓得立刻去找严珽,对这样的重礼坚辞不受!
“这是他们的心意,你就别推辞了!况且,我可没权力帮他们收回谢礼。”严珽看她那副火烧眉毛的着急样,忍不住摇头,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高兴地推辞一下就收下了吧?看她的样子,竟然像是怕被烫到了手一样!
“其实,对他们来说,能够得知表妹身亡的真相,这点东西真不算什么!”严珽随意地摇了摇头,吕家下属的企业可不只是一个昕锐矿业而已,这点钱也真只能算是他们聊表心意而已。
“别开玩笑了!我只不过查出来了一点小事情,就白拿这么多钱?不行,不行!”安然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跟小孩子耍赖似的把那一沓文件整个往严珽怀里一塞,就背着手往后退。
严珽看着她那张绷得紧紧的小脸,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趁她没看见,又赶忙假装板起脸来:“人命关天,你竟然说是小事情?”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然急的直挠头:“反正这个我不能要!”
最后安然虽然没有收下那张股权转让书,可她还是收下了一张严珽20万的支票——这已经是反复讨价还价的结果了。
不管怎么说,莫名其妙发了一笔横财,虽然心中还带有一点不安,但她还是不免有些开心——她这也算是“知识创造财富”了吧?虽然准确说来她这也不能算是知识……
回到家,她还晕晕乎乎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捏着那张支票,这可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啊!可她刚进屋,就被梁妈妈一把扯住:
“快!换衣服!”
看着老太太一脸的兴奋,跟打了鸡血似的,安然一脸茫然,她这还没把支票掏出来秀呢,老妈这是怎么了?
“就换你那个连衣裙!过年时候买那个!”太后娘娘把她的肩膀一扒拉,就下了懿旨。
“妈,这是要干嘛啊?喝喜酒?大晚上的,也不是时候啊!”安然被扒拉的头都晕了,连忙出声问道。
“当然是好事!”梁妈妈喜滋滋地笑道:“你还记得你杨阿姨吗?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爸的老同事,后来去B市的那个”
“这……不记得了……”安然挠挠头,显然不明白老妈在兴奋什么。
“她跟她老伴儿回P市了,这不,听说你还没找着对象呢,她就想给你介绍一个!听说人家小伙子条件可不错呢!”梁妈妈喜滋滋地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原来是相亲啊!安然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可是看到妈妈那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她的心中一酸,也就乖乖地听她的话,去换了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安然自觉身经百战,相亲经验着实不少,可这种事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她那个相亲对象竟然逃跑了!准确说来,是那人根本就没露面!
话说,她跟着老妈一块去见了跟杨阿姨和她老伴儿,可从头到尾这就纯粹是一场叙旧宴,她老妈口中那个优秀的小伙子根本就没露面。
原本,她还以为她老妈是太心急,误会了人家杨阿姨的意思,谁知道吃完饭后,在梁妈妈期待的眼神里,执意要结账的杨阿姨才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孩子今天突然有事,说来不了了,真是太抱歉了!别急,这事儿包在阿姨身上了,咱们安然这么漂亮,阿姨一定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没关系,没关系!”梁妈妈嘴里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杨阿姨也是一脸的尴尬,心里却忍不住怪起了外甥:午阳这个臭小子,下次再也不给他介绍对象了,每次都搞得自己这么难堪!都多大年纪了还搞这种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呢!回头她就告诉大姐,她是再也不管这个外甥的事了!
被人放了鸽子,安然心中虽然不快,不过毕竟是个陌生人,她倒也没有把这事十分放在心上。可梁妈妈就不一样了,她们刚进家门,她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捂着心口,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
安然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自己要倒霉,果然,她刚小心翼翼问了一句:“老妈,你这是怎么了?”就见梁妈妈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哪儿还有半分刚才那副虚弱的模样?
接着就是一阵连珠炮:
“你说我怎么了?我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啊?你说说你都几岁了?看着你也不笨啊!从小到大也挺机灵的,怎么会连个对象都找不到呢?”
安然被轰的满脸血,还得陪着笑脸安慰太后:“哎呀!我的亲娘啊!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再说,今天这事可不怪我吧?你这可是典型的迁怒吧?”
“你!”梁妈妈双眼一瞪,安然倏地一下退出了房去,她想了想,回屋把那张支票翻了出来,都说财帛动人心嘛!看看这糖衣炮弹能不能让老妈消消气?
不过,她还真是打错了算盘,梁妈妈一见那支票,立刻发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才算完。
安然半晌说得嗓子都哑了,总算把事情给唬弄了过去,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她说一半藏一半地把话说完,梁妈妈竟然完全平静了下来,脸上还多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她惊恐地看着老妈脸上的笑容,不知道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却见梁妈妈突然朝她咧嘴一笑:“这个严总真是太大方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好意思就这样把钱收下了呢?”
现在不管梁妈妈说什么,安然都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她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嘴里应和道:“嗯,嗯,嗯,是我财迷心窍!明天我就还他去!”
梁妈妈一把把支票夺了过去,脸上笑开了花:“傻孩子,真是不懂事!人家当你是朋友,你这样怎么能行呢?不如请他来家里吃个饭,妈妈给你们做几个好菜吃!”
“嗯,嗯……嗯?!”安然停住了正点着的头,这是什么情况?请人家吃饭你上外面大饭店去啊!妈妈你的手艺真的没有出众到值得这么骄傲吧?
但是,当她碰到梁妈妈那冒着精光的眼睛,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算了,到时候就说他很忙没空来好了!
春分一过,清明转眼即至。
安然在老妈日日“严总何时来做客”的追问之下,不胜其扰,于是,就连清明小长假要出差这种事情,也变得可爱起来了呢!
清明节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它的含义可不仅仅是“扫墓”这么简单,《岁时百问》说“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虽然作为节日的清明在唐朝才形成,但作为时序标志的清明节气早已被古人所认识,汉代已有了明确的记载。
安然这次出差的主要任务就是采访临近的X市黄帝祭祀大典,这个活儿几乎每年都做,也没什么新鲜内容,不过这次对安然来说,却是一次逃避老妈疲劳轰炸的好机会。
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安然也不急着回去,而是打听了周围好玩的地方,想要顺便旅游一番。
距离X市西郊五十公里的地方,有个名为碧龙潭的地方,生长着一大片未开发的原始森林,据说,在那一片山峰连绵之处,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大水潭,这个水潭因为古时住着一只神龙,故此得名“碧龙潭”,继而整座山脉也因此得名。
但传闻只是传闻,虽然也有诸如如果喝了那碧龙潭水就能百病不生消灾去祸之类的的传说,但安然自然只是把这话当成笑话听的。
不过,X市她已经来过了好几次,周边有名的景点她早就看过,没去过的地方也只有这个碧龙潭而已,所以,她也没的挑,就是它了!
清明小长假出游的人着实不少,但安然没想到的是,她在去碧龙潭的大巴上,竟然看到了他!
“你怎么也来这儿玩了?自己一个人?”安然欣喜地迎了上去,心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他乡遇故知”了吧?
“哦?!怎么会这么巧?”夏午阳一脸的惊诧,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
“太好了!我还担心自己一个人连想拍张照片都没人帮忙呢!”安然兴高采烈地往他身边凑去,最后干脆坐在了他身边的空座上,却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嗯,你也是去碧龙潭?”夏午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僵硬,似乎还想再确认一下。
“噗!”安然这才发现了他眼底的不安,她一下子笑了出来:“你说呢?我们坐的不就是去那儿的大巴吗?”
“嗯,是啊。”夏午阳点头应是,却不自觉地把头转向了车窗外。
一时间,空气好像凝滞了一样。
安然忍不住满腹狐疑,她自认为可没有坐什么惹他生气的事,他这样摆脸色给自己看是怎么个意思呢?不,她在心里摇了摇头,他这个样子,倒像是藏了什么怕人知道的秘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纵然之前他们已经十分相熟,但眼下夏午阳这种样子还是让她忍不住起了探究之心——她要是没什么好奇心,也就不会当记者了!
不过大家已经这么熟了,言语刺探反倒显得生疏,安然索性大大方方地问道:“你也是趁放假来旅游的吗?我看怎么不太像啊!”
夏午阳一愣,看向了眼前眼神澄澈的安然,她的嘴角挂着了然的微笑,却并不咄咄逼人,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有秘密,你愿意告诉我吗?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想到她那过人的本领,他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刻意隐瞒,也未必能瞒过她,而她愿意这样真诚地问他,从某种方面来说,似乎是表达着某种信息:他能够完全信任她吗?
他的心中一动,从遇到她开始,他就发觉自己的心越来越不受控制,他从开始的好奇,到不自觉地信赖和关注这个明明大大咧咧,却总能有灵感破案的女孩,他似乎是——变了。
但是,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还有资格去对另一个人说那个字吗?他还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吗?他能够勇敢地尝试一下吗?
“其实,”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仿佛每个字都很沉重,压得他抬不起舌头:“我是来给一位同学扫墓的。”
“哦?”安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夏午阳比她还要小一届,应该比她要小一岁吧?他的同学自然应该也只有二十来岁,这么年轻竟然就不在了,那一定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而看着对方那愈发沉重的表情,她不由得起了一丝疑心,莫非这事跟他还有什么关系:“这么年轻,难道是生病?还是意外……”
“是谋杀,”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说了出来,夏午阳接下来的倾诉就顺畅了起来:“她被人杀害在碧龙潭的山林里,凶手就是他们村上的一个无赖汉,不过,到现在那个杀人犯还潜逃在外……”
“什么?”尽管有心理准备,安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而夏午阳的表情如此痛苦,让她不由得不多想起来——特意在清明来扫墓,看来他们的感情很深厚啊!
夏午阳观察着她的表情,心中有了一丝难以明说的痛苦,对于两人之间那丝若有若无的情愫,他当然也不是毫无察觉,但是,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能够接受自己吗?
他的手心慢慢沁出了汗水,变得冰凉而潮湿,最终,他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她叫楚彩云,其实,她不止是我的同学,还是我在大学时的女朋友。”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已经有点破旧的钱包,翻开后,就见里面贴着一张已经磨得发白的大头贴,上面是两张略显稚嫩的面孔,笑得像所有平方的恋人一样:带着种傻乎乎的甜蜜。
安然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说出了这样的隐私来,一时间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早知道就不那么多事了!自己这样揭别人的伤疤,会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