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抬起眼看他,澄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向锦笙看着她迷茫的样子,唇角一点一点勾出宠溺的笑容,抬起手指抚了抚她的发,温声道:“欢欢,我们结婚吧?”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很缓,但是薄薄的关切和怜爱,可是却惊得郁欢一震,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向锦笙看着她怔愣的样子,唇角的笑容又扬起来了一些,“我说的是真的。”
“如果你和向锦笙还是没有办法,那就回来吧,只要你回头看,我一直都会在你身后等着你。”
沈亦晨温润甘冽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激荡着她的心里一阵慌乱,心跳都变得有些不规律。
郁欢看着向锦笙认真的模样,忽然猛地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扯了出来,身子也向后躲了躲,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小声支吾道:“锦……锦笙,我……我没想过结婚这件事,你,这个有点太突然了……”
他看着她惶恐的样子,也不恼,仍然保持着好看的笑,轻声问:“是不是太突然了?吓到你了?”
郁欢抬起脸,讪讪的笑了笑,“是有点突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向锦笙仰起头舒了口气,声音里有些苦涩和恍然,“因为我也不小了,虽然没有父母催着,可是我也想要有一个完满的家庭,有个爱我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郁欢怔怔的看着他,他眼里是满满的希冀和憧憬,让她甚至无法开口去打击他。
其实她很想告诉他,她并不会成为那个爱他的人,至少她觉得,她现在已经不会再轻易地爱上任何一个人。
“锦笙,其实我……”
她想抬起脸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向锦笙却已经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急急地打断她,“欢欢,你什么都不要说,现在不要这么急着答应我,如果要拒绝,也请你认真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快的给我回复,我可以等你。”
他是真的可以等,五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时。
他只是要告诉她,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就这样安安稳稳的一辈子。
“好了,你好好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像是怕她再说什么,向锦笙慌忙的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郁欢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复杂至极。
她到底要怎么做?
她必须要有一个果断而干净的抉择,否则她对不起的,将会是两个男人。
从安妮薇被拉走的那一天,郁欢的思绪就一直很不安,恍恍惚惚的,仿佛要出什么事一样。
她现在还是Caroline的代表,可是她已经想要脱离这个束缚,她想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开个小公司,或者工作室都可以,只是不想再依附着谁生活。
安然似乎渐渐察觉出来了她和向锦笙非同一般的关系,有时会问她,为什么妈妈不和爸爸在一起,而是总和锦笙老鬼在一起。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再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郁欢最近时常做噩梦,仿佛是安妮薇的咒骂灵验了一样,她时常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夜里会想到很多事,渐渐地脸色也变得憔悴起来,向锦笙看在眼里,心疼不已,以为她是工作太辛苦,
那天她刚开完会,抱着一大摞的文件夹,有点费力地往办公室走,平时送快递的一个小姑娘追上来,说是有她的快递。
郁欢愣了愣,谁没事会给她寄东西?
快递小妹帮她把文件夹和那一摞的资料抱回办公室,郁欢喘了口气,脱下外套扔在椅背上,手上拿着一杯白水,一边轻啜着,一边拿起那个快递盒子翻看着。
很平常的纸盒,上面贴着一张快递信息单,可是奇怪的是只有收件人,邮寄人那边是空白的。
同城快递?
郁欢持着怀疑的心思,从抽屉里拿出美工刀,划开胶带,拆开那个纸盒。
她带着毫无准备的心情,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就毫无预警的撞进了她的眼里。
那是一张她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从杂志上面剪下来的,她记得这张照片,那是她在当评委之后,大赛组委会来找她拍的。
她穿的还是黑色的西装,样子冷硬而漠然,庄肃的像是刚参加葬礼回来,而一把尖利的水果刀正直直的插在她的额头上。
就像是真真切切的插在她的肉体上一样。
郁欢脑子里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嗡嗡直响,震得她的思绪都有些不清明。
她能看出来照片上的自己还是微笑着的,可是这张照片已经被人毁了个彻底。
眼睛的部位被人挖空,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那刀用得很锋利,眼角上边还带着凌乱的痕迹,像是撕扯过一样,嘴角上扬的位置,被人用刀向上划开,一直连到了耳根底下,像是一个笑得诡异的小丑,正面上还有凌乱的痕迹,全部都是乱刀划上去的,像是一个被毁了容的女人。
然而那些都不是最让人惊异的,最触目惊心的,是照片上被人洒了红色的钢笔水,乍一看,像是血流满面。
郁欢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眼睛瞪得几乎有些发直,停顿了两秒后,心脏忽然狂跳起来,惊恐,害怕,难以置信,在一瞬间都涌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颤抖着手伸进那个盒子,慢慢的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她的手指刚沾上照片,就摸到了一把粘稠,郁欢颤抖的移开手指,展开手,指腹上面沾满了鲜红的颜色,她用指尖搓了搓,很黏不像是红墨水。
郁欢把手指移在鼻子下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窜入了她的鼻腔之中,冲击得她几乎想要作呕反胃。
“啊——”
郁欢尖叫一声扔掉手上的照片,慌张的向后退了两步,却被椅子腿绊了一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冰冷的刀片掉在地上,发出“叮铛”的一声响,却像是砸在了她的心上一样。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郁欢坐在地上,向后瑟缩着,一直退到了墙根底下,那张血红的照片就扔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空洞漆黑的双眼,小丑一样的嘴,诡异而惊骇。
郁欢瑟缩在墙根下面,身体不停的发着抖,浑身都是止不住的战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到底是谁……谁干出的这种事?
为什么要给她寄这种东西?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郁欢还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外面的助理听到了她的尖叫,关切的来敲门,“代表,有什么事吗?”
“没没……没什么……”
郁欢回过头,胡乱的应了两声,助理将信将疑的离开了,郁欢看着地上那张骇人的照片,慢慢站起身,从桌上随手抽了一张白纸,抖着双腿,步伐飘忽的走向那张照片,她紧紧地闭上眼睛,甚至不敢再去多看它一眼,迅速的用白纸盖上它。
自从那照片事件过后,郁欢晚上常常做噩梦,总是能在半夜惊醒,听着周围寂静的声音,她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那张恐怖的照片。
她想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把全部的思绪都投在工作上,可是却始终不能专注,特别是当有一天晚上的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
那个电话很诡异,那晚她睡得很早,电话铃毫无预警的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来,有点诡谲而空寂,声音响了很久,一直响到她惊醒。
郁欢弹坐起来,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电话铃都没有中断,她这才起身去接电话。
就在电话接起的那一瞬间,她的全身都被冰冻了,霎时清醒了过来。
“郁欢……你害了我……还能睡着觉吗……”
对方的声音很阴冷,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恶灵一样,声声都让人惊恐。
她的声音太过阴森,是那种经过电音处理的,郁欢分辨不出她本来的样子,她的脑子里飞速的旋转了一下,很快,却像是有根弦绷断了一样,瞬间一片空白。
指尖都在止不住的发抖,她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反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那女人笑了笑,郁欢仿佛都能想到那边有一个鲜红的血盆大口,笑的奸诈而得意。
“你在害怕?你当初害我的时候,就早该知道有了这一天……”
郁欢屏住呼吸听着她的话,瞳孔早已惊恐的放大,尖声惊叫道:“你到底是谁?你……你想做什么?”
“你害了我,我要你死,我要你夜不能寐,我要你活不下去……”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寒冰一样,嵌入郁欢的毛孔,让她毛骨悚然,汗毛都倒立起来,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声线也开始哆嗦,提高声音尖声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郁欢,这只是个开始,你等着吧,等着吧!哈哈哈……”
那边传来对方狂肆而癫狂的大笑,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像是一道道看不见的漩涡,将郁欢深深地卷入进去。她还怔愣的握着话筒,对方却已经挂了电话,直到那边传来了“嘟嘟”的盲音,郁欢才如梦方醒一般的尖锐的叫起来,“你到底是谁?喂?喂!你说话啊!”
早已没有了回应,郁欢喘着粗气站在漆黑的客厅里,周围安静的有些诡秘,她紊乱的呼吸混着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郁欢闭了闭眼,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抖得厉害,背上早已沁出了薄汗。
她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铛”的一声,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不早不晚。
她像是迷失在黑夜里的人一样,怔怔的看着黑白分明的表盘,恍恍惚惚的,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
到底是谁……
她迈着虚无的步子慢慢的回房,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几乎都僵硬了,麻木的掀开被子躺进去,脑子里满是方才邪肆的狂笑。
郁欢咬着唇躺在唇上,心里的恐惧越放越大,外面刮起了夜风,她住在十楼,风声从窗边刮过,像是一个声声泣血的孤妇,每一声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凄苦和悲惨。
她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这种黑夜太过恐惧,让她难以入睡。
郁欢瑟缩在被子下面,周边冰冷的空气令人窒息,贝齿紧紧地抵在唇边,她的身子止不住的打颤,手脚都是冰冷的,空寂的房间里只能听到她重重的喘息声。
就在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想要入睡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忽然又陡然的响了起来。
“叮铃铃……”
那声音太过尖锐,像是一声声的催命之音一样,郁欢缩在被子里,用杯子紧紧地蒙住头,惊声尖叫道:“啊——”
电话里经久不衰的响着,对方执着而强硬,似乎觉得她不接电话,就这样持续这也达到了她的目的。
一声一声的电话铃,慢慢的冲击着郁欢最后的思绪和坚强,直到电话铃声终于间断了,郁欢从床头柜上摸到自己的手机,躲在被子下面,惶恐的翻出了一个电话。
她用自己生平最惊慌失措的声音,抽泣着,哽咽着,惊惧的说道,“沈亦晨……我怕……我怕,你来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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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古代版的特别剧场吧:
晨帝(拉着欢欢的手,一脸憧憬,站在烽火台上):皇后,朕许久木有与你行云雨之欢,近日夜观天象,正是行。房的好时机,皇后可愿意与朕共赴巫山云雨?
郁皇后(一脸阴沉,搬弄着手指):皇上,说好的南海珊瑚,东海琉璃呢?坑爹玩意!北国向帝手握夜明之珠,臣妾还是对夜明珠比较感兴趣!
晨帝(指节“咯咯”作响):特么的向锦笙,劳资跑到古代还逃不过这魂淡!来人啊!朕要攻打北国!朕要御驾亲征!
导演:Cut!尼玛,说好的南非真钻,怎么变成夜明珠了?
、047 最先想到的就是你【温情,5000+】
彼时正是午夜时分,沈亦晨刚刚入睡,就被郁欢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惊得七魂丢了六魄,几乎是一瞬间的,就清醒过来了。
在他的记忆里,郁欢从来没有用这种声色和他说过话。
她的惊恐,害怕,无助,脆弱,在一瞬间侵蚀着他全部的思绪,他只能感到自己的担心和心疼,其他全都感觉不到。
“你出什么事了?在哪里?”沈亦晨一边冲着电话里大喊,一边掀开被子,连衣服都顾不得换,穿着一身睡衣,抄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亦晨,我好怕,好怕,你快来……”郁欢躲在被子里,哭的无助而惶恐,几乎掠夺了沈亦晨所有的呼吸珂。
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惶急并不比她少,甚至比她还要害怕,满心都充斥着担忧,几乎将他逼入了绝境。
沈亦晨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不能先乱了阵脚,否则只会让郁欢更害怕。
他重重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按下自己的焦急,用平稳的声音道:“欢欢,你听我说,不要怕,我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你那里了,你别怕,更我说说话,嗯?俪”
他知道郁欢在哭,但是她的哭声很低,一声一声的啜泣着,极力的抑制自己的声音,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她越是哭,便把他所有的理智和镇静都哭没了。
“亦晨……”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被子,黑暗的被窝里,她的眼泪流的那么狂肆,哽咽的呢喃着他的名,“亦晨……你怎么还不来,我好怕……”
“好了,别怕,我马上就到,我们先说说话,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不问这问题还好,他一提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