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萧鸣政,你说话啊,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萧鸣政一直埋着头捂着腹部,听见陈清末说要去叫医生,才慌乱的伸手抓住她手臂,忍住了那一阵绞痛之后才沙哑的回答,“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我扶你先躺好吧,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说,别这么让人胆战心慌的难受。”
“知道了。”
陈清末扶着萧鸣政躺好,给他盖好被子,才注意到他额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鼻翼上还留着细细的汗珠,而她的手机,也被某人缩在被子里的手不动声色的给关机了。
陈清末弯着腰给他掖被角的时候才注意到他眉头一直紧皱着,难受的紧抿着双唇,看着她在盯着他看,掩饰性的弯着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陈清末,不想让她看出他在强自忍耐。
虽然这是他要的效果,但是结果却不是他能预料到的,当初也只想着怎么动脑筋留人,没想过会过头了,又不能叫医生,只能让自己难受得骑虎难下。
背对着陈清末,萧鸣政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过来,“你先走吧,没准儿现在还能打到车,实在不行就让你哥来接你吧,谢谢你今天照顾我。”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他都这个样子了,陈清末怎么好意思现在就走。
一时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但是萧鸣政知道她就在他身后。
萧鸣政强迫自己入睡,睡着了就不会痛了。可是他一向浅眠,晚上也不容易睡着,过了十多分钟,那一阵阵的绞痛还是清晰的传来,而且愈演愈烈,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他腹部发出的不适声。
此时的萧鸣政终于能够体会到,当女人被月事弄脏了衣服的那种窘迫感了。
即使他长袖善舞,精明能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着通天的本事,此时也不能阻止腹部发出的那一阵阵清晰的肠鸣音。
当然了,这么大的响动陈清末肯定听到了,也从刚刚的吃惊改为会意一笑,尽量憋着笑语速音色正常的戳了戳萧鸣政肩膀,“喂,我还是给你叫医生吧。”
这一次,痛到不行的萧鸣政没有反对,用沉默回答了陈清末的问话。
值班医生很快被护士叫过来了,陈清末在一旁看着医生手在萧鸣政腹部按压,问他痛不痛云云的,过了一会儿,医生如释重负的直起身,看了看对面大开的窗户,有点责怪的看着陈清末,“这位夫人,主治医生应该有提醒过你不能让病人见冷风吧,怎么还把窗户开这么大呢?”
陈清末茫然的看了看窗口,果然,窗户大开着,窗帘都被冷风吹起来了,难怪她一直觉得这房间里冷呢。
可是,明明只留下一个小缝隙的啊。
陈清末疑惑的向萧鸣政看去,对方却避开了她的注视,不自然的转开了头,哑着声音向医生解释,“不关她的事儿,你给我开点止痛药就是了。”
医生立马不高兴了,转头怪物一样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病人,“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是药三分毒,止痛药是这样随便乱吃的啊?”
陈清末对医生是很尊重的,虽然有点怀疑窗户是萧鸣政故意打开的,可是他没必要这么做吧,于是最后还是归结于可能是自己开了通风之后忘记关了。
“那个,医生,那现在怎么办,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看陈清末良好的认错态度,医生才终于消了火,但是语气依旧不怎么好,“他这是高烧引起的腹痛,我先给他开点退烧药,吃了两个小时之后如果烧退了再给他吃另外的药,如果两个小时之后还没退烧再按呼叫铃找我。”
“还有,房间里保持通风但是窗户不用开这么大,如果冷的话就给他多加点衣服,但是千万别把窗户关死了。”
医生出门之前又特意叮嘱了一次,陈清末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知道,谢谢您医生。”
就这样,萧鸣政以冷水加冷风成功让自己的病情加重了,也让留住陈清末的想法变成现实,如愿以偿的实现了自己的预想。
但是,这么以伤害自己身体健康为代价的做法萧局长还是不提倡大家经常使用了,他这也是特殊时期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骨子里,骄傲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还是很不齿用这种幼稚可笑的办法留住女人的。
可是,谁叫这个方法对某人最直接最有效呢。
开方子去拿药,然后按照医生的吩咐给萧鸣政吃了药之后已经十一点多了,看萧鸣政因为药效慢慢睡着了,陈清末也将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的手机重新开了机,设了两小时之后的闹钟,和衣躺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
一夜未眠之后又奔波了一天没有休息,闭上眼的陈清末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平稳的呼吸传来,躺在病床上的萧鸣政在黑暗中睁开了那双鹰隼般的双眼,转头看着墙角处蜷缩在沙发上的一团,悄无声息的掀开被子起身,缓缓向墙角的那一团靠近。
先动作轻柔麻利的掏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找到闹钟设置了关闭,然后原封不对的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站在沙发边注视了良久,确认上面的女人没有醒来的趋势之后,黑暗中的身影才弯腰,一只手穿过颈下,一只手穿过双腿腿弯,整个过程都是屏住呼吸,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怀里的人砸吧砸吧了嘴不舒服的动了动,呼吸重新恢复平稳。
萧鸣政长长的吁了口气,这辈子还没这么偷鸡摸狗过。轻轻使力,沙发上的人轻而易举的就被转移到了男人臂弯里。
怕发出响动,某人甚至不敢穿鞋,□着双脚踩着冰冷的地板上,着实让人打了个寒颤。
几步的距离,萧鸣政却压抑着呼吸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将人轻轻的放在床上,循着被我里的温暖处,小东西立即自己钻了进去,甚至还有意识的自己将尚留有余温的被子裹在了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催更的感觉好爽。。。。。。
、惯性022
黑暗中的萧鸣政宠溺的笑了笑,那里还有一个多小时前的虚弱不适啊,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先消灭厕所里那盆沁人的冷人才是王道。
陈清末不知道的是,萧鸣政不仅是罪魁祸首,而且还对自己足够的狠。
怕冷风不能让病情加重,在她坐在走廊长椅上纠结的空档,这人已经下床溜进了厕所,接了慢慢一盆冷水,用毛巾打湿了往身上擦拭,即使冷得牙齿上下打架也忍了,擦完之后立即将窗户开的大大的,站在窗边吹着刺骨的寒风,听见门口二人隐隐约约传来的对话才急忙一下跳回了床上,盖上被子掩饰身上的冰凉,而大开的窗户也没来得及关上。
幸好,最终还是让他如愿了,要不然可真对不起自己。
第二天一早陈清末被护士也没叫醒。
早上一众的医生护士例行查房,而病房里的两人不仅没有醒来的迹象,缩在男人怀里的小女人似乎被动静吵到了,反而皱眉砸吧着嘴往男人怀里又钻了钻,更沉的睡了过去。
而背对着房门的男人,一只手臂压在了女人颈下,一只手臂隔着被子搭在女人腰上,就这样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床上躺了一夜,而被子几乎全被女人裹在了身下。
轻咳了好几声,床上的两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在场的医生护士都有点尴尬了,最终,负责这一楼层的护士长首当其冲的被主治医生分派了叫醒两人的任务。
红着脸的食指戳了戳女人肩膀,“喂,小姐,醒一醒,醒一醒。”
没反应,反而不满的嘟囔着挥开了她手臂,寻着热源更往前靠了靠。护士长更尴尬了,上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且那个男病人,看一眼就会让人眼红心跳,呼吸加快,更何况是面对着安静的睡颜呢。
在众人的期盼中,护士长只好尝试叫醒另一边的男人。可是她伸出去的手还未触碰到男人,就被他倏然抓住手腕动弹不得,而在场的众人没人看清他是何时出手的,冷漠的双眼防备的盯着众人,眼里的高贵疏离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刚刚这一可能的触碰,似乎已经玷污了他的身份一样。
众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萧鸣政很快收起了眼里的冷厉,很快又恢复了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放开了抓住护士长的手腕,食指放在性感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众人也似乎被点了穴道一样的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声。
“嘘,小声点,她还在休息。”
最后,在萧鸣政的要求下,医生只得压低了声音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看了看病历单之后,主治医生吩咐,再留下来观察半天,如果没有什么大碍,中午就可以出院回家疗养了。
虽然知道这个病房的人是唐总带来的,临出门的时候,主治医生还是忍不住责怪道,“毕竟还是病人,怎么能。。。。。。”
猜到医生估计是要说陈清末占了他病床的事儿,萧鸣政怕吵醒了怀里的女人,而且他的女人哪能三番两次的受人责备啊。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他自己一手主导的。
萧鸣政不高兴的皱眉,声音立马冷了八个度,冷眼一扫,冰凉的声音霎时让病房里的众人觉得更冷了,“我自有分寸。”
医生被他眼神吓到了,从医几十年来哪个人对他们不是恭恭敬敬喜笑颜开的讨好啊,第一次负责高干病房就遇到这么一个没有“礼貌”的主,医生本来是好心的,可是人家并不领情,生着闷气带上门出去了。
一直等到十点之后,陈清末才悠悠转醒,奔波了一天之后美美的睡了一觉,全身依旧腰酸背痛的难受,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看了看自己房间。
啊?这是哪里?
半天,陈清末才反应过来这是萧鸣政的病房,扯了扯腰间的被子,自己什么时候睡到床上来了,而且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萧鸣政的身影。
一边打哈欠一边抓着凌乱的长发,陈清末不免嘟囔着,“大早上的这人跑哪儿去了?”
收拾了床铺,在浴室洗了脸出来的时候萧鸣政依旧没有回来,拿出手机一看,吓一跳,竟然十点多了,因为外面黑沉沉的,自己还以为很早呢。
桌子上萧鸣政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起来,陈清末犹豫了一下没有理会,毕竟那是人家的隐私。
可是打电话的人却并不死心,连着打了三次,第四次的时候陈清末才接起了电话,来电显示显示的是郑总,陈清末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重要来电。
“在哪儿呢?”
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三十岁左右,声音低沉稳重,很有吸引力。
“萧鸣政出去了,我是他朋友,我等一下让他给你回电话吧,或者你有急事不介意的话我代为转达也行。”
陈清末不想和对方过多周旋,接别人电话这事儿在她看来已经有点侵犯别人隐私了,既然能打这么多次电话一定是有急事儿或者是熟稔的人,所以只想着通知一下对方而已。
刚下飞机连着打了好几次才被接通的郑若尘本就有点不耐烦了,此时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这个老二越来越放肆了,放着工作不管不顾三天了,电话也不接,整个办公室的人到处找他,都惊动上面那位了,结果他这是和女人鬼混去了?醉死温柔乡弃工作前途家人不顾?
可是再怎么生气,郑若尘也是久经商场的人,听对方声音清丽干脆,柔而不怯,不卑不亢,礼貌得体,应该是教养不错的女孩,绝非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能够表现出来的气质,于是没有立即发难。
“我是他表哥,请问您是?”
陈清末大吃一惊,来电显示明明显示的郑总,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儿,哪里会想到是他的家人,当即觉得有点不知所措了,就像小偷被抓包的羞耻窘迫感。
以前一直梦寐以求能够见他的家人,现在听到是他的家人反而胆怯了。
陈清末有点鄙视现在的自己,畏畏缩缩,摇摆不定,就连说好了要放弃的人,也做不到快刀斩乱麻,以至于现在还抱着那一丝丝可耻的希望期待着。
心里很乱,两人现在的关系到底是什么陈清末不清楚,同门师兄妹?前任?朋友?陈清末直到现在也不能确定,甚至说是不忍心确定,怕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可是还是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着。
这次,就勇敢一回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他家人,他感冒了现在在军总医院,如果您方便的话就来看看他吧。”
不多时,护士进来收拾床铺,陈清末才知道萧鸣政可以出院了,他现在去楼下办出院手续去了。
而护士那艳羡的目光和羡慕的话语,更是让陈清末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叫“你有这样的男朋友真幸福”???
即使误会自己和萧鸣政是男女朋友关系很正常,可是哪只眼睛看出有他真幸福了?
陈清末不好意思多问,护士也不打算多嘴继续说的样子,艳羡完了就忙着手里的工作了。
穿好外套,收拾好自己带过来的东西,陈清末最好看了看这个两人曾共处一夜的地方,竟然有着诸多感概的感觉,无语的失笑了一下,陈清末给护士打了招呼,走出了病房。
萧鸣政办好手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