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说,
婚礼要在明年的9月10日。
于是,到那一天,他们就认识13年了。
经过一棵木槿花树的庭院门口,言格停下,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言栩?”
如今她已是他的未婚妻,身份大不同。
走进庭院,绕过屏风,就见几只小鸟在雨后的草地上蹦蹦跳跳,啄食雨打下来的树种子。
门廊外的露台上,言栩坐在轮椅里,安静地阖着眼,微风轻拂他额前的碎发,吹动他的衣角轻飞。
安瑶坐在栏杆边,捧着一本书给他读诗:“……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念到一半,抬手掖了掖他腿上的毛毯,怕他的腿冷着。
言栩也缓缓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瞧她。
一只小鸟蹦蹦哒哒,跳到栏杆上,张望着两人。
“言栩,安瑶。”甄意唤,其实看得出他们是宁静幸福的。
安瑶许久不见甄意,也开心。两人寒暄几句,甄意扭头,见言栩又自顾自玩起了5层的魔方,像机器人一样瞬间全色。
她好奇了,凑过去:“言栩,你可不可以教我?”
她耐心等待了很多秒,他才抬起眼眸看她,说:“我在想一个数字,猜对了我就教你。”
“就这样猜?”甄意纳闷。
“嗯……”
“。。。。。。”
又过了10秒,言栩想了想,决定好心给点儿提示:“我想的数字在2和4之间。”
甄意立刻道:“是3!”
“真遗憾。”言栩低下头去了,“我想的是2。8284271247462。。。。。。”他在甄意惊愕的目光里说了几十位数后,道,“嗯,也就是根号√8。”
甄意:“……”
她抬头望住言格,你弟弟这么萌贱,你真的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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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HK城的路上,甄意头枕言格,仰躺在后座上,心情不错地哼着歌儿。即使知道回去还有一摊事情等着自己,她依然心情愉悦。
谁叫她已经升格做未婚妻了?
看她无忧,言格的心便是宁逸的。
过关口后,他提议:“我陪你去你家收拾东西吧。”
“咦?”她仰头,手伸过来,抓抓他的脸颊,“做什么?”
他清浅道:“搬去我的公寓吧,离你现在的工作室也近。”
“可以吗?”她一下子坐起身。
求婚,做。爱,同居,都是他主动,她还真不太习惯。
他握住她的手,认真道:“现在,我们本就该一起生活。”
“好呀。”她开心地歪头靠在他肩膀,“我原本就不想住在那个案发现场了。”
一想到早上醒来看见血镜子,还被人拿项圈箍住脖子,她就渗得慌。
其实,她心里期许过和他一起住。但又顾忌着他的生活习惯,想想还是循序渐进地好,怕他不舒服。
可如今,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要被打破了。他越来越努力地让自己进入男朋友和未婚夫的角色,正努力更亲密地走进她的生活。
以后,她应该学会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好。
回到公寓,甄意指挥言格请来的搬运工把她的衣服用品整理了N个大箱子搬走。
卧室里的痕迹和证物早已提取完毕,镜子假□绳索之类的东西也全被搜走。落地窗没关,地板上和床上是细细的一层风雨尘土。
甄意毫无挂念地关门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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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格的复式楼面朝大海,环境清幽,家居风格也不像言家园林那般古朴,而是简约的现代风格。
唯一相同的是一张大大的圆形的床,深蓝色。
甄意搬来后,通知言格一声,然后把它换成了大红色,说是红色能够提高性。爱的愉悦度。
言格不置可否,任由她去。
等到夜里看见她光溜溜的一条小白鱼,在红色的大床上翻滚时,那样红白色的视觉冲击。。。。。。
他想,嗯,真的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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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言格同居的日子,甄意过得太滋润。吃饭规律了,作息时间规律了,爱爱时间也规律了。连约司瑰出去吃饭,司瑰都能一眼看出不对劲:
“甄意,吃到肉了?”司瑰拿筷子夹着生鱼片,蘸了蘸芥末。
“肉?我一直在吃啊。”
“我说你和言格!”
“哈?”
司瑰啧啧两声:“你现在这面带桃花的样子,看着就像是那种得到了男人精。魂滋润的女妖精。”
甄意呲她:“和卞谦在一起后,你用词怎么越来越奇葩?”说完又问,“你和他进展怎样?”
“很好呢。上星期他带我去他家了。我真没想到他家那么有钱。压力太大了。”司瑰叹了口气,半刻又道,
“不过说来,他身世挺坎坷的。小的时候,他爸爸被合伙人诬陷强。奸,那时警署急着办案草草了事,让他爸身无分文进了监狱,他妈就和人跑了。厉害的是,他爸出狱后还能东山再起。只可惜今年年初发现肝癌,撑不了几个月了。医生说是那段监狱的生活给他的身体留下了病灶。”
司瑰惋惜:“所以说,执法的人抓不到犯罪分子,对社会是很大的危害;可抓错了人,那也是作孽。他爸爸真是一个非常乐观正派的人,看得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惨的事?”甄意蹙眉,“听上去好像我一个学长。最近凄惨的事情还真是大街小巷地发生。”
“凄惨不是最能吸引眼球吗?前段时间你推荐我去看淮生的小说,给他付费。我真看了。写连环的恐怖故事,里边配角一个比一个惨,写得真挺好的。还好我是做警察的,不然得吓死。”
甄意咬一口寿司,经提醒似的翻开手机:“嗯,我全买了,还号召我认识的人都去支持了。但时间少,只断断续续地看了点,是讲女记者的那篇吗?”
“是啊。”司瑰喝了口茶,“对了,你的工作室准备得怎么样?还有淮如的案子。”
“装修完了,放一个月先。至于淮如案,我的律师说目前还没有接到警署和法庭的消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甄意迟疑了一下,犹豫后,还是把杨姿那天对于男性某器官在体内变小和口。交一事告诉了司瑰。
“阿司,你说杨姿她这样究竟是真的被催眠了,还是说犯罪嫌疑人不是淮如啊?或者有多个犯罪者?而且,”甄意揉了揉脑袋,“我记得晕过去之前,好像看见有只手。。。。。。”
她想不起来了。
“你说的这种情况,我办案从来没遇见过。”司瑰也觉得棘手,想了想,又说,“甄意,这个案子太古怪了,再就是,我感觉他们。。。。。。好像在调查你的亲人。”
甄意皱眉,她的亲人有什么可调查的?难道。。。。。。查去姐姐那儿了?
剩下的一顿饭有些心不在焉。而司瑰吃到半路,被警署的电话叫走,司瑰忙说抱歉,率先结了帐。
甄意一个人无聊,想了想,给言格发了条短信,终究是把杨姿说的话告诉给他了,当然,隐去了杨姿对他的执着。
发完短信,甄意看起了小说。平日里不看,这次边吃饭边看,竟被几章吸引,一发不可收拾。
文章不长,讲的是一个女记者,调查揭露社会不公却屡屡遭遇灵异事件,所有她遇到过的凄惨当事人都上吊自杀了。每次当事人都会选择在公共洗手间里上吊,在玻璃上写下一行血字。
她坚持不信她遇到的那些人会自杀,立志探寻真相,可渐渐,以前和她一起探案的警察开始怀疑她。
甄意看得入迷,连吃完饭去洗手也拿着手机看。
正好看到文中女记者去找她的调查对象,结果走进洗手间看见“。。。。。。她吊在顶上,风吹着头发在飘。镜子里她睁着眼睛,惊悚得看着那行血字。。。。。。”
甄意抖了抖,放下手机,一抬眸看见洗手台对面镜子上一行红字,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
定睛一看,是一行“XXX公司贺祝XXX成功开业,祝生意兴隆。”落日期。
甄意:“。。。。。。”
一家日式料理店开业还有人专程送厕所里的镜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狂跳的心脏稍稍放松,没想目光再度一移,镜子里,她正后方的隔间里吊着一个人头!披头散发*的!
“啊!!”甄意尖叫转身,视线一闪,却发现是一个拖把。胸腔内心脏猛冲这,她回头看看明晃晃的镜子,吓得够呛。
她对自己无语了。
正巧洗手间门推开,两个女孩走进来,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面面相觑,问:“怎么了?”
“没事。”甄意赶紧摆摆手,“看错了,被一个拖把吓到了。”
那两个女孩抬头看,也说:“谁会把拖把放在那么高的地方,吓死人了。”
甄意拿上手机出去,有个女孩好心提醒:“如果是去停车场的话,那边电梯好像坏掉了,要走楼梯哦。”
“谢谢啦。”
甄意走楼梯下去,给姐姐打电话。和这段时间一样,还是没人接。
奇怪。
她皱了眉,姐姐怎么总是不接电话,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出了楼梯间,去找自己的车,心烦意乱地划一下手机,关了那个接不通的电话。没想小说的页面再次浮现出来,被她手指带动着滑过去好几张。
屏幕上一行字:
“。。。。。。她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四周幽深而晦暗,绿色的紧急出口灯像鬼的眼睛。她走了几步,发觉周围安静得出奇,只有她咚咚的高跟鞋声音在无人的停车场里回荡。。。。。。”
甄意莫名头皮发麻,缓了脚步,萦绕在她身边的高跟鞋响声也消隐了下去。。。。。。她四处看看,没有人,只有无数辆黑洞洞的车子和车窗。
甄意心跳紊乱了,不经意加快了脚步。
手机屏幕上“。。。。。。她惊恐万分,不自主地奋力奔跑,可身后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
甄意已经走到车前,摁了钥匙,车“滴滴”地叫着闪了闪。她伸着手刚要去拉车门,却猛然感觉不对!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有人靠近,车的小镜子里她看见一只手伸过来。。。。。。
她狠狠一惊,可站在两辆车的狭缝之间,她无处施展;遂猛地往侧面一闪,回过身。
对面的人也吓了一跳:“甄律师,你怎么了?”
是淮生。
甄意的心和脱了缰了一样狂乱,又缓缓平息:“淮生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编辑约我吃饭。”他说,“但他有事先走了,我走楼梯的时候看见你,就跟过来了。你要去哪里啊?”
“仁辅大厦。”甄意终于平复下去,呼了一口气。
“啊,刚好顺路,可以让我搭一趟顺风车吗?”
“好啊。”甄意上了车,叮嘱他系好安全带。
她开着车在停车场里寻找出口,说起了他的小说:“淮生,你写得太逼真了,今天我被你的小说吓到了好几次。”
“不会写别的,就会恐怖故事。”他笑了一下。
车在地下穿梭,停车场的灯昏暗地从车内流过。
走过减速带时,车身晃了几下,车钥匙上的钥匙扣叮当作响。甄意垂眸看了一眼晃荡的钥匙扣,不知为何脑子里好像有什么闪了一下。
她微微蹙眉,细细地想着,一边朝出口开过去,一边拿起手机发短信:
“言格,我记得好像看见有一只手从杨姿的身下拿出了。。。。。。”她眯着眼睛,努力想了想,“钢环?”
对,好像是某种增强摩擦的环。。。。。。
天啊,杨姿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一个男人,他带着涂了润滑剂的安全套和摩擦环进入杨姿的身体,所以她觉得格外硕大。可当他变小后,摩擦环就留在里面了。。。。。。
淮生看了一眼她的手机:“什么环?”
甄意赶紧阖上:“没,没事。”
说完,脑子里却莫名再次想起了那只手。。。。。。镜子里,伸到杨姿身下的手,怎么好像刚才见过?
刚才,车窗小镜子里,伸向她的那只手。。。。。。
她心里微微发凉,暗想自己是不是眼花,手而已,没那么容易识别。可没想,身边的男人伸手到她面前。
“是这种环吗?”他白皙的手心,躺着三枚钢制的圆环,在流水般滑过的灯光里,泛着冷冷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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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言格当年想小孩名字时,没有想过制造小孩的过程,他是纯情小处男一枚,我们甄意是他的性启蒙。。。
问完结的:正文不到10章了。。。不过。。。番外卷有100章,看死你们。
谢谢十三,ANANDAQ,小文艺的妞儿,Aurora,晨晨大晨子,F,雅乐,的长评。(づ ̄ 3 ̄)づ
软烟罗妹纸问:言格当年在衣柜里拒绝甄意的时候说过一句如果他们以后不能在一起这样对甄意不好?照言格的性格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他当年连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他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会和甄意分开的念头。
9的回复:正是言格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很多男人在热恋时的确是真爱,的确不是玩弄,想着我肯定不会和你分手,然后XX了,可时光变迁,因为男方或因为女方,无奈分开。言格说这句话并不代表他潜意识里想和甄意分开,反而是他“行大于言”的爱护。
他也说了“我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如果,万一”出现了他不可控制的力量呢?比如他死翘翘了。甄意不是还要继续过吗?他不在乎处女与否,却怕甄意会因此受伤。能说出这种话的,绝对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因为爱之深。所以,即使相信自己的爱对她万无一失,可骨子里也坚信,最好的万无一失就是等订婚之后。。。。。。理解了咩?
谢谢闭不上眼了妹纸的小剧场,超级萌,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