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索性放下筷子,火如歌伸出食指指向面带微笑的青衫男子,却是老半天也没能想起他的全名。
“叶青。”适时提醒了一句,叶青看向火如歌的目光温文有礼,像是早就在这儿等着她。
“对!叶青!我就想一人图个清静,你要实在闲的无聊,就去赌坊嚎几嗓子或者去青楼找姑娘,再不济,你要真就只想吃个饭,跟边儿呆着去,看见那儿靠窗的桌子了没?那儿空着,别老跟我面前晃悠成不?”
听着火如歌连珠炮似地说完,叶青非但没走,反倒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盯住叶青看了半晌,火如歌眨眨眼,不解道。
“你可真风趣。”云淡风轻的简单作答,叶青那张素净斯文的脸在火如歌看来越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不敢当,你要是为了火炎珠才赖在这儿,那还是趁早把这念头断了吧。”看也不看叶青一眼,火如歌勤快的动着筷子,虽然塞了满口的菜,语气和态度却是毫不含糊。
闻言,叶青清亮的眸子忽的暗了暗,却是一瞬便恢复了常态。
不可否认,火炎珠于他而言,确实是个敏感的词汇。
“所以,别说你只是碰巧出现在这里,碰巧想要跟我这儿蹭饭,世上没有那么多碰巧。”说着,火如歌不以为意的摆动了一下沾满油渍的筷子,随后夹起盘子里最后一块猪耳朵塞入口中,末了仰起脖子一口饮尽酒杯里的陈年花雕,最后才状似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吃饱喝足的肚子。
瞅着那一个个油光锃亮的盘子,就是一向从容淡定的叶青也不由得稍稍瞪圆了双眼。
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么一大桌的菜,恐怕也就只有面前的女人能够办到了。但,真正令他感到惊讶的并非火如歌惊人的食量,而是另有其事。
事实上,他确实为了火炎珠而来,可会在这里碰上她,也的确是个意外收获。毕竟,他会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见其他之人,之所以会遇上火如歌,还当真是个巧合。
不再理会叶青,火如歌下楼结账准备走人,却在酒楼大门处与两个身穿斗篷的人擦肩而过。
不以为意的瞥了眼那两个颀长的身影,她耸耸肩转身,可就在跨过门槛时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了手腕。
“爱妃,本王何时允许你单独与其他男子喝酒了?”慕容珩脸上带着邪妄的笑,漆黑的眼眸深处,却满是凉飕飕的寒意。
“你跟踪我?”意识猛然间变得清明了许多,火如歌皱眉盯住面前那张唯我独尊的冷峻面容,一时间怒火四起,一个劲儿的往她脑门儿上蹿。
许是酒劲儿上涌的关系,火如歌只觉慕容珩在她心中的负面形象极具扩张,扩张到她已经无法承受无法忍受的地步。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虽说她火如歌在现代的酒量那可是千杯不醉,可现在,那就不好说了……
“你凭什么跟踪我?姑奶奶也是你能跟踪的!慕容珩,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你顶多就是个权二代,说好听了叫皇亲国戚,说不好听了也就是个仗着老子嚣张的败家子儿!你知道什么叫败家子儿吗?来来来,跟这儿看!”大声嚷嚷着,火如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将慕容珩从街道这头拽到了街道那头,把他按到一个铜镜摊跟前,让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清晰完整的倒映在了铜镜上。愣是吓坏了摆摊儿的老板,一动也不敢动。
要说靖王在京城的名声,那可是大大的响亮,慕容珩三个字说出去,少说也如雷霆贯耳。但古时候毕竟不比现代,京城老百姓最多也就听听他声名在外的变态事迹,至于长相如何,不知也罢。可现在,传闻喜怒无常的无双王爷竟被一个看似醉酒的女子这般大张旗鼓的……诽谤,一时间,围观群众纷纷有些不明真相了。
火如歌喝醉了么?她是醉,但还不至于醉到忘记对慕容珩自然而然产生的那种恐惧。之所以借酒装疯,也不过是发泄一下对他的不满。
感觉着身下柔软的被褥,她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却猛然惊觉,她身上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猛的坐起身,锦被丝滑的触感紧贴着皮肤,随着她身上的动作缓缓滑下,带来一丝凉意。心头一紧掀开被子朝内看去,她惊怔的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出了肚兜和亵裤之外,几乎是一丝不挂!
而就在此刻,一个低沉中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房间头顶传来,她循声看去,只觉脑中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杏眸遽然瞪大。
“慕容珩!”
------题外话------
——吾辈是小剧场君——
小家雀(郁闷):为啥最近都没本大爷的戏份了啊?!慕容珩那变态有啥好的?!
海蓝:雀雀啊,最近H7N9啊,你可是高危种群啊!嗯,不宜出场。
小家雀:……那些禽类肿么能跟本大爷相提并论!
海蓝:雀雀,反抗是木有用的,现在都开始大面积捕杀禽类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只。
小家雀:……
海蓝:虎摸,等风头过去放你粗来。
公告区 055 吃醋也要吃的有技术
抄起枕头就往慕容珩那张棱角分明的邪魅俊脸上砸去,火如歌怒火中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张口大吼道:“姑奶奶我今天不把你打的满面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敢脱老娘衣服!你这个混蛋变态加一零零八六级!”
前所未有的怒火一股脑儿的直直顶上火如歌的心肺,烧得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暴躁的狂吼。虽说她骨子里是个地地道道的现代人,也不是那种被人看去了一小段手臂就哭着喊着要人家负责的柔弱小女人,那种戏码连琼瑶都不用了,更何况她!她就是由内而外由心而发的不爽慕容珩!
她就是看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不顺眼!
几乎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慕容珩只用一根手指头就把迎面飞来的枕头给挡了下去,可紧接着还有源源不断朝他面门处飞射而来的花瓶、茶壶、茶杯等等。
“爱妃,这更深露重的,小心别受凉。”轻而易举的躲过各种凶器后来到火如歌面前捉住了她那双抄着圆凳的手,慕容珩轻勾唇角,目光却不着痕迹的落在了她胸前那道若隐若现的乳线上。
“混蛋!再看就戳瞎你!”低吼一句,火如歌用双手护在胸前,灿若繁星的黑眸里几乎全是肉眼可见的怒火。
“啧,爱妃,你不仅酒品不好,这记性也差的令人惊讶。”慢条斯理的拖着语调,慕容珩看向火如歌的目光兀自变得深邃了些,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哂色。
酒品?
被他这么一说,火如歌蹙起秀眉,在脑中搜索起来。
她刚一踏出酒楼就遇见了慕容珩,然后似乎拽着他跑了好一段路,再然后……她好像想不起来了。
她想不起来了?!
心念急转,她突然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喷嚏。这一打,后脖颈处赫然传来了一阵酸涩的痛楚。
眉心处的褶皱是越发的加深,火如歌捏着脖子,可除了那酸酸涩涩的闷痛,她却想不起更多的事情来。
一旁,慕容珩盯着她,漆黑的眼里兀自掠过一丝莫名的兴味。他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翕动了一下薄唇。
“让本王提醒你一下,你先是带着本王去照镜子,说本王顶多就是个权二代,说好听了叫皇亲国戚,说不好听了也就是个仗着老子嚣张的败家子儿……”
慕容珩的声音慢慢悠悠的,不含任何起伏,只是两道浓密的眉峰略微挑起,唇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迹,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说着,他顿了顿,瞥了眼双眸正在逐渐瞪大的火如歌,进而摸摸笔直的鼻梁骨,继续说了下去:“哦,还有什么?对,爱妃你还说本王这种变态世间少有,绝无仅有是奇葩。你还在绯春阁门口喊姑娘,说是要给本王开荤……”
听着慕容珩那不怒不恼不疾不徐的平缓语调,火如歌在沉默中别过了头。
丢……人……她这前半辈子所有的丢人事儿都在一天之内被慕容珩看了个全!
“结果,姑娘没叫出来,你却在人家大门口吐了个昏天黑地,连着本王也一并‘照顾’了……”言及此,慕容珩看向火如歌的目光越发的尖锐起来,只见他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语调微微向上挑起:“爱妃,这些,够不够?不够,本王还有。”
“够!够!”闻声,火如歌猛的抬头阻止,关于这些个丢人的事迹,有这些就足够了。单就这些,估计也能让她那本就响亮的名声在京城内再添一笔了。
“不,本王觉得还不够……”沉默半晌,慕容珩那让人辨不清喜怒的语调再次响起,他盯着火如歌,用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光洁的下巴,沉声低叹:“你不仅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本王是败家子,更在妓院门前说本王好男色,最后,还吐了本王一身……这笔账,你来说说要怎么算?”说着,慕容珩停顿一下,黝黑的眸子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儿,继而眼中邪肆的笑意更甚:“还有这些被你摔坏的古董……爱妃,你说本王要怎么惩罚你才好?”
听罢,火如歌猛的一震,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我们……就算扯平了!”揉着鼻尖,火如歌咬牙强词夺理道,目光却时不时的朝身后的木床瞟去。
即便是夏天,她也没穿着内衣在家里走来走去,更何况现在距离夏季还有段时间。
她是真的冷啊,可慕容珩那个混蛋还坐在这里,这叫她怎么回到床榻上?
将她几不可见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慕容珩眸光一敛,不动声色的站起身。
目光遽然一亮,火如歌几乎是在用全身的细胞祈祷着他迅速消失,自己好赶快回到被窝那温暖的怀抱里,可事实的发展走向却让她大失所望。
怔怔的瞪住慕容珩,只见他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她面前宽衣解带起来。很快,黑色丝袍下的白色中衣全部显露出来,他修长的手指开始攀上系在身侧的衣带。
“慕容珩,你想做什么……”
“如你所见,宽衣。”
“混蛋!说重点!你明明知道我要问什么!”脸色遽然涨红了起来,火如歌脑袋里径自掠过了一抹荡漾不已的少儿不宜画面。心念所至,她猛的摇摇头,脸色陡然变得愈加阴沉了起来。
闻言,慕容珩垂落视线,看向火如歌的眼神里蕴含着一抹淡淡的兴味:“重点?爱妃,你要帮本王宽衣么?”
“让你丫装傻!”低吼一声扯起慕容珩的手臂狠狠咬下去,此刻的火如歌就像一只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猛兽,全然忘记了身为人类应有的理智。
门外,有意无意的听着屋内的骚动,展风不由得再次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白天里,火如歌在京城内造成的轰动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若不是他当机立断一掌将她劈晕了过去,恐怕她就不仅仅只是吐慕容珩一身秽物那么简单了。
蓦地,就在展风暗暗揣测着屋内的情况时,里面突然变得无比安静,静的让人心慌。而这安静还持续了不到几秒钟的功夫,便紧接着被一个提高了八度的女高音所打破。
“慕容珩!有螳螂!有螳螂!”尖叫一声跳到慕容珩身上,火如歌像是在一瞬间忘记了胸中熊熊燃烧着的怒火般,整个人紧贴在了他只着了一件中衣的胸膛前。
被她胸前的两团肉这么一挤,慕容珩原本不咸不淡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却并没有把怀中之人丢出去。
双手定格在半空中,他一时间有些犹豫。
火如歌圈在他脖子两侧的手臂透着一丝冰凉,隔着薄薄的中衣,他几乎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全身的曲线。
“爱妃,你可以从本王身上下去了。”沉默半晌后,慕容珩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话,他一动未动的站在原地,狭长的凤眸里却径自掠过一抹笑意。
闻言,火如歌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失态,像是触电般从慕容珩身上跳了下来。
看着她那张再次涨红的双颊,慕容珩从桌上拿起丝袍,微眯双眸,轻描淡写的继续开口:“本王只是来告诉你,金丝保甲本王收回了。”
言罢,慕容珩瞅着火如歌那张由红转紫由紫转白由白转黑的脸勾勾唇,随即大笑着跨出了房门。
直到他走到长廊的拐角处,还能清晰的听到火如歌愤怒的大吼。
“主子……”从火如歌的房间收回目光,展风跟在慕容珩身后,犹豫半晌后缓缓开口:“主子莫不是真的对那将军府二小姐动心了?”他的声音里有试探,有疑惑,更有种不似主仆之间应有的关切。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慕容珩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继续着向前的脚步。直到拐过两道弯,来到书房门前准备伸手推门时,他才停下身上的动作。
“动心?展风,你跟了本王多少年?”
没有回答展风的问题,慕容珩话锋陡转,反问了一句。
心头微愣,展风很快答道:“十七年。”
“十七年前,本王捡你回来,让你活着,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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