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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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舍我其谁-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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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干笑几声,转身挠头。
“啊哈哈哈……那个……我母亲去的早,父亲失踪很多年,基本上是被大哥和二姐带大的。大致上来说,哥哥姐姐都很宠我,”她顿了一下,“所以,一般我要交什么异性朋友,他们都会严格把关,从前小狼算是世交也被刁难过……这次,他们知道你,一定会来找你好好‘谈谈’的。”
颜路笑了笑,“长兄如父,本该如此。令兄来访,我定会竭诚相待。”
白昭咳了几声,转头看向颜路,神色相当复杂。
“……不,我大哥和二姐一般会……和人用‘拳头’来谈。”
颜路温文的笑容僵在脸上。
“啊?”
“总之,你多小心一点,我还要上课,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和你一起。大哥还好说,一定会堂堂正正来找你的,二姐说不定就会找人把你套麻袋拉到哪个巷子……”
白昭干笑几声。
她家二姐简直是家里的传奇,从初中开始就完全脱离了家族传统,和以往白家世代从军清清白白的路子越走越远,老太爷都吼了多少次就差心脏病发了,二姐还是我行我素,手下小弟稳步增长,档次逐年升高,要不是她手里还干净没留案底,说不准老太爷会吼着让大哥把二姐抓起来……
“算了先不管这个,先解决一下你这身行头问题吧。”
颜路若有所思地点头,顺从白昭的力道被拉出了巷子,于是两人直接撞见了一幕疑似拍摄现场的情形。
左绮思神色淡淡地笑着说:“同学你认错人了吧?我可没有复姓那种高级的东西。”说话间她像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恰好对上白昭震惊的目光,立刻眉间微动,笑容变得柔和了一些。
“十一,谈好了?这位果然是你熟人啊,以前瞒的不错嘛。介绍一下?”
赵瑶跟着开口,神情还颇有不忿。
“就是,咱们什么关系啊,还瞒的这么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快把名字来历怎么勾结的经历全部交代出来!”
白昭被左绮思那种强大的平静的神情安抚住,总算没有脱口喊出“你怎么被张良揪住”这种话,再被赵瑶这么一打岔,原本紧张忐忑的心情倒是飞了一大半,隐晦地和左绮思交换了一个目光后,她回手一指颜路,对赵瑶说:“这是颜路,出去买包子的时候认识的。”
赵瑶直接哼了一声,脸上大有“噗你一脸”的意思。
“得了吧,买个包子就这么熟,你当我智商欠费啊?”
白昭坦然回望。
赵瑶愣了一会儿,想到白昭好几次买个包子就人不见了,神情陡然变了,指着颜路手指颤抖。
“……这是哪一次买包子认识的?!”
“就这次。”
赵瑶倒吸一口冷气,上下仔细打量了颜路好一会儿,最后用力抓住白昭肩膀。
“快告诉我去哪里买的包子,我也要去——!!!”
左绮思好笑地拉开赵瑶,“别闹,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赵瑶:“……”
白昭揉着肩膀后退一步,无奈地看着颜路,“我给你介绍,这一位非常活泼充满活力的,就是我的室友赵瑶,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瑶。这一位……沉静稳重的是我另一位室友左绮思,通常我们都称呼她‘温柔’。”
左绮思对颜路点点头,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我是左绮思。”
“赵瑶。怎么称呼随便,连名带姓或者阿瑶都行。”
颜路立刻回礼,那种行礼的方式惊得赵瑶往后小跳一步,她这才想起后面还有个人,于是转头看向一直被忽视到现在的蓝衣青年。
“喂,我说,你这个认错人的可以走了吧?啧,算了,反正十一你这边也解决了吧,那我们走吧,这家伙太奇怪了,拦住温柔装熟人,你说这招多俗套啊。现在的年轻人,啧啧啧,脸长的好看点也不能就这样啊,咱们温柔才不是只看脸的‘肤浅の人’呢。”
左绮思笑而不语。
白昭忍不住开口。
“阿瑶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联系一下就在打你自己的脸吗。”
赵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哈哈两声,拍着胸口说:“让美色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我不怕自己变的肤浅。”
“……就您这样,难怪美色直接忽略您去找温柔了啊。”
“十一你小样欠揍是吧?!”
白昭松开颜路的手相当灵活地躲过了赵瑶的突袭,笑着往前跑,路过左绮思的时候顺手一带抓起她就走,还狠狠地白了张良一眼,无声地比着口型。
流落街头去吧,张子房。
哪怕秦灭是大势所趋,她可也没忘记这里面有多少是谋圣张良推动的,哼。
“有本事别跑——!”
赵瑶一边喊着一边追了出去。
三个女生就这么笑闹着跑远,颜路倒是不担心白昭会丢下她,不疾不徐地跟着几人往外走,张良同样举步跟上,但神情晦暗。
“师哥,依你看……那位‘左绮思’是你我所知的‘端木蓉’吗?”
颜路思索片刻,微微摇头。
“以剑术判断有三分可能,但……并无旁证。”
说白了也就是没有证据。
“端木蓉”并不曾和白昭一样留下真名,虽然“端木蓉”曾对盖聂等人坦言自己并非真正的“端木蓉”,但也仅限于此,众人对她原本姓甚名谁相貌如何家世怎样半点不知。
因此,颜路可以凭同样的容貌和名字找到“白昭”,张良却没办法肯定左绮思是不是当日的“端木蓉”,即便他能够肯定,只要左绮思不松口,他半点方法也没有。
更何况,就像白昭嘲笑的那一句一样……
他眼下还要想想去哪里落脚。
这个世界和他熟知的世界实在差的太多了。
张良长叹了一口气。
难怪临行之前,星魂曾笑容诡秘地让他三思而行。
即使他自负才学,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要怎么生活,还真是个难题。
“师哥今后有何打算?”
“……子房这句倒是让我不知如何回答。如何打算……大概要看十一如何想了吧。”
张良转头看到颜路脸上掩不住的愉快笑意,再对比自己的处境,立刻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口中却云淡风轻地说:“白武纯果然是敢作敢当的人啊。”
颜路淡淡地笑着说:“十一自来如此。”
张良给这句还带着点自豪感的话给噎得无语。
半晌,他听到颜路低声说,“汉王雄才伟略,外王内圣,名属墨家,实近道家,似有情实则无情,万物不萦于心,她若当真不愿相认,只怕……”
颜路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
只怕什么?
两人均是当世俊杰,对这句只怕后面的话心知肚明。
——若是当真不愿相认,只怕在她心里,对方和陌生人并无差别,因而相认一说根本无从谈起。
张良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哥何需如此?子房还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如何。师哥与汉王只有几面之缘也能得出如此结论,莫非子房会看不出吗?只是……只是,若非亲眼所见,亲耳听她拒绝,我总是……不肯死心。”
当日他鼓起勇气孤注一掷地向“端木蓉”表明心迹,只得到“端木蓉”似笑非笑地回望。
——你连我究竟是何人也不知晓,你心仪倾慕的到底是谁?是如此贤君,或是这霞姿月韵?只可惜,二者皆非我。
二者皆非……吗?
张良回想着在奇怪的场地内看到那位陌生的少女舞剑时的情形,回想起“左绮思”和同龄人默契的配合带来的精彩表演,回想起她对身旁的人可以说近乎宠溺的包容,回想起她面对不同的人展露出的不同的笑容——那些特质,和昔日的“端木蓉”并不相符。
“端木蓉”对任何人都有着无限接近于一视同仁的温柔,那种温柔是如同从九天俯瞰大地一般自上而下透着威严、显露出权势、又夹杂了恩赐一般的温柔。所以接受的人无不诚惶诚恐,不管被多么温柔地对待都只会更加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距离,那是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的巨大差距。这种巨大的差距使得一些小心思被磨灭在看不见的地方,所有人都只会将她视为“帝王”来追随敬仰。
但是,“左绮思”的笑容就不是这样,那是给予平等的人的笑,是纯粹的快乐的笑。
如果不是看到了舞剑的那一幕,他一定不敢相信这个人有可能是他追随数年的那个人。
二者皆非我,你心仪倾慕的到底是谁?
张良好似再一次听到了这句诘问,他无法回答。

宛在水中央

白昭拉着左绮思跑出了一段路,估摸着后面的两人耳力不会好到那种地步,这才凑到左绮思耳边低声说:“温柔,你……你真不管张良?他在这个世界,可真正是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哦?”
尽管白昭看张良有那么一些不顺眼,但那也纯粹是站在大秦中尉的立场上对“敌人”的不爽,如果单论张良这人的人品和才学,她还是颇为敬佩的,千古谋圣,怎不令人钦佩。何况,以她知道的“历史”而言,秦灭汉立,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打从一开始她就有了落败的准备,所以当真输了战场最后以咸阳殉葬,她既无遗憾也无怨恨——已然竭尽全力奋斗过,自然不会后悔。
张良在历史上是个非常传奇的人物,他是极少数能够“功成身退”的人,没有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白昭毫不怀疑张良在汉朝能够活得非常滋润(各种意义上),所以她万万想不到张良竟然会出现在这个时代!
张良为了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除了当年的“端木蓉”,他还能是为了谁?若说是为了自己这个大秦中尉跑来鞭尸,也未免太可笑了。
明知道穿越时空的风险,明知道过来这个世界就是放弃过往一切,所有荣宠权势、功名利禄转瞬成空,明明知道这些,还是来到了这个世界,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时代。
哪怕立场不同,白昭也不能不为这份心意震撼。正因为这种震撼,她无法再假装忘记颜路,无法再回避自己真正的心意,所以她更加疑惑左绮思为什么丝毫不受动摇。
左绮思反手握住了白昭的手,两人放慢脚步,从小跑变成了徐行,她头也不回、连个余光也没有施舍给后方的人,淡淡地笑着反问:“你在梦中杀了一个人,有一天被你杀掉的那个人忽然出现让你偿命,你会一动不动地被那人砍死?”
白昭一愣,没有立刻回答。
赵瑶顺口插话:“开什么玩笑,谁要为梦里的事情负责啊,劳资做梦还经常山崩地裂洪水猛兽呢,难不成世界毁灭还怪我?”
“……举的一手好栗子。”白昭默默地给张良点了一根蜡烛。
虽然说这栗子不是那么贴切,不过左绮思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梦中的事情只在梦中作数,没有人醒了之后还会心心念念惦记着。对左绮思来说,那一场梦和从前任何的梦都没什么不同,或许偶尔会想起,但也仅仅是偶尔想起,不具有任何特殊的意义,梦中的人也和花草树木蛋糕面包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梦中一幕。
想到这里,白昭忍不住回头,对张良投以十二分同情和怜悯的目光。
可怜的孩子,你暗恋谁不好,偏要挑左绮思,人家可是曾经要飞升的人啊,这凡间的恩怨情仇恐怕早就不是左绮思关注的目标了。
张良被看得抖了抖。
左绮思低声笑笑,抬手揉了揉白昭的头发,柔声说:“你和我不一样,当然也不可能像我这么想。颜二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你若是真心喜欢,就不要犹豫,人生短短数十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犹豫踟蹰。不管怎么说,做了再后悔,好过什么都没做最后后悔。我……”
左绮思似是自嘲又似无奈地扯动嘴角,声音低了下去。
“我若要沉迷梦境,几百年前就该一梦不醒了,到了今日,怎么可能还流连梦中。”
赵瑶听着不对,紧张兮兮地拉过左绮思。
“温柔,你别这样啊!!!别搞得好像要四大皆空了——不对,修道的到后来好像也是断七情绝六欲……嘤嘤,别这样啊,我有生之年不想看见神仙啊!别管梦里怎样啦,现在你就是二十多那么一点,赶紧地活泼起来啊,想做啥就做啥,犯错也不要紧,赶快抓紧时间去早恋一下找回人间的真实感!”
左绮思微笑着没回答。
白昭撇嘴,“现在想早恋也已经晚了吧。”
赵瑶瞬间一脸便秘样地看向白昭。
“……你不吐槽我能死吗。”
白昭点点头,“能。”
赵瑶:“……”
虽然赵瑶被白昭给噎了几秒,不过她是什么人,很快就满血复活了,回想之前的对话猛然间发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
赵瑶回头看看“古色古香”的两个人,又看看白昭和左绮思,最后将视线定在左绮思脸上。
“温柔,刚刚……十一说那个疑似穿越的人叫什么来着?”
左绮思相当平静地回答:“张良,字子房。”
赵瑶的脸一下子就成了“=口=”。
过了一会儿,赵瑶转头看向白昭。
“……你认识?”
白昭坏笑着点头,“嗯,不过我和他不熟,温柔和他比较熟。”
赵瑶扶了扶下巴,抓住左绮思的肩膀,声音都发颤了。
“……只是重名吧?不是那个汉初三杰的张良吧?别开玩笑啊,长得和教科书里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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