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面小区门口停下就好,我自己走进去,这车太长,转弯出来也不方便。”夷凤词对兴非一说。
兴非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商务通,按了两下递给她。
夷凤词接过一看,上面显示的是自己小区的航拍地图。“咦?这是我家呢!”她指着其中一栋房子。
“两分钟就到。”兴非一收回那个商务通,道。
果然,两分钟后,车已经准确停在了她家楼下。
与夷凤词告了别,按路程远近,先送如月,其次乐流风,再是源建德。兴非一都如法炮制,让他们自己指出家里所在位置。
源建德下车前终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这个跟司机那里的什么是联接的啊?”因为他根本没见兴非一与司机通话。
兴非一点头,按动按钮,车门开始缓缓关上,这时源建德伸出手卡住车门,道:“兴非一,谢了。bxzw。”
前者看着那只手好一会儿,终于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源建德握住它,并加了另一只手,然后用力一握,这才退离车门。
兴非一的手指再次按上车门控制钮,将那个跟他们挥手的身影遮蔽在车外。
车子启动之后,他有点失神地望着自己的右手,那一握的力度和热量还残留在那里。
——做一个人类也挺不错吧?至少能够拥有一份平实的友谊。在如月走后就从副驾驶位转到后座来的达阙,看着那如镜中自己的少年。
——哼!兴非一回以冷哼。
——你不是很高兴吗?达阙在心底微笑。
兴非一没有回应,但他脸上的线条却明显地柔和起来,仿佛发散着淡淡的光芒。
到了家,达阙当先下去开门。
“你今天就回酒店吗?真的不跟我们多呆几天了?”歂瑞跳下车,看着没有起身意思的兴非一道。
兴非一没有回答,但并不是没有反应,一双深幽的眼眸盯着在门前已经伫立了几分钟的达阙。bxzw。
“你忘记带钥匙了?我来吧!”歂瑞草草地向兴非一挥了挥手,去帮达阙开门。
昏暗的光线下,达阙的表情十分凝重,见她过来,轻声道:“我们家可能被盗了。”
他手上的钥匙没有插入锁孔,门是虚掩的,此时轻轻一推,大门洞开,更加黑暗的室内似有冷风吹来,令人脊背生寒。
歂瑞一下拉住他的衣襟,压低声音道:“我们报警吧!”
兴非一挟着更强烈的冷空气从他们身边掠过,灯火瞬间通明。
“该不会是太兴奋了没锁门吧?”歂瑞看着和他们离开时没什么不同的客厅,努力回想早上走时是谁在最后。
兴非一站在沙发前不动,顺着他面对的方向望去,茶几上空空如也——那张大多数时候都老老实实呆在歂瑞找来的毛巾被下的琴不见了。
“你的琴被偷了?!”
在小丫头的惊叫声里,达阙冲进了书房,总在窗台上摇曳的红花果然也不在了,但他可以肯定不是小义偷走了电母,那个被封印住的家伙一定是先一步被制服的。因为,在风中不断开关的窗户上那盆花的位置,有一个玻璃碎裂的大洞,仿佛是带着嘲弄的眼眸。
“为什么花也被偷了?”歂瑞跟了进来。可以理解小偷偷走那张琴,在小偷眼里,那应该就是“钱”吧?可是杨国朝送的那盆花也有被偷的价值吗?她望着达阙,“那盆花难道是珍稀品种?”
“一万盆红花石蒜也出不了一个它。”兴非一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从客厅里射进来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攀援上房间内两人的身体,淡淡的口气说出令小丫头震惊的事实。
达阙倏然回首,比黑夜更黑暗的眼眸带着绝对的责备,将视线投入他的眼底。
兴非一挑起了唇角,低头看着就要暴走的小丫头,摇了摇食指,轻描淡写地说道:“还要接上五个字:那样的垃圾。”
“真的?”歂瑞盯着他问,“那为什么小偷要偷走它?”
兴非一抬起头,迎视表情已经缓和的达阙,语调冰冷:“谁知道?小瑞,先去查查证件和存折、银行卡等重要物件。”
“抄栖弦偷走琴是可能的,可他为什么偷走小义?”在歂瑞到各个房间里清查时,达阙坐在电脑椅上,望着兴非一问。
潮湿阴冷的空气将窗户不断地推开又再不断地关闭,发出单调而寂寞的噪声,门口透过来的光线没有一点传递温暖的办法。
“问我?这是为了成就你的自律吗?”兴非一嗤笑,声音细不可闻,“自然是因为它上次通知过你。当然,还有曾经被它阻止的这种私怨。”
达阙忽略掉兴非一的嘲讽,微微蹙起眉头:“那么,小义就有危险。”被他封印之后,那枝花还有什么办法逃避可能出现的伤害?
“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人能够打破你的封印去伤害它?”兴非一不以为然地转身。
歂瑞“咚咚咚”地跑进来,差点跟他撞上:“其他什么都没丢!”说的话带着轻微地喘息。
“那就没事了,我回去了。”兴非一绕过她,向外面走。
“你们报警了没有?”歂瑞一边问着,一边摸出自己的手机。
兴非一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不用,琴的事我会找人处理,警察来了也很难找到什么线索。”紧跟着是大门关闭的声音。
“这样可以吗?”歂瑞回眸看着达阙。
达阙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呼出去,然后才向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道:“有时私家侦探比警察更容易达到目标。”顿了顿,那个笑容更真实了些,“你也不想被小金警官再次对我们‘深表同情’吧?”bx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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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如雾
第一百三十章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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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xzw。) “……这倒是。bxzw。”歂瑞想了想,看着窗户上破玻璃,“那花还能找回来吗?”
达阙起身找了张旧挂历,关好窗户,在上面比了比尺寸,掩上那个倒灌寒风的窟窿:“兴非一会处理的,就都交给他吧。”
歂瑞“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透明胶带,帮忙他把那个洞封好。
感觉温暖多了,达阙转身面对她,道:“小瑞,你要害怕就睡这里吧,我玩游戏陪你。”
“我不怕。”小丫头坐到床上,双手撑在床沿,将两只脚在床下晃荡着,轻轻地说,“只偷琴和花的贼,也算是雅贼吧?”
达阙苦笑:“是呀,应该是吧。”不管怎样,先把小义的封印解开好了,虽说有封印在可以在抄栖弦那里保护他,但既然兴非一决定亲自处理,那一旦落到他手上,他的封印就保不住他了。
“兴非一一定很生气,那张琴在我们家放了不到三个月就不见了。”歂瑞低着头喃喃地说着,“真的还能找回来吗?”
是他的错,为了体会到“杀人游戏”的乐趣,他和兴非一都阻断了外部信息的接收,小义当时一定试图联系他无果,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bxzw。看着自责的小丫头,达阙暗自叹了口气,用轻松愉快地口气说道:“他不会生气的,因为他有办法将琴找回来,也许明天你就能看到它。”
“真是那样就好啦!”歂瑞抬起头,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确定他不仅仅是安慰,这才略微高兴了点,“那我先上楼了。”
“嗯,去吧。”达阙微笑着点头,目送她出门。
将椅子转到电脑桌的方向,他望着再没有艳丽红花摇曳的窗台,想着那骄傲的红衣男人轻佻的语气和妩媚的眼神,脸上的表情从轻微的失落转而无奈地轻笑。希望已经自由的他在某个地方能够愉快地生活吧!忽然,他挺秀的眉尖又蹙了起来,那株超脱凡尘的红花绝对不要去做它想做的事,因为他不想接受那种只会带来悲伤的结局。
第二天,歂瑞一整天魂不守舍,无论在做什么事,都会时不时望一下大门,可是,兴非一始终没有出现。
“他真的能够找回那张琴吗?”
在小丫头问了无数次同样的问题之后,连达阙也逐渐开始怀疑,只是他怀疑的方向不同,也许兴非一根本不想理会那张琴了,毕竟花这么长时间在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bxzw。
深夜,在歂瑞被达阙强制回房睡觉之后,兴非一的身影慢慢浮现在书房的中央。
“她等了你一天。”达阙玩着游戏,轻轻地说。
“我知道。”兴非一把手中的琴放在床上,没有解释他这时才出现的理由,而是说,“如果那个没有眼力的家伙出现,我是不会管他是妖是仙,绝对不会给它任何机会的。”
达阙的手指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才这么晚来的吗?”
他身后的少年无声地笑了,说不出的骄凌和倨傲,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俯视着他的背影,淡化为暗夜的雾霭。
没有看到兴非一表情的达阙,却还是轻皱了一下眉头。小义,那株妖艳的红花,他会出现吗?他会明知以卵击石仍然执着吗?而他……仍然守住自己的原则,在一旁平静地观看吗?看花开花谢不沾衣,看云卷云舒无定期,看潮起潮落不将闲情寄……握着鼠标的手指用力,莹润的指节瞬间发白。
歂瑞几乎是狂奔着冲进教室的。早上因为看到失而复得的琴,导致她向达阙问了无数“兴非一什么时候来的”“兴非一为什么那么晚来”“兴非一为什么没把那盆花找回来”的问题。如果不是达阙不断催促和提醒,最后终于不耐烦地说出“今天上课你不就看到他了,直接去问他就好”的话,她一定来不及踩着上课铃声的尾巴冲进来。
喘着气拿出课本,歂瑞忙里偷闲地狠狠瞪了造成这种情况的同桌一眼,可惜对方就象万年不变的山峰,微偏着头望着操场。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她立刻将她的问题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兴非一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虽然不带杀伤力,却是明白无误地无视,因为他就送过来那走马观花的一眼,就又去继续他的校园风光视线巡礼了。
几乎整整一个春节在一起,已经习惯就算冷淡,但至少还是会有的回应,偶尔还会丢出令人受宠若惊的非常长的句子,甚至心情好还能开玩笑的兴非一,歂瑞已经彻底遗忘了之前那个形同哑巴的家伙了。
此刻,他这个形象的“回归”,就象上帝把人带入天堂、又狠狠丢下地狱一般,让她无从接受,几乎要对他咆哮。
可是,她终于在临界点时想了起来,学校里的兴非一,就是一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恶棍”。她颓丧地叹了口气,趴在课桌上。
一直到晚自习,她才重新振作起精神,决心在回家的路上弄到所有的答案。
杨国朝的出现破灭了她的计划,兴非一几乎不等她象往日一样跟他说明要与杨国朝一起走,就径自上车离开了。
杨国朝望着她追随兴非一身影的目光,有点奇怪。
“我们下个星期才开学,这阵子我可以天天来接你下晚自习。”杨国朝解释着他在这里的原因。
歂瑞有点郁气难平,所以笑得有些勉强,说出的话就更勉强:“杨学长,你这样经常来接我,不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吗?”
“我不可能回应你”这句从那双不染尘埃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话语,令杨国朝有窒息的感觉,但他没有任何迟疑,笑道:“我不这样觉得。”
歂瑞从来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人,她只是想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给予暗示,做不出生硬拒绝这种事,见他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bx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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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如雾
第一百三十一章来历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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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xzw。) 两人无言地走在路上。bxzw。
虽说已经立春了,可冬天仍用它的威严牢牢占据着这座城市,春天的影子还不知道在何处徘徊。
“那个……”歂瑞受不了现在的气氛,沉默令她尴尬,“你上次送给我哥的花是你买的吗?”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既能了解一下被偷的花的价值,也能因此让两人不再无聊。
“你说那盆红花石蒜?”杨国朝先反问一句,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家花盆里长出来的。”
野的?这么说不可能特别珍贵稀有吧?那么,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偷琴的人非常喜欢它才偷走的吗?
“怎么啦?”杨国朝见她一副思考的模样,问道。
歂瑞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是小鸟带去的种子吗?”
“不知道。我不怎么管那些东西的,是我妈喜欢。有阵子她出差去了,就把浇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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