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倪，我……我还没有同意……而且这件事，我暂时还不想让哥哥知道，所以，你也先别说……”毓汐在电话那边，显得有些犹豫。或许是太突然，让她无法冷静思考。一直以来，格瑞在她身边，都如兄长一样。他对她关爱有加，陪她伤心难过，那段时间，她确实很感激他。但是，她无法确定那种情感是否能升华成爱，可他吻她的时候，她又是那么的悸动。
或许受过伤的人，在第二份感情到来的时候，会格外的小心翼翼。
曲婉倪和毓汐挂了电话，抬头看钟，也该差不多要出门了。她选了一件栗色的职业套装，那是当时她还在毓皇实习做特助时，毓哲给她买的。对着镜子，她给自己梳了个髻，快速化好淡妆，喷上她最爱的“三宅一生”，再蹬着新买的7厘米高跟鞋，这才满意的走了出去。
法拉尔夫人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不由大赞外貌。
“曲小姐好像换了个人，这样看来比昨天成熟多了，很有女人味。”法拉尔夫人的英文虽然口音极重，但曲婉倪还是听得懂的。
“昨天看着还像学生是吧？”
法拉尔夫人笑笑，“那是因为曲小姐你年轻，不像我，想装学生都装不像了。”
说着，她让司机打开车门，把曲婉倪请了进去。
一路上，她除了介绍自己的工厂规模、经营思路，还不时介绍着荷兰的风俗人情。曲婉倪颇有兴趣的听着，比如女王节时荷兰人喜欢怎么度过，风车哪里的更好看，当然，讲得最多的，还是性文化。
“其实在荷兰，卖得最好的还是情趣内衣，你看橱窗女郎身上穿的，哪一件不是极富挑逗？不过目前，我更注重男性方面的发展。现在我们出厂的款式中，分有战斗型、糖果型、夜光型等等。”
曲婉倪听后哈哈大笑，这类内衣居然还能有这种分型？
这样聊着，车子很快驶过一片片花田，来到一块平坦广阔的工业基地。
“如今这块土地，其实是填海造陆发展来的。在‘马斯平原垦地二期规划’工程中，政府将鹿特丹附近的海岸由最初的海岸线向海面延伸出3。5公里，于是荷兰海岸线全长便因此而增加了11公里。”法拉尔夫人摇下车窗说到。
曲婉倪点点头，也跟着附和一句：“香港也进行过填海造陆，但最近这样的工程很少开展了，毕竟对环境有很大影响。”
“其实有时候为了人类自身的发展，我们在获得一项利益的同时，必然会牺牲掉一些东西。但这并不是无法挽救的，所以只要这利端还是存在，我们就不会禁止这项规划的进行。”
车子在一个厂棚外停了下来，曲婉倪拿好自己的相机和录音笔出了车门。法拉尔夫人叫来一名华裔高管，让他陪同她们进厂参观。
“因为内衣最贴近人的皮肤，所以我们在选择面料的时候尤为注重，特别是做孕妇的内衣，稍有不当，会引起皮肤的刺激性反应。于是我们在选材上用了绿色环保的天然纤维，这是一种高科技物理处理过的单体纤维，共有240个透气孔，能有效阻断不干净的纤维组织通过内衣渗透到人体内。”那位华裔高管显然是广东籍人，听说曲婉倪是香港来的，于是便用一口流利的粤语介绍到。
听到熟悉的方言，曲婉倪当然觉得亲切，于是也提出了很多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但在经过废物池的时候，她有意停留了一下。
那华裔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于是也停在她身边，对她细心解释：“荷兰有很多这样的废物处理厂，我们所有的设备和原料都是他们负责。环保局也经常会来抽查，一次不合格，我们会让处理厂帮我们整改，如果还是不合格，我们就考虑换厂。这样对……”
华裔一下子说了很多，曲婉倪边听边赞赏的点头，然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举起相机在这里拍了一张又一张。
他们又继续参观，有意思的事，厂里刚生产的内衣，经过消毒处理后，会让人先试穿。在试衣间，曲婉倪第一次觉得面色羞红。她被领进的是情趣间，在这里，摆满了很多刚成品的情趣内衣。
法拉尔夫人不由提议：“曲小姐不如就试一下我们的内衣，看看舒适度如何？”
曲婉倪一听就紧张起来，“我……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她有些介意的看着身边的华裔男人，虽然这里是女人的试衣间，还不时有光着身子在面前走来走去的员工，可这个男人似乎一点也没有避讳的意思，反倒看得光明正大。
华裔高管见她看他，突然恍悟，于是道：“曲小姐还是试一下吧，我会到外面去。”
他和法拉尔夫人相视一笑，就真的走了出去。
“曲小姐，来，我替你选几件，你穿得好看了，我送你！”法拉尔夫人也不问曲婉倪是否愿意试衣，径自从货箱里选出几件，然后交到她的手里。
盛情难却，无关的男人也不在场了，如果这时再拒绝，似乎真是不好意思。
于是，曲婉倪硬着头皮接过法拉尔夫人递来的“布条”。
这些还真的就是布条！
第一件，没有罩杯不说，取而代之的就是两条透明丝带，从内裤的后缘一直延伸到前端。虽然料子轻盈冰凉又贴身，但穿上去，就和没穿一样！曲婉倪一看就穿不下去了。
“换一件吧，这……等于没穿啊……”她看似非常为难。
法拉尔夫人无奈，只好替她换了一件。
这一次，算是有罩杯了，但遮盖的地方很少，大半个酥胸都能露在外面。
穿上它真的是需要极大勇气，曲婉倪甚至连看都不想看镜子里的身影，就急忙把它脱了下来。
然而，法拉尔夫人却在这时拍手赞到：“哇，想不到亚洲美女的身材也能如此火辣！我真有拉你去站橱窗的冲动！”
曲婉倪红了脸，将脱下的内衣交回她的手中，再也不愿试第二件。可法拉尔夫人硬是又塞了一件比刚才还保守的内衣，其实也不过是多了几处遮掩的地方而已。
不过这件的料子比上一件确实厚实一些，穿着像比基尼，没有那么尴尬。只是在某些地方，多了些修饰，显得格外花俏。
“啧啧，真是极品！这件内衣根本就是个艺术！”法拉尔夫人又在赞。
这一次曲婉倪倒是敢站在镜中看自己了，只是布料还是太少，她又很快脱下。
“这两件我都送你了，放心，这些你都是第一个穿的，就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说着，法拉尔夫人让人将她脱下的内衣包了起来，并附赠了款式不同的内衣，甚至包括男款。
终于出了试衣间，参观的行程也将结束。在一行人的陪同下，曲婉倪终于走出了工厂大门。白浩轩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辆路虎，此时，正停在外面等候。
“下次有机会，我就带你到市场上逛逛，不过，这也可以让白先生带去，他和我有生意往来，也懂得很多。”临走前，法拉尔夫人握着曲婉倪的手如是说。
曲婉倪点了点头，和她做了告别。
“那回去我就不送了，厂里还有事需要我去解决。拜！”她摇了摇手。
白浩轩打开后车厢，将法拉尔送来的两箱内衣放进去，再替曲婉倪打开车门。
回去的路非常平坦，车内的音乐也放得非常悦耳，曲婉倪忽然觉得有些累了，于是靠着车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鹿特丹市区，车子刚好在一家德国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我在这里订了晚餐，8点的时候这里会有表演，吃完正好能欣赏一下。”白浩轩泊好车后拿出两张贵宾卷，递到站在门口的侍者手里。
侍者将他们领到一个非常别致的包厢，坐在窗口旁，就能看见灯光璀璨的运河。
“浩轩，以后你也不用这么费心我的事了，我毕竟也是一个已婚的女人。”
看到他如此精心准备这个晚餐，曲婉倪心里总有些不安。她已经或多或少的暗示过他不要和自己交往太密切，当初答应他这顿饭也只是为了酬谢他介绍了法拉尔夫人给她认识而已。
白浩轩脸上浮出一丝尴尬，但很快，那表情又被微笑替代。
“我只是把你当做好朋友，既然在他乡相遇，所以热情一番也是自然。如果你觉得和我单独在一起有些不合适，那你可以给毓汐他们打个电话，没事的。反正这顿是你请客，不是我出钱。”
见他说得那么坦然，曲婉倪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她没有听他的话把毓汐和格瑞也叫出来，如今这个时候，应该也是他们那对准情人共享甜蜜晚餐的时候，她不想去打扰他们。
上完了菜，白浩轩问侍者要了小酒，却给曲婉倪点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
“这样你不会说我要故意将你灌醉了吧？”
曲婉倪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君子。”
气氛一下子轻松开来，那感觉就像是回到当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只是没想到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那么多年。
晚上8点，餐厅里果然有表演。
和曲婉倪想象中有些不一样的是，这些演员并不是荷兰的性感女神们，跳的也不是激惹眼球的钢管舞，而是很纯粹的歌舞剧。她稍有兴趣的欣赏着，总觉得这样的表演比那些艳舞有内涵多了。而那些演员的剧本，似乎是出自名剧茶花女。整场演出下来，也赚了曲婉倪不少眼泪。
看完节目，时间已是不早，曲婉倪结了帐，准备打道回府。
车上，白浩轩不时寻找话题
“鹿特丹有个著名的景点，叫‘小孩儿堤防风车’，就在城市东南约7公里，是目前保留风车最多的地方。不知你去了没？”
曲婉倪摇摇头，“还没得时间去呢！”
“那这周有空我可以带你去。”他很期待和她还有见面的机会。
然而曲婉倪又摇头，“你工作忙，我还是要汐汐陪我去吧！反正她现在也在鹿特丹。”
白浩轩一听，眉头不由皱起。
“毓汐不是在帮她哥哥打理伦敦的公司？怎么还有空到这来闲晃？”
曲婉倪瞥他一眼，“公司人才多嘛，也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
白浩轩沉默，没再说话。
在荷兰开车一路上几乎都是畅通无阻，而且红绿灯都很奇怪，远远的你见前面路口还是红灯，等你的车过去后，又一溜的变绿灯了。
曲婉倪就这个问题问了白浩轩，白浩轩说：“这里的交通指挥灯全是智能系统，在做整个程序处理时会先采样，包括该路段附近交叉路口、电车公交车时刻表、通车频率等等，都有几套拟定的程序，所以除了早晚高峰期临近高速公路的一些路口有些堵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十分通畅的。”
听到这，曲婉倪又不得不佩服欧洲的先进技术。但是，要把这样的东西引进人口众多的亚洲大陆，还是有一定难度。
他终于把车子开到了她住的公寓，再下车帮她把法拉尔夫人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她看到标有蓝色印记的盒子，知道里面装的是男款内衣，于是又望了望白浩轩，想要他拿又不好意思。如果她把这些东西用集装箱装回香港，送到毓哲手上的话，那……
想到这她脸不禁红了。
“其实这些内衣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托给朋友拿回香港卖。”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点点头，“多谢你的提议。”
替她搬完最后一箱内衣，白浩轩这才把车子开走。
曲婉倪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就给毓哲拨去电话。
“今天去参观了内衣厂，老板很客气，送了两箱给我。但我都不太喜欢，明天我托人打包送回香港，你找人帮我卖了吧！”
没想毓哲一阵沉默过后，声音飘着几许玩味。
“是情趣内衣吧？你寄过来我照单全收。”
她真后悔打了这个电话。
“婉婉，我好想你，真想现在就见到你！我很想看你穿上它们的样子，你答应我，回来穿给我看一次好吗？”他越说越过分了。
她定是不从，他却没有放弃，字眼越来越露骨，逗得她心里发痒。
这样不知聊了多久，曲婉倪渐渐闭上了眼，睡着了。可是手中的手机还没挂断，毓哲说了一会，听到对方没了声音，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同样没有挂断，反而按了免提键。
他继续躺着，再过两个小时就要起床了，可此时，他却没了睡意。
曲婉倪一觉睡到天亮，起床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挂。她“啊”的喊了一声，然后那边居然还传来毓哲的声音。
“婉婉你醒了？”
她不由惊讶，“你不会一晚都没挂手机？”
毓哲“嗯”的承认。
她差点晕倒，这样电话费可会上天价？
“以后如果你见我没了声，就表示我睡着了，然后就自己挂掉电话，知道没？”
他在那边笑，“上午我已经让人给你的号码充钱了，放心，花掉的话费就当是做慈善吧！”
他如此不在乎金钱，却只在乎和她能联系的分分秒秒，这样的挚爱，她很感动。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可是在毓哲身上，她没看到。
他们终于挂断电话，刚洗完澡，她就收到毓汐发来的短信。
“有事先回伦敦，处理好后再回来。”
她回了句：“工作重要！没事。”
于是这一整天，她都窝在公寓里整理昨天收集的资料。接下来一连三天，她也没去任何地方，就对着电脑和资料度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