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商业街。
人来人往之中,淹没在人群里的一个十一、二岁的金发少年慢慢地走着,时不时细细地打量街道两旁的景与人,目光颇有几分惆怅,更多的是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认真,仿佛要将眼中所见耳中所闻深深地铭刻于心一般。
少年就这样缓缓走着,宛如漫无目的。但我知道,他的目的地始终直指一处,那就是“漩涡鸣人”所居住的那栋公寓。
秽土转生。
真的是秽土转生。
虽然年龄不对,被秽土转生的人眼睛特有的灰黑色也被掩盖,但我绝不会认错。
父亲……
在街道上的人们不易察觉的屋顶某处,我默默地看着街道上的金发少年,心中有些无措。
这时,旁边出现了一个暗部。
“承影大人,那个孩子……”他带着些询问的语气说。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闭了闭眼,抛开心中的无措与犹豫,我静静地回应:“就交给我……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暗部说,“请务必小心。”
“我会的。”我轻声回答。
闻言,暗部点点头,瞬身消失。
闭上眼,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再睁眼时,心中已是有所决断。
我在角落里跳下屋顶,无声无息间混入了街上往来的人群。
前方的金发少年依然无所觉,我紧走几步赶上他,伸出左手在他右肩上轻轻一搭,轻声说道:“那个……”
金发少年停步回头,碧蓝的眸子在看清我的瞬间有些怔愣。
藉此良机,左手心里查克拉难以察觉地细微涌动,在少年的右肩上留下了一个隐形的术式。
“你好,第一次在村里看到你呢,是新来的吗?”我温和地问,自然地收回左手。
“……”大概是因为太过强烈的即视感的关系,金发少年依然有些愣神,“是、是啊……”
“那,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我吗?”我温和地问道,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与心情。
“……”少年嘴唇轻微地动了动,似乎想说,却又碍于什么原因最终保持了沉默。
“不方便就算了……”我依然温和地说,“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
“……”少年又沉默了一会,才蠕动着嘴唇以细微的声音说,“……——……”
我没有听清,不由得又问道:“什么?”
“……鸣人……”他轻轻蹙着眉,音量放大了一点,依然小声,却已经能听清了,“……漩涡鸣人,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果然是找“漩涡鸣人”么……只是,是哪一方?
“……可以的,跟我来吧。”我点头温和地答应,示意他跟上,转身往村外的森林方向走去。
一路无言。
靠近影分。身鸣人所在的湖边的时候,天边最后的一丝余辉也已燃尽,夜晚来临。
森林清新的空气里,不知何时混入了一丝。诱人的羹汤香味。
跟在身后几步处的金发少年鼻尖微动,讶然道:“这是……?”
“鸣人的野味羹汤。”我温和地说,“时机正好,你运气不错。”
……当然,再晚上一个小时也会“时机正好”的。
“鸣人的……羹汤?”少年有些惊讶。
“是啊,”我点头赞许道,“味道很好哦~正好可以一起去蹭一顿。”
“……”少年有些惊讶的面容不知不觉转为了微笑,“听起来很不错呀!”
“那当然!”我有些骄傲地说。
金发少年只是微笑,眉眼弯弯。
愈靠近湖边,空气愈是湿润,也更为清新。
湖边,细细的弦月微明的冷光下,黑衣的金发少年正守在一个厨房里常见的小锅边。锅里,袅袅白烟升起,伴随着馥郁的香气,附近却不见有柴禾烟火。
当我带着身后的金发少年走到近前时,拥有如出一辙的金发的影分。身鸣人已经无言地盛好了满满的三碗羹汤,摆上了筷子。
拉着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的金发少年坐下,影分。身鸣人正好已经端了一碗不断散发着馥郁香气的羹汤送到了金发少年面前。
金发少年下意识地接过碗筷,却无措着迟迟没有动作。
我率先轻啜了一口汤,美妙的滋味从舌尖漾开,舒适的暖意自胃里升腾,让我不自觉眯起了眼。
“吃吧,味道很好的。”我温和地说道。
“不用客气,吃吧。”影分。身鸣人也温和地说,亦端起了自己那一份。
“……啊,谢、谢谢!”少年依然有些无措,“那,我开动了?”
“都说了不用客气啦~”我温和地说,口气更多了些许愉悦的轻快。
“嗯……”少年应了一声,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动,仿佛手中的并非一碗家常羹汤,而是什么无上的珍品。
看着他那不知所措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我的心里开始发酸。
为了掩饰这种难以抑制的心情,我,和我的影分。身都不由自主地低头默默喝汤。
晴朗的夜晚,静谧的湖边,一家人温馨地围坐在一起喝着美味的羹汤。
本该是多么美好的只在梦中才会出现的风景,如今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现实里我的面前,我的心情却是沉甸甸的,一种说不出的落泪的冲动。
这大概是我此生最漫长的一顿饭了吧。
汤已经喝完,碗筷物锦已经收拾干净。
三个人,伪装成并不存在之人的我,忍术构建而成的人形,以及被强行唤回人间的亡者,我们沉默地并排坐在湖岸边的草地上,默默地看着弦月下闪着微光的湖面。
“……呐,鸣人,你……过得好吗?”金发少年声音极轻极轻地问,仿佛在避免打破了什么美好的梦。
“……很好呢。”轻声回答的,是化身成波风承影的我,而不是顶着“漩涡鸣人”身份的影分。身。
“……是么……”金发少年喃喃道,似乎是想笑的,却没有成功。
“真的很好呢。”我轻声说,缓缓褪去了伪装,影分。身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金发少年静静地看着伪装褪尽,露出真容的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只是轻轻地呢喃:“这样……就好了。”
三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只是,湖岸边排排坐的,已是三个年龄相仿的金发少年。
我多么想就这样持续下去,不用去面对那个血淋淋的现实。
但是,愿望终究只是愿望而已,现实,并非不去面对就不会出现的啊。
“呐,父亲,”我轻声说,仿佛下一刻可能的生死相搏从来不曾存在,“是谁用了秽土转生将您唤回人间的呢?”
“……”父亲的脸上并没有被识破了身份的惊讶,只是张口欲言的沉默,然后带着歉意说,“……不能说。”
我侧了侧头,并没有就此放弃:“是大蛇丸一方的?”
“不是。”他很快回答,眼神与心情告诉我这并非被刻意安排好的谎言。
“那,目的呢?”我继续问道。
有些事,终究避无可避。
“……放心吧。”仿佛看出了我的顾虑,父亲和我相仿的属于孩子的婴儿肥的脸上带上了几许温暖柔和的笑意,“我接受到的‘指令’,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沉默了片刻,又轻轻地说,“那,如果我回答过得不好呢?”
“那样的话……”父亲转头看向微光的湖面,轻轻说,“我只能把你带走了……”
“……”我也转头看向安静的湖面,轻轻说,“这样啊……”
我们之间,又恢复了沉默,有种别样的温馨与默契在升腾。
能使用秽土转生,不信任木叶,忧心我过得好不好却给我选择的自由,强行唤回了父亲却不会让他敌视,这样的人,究竟是谁?
脑中迅速地过了一遍又一遍“原著”中出现的人物,却一点头绪也无。
许久之后,父亲起身,有些歉意地说:“呐,鸣人,我得走了……”
闻言,我停止了寻思,也跟着起身:“这样啊……父亲,您走好……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请尽管说,我现在也算是一个强大的忍者了呢。”
“我会的……”父亲有些欣慰地颔首,“会再见面的吧……希望到时候仍然不是敌人呢。”
“不会的。”我说,尽管我也知道这连安慰都算不上。
“呵……”父亲轻轻微笑着,凭空消失,了无痕迹。
只余下这样一句话在暗沉的夜空中回荡:“野味汤……很美味呢!要幸福啊……”
……
要幸福……么。
大概会的吧。
尽管我连幸福的概念,都已在清冷中淡薄。
只是,父亲……还有母亲,你们也要幸福啊……尽管你们已经死去,但你们还有来生。
愿你们,来生幸福。
在夜晚的微风中,我如此祈愿。
作者有话要说:是四代呢~
advisss童鞋好厉害,分析的很准。不过鉴于带土经常来木叶遛遛,所以他的查克拉对鸣人而言也算是相当熟悉了。
62、未知的敌人,看不见的獠牙
静静地站在夜晚宁静的湖边发了很久的呆。
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了波风承影的伪装,然后朝着火影楼直线走去。
依然留在原地默默坐着的影分。身鸣人静静地起身,一步步走进反射着弦月微光的湖里,直至湖心深处躺下了沉睡。
火影楼。
因为注意力焦点所在的缘故,尚未接近时,我就感知到了火影办公室里的异常。
三代火影、纲手、自来也、卡卡西、佐助,远远避开的守卫暗部,以及那沉重压抑的心情。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经过分散在火影楼外围守卫的暗部的时候,我特意停了停,却并没有遭到预想中的阻拦。于是我知道了,里面正在谈论的事情,三代火影并没有避开我的意思。
怀揣着越发浓厚的不祥预感,我敲响了火影办公室的门。
“进来。”三代火影沉声说。
门没锁——这道门几乎都不锁的,“吱呀”一声被我推开,我迈步走进。
屋里的众人沉默地看向我。
愈是接近,愈是能够感受到这份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其中,佐助的沉重之中更多了一份说不清的彷徨无措与脆弱。
不祥的感觉愈来愈浓。
我不由得就问出声:“发生什么事了?”
“……”三代火影沉默了片刻,只是柔声问我:“这么晚了还特地找来,有什么事吗?”
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三代火影现在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而且,我要说的事也并非无关紧要。
看了看一旁的佐助,得到三代火影无妨的示意后,在众人压抑沉默的注视下,我脸色凝重地缓缓开口说:“傍晚的时候,我见到父亲了。”
这句话里的意味让众人瞬间变了脸色,除了对过往没有多少概念因而显得有几分茫然的佐助。
“不可能!”卡卡西失声惊叫,“老师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轻声说。
“那怎么——”卡卡西喊到一半时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般,倒吸了口凉气。
另一边,三代火影脸色阴沉,缓缓吐出了一个词:“……秽土转生。”
屋里压抑的氛围更甚,知道秽土转生之术的几个大人脸色几经变换,没有一个是好看的。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我默默地伸出右手,肉眼可见的查克拉在手上聚集,然后逸散开来,薄薄的查克拉恰好将几人笼罩。与此同时,我说道:“当时的情景我带大家看一下吧,请不要抵抗我的幻术。”说完,看了看佐助,犹豫一番之后还是也将他一并带进了幻术里。
虽然这会暴露“波风承影”的秘密,但是,既然一开始就没避开,这时候又将他排除在外的话,正值心理脆弱的佐助难免会多想,这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
至于卡卡西……差不多也该让他知道了。毕竟是父亲的弟子呢,虽然在我看来有些不够成气候。
或许是出于对带土的愧疚,再加上还有那么些“带土会和我一起活下去”,“和他一起看到未来”的执念,一直以来,卡卡西都过分依赖于那只宇智波带土“临终”时所馈赠的写轮眼了,以至于连名号都是“拷贝忍者卡卡西”,而不是别的什么卡卡西,犹如“白牙”那般。
或许他是觉得,只有以着这样的形式,才能够更加清晰地感觉到曾经的好友依然与自己同在吧。但在我看来,这真的不是什么好现象。特别是在卡卡西执念所在的那个本该已经死去之人还活着并走上了另一条无法共存的道路的情况下。
卡卡西,父亲的弟子,我的师兄,由衷地期望你能够完全地走出过去的阴影。
幻术不长,很快就已经结束。
从幻术中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卡卡西和佐助出奇的一致,都是颤颤巍巍地指着我,一脸震惊过度以至于完全说不出话来的滑稽样子。
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发笑。就连卡卡西和佐助,震惊过后亦是沉默。
半晌,自来也按着一边太阳穴,仿佛提问又仿佛自语地喃喃道:“……能使用秽土转生术,不喜木叶,对鸣人很好,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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