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僵持着不说话时,走道上终于迎来了第一批不明情况的围观者。于是,在问题还没扩大之前,叶凛果断地拉起人就跑,虽然他是很想跟这个笨蛋说清楚啦,可是他真心没有把这件事宣告天下的打算,尽管他并不是很介意。
于是,那一天,经过那个楼层的人有幸目睹了自家boss拉着自家助理奔跑的画面。某女职员表示她顿时就被萌到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天起,叶氏的女职员突然多了许多。咳嗯,当然,这都是后话。
叶凛办公室所在的楼层里,林惠美拿着资料正要出去,不料一开门就被迎面而来的自家boss撞了个正着,手里的资料撒了一地。不过她家boss似乎没空理她,明知道撞了人,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林惠美这才发现boss还拉着叶特助,而且俩人的气氛似乎有点小猫腻。
林惠美瞬间眼睛就亮了,也不管那些撒在地上的资料,直接就跟在boss身后打算听墙角。不过很可惜,她家boss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她,反正一进办公室就直接把门甩上了。不过林惠美不死心,身为一个资深腐女,如此有基情的场面她岂能错过?于是就趴在门缝上使劲往里瞧。
办公室里,叶凛见叶绍涵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于是松开了他的手道:“不能接受吗?因为我对你产生了父子之外的感情,你觉得难以接受吗?”
“不。”在感受到对方的手脱离了自己之际,叶绍涵立马伸出双手拉住了叶凛的手,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缓缓道,“我喜欢你,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但是,那时还小,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所以只是默默地跟在你身后,只是看着你就觉得很开心。
“后来,渐渐长大,身边的人都开始谈恋爱,但很奇怪,我却没有和他们一样喜欢上任何一个同龄的女生。他们说我很奇怪,我也觉得奇怪,到底他们所谓的爱情是怎样的呢?
“直到16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梦遗,而梦里的人却是身为我爸爸的你。”叶绍涵拉着叶凛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颤抖道,“可是,他们说,只有喜欢那个人、对那个人有欲望,才会做那样的梦。我瞒着你们去网上搜了很多资料,结果证实,我是个同性恋,而且还喜欢着自己的养父。
“我那时心里很怕,我怕你们知道我是同性恋就不要我了,我怕你知道我对你有那样的感觉而厌弃我,我受不了,尤其是在确定了对你的心意之后。我做不到被你们抛弃,可我也同样做不到每天站在你身后痴痴地看着你,我觉得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那样的话,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只要不被发现的话,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尽管每次想起你的时候胸口都会闷得发疼,但那又怎样呢?只要不被抛弃,只要不再次成为孤儿,失去所有,我宁愿疼着。
“然后我考上了大学,为了那难以启齿的感情不被揭露,我选择了住校,那样就能远离你,尽管胸口还是会疼。那会儿,我生病的时候,真的好希望你就在身边,就像小时候那样握着我的手,就会觉得很安心。可是我不能,好几次电话都拨出去了,可我还是硬生生把它掐断了,我怕会忍不住在那种情况下向你表露心意,然后你就不要我了。
“大学毕业后,我迫不及待地从家里搬出去,我忍得很辛苦,我怕我有一天会崩溃。这只是一段无望的爱情,我从来不敢奢望有结果,所以我要离开。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再也不需要依附你。
“我本来想,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谁,或许就这么一个人到老也不错。然而,那个人出现了,他扰乱了我的心,或许只是因为寂寞太久了。我答应了他的追求,他是个很浪漫的人,尽管总是吊儿郎当,在交往的时候却总是能感到自己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我以为这就是我的爱情,我以为他是认真的。然而当我打算放下一切向他告白的时候,他却要跟我分手。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只是以他的生活方式生活着,他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
“我觉得很伤心,也觉得很失败。我人生中唯一爱过的两个男人,我的初恋是我的爸爸,我不能爱;而另一个却只是游戏人间,我爱不起。而最终的结局都是离我而去……
“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了,然而在你拉着我的手的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狠狠地动了。我以为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早该对你没有感觉了,可事实却是……”
叶绍涵接下去的话,被叶凛封在了唇齿之间,不算粗暴,但也不能算温柔地舔舐着叶绍涵的双唇。然后在叶绍涵惊讶地微张开嘴时,灵巧的舌极速入侵,在扫遍了他嘴里的每个角落之后,叶凛又勾起叶绍涵的香舌引诱着他和自己共舞。
“嗯……”叶绍涵的呼吸有些急促,一条银链从两人相连的地方滑下来,消失在了衣领之间。
就在叶绍涵快要窒息时,叶凛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手搂着他的腰道:“以后不准你再想那个人,你是我的人,这一点你最好清楚!”
“呼呼……”好不容易呼吸得到了自由,叶绍涵有些瘫软地趴在叶凛胸前,“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就算你不说,我和他也不会再有纠葛。”
“最好是这样。”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叶凛心情愉悦之下又吻上了叶绍涵的香唇,叶绍涵还没开始反抗就又沦陷在他的猛烈进攻之中。
突然,“啪!”的一声从身后传来,两个吻得正入迷的人被瞬间惊醒,叶绍涵推开叶凛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却见一群女人姿势非常不雅地趴在被压倒的办公室门上。
眨眼,再眨眼,叶绍涵和那些女人对视了一分钟之后,终于羞愧地躲到叶凛身后不敢出来见人。妈呀,这群女人到底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啊?呜呜,他不活了……
而叶凛的脸则是直接黑了,这群女人!
而那些女人中,带头的林惠美站出来道:“boss,我们真的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都叫她们小心点了。嘿嘿,您别介意,我们这就走,就不打扰您们那啥了。”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现场,而其他人也不敢逗留,一时间竟做鸟兽散了。
而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叶绍涵竟一时无言以对。
他这是,算,和叶凛在一起了吧?
“被这么多人看到了,你可要负责。”叶凛站在他身后道。
“耶?”叶绍涵不爽,“为什么是我负责而不是你的负责?”
“因为是你向我告白的。”叶凛面不改色道。
“啊喂!我哪儿有?”
“要不要叫证人都回来作证?”
“诶,好啦!我承认就是了。”
“嗯,再说一次。”
“不要!”
“你这是打算吃干抹净就走?”
“谁吃干抹净了?”
“……”
“你唔……”
☆、Chapter102:苏醒!失忆?
“不要!”一片黑暗里,陶可楠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他惊恐地伸手想要抓住,那个人却头也不回,就那么一步步地走远。
“不要!不要!”可是,任他声嘶力竭地哭喊,那个人最终还是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啊——”
意识渐渐回笼,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这里是……陶可楠刚想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压着,扭头,意外地看到了一张成熟男性的脸,他下意识地想挣开,但对方却把他搂得格外地紧。
终于,陶可楠的动作吵醒了床上的人,司空实抬手揉了揉眼睛,手送了些,陶可楠才终于得以解脱地坐了起来。
“小楠你醒了啊?要上厕所吗?”还没清醒的司空实习惯性地问,“你今天醒得还真早呢!”
“谁?”陶可楠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你是谁?”
司空实顿了一下,在确定了是陶可楠在说话时,头脑瞬间清醒了,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小楠,你醒了?”
“你是谁?”陶可楠扫视了一下四周,在确定这里是自己的房间后才继续道,“这里是我的房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司空实看着他陌生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惊愕,然后他忽然想起之前谢淑颜和他说过的话:“我知道或许你现在是爱他的,但是,我不敢肯定,等你知道了真相,你还会像现在这样。”
“真相?那是什么?”他看着她问,他想知道,想知道那些他错过了的、来不及参与的关于陶可楠的过往。
于是,谢淑颜把她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他。陶可楠曾患过精神病,曾两次入过疗养院疗养,第一次治疗了四年,第二次治疗了两年。他病发的时候有时候会有自残倾向,就像他当时以为他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的那次自残一样,其实都是在无意识下进行的。而且,在清醒之后,他会忘记那段让他难受的回忆以及那个让他难受的人,就像他两次清醒之后都完全不记得他的父亲一样。医生说,这是选择性失忆,在在遭遇了太大的打击之后,潜意识里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受到伤害,会封闭掉那段记忆,但除了那件事以外的,他都会记得。
所以,他已经忘记他了吗?司空实苦笑了一下,原来,当时洛国风说的“你的后悔的!”是指这样吗?呵呵,他现在真的后悔死了!可是,面对那个人陌生的眼神,他什么也做不了。心,很痛,比任何时候都痛!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陶可楠催促道。
定了定神,司空实让自己尽量显得镇定道:“我是你的爱人,不在这里要去哪里?”既然他已经忘记了,那这回,就让他来守候吧!换他来等,等到他重新爱上他的那天。
“爱人?”陶可楠的眼神有些不置信,“我和你结婚了?”
“没错!”司空实说着抬手现出了他右手无名指的白银戒指道,“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
陶可楠惊愕地抬手,发现自己右手无名指上也套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戒指的装饰很简单,只是半边翅膀,和司空实的加起来正好一对:“怎么可能?中国根本不允许同性结婚,你在和我说笑?”
知道对方除了他以外其他都记得,司空实耐心解释道:“我们是在荷兰举行的婚礼,妈妈本来是让我们在荷兰定居的,但是我怕你哪一天醒来了发现自己不在家人身边会难过,所以才搬回家里住。”
陶可楠沉默了,似乎在思考,思考司空实说的话的可信度。
“小楠……”司空实走过去想拉他的手,却被迅速地躲开了,心瞬间刺痛了一下。
“你先出去吧,我先去洗漱。”陶可楠没什么表情地说。
“好……好。”喉结动了动,司空实终是什么也没讲就出去了。他必须得忍,比起陶可楠当时所受的一切,他这点算得了什么呢?这是报应啊,他必须得受!
感觉人出了房门,甚至下了楼,陶可楠才松了口气似的进入浴室洗漱。他还有很多事不明白,可是却不想再问,因为没有意义。
等他洗漱好了,下了楼,就看到谢淑颜楞楞地看着他,眼神有些不可置信:“楠楠……你醒了?”
见她眼睛已经发红,陶可楠立刻跑过去抱住了她,有些责怪道:“妈妈你大清早哭什么哭啊?不知道对眼睛不好吗?”
然后,再一次听到儿子能和自己正常交流的谢淑颜真的哭了,眼泪淌过她那张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打湿了陶可楠肩膀的衣服:“楠楠……我的楠楠你终于回来了!”
“我还能去哪儿?我不是一直都在吗?”陶可楠温柔地帮她擦着眼泪,突然想起了什么,陶可楠道,“妈妈,我什么时候结婚了?今天一早起来看到个大男人躺在我身边,吓了一大跳!”
谢淑颜有些愁苦地看了一眼陶可楠身后神情黯然的司空实,然后看回眼前的儿子:“楠楠不记得他了吗?明明那时候为了他,连家都不回了。”
“耶?那是我吗?”陶可楠夸张地叫道,“妈妈你别吓我啊!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蠢事?爱情什么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而且,我到底为什么会跟他结婚啊?他为什么在我们家?”
听着他的话,司空实的眼里划过一丝痛苦,当初说不相信爱情的人是谁呀?为什么当自己变成这句话的收受者时,心里这么闷,这么难受?
“因为楠楠和他发生了很多误会,然后他让楠楠伤心了,所以楠楠就忘了他了。”谢淑颜道。
“是吗?”陶可楠无所谓道,“那让他走好了,反正我也不记得他了。”
司空实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正要上前,却接收到谢淑颜让他稍安勿躁的眼神。
“嗯,爸爸妈妈当时也是这样想的。”谢淑颜一边回忆,一边道,“可是,他在我们家门口跪了好久,还让你爸爸打了一顿。后来,他终于扛不住倒下了。被他们家的人带走之后,他们逼他跟那个女人结婚,他答应了,结果他不仅在结婚现场扫了那女人和那些强迫他和那女人结婚的人的面子,还当着现场所有人忏悔他对你的种种误会,甚至他的父母因此和他断绝关系,把他赶出了家门。
“然后他带着你到家里请求我和你爸爸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