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含含糊糊地应着,然后磨磨蹭蹭地爬到江慕舍的背上,江慕舍小心翼翼地背起我,尽量保持平稳,慢慢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那种又钝又疼的感觉一下子击中了我,令我的眼泪不可自制地滚落下来,我想要撇头避开已来不及,温热的泪珠“滴答滴答”落在江慕舍肩头,渗入他的黑色大衣内,很快就没了痕迹,我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心跳莫名加速,也不敢伸手擦拭眼角,生怕惊动了江慕舍,于是将脸枕在他的后颈,默默调整着情绪,我不想去深究自己为什么哭,似乎不是第一次了,总会触景生情,也许就是因为这些不经意的触景生情令江慕舍不能释怀吧?只是那仿佛是我也无法控制的情绪,来得莫名,去得莫名,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自然更是无从解释。
心底深处幽幽叹了口气,不知何故,江慕舍的步伐微微顿了顿,难道他觉察了?我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直了,直到他又重新迈开步伐,我的身体才一寸寸软了下去,他一路上都没有再停顿,始终小心翼翼地背着我,当他将我放倒在床上时,我顺势背过身去,许久,都没听到声响,以为江慕舍已经离去,正打算坐起身时却感觉身后的床铺微微陷了下去,似乎有人坐在边上,原来他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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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必须签字
如果爱情添加了生命的赘重,会不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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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又微微提起来,不知为何,此刻我非常不愿意面对他,让我独自承受那种钝痛的灼伤感也好过看到他担忧的神色。
又过了会儿,陷下去的床榻又恢复原状,有人在脱我的鞋,我任他摆弄,江慕舍将我的双脚塞入被中,替我盖好被子,拉上窗帘,挡住外头的光亮,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室内一下子暗了下去,只有一缕缕光线透过窗帘边角的缝隙里透了进来,我慢慢睁开眼来,泪已止住,只是双目干涩,“慕舍,慕舍……”我幽幽地念着他的名字,像是魔咒一般,念着他的名字心口就不那么闷,那么堵了,“慕舍,慕舍,慕舍……”我轻轻念着他的名字,干涩的眼睛再度涌出泪水来。
“慕舍,慕舍……”将手心压住胸口的位置,似乎是想将他的名字深深烙入心底。
“慕舍,慕舍……”别离开我,别让我孤单一人,蜷起身躯,我感觉到莫名体寒。
“我在这里。”突然耳后一阵微热的气息袭来。
我心头一惊,蓦地回首,因为转头太快,鼻尖重重地撞上了他的下巴,我吃痛地捂住鼻子,指责的目光瞪向他,江慕舍无奈地笑了,“让我看看。”
我捂着鼻子撇开头,“不给看。”
江慕舍顺势圈住我的身子,“看看有没有撞歪了。”
“讨厌啊……”我用力推开他,“真的很痛的!”
江慕舍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两个人滚着滚着就钻到被窝底下了,衣物悄然撤去,江慕舍体贴地打开空调,不知是不是开了空调的缘故,我感觉室内的温度顿时热烫了起来,江慕舍看着我的神色越发迷离,他琥珀色的瞳孔深邃不见底,仿佛带着一股异域的神秘风情,让我觉得这个男人危险而诱人,被他凝望地羞涩起来,我微微垂下脑袋,心怦然跳动,不敢直面他赤luo的深情,手臂却已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江慕舍倾身压下,两具身体紧紧相贴,密不透风,我浑身的敏感神经都在接触到他身体的那瞬间站了起来,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了,但随着我们每一次都发生在我越来越清醒的情况下,我的身体反而越来越紧张,我无法理解自己为何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敏感,似乎他随便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在我的身体上掀起巨大的波澜,他的吻很轻盈,很干净,从我的发顶一点点向下,他的唇掠过我的额头时,我能感觉到他唇瓣的温热柔软,甚至是他嘴唇的纹理,就似一个烙印,印在我的额头,然后就从那里传出一股细细的电流来,一点点麻痹了我的全身……
“嘻唰唰,嘻唰唰……”突然一道刺耳的铃声打破了空气中甜腻的暧昧气氛,是果果,我浑身一颤,不知为何,心头突然萌发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与江慕舍相视一眼,我有些犹豫,江慕舍果断取来手机递给我,“是果果。”
我握着手机,稍稍迟疑着,江慕舍顺势将我圈进怀中,贴着他滚烫的胸膛,那团温暖给我无限安心感,我依偎着他,拿起电话正要接听,那头却挂断了,我莫名舒了口气,正打算将电话丢到一旁时,又响了,我迅速接起,“什么事?”
“染让……”果果难得吞吞吐吐,而且情绪低落。
我心头的那股不安开始泛滥,“究竟什么事?”
“染让,刚刚陶静给我打电话了……”窦果果越发迟疑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又咽不回去。
我心头一沉,“她找你什么事?不会关于我吧?”
“染让,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个电话我真的犹豫了很久,但是人命关天,我真的……怕将来你会怨我……”果果还在踌躇。
“窦果果!”我成功被她逼怒了,“到底什么事?你说是不说?不说我挂了!”那股不安快将我淹没了。
“林哲辛出车祸了。”
我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炸开了,久久不能平息,窦果果在那头说话的声音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也入不了我的耳。
“染让,染让……”果果在那头拼命唤我。
我回过神来,“在。”不觉间,我的声音居然在微微颤抖着。
“你在听吗?”果果憋了一口气,紧张地问。
“在。”除了机械地说‘在’,我说不出别的话来。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鼻头刺痛了一下,眼睛又开始酸涩起来,“我不知道说什么。”
“染让,你……”果果的声音微微拔高,“你真不在意他了?”
“果果。”我心口的某一处开始揪着痛,“我不记得他了。”
果果叹口气,“也是,你好不容易重新开始了,不要再回去那段痛苦的时光,唉,我不该打这个电话的。”
“是的,你不该打。”让我此刻的心情如此慌乱无章。
果果悠悠叹了口气,然后默默挂了电话。
我呆呆地握着手机,木然地看着它自我手心无力地滑落。
转身将脸埋进江慕舍的胸膛,那滚烫的体温已经渐渐冷却了下去,紧紧抱着他,我浑身冰冷,渴望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可是他似乎也很冷,怎么也温暖不了我的心,将脸贴着他的胸口慢慢磨蹭着,然后伸出舌尖轻轻舔舐,慢慢地,顺着胸口一路下滑到肚脐,突然,一只大手止住我,“染让……”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别这样。”江慕舍将我拉了上去,与他面对面,我依然闪躲着他的视线,他拥紧我,“染让,别太压抑自己,如果想去看他,就去吧。”
他将我抱得那么紧,却叫我去看望另一个男人。
我笑了,一颗泪珠悄然滚落他肩头,“江慕舍,你好虚伪。”好口是心非,明明那么不想我去,却硬要充大方,你不知道,其实我不需要你这样处处为我想。
“是,我虚伪,我不想你去,但是我不希望我的感情变成你的束缚,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我故意在他耳边吹着暧昧的风,然后猛然翻身骑到他身上,“这样可不可以?”
江慕舍一把将我拉下来,“别玩了。”他望着我,“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哭?”笑了下,“他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他的事关我屁事?”我有点激动了。
江慕舍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然后轻轻把我拥入怀中,两人赤身luo体的拥抱,却没有一丝**,只是纯粹的取暖,相互依靠,抵御内心的寒冷。
“去吧。”半晌,江慕舍闷闷地开口。
“不去。”
“你们就算不在一起了,好歹相依为命很多年了,爱情不在也有亲情在。”
“江慕舍,你是圣人啊!”我恼怒地锤他一记,“都不会生气吃醋的吗?”
江慕舍握住我的小拳头,对着我露出他一贯迷人的笑容,“我不生气不吃醋,因为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这么自信呢?我……”我话未说完,手机又响了,还是果果,我迟疑了下,接起,“果果,我不会去的。”先发制人。
“染让,是我。”那头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声音,甜美娇柔,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我心口一堵,下意识地追问,“你是谁?”其实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那头沉默了一下,说,“对不起,染让,我是陶静。”我深吸了口气才止住骂人的**,正要挂电话,那头却哭了,“染让,我求你了,你来看一眼哲辛吧,他出车祸了,很严重,至今还昏迷不醒,医生说他的双腿可能不保……”陶静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染让,你是他最思念的人,求你来看他一眼吧……”
我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泪刷刷地滑落,手中的电话被江慕舍接了过去,他对着那头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染让。”江慕舍摇晃着我的双肩,“别发呆了,我这就送你去。”边说着已经起身帮我穿衣服。
我木然地任由他摆弄,像个失去行动力的木偶人。
直到所有衣物都穿戴整理,我才似猛然惊醒过来,一把拉住忙碌的江慕舍,“我为什么要去?”我跟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去看他?看了他说什么?
江慕舍一把拉起我,“染让,别逞强了,如果林哲辛真有什么不测,你今天没去,会一辈子内疚不安。”我任凭着江慕舍拉着,随着他走到玄关处,看着他为我细心地穿鞋,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妥了,所以只能是愣愣地看着他,江慕舍,你就这么自信?这么放心我吗?为何我会如此惴惴不安呢?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江慕舍打开门,他先走了出去,我还站在屋中,有些迟疑地望着他,怯怯地问,“我……我可不可以不去的?”
江慕舍脸色微微沉下来,“染让,这么胆怯的人,不像你了。”
“好吧,我去。”我吸口气,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已经是过去了,就坦然面对过去,“你陪着我,好不好?”
江慕舍想了下,才道,“我送你去,在外面等你。”
“好。”我似乎一下子有了依靠般,迅速拉住他的手,跟上他的步伐。
依然是“圣婴”,它是这里最好的医院,江慕舍直接拉着我去了急救中心,远远便看到长椅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果果,一个是陶静,听到这头的脚步声,两人双双抬起头来,窦果果看到我眼前一亮,“染让,你来了!”她飞奔过来,一把抱住我,“唉,林哲辛真的很惨,整个人从车子里撞飞了出去,伤得很痛,差点死去!”
“染让。”一道略哑的声音轻轻唤住我,我转头看去,是陶静,对她的敌意始终无法释怀,我便没有理她,只是问果果,“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果果,你陪着染让,我去打听下情况,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江慕舍匆匆说完便离开了。
看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江慕舍离去,窦果果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看来你现在和江慕舍的感情很好了。”
我不禁白了她一眼,“你不一直希望我们好的吗?”
“是啊。”果果回头看了眼陶静,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到果果脸色阴郁,应该情况非常不好。
“唉。”果果又叹口气,拉我坐下,“他去赛车的,可能还喝了点酒,然后开得非常快,还横冲直撞的,后来就跟人撞车了,另一部车里的人当场死亡,他受了重伤,现在生死未卜……”
想到他那次载着我在高速上飞驰的画面,我的眉峰下意识地蹙紧,“他为什么去赛车?不知道很危险吗?”
窦果果正要说话,却被陶静打断,只听她急切而大声地喊道,“他是因为你!因为你抛弃他,所以自暴自弃了!”
我冷冷地瞥她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注意你的用词,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陶静瞪圆了眼睛,似乎不相信我会说出这番话一般,“染让,我没想到你会变得如此无情,你们风风雨雨地走过那么多年,你真的说忘记就忘记,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最没资格跟我说这些话的就是你!”我愤然指着她的鼻尖,“你凭什么教训我?!我视你如亲姐妹般疼惜,你居然背后捅我一刀!没有你的挑拨,就不会酿成今天的悲剧!最没资格指责我的人就是你!”
我从没想过我们姐妹会有撕破脸皮的这一天,也从不希望会有这一天,但是对于她的指责,我忍无可忍,任何人都可以骂我移情别恋,唯独她不可以。
“染让……”她逼近我,“哲辛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我退后一步,“你离我远点!”
“你误会他了,他没有跟着我去巴黎,我也没有邀请过他去巴黎,他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