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正坐在书案之前,看她曾经画过的画。那些画画的都不怎样,唯独画的他,甚是惟妙惟肖。
“真是傻丫头。”云傲嘴角噙着笑意,淡淡的出口。曾经的她,竟是如此的痴恋于他,竟是能将他画的跟真的一般。
画中有他们在奈何桥边、有他们在血红的曼珠沙华中的景象。不论是哪里,都会让他想起她来心痛。
正在他看的入迷的时候,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冲入房间:“帝君,那霍仙君闯司命星君的府上去了,说是看到云笙小姐的魂飞入司命星君府上……”
云傲听到“云笙”两个字,心猛然一紧,小心翼翼的放下画卷,瞬移到下人面前:“消息可靠?”
“帝君,此事儿千真万确,霍仙君正在司命星君府上大闹着,要司命星君交出云笙小姐的魂魄。”小人被云傲的气势吓到,说话都有些口吃起来。
云傲却是紧锁眉头:“这司命星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么些年,怎的现在出现了。”
“云笙小姐她的魂魄……”下人身子一抖,果然帝君大人不喜欢云笙小姐,不然怎的只关心司命星君怎么样,不关心云笙小姐的魂魄是不是真的在司命星君府上。
“去司命府上。”云傲眉一展,瞬间消失在房间。
下人一脸茫然,左顾右看,也很快离开云笙的房间。
那年,她为花妖之时,从司命星君府上的断魂台跳下,魂飞魄丧,而司命星君将早已写好的书信递于他,告知他云笙在历劫。那时,司命星君便不在自己的府上,可以说她消失的时间是非常之长的。而,如今云笙再一次魂飞魄丧,司命星君回来了,有些蹊跷。
云笙的命格,是司命星君所写,那么她必然是清楚云笙如今身在何处。霍秋白其实也因司命星君回来所以才去司命星君府上,想得一丝半点儿关于云笙的线索。说云笙的魂魄飞入司命府,只是一个噱头罢了。
前一次匆匆来司命星君府上,离开又是混混顿顿,完全没心观察她府邸到底是何种模样,这回倒是看得真真切切。
进府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以石为基,青砖砌成的照壁,其中央一个极大的福字,照壁上绘有人间百态。绕过照壁便是前院,院中多是仙界常见的一些花卉,院两侧各有一株碧桃。碧桃花开的甚是红艳。
左侧碧桃树之后有一架秋千,随着风的吹动,它轻轻晃动。
他似乎看着秋千想象到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上面,欢快的言笑。曾经,他的云笙就喜爱玩秋千,小时候她经常缠着他帮她摇秋千。
他微微一叹,如今见到一些曾经熟悉的东西,他都会想起云笙,难以抑制的想起。压了压心里的抽疼,继续前行。
这一路上看到司命府上很多东西都被翻到在地,甚是凌乱。
“司命,滚出来!”霍秋白的声音远远传来,云傲蹙了蹙眉,疾步穿过前院向后院厢房处行去。
霍秋白握着一把剑,站在一间雕花木门之前,气势汹汹的似是要一剑劈了房子。
“霍仙君,您还是回吧。司命星君刚回来,还在休息呢。您就是将整个司命府掀翻了,她老人家也不会起来的……”一个扎着两个包子髻的女侍童双手两侧平伸站在霍秋白身前,阻止霍秋白继续前行。
“司命,你给我滚出来!”霍秋白哪里将小侍童放在眼里,继续以仙力传音,将声音扩大多倍传出。
云傲走上前,撇了眼霍秋白,满是不屑。
霍秋白瞪了眼云傲,“怎的,你要来同我抢艾熙的魂魄吗?”
“她不在这里。”云傲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魂魄必然不在此处。
霍秋白转过头,看向那间厢房,浅笑道:“我看着她最后消失在此处,必然是司命将她藏匿,不让我找到。”
“妄断。”云傲总结了两个字。转而对那个站在厢房前挡着的小侍童道:“烦请通报,青丘云傲求见。如此时再休息,待司命她休息好了再通报不迟,云傲在贵府等着无妨。”
小侍童有点儿无措,青丘帝君云傲竟然说求见司命星君……真是稀罕事儿。
“咳咳咳,云傲帝君您稍等,待小婢去同主子通报一声,如主子烦累,还请帝君您担待。”
云傲微微颔首,看着小侍童转身进门。霍秋白脸一阵青白,别了云傲一眼,收了剑做等待的姿势。
不片刻,小侍童笑嘻嘻的出门,拱了拱手对云傲说:“我们主子近日不见客,如帝君没有甚么要事,还望等待。待我们主子休息好了,有精力了再请您来府上做客。”
云傲颔首,“有劳。”说罢转身即走。发现霍秋白无动于衷,好似要定在这门前哪儿也不去,他开口:“若有心不见,你就是等到羽化也不会见你。这万来年都能寻找,还急于这一时?你还是回你的府邸好生反思反思。”罢了,云傲驾着祥云离开。
霍秋白听到“反思”二字,心下一沉。此次若不是他,顾艾熙怎会这般莫名其妙的离开?若不是他急于想让她想起他们的过往,怎会害死顾艾熙?他是该反思,自责……
他更恨的是没有抓住那日出来阻止他为她渡药的人。如果找到那人,他一定将其千刀万剐。
“霍仙君,请回。”小侍童做了请的手势。
霍秋白别了小侍童一眼,转身走了,心里却有另一个打算:白日你不让,那就夜探司命府!
果不然,这夜霍秋白真的摸了来。
守在司命房门前的小侍童靠在石阶上睡的酣,他便绕过侍童进了司命的房间。
房间灯火通明,香炉中青烟袅袅,弥漫着淡淡的神香草香味。房间右侧是为休憩之软榻,左侧是为办公之书房,中阁便是正对着房门的小厅,有软榻有圆桌可休憩亦可用膳。
他目光直转向右侧,屏风后若隐若现着雕花大床中侧身躺着的人。轻步疾走向屏风,接近雕花大床,正准备撩开床帏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随之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动作:“不可无礼。”来人阻挡他的人正是云傲。
“不需要你管。”霍秋白反手反抗,依然被制止:“司命星君方历劫而回,元气还未恢复,你不可在这个时候打搅她。”
“我不管她如何,我只想知道艾熙在何处!”霍秋白目光灼灼,他虽为仙,心性却还一如未成仙之时,为所欲为的做自己想做要做的事儿。
云傲接了霍秋白几招,道:“自私自利,难怪她只爱你一世。”
“她生生世世爱的都是我。”霍秋白似是被说到痛处,出招越发的快。
云傲十分淡定的接他出的招式,口中也不忘说:“我们比试一番,倘若你赢了我,我便不阻止你叫醒司命星君。”
“好。”霍秋白停止了出手,转身往门外走去。他恨不得杀了云傲,恨不得从来没有云傲这个人。那么她就不会爱上云傲,爱上一个生生世世让她苦等的男人!
云傲松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眼床上背对着他的人,唇角一勾,转身出去。
霍秋白和云傲在司命星君府外大战三百回合,最后霍秋白重伤而归。
他离开前只说了一句话:“待你问的艾熙的下落,务必告知。我们公平寻找,公平竞争。”
云傲当时只是点头,不言不语。他相信,如果云笙回来,选择的是自己,不会是霍秋白,故而公平竞争霍秋白是没有什么优势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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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情爱劫中劫
“童儿。”清冷且慵懒的声音从床幔内传出,“元风,童儿。”
名为童儿的女侍童从门外进来,欣慰的说:“大人,您可算醒了。”
“嗯?”床幔内的人疑惑,纤细白皙的手从床幔缝隙中伸出来。
侍童忙将床幔都撩起挂在床两侧,嘻嘻一笑说:“这回您可睡得沉,那云傲帝君同霍仙君来打闹了一场,您都没醒呢。”
“怎的?”女子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这才将凤眸转向侍童:“霍仙君是何人?”
侍童伺候着她起床,在为她梳妆打扮的时候才说:“那霍仙君便是吃了云傲帝君的丹丸成仙的,在未成仙之前,他同一朵花妖结为连理,那朵花妖正是云傲帝君爱徒的转世,他们的命格是您所写,您忘了?”
女子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眉眼轻蹙,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我却是不记得了。”
侍童干干一笑说:“等元风回来,他会同您禀报的,您睡了这么些时日,很多事儿都不知道很正常。”
“我……不过睡了一夜,怎的从你话中觉着我是睡了万年之久似地。”女子伸手抚弄了下自己左侧脸颊,手指轻轻划过那自打她从娘胎出来便有的印记,一株鲜艳的神香草。
侍童将她的发梳理整齐,用白色绸带在发尾上三寸的地方紧紧束好,将一朵神香草形状的发簪别在了她耳边的发中,左右看了下才说:“大人您沉睡了万年,您还当昨儿睡下,今儿醒来啊。”
“万年?”她左思右想,才想起为何睡下,当时是准备去历劫,想着一觉醒来便历劫归来,不曾想这一睡竟是万年时光。“一会儿让元风来一趟。”
“是。”侍童点头。
她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还是将白纱附在面上,遮住了那印记。
众仙友大多喜欢看她遮着面纱的模样,因为大多人觉得她这印记在脸上有些吓人。她虽从不觉得自己的脸颊多难看,但为了司命府的面子,她还是习惯遮上。
天聋地哑二人早已在前厅候着,见司命星君出现,二人对视一眼,皆是露出欣慰的笑容。司命历情劫这万年,可苦了他们二人。如今司命回来,他们也便松了口气。
司命一身白色广袖长袍,腰左侧配半个手掌那么大的玉质文书,右侧配一只神笔;额两侧的发长落至肩,甚是飘逸;露在面纱外的那双眸子甚是晶亮。
“元风何在?”依然清冷没有什么感情的问话。
天聋地哑又互视一眼,皆是摇头。
“嗯?”她疑惑,眼锋转向他们,“这万年来辛苦二位了,但丢了元风却是该罚。”
天聋地哑二人眨眼,表示无辜。
侍童说:“元风去办大人您交代的事儿了,办妥差不多的时候便会回来同您禀报。”
司命坐了下来,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记性不大好了。”慵懒的看了眼天聋地哑:“你们下去吧,有问题我会再传你们。”天聋地哑点点头便离开了。
“不是说云傲帝君曾求见?择个日子请他老人家来府上做客吧。”侍童点头应了,随后大致将她在沉睡期间发生的大事儿一一禀报于她。
司命听了侍童的叙述后,心下甚多疑惑,却也不急着去解开迷惑。
……
这日,云傲应邀前来司命府上,坐在大厅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方将那懒散的司命等来。
司命一如既往的散漫性子,也不会因为云傲是青丘帝君而给面子,来了只是斜斜睨着云傲,开口道:“相信帝君大人早已听闻过我司命的行事风格,但凡那些可透露抑或不可透露的事儿,在我这里一概归为秘密,一个字不会多说。”
她方出现之时,他的心跳都漏掉了一拍,这袭白衣,这婀娜身姿竟是有六分和云笙相似。然而,那双眸子却绝然不相同,云笙的眸灵动,司命的眸透着精明。
他的猜测,会是错误的吗?
那些蹊跷,真的只是巧合?
很多合理及不合理的事儿,参杂在一起,给他以希望,给他生的契机。
“云傲帝君,如此这般看着我,是不是有些无礼?”司命收回目光,伸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用杯盖撩了撩清液上漂浮的几片叶子。
云傲收回目光,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复抬头看她,目光相对于方才明澈很多:“司命与本君的徒儿有几分相似。”
司命微微一愣,他的徒儿,不就是那个叫云笙的女子,她的结局是如何来着?记性真真不大好了,她竟是不记得给了云笙一个怎样的结局。
“我若未记错,你那徒儿是个美人,而我……”司命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不甚在意说:“我乃仙界第一丑仙,说我同你那徒儿相似真是折杀我了。”
云傲眸子一沉,淡淡的笑开:“我那徒儿亦是喜爱着胜雪的广袖白衣,正是司命今日穿的这款。”
“那真是巧了。”司命搁了茶杯,一手理了理衣袖:“竟有诸多女仙喜穿此款。”
素来听闻司命星君性子孤冷,但今日他觉得她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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