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yet并不知道艾德拉躲在什么地方,可以确认的是她一定躲在这附近。他警惕的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手中的枪微微扣住扳机不放,有任何特殊情况都能随时射击,“喂,快出来吧。你以为自己能逃掉么?”Foyet威胁着,他的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轻慢,这样艾德拉明白他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快出来,如果你能让我高兴的话,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不会那么痛苦的死掉不是很好么?放心,我一定会很快的。你一定都不会疼。”Foyet这么说着,似乎他已经抓住了艾德拉,似乎艾德拉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不足为奇。
艾德拉心说把别人当傻瓜的话可是不行的,那可是,致命的失误。
风声呜咽着,艾德拉的肌肉绷紧,瞳孔微缩,她的呼吸变的越来越轻缓,心脏嘭嘭嘭的缓慢跳动着,终于,Foyet走到了艾德拉理想中的最佳攻击位置。
艾德拉一个翻身猛的扑到他身上。
Foyet的枪被打掉了,放在腰侧的匕首没有机会拿出来,因为艾德拉已经死死的扣住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把所有的力气用来对付艾德拉的钳制,他得尽快,因为急速流失的力气昭显出他被扣住脖子之后的影响。
两人扭打着,Foyet用肘部攻击着艾德拉的腹部,而艾德拉则空出一只手用来击打他的太阳穴和颈侧,Foyet觉得自己头晕眼花,但是他还是努力的扭动身体来挣脱艾德拉。
艾德拉终于找到了机会。
她一个急速的重拳重重的打在了Foyet的腹部,Foyet因为疼痛跌倒在地上,尽管艾德拉觉得自己的腹部疼的厉害,但她还是立刻抓住了这个时机——提起Foyet的衣领狠狠的撞向身旁的大树,有血自他额头流下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浅红的印记,接着又是一下,Foyet还在挣扎着,他抽出了别在腰侧的匕首,然后顺势抓到了艾德拉的左臂接着就刺了下去。
久违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传到了大脑的控制中枢,鲜血喷涌而出,艾德拉因为这熟悉而难捱的疼痛喊了出来。
“啊!!!!!!!!”那声音里尖利刺耳,完全失去了她平时的音色,尖叫声顺着树林和风声传播到了树林中的每个位置。
已经找到了Foyet车子的而追到树林里的警察们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声音,Reid的心猛的颤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手在抖,身体发软,脑袋发热,但是心里有一股情绪让他一直向前冲。
冲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BAU和波士顿警署的警察们快速跟进,务求能尽快找到树林中的两人。
而此时的艾德拉并不知道这些。来吧,来吧,来到我身边,你是我的。她的耳边忽然想起了这样的声音,艾德拉知道这个声音来自脑内,那里还残留着某人的精神暗示。这个声音和刺痛的左臂让艾德拉眼前浮现出不属于现在的画面,一个人似乎就那么紧紧的贴着她的脸颊然后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艾德拉双眼瞪的极大,她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澎湃的感情——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Foyet正因为艾德拉难得的停顿而沾沾自喜,但是很快他就绝望了,艾德拉居然冒着会被自己扑倒而占据优势的危险放开了对自己的钳制,转而去夺取他手中的匕首。
艾德拉完好无损的右手抓住Foyet拿着匕首的右手死死不放,她受伤的左臂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动作,左手仍旧紧紧掐着Foyet的脖子,右手抓着Foyet的手腕,然后把Foyet的手腕扭曲到了一个和人类骨骼生长方向完全不同的位置。
咔嚓一声。
艾德拉清晰的听到了骨头断裂骨折的声音。
她终于拿到了匕首,艾德拉举起匕首朝着Foyet的头部刺了下去,她想看见这个人的脸被刀子割破,然后他的鼻子或是眼睛会因此而失去,来自脑部的鲜血会染红他的整张脸,在血液里浸染的是他扭曲的脸。
艾德拉的呼吸急促起来,然后下一秒钟艾德拉就听到距离自己极近的位置传来枪响的声音,Foyet的头因为这声枪响而爆裂开来,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飞溅出来,他停止了挣扎。
艾德拉忽然从那种难言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警察来了。她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自己的猎物死掉了,死在了警察的手里,而不是自己的手里。
艾德拉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难言的失落感。
她捂住脸瘫坐在了地上,手里抓着的匕首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现在起自己要做的不是去想这次的事情,而是伪装成受害者——这个她最擅长的角色扮演。艾德拉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表现出有些事情,但没什么大事的样子,这才符合她的形象和心理状况。
冲在最前方的Mike警长紧张的扑过去扶住艾德拉,“你还好么?”他着急的问了一句。
艾德拉用手背擦掉脸上溅上的脑浆和血液,然后轻轻的摇头,“还好,还不错。”她深呼吸,“就是胳膊有点疼,我想我需要一个医生。”蹲在她身边的警长这才发现艾德拉的左臂已经被血染红了,而且鲜血还在继续外流,警长推测她可能是被割破了某些大血管。
艾德拉还在考虑应该怎么描述和补全自己和Foyet搏斗的全过程,然后下一秒钟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人的胸膛并不那么宽广却总是能让她感觉到安定。
是Spencer。
艾德拉抬起胳膊紧紧的抱住了他,Reid紧张的像是要跳起来一样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拿开。“哦不,不要动,血液流动会加快的。”他的声音颤抖着,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Reid的目光在艾德拉的脸颊和胳膊上不断的来回查看,他觉得自己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Spencer冷静下来!你的妻子需要你!在这样的安慰下他的眼神重新变的坚定起来。
看到Reid强装镇定实则慌乱的样子,艾德拉眼睛含泪微笑起来,把自己心里的失落感藏了起来,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她不想看见自己的爱人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模样,就像他不会想看着她艾受伤一样,“没事,只要止血就好了。”艾德拉干巴巴的安慰并没能让Reid冷静下来,他一脸严肃认真的用学过的急救知识帮她止血。
但是那明明没有用,艾德拉需要的是医生使用医疗工具和药物进行的止血。
等到艾德拉被紧急赶来的医疗车拖上去的时候Foyet的尸体也已经处理好了,他被装到了黑色的尸体袋里放到了运尸车上,艾德拉坐起身看着装着他尸体的车子缓缓的驶出自己的视线。
有一天,我也会躺在那里么?
车子驶出了艾德拉的视线,艾德拉被医务人员和Reid压着躺倒在临时担架上,在药物的作用下,半睡半醒间艾德拉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来啊,来啊,来到我身边。
不。
我拒绝。
艾德拉给出了这个答案。
chapter 150 生活
生活与斗牛差不多。不是你战胜牛;就是牛挑死你。——海明威
艾德拉再次醒来是在波士顿圣欧文医院的病床上;她坐起身有些不适应的看着眼前这洁白整齐的病房,空气中带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的手背上插着针,生理盐水之类的吊瓶正一滴滴的往她的身体里输送维持生存的液体。
这是一间很安静的病房;只能听见仪器工作时产生的轻微的电流刺激机体的兹兹声;走廊里的走路声离的很远;护士推车的轮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动,有人在外面窃窃私语;艾德拉眨眨眼;她看向窗外;现在仍旧是白天,艾德拉想,这恐怕是第二天了。
哦,我可怜的伊利亚和奥利维亚你们现在还好么?艾德拉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恐慌,她居然把自己的孩子抛下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急忙在床头柜子上翻找自己的私人物品,上帝保佑,格雷厄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
艾德拉着急的打开自己的手机,然后在通话记录里发现了威尔。格雷厄姆的未接来电和最近一次通话,时间显示为昨天下午五点十五和六点钟,艾德拉松口气,这么看来的话应该是Spencer和他联系过了,真是太好了。
她拨通电话,威尔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电话那边很安静,艾德拉想也许他们已经睡下了。而威尔的话也印证了她的想法,两个小宝宝刚刚吃过奶粉现在已经睡熟了,艾德拉有些抱歉自己让威尔照顾了孩子们这么久,不过威尔表示他并不介意,因为孩子们很可爱,和他们在一起也很开心,完全不会觉得照顾孩子会很辛苦。即便如此艾德拉还是真诚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如果真的要谢的我话,那希望你能早点回来,我想奥利维亚和伊利亚会更愿意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而不是我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威尔开着玩笑,艾德拉表示自己会争取尽快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艾德拉握着手机看向窗外,令人心情舒畅的绿色树木在视野范围内不断延伸扩张,阳光铺洒在大地上,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此时此刻,艾德拉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她脑中一片空白,难得的什么都没想。
心中那掩饰着真实心情的平静感让她能细细的考虑这次的事情。是时候收敛一些了,艾德拉思考许久也只能遗憾的得出这个结论。一来她受伤了,二来她现在需要想清楚自己在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自从去了迈阿密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猎杀了,她似乎成为了欲望的奴仆,这可是危险的征兆,艾德拉眯起眼睛,有些事情是我想去做才做的,而不能是我必须要做所以我去做。谁都不能掌控我,哪怕是我内心的欲望。艾德拉扭扭脖子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她深呼吸,在她控制不住之前一定要想明白这件事情。
究竟是什么推动着她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
隐约间艾德拉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来啊来啊,来到我身边。他诱惑着她,想要让她跟随他一起陷入黑暗中。艾德拉眨眨眼,那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消失不见。
而另一方面。
BAU的人确认艾德拉没有危险日后只需好好修养就能平安无事之后才安心的离开了,至于Reid,他理所当然的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妻子。走之前以Hotch为代表的众人还对留下的Reid语重心长的嘱咐,让他尽量劝慰艾德拉,以免艾德拉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者是因此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Reid把这件事牢牢的放在了心上,毕竟当初在旧金山的案子之后艾德拉颓废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还闹到和自己分了手,一直到她在迈阿密休养生息了好久之后才恢复过来,不过如果细究的话Reid想艾德拉恐怕并没有完全康复,他在日常的生活中发现艾德拉的警惕性高的可怕,在她怀孕的那段时间里他有时夜里会看着她的脸发呆,博士因此发现,他的妻子居然会因为自己的视线而产生反射性的对抗行为,幸好那只是她睡的不踏实时才有的行为。
正是因为这样,Reid才确认了艾德拉的状况:她一定还留有心理阴影。过高的警惕心就是证明之一,庆幸的是她不会太频繁的感觉到紧张和压力过大,从心理学上来考虑,这可是难得的好消息。这说明她的问题不是很严重。
不过现在艾德拉还没有醒过来,他趁这个机会去和医生讨论艾德拉的伤势,要知道她手臂上的伤口处理起来花了医生好大的功夫。
而且医生警告Reid:别让她再受伤了,她的左臂已经快要废掉了,如果再受伤的话恐怕会对身体机能产生影响,比如左臂可能会无法正常使用。
Reid异常严肃的应了下来,他真的再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爱人在自己眼前被人劫持这样的事情了,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奔溃的。……也许可以劝劝艾德换一份和平点的工作。Reid的脑子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他决定和爱人谈一谈这个问题。也许她会答应也不一定,抱着这样的心情他回到了艾德拉的病房,打开房门之后却看见艾德拉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此刻正转过头温柔的对着他笑,Reid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中了,那个东西深深的刺进去然后旋转盘桓,接着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他的心房里。
“Spencer。”艾德拉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听到艾德拉的声音Reid的眼皮微颤,眼中迅速充溢了大量的水汽,她嗓子有些干哑,应该多喝水,不过情绪还不错,看来恢复的还好,Reid听到艾德拉的说话声脑子里反应出这样的信息。“嘿,别发呆了。”艾德拉担心的看着他,浅蓝的眼眸中满是他的倒影,就像是乌云被风吹散了,阳光透过大气层直射入他的心里,尘埃在空气里游荡,艾德拉的声音在这样的空气里如同闪电一般击中了他的心。
一股不曾体会过的又酸又痒又疼的感觉从胸腔蔓延而出,席卷了Reid的整个身心。像是看到了花朵在眼前绽放一样,又像是听到了泉水滴答,更像在潮湿阴暗的地方晒到了太阳。一种会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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