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而不腻(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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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而不腻(养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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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爹气急的拿起店里的大木棍,头一次抽打了已经长得比他高的盛赞。

碗口粗的木棍打在身上,闷闷的响,听着都肉疼。

盛赞一动不动,咬牙承受,直到老爹颓然松开木棍。

“哎……”盛老爹叹息,盛赞以为,老爹是对他妥协了。

他的心刚刚一松,就听老爹说:“你去吧,去了就不要回来。”

盛赞猛的抬头去看老爹,可老爹却不看他,他站起来,颤悠悠的往房间去。

盛老爹很伤心,除夕那一夜的快乐似乎还没过去,现实就残酷的劈下一道闪电。

他在赌,赌自己的儿子,敢不敢踏出家门。

他没有把握,可也无可奈何,软硬他都试过了。

盛赞从小就有主意,这次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离开前,说:“爸,你别再去给人下跪,好好保重自己。”

那晚,盛老爹房间的灯,亮到早晨。

那盏灯,照亮了盛赞离家的路。

毛毛等在门口,对着盛赞笑:“阿赞,我跟着你。”

盛赞偷偷抹掉眼底的泪,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毛毛嘻嘻笑:“你被老爹揍的时候!”

按照惯常,盛赞是会给毛毛一脚的,可此时,他抱住他,心口涌上一股暖意:“好兄弟!”

当他离开三千巷时,团子已经在毛妈怀中睡着了,毛毛家中开着一台麻将,在哗哗哗的洗牌声中,团子被毛妈当成了招财猫,只要她怀中抱着团子,准能赢钱。

团子今天戴着哥哥送的手链献宝似的给毛妈看,糯糯的说:“哥,哥哥——斯,送送的。”

盛赞离开的这个夏天,她还只是个刚刚被老爹剃成光头的丑丫头。

***

也是从这次起,四中扬眉吐气,提起排名来,总会有人说:“五中算个屁,你当时是没看到,五中那个包子被咱老大揍的满头血。”

是的,豹子变成了包子。

盛赞在四中,成为一个传说,后来,他又变成了三千港的传说。

只是,在变成传说之前,他需要养活自己。

盛赞让自己忘记自己是被盛老爹从小捧在手心养大的孩子,他在码头找了份活,靠做苦力赚钱。

晚上,就睡在码头工人的大通铺里。

大通铺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和脚臭味,还有酒臭味,盛赞强迫自己习惯这些,因为他不能回头。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比那些做活的人爱干净,每天虽然累,但总是坚持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也不去大排档喝酒买醉,不参与晚上男人们的消遣活动。

 第10章 变数4

团子还是跟往常一样,到了哥哥放学的时间,就乖巧又害羞的扒着门,远远的看着三千巷的巷口,等着盛赞和毛毛打打闹闹的回家,可是,她等到了天黑,还是没有等到。

老爹说:“团子,吃饭了。”

团子踮着脚尖攥住老爹的手,喊:“鹅——哥哥!”

老爹将团子抱起,不去看孩子期待的眼睛。

“哥哥!”团子执拗的重复。

老爹叹气,放下碗,回了房间。

团子一个人坐在饭桌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然后,隔壁响起了毛妈炫耀的说话声:“妈呦,毛毛你回来啦!”

竖起耳朵的小团子一听,立马挪着小屁股跳下来,蹬蹬蹬往毛毛家去。

她要去把哥哥找回来,老爹等他吃饭呢!

可是,当她扒着门框看进去时,屋子里只有毛毛一个人。

团子说:“母——毛毛!”

毛毛一看,是他的团子小公主啊,马上抱在怀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哥哥?”团子歪着脑袋,跟毛毛要盛赞。

毛妈接过团子,哄道:“你阿赞哥哥今天不会来的。”

团子疑惑的看向毛毛,为什么我哥哥不会来?

毛毛揉了揉团子的脑袋,上面一圈细细的绒毛。

毛妈难得的给毛毛做了一桌的饭菜,跟店里吃饭的客人们炫耀着:“我家毛毛今天就开始赚钱啦!哎,现在像我家毛毛这样懂事的孩子真不多了!”

毛爸一脸与有荣焉,站在一旁。

***

团子听不懂,烦躁的离开了毛家,爬上自家的饭桌,一勺一勺的自己吃饭。

然后,老爹从房间出来了,他坐在团子身边,轻声道:慢点吃,团子真乖。

吃完饭,团子就搬了小板凳坐在家门前,晚风徐徐,她想哥哥了。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

团子没有改变等哥哥放学的习惯,可哥哥却再也不会背着书包踏着夕阳回家了。

一个月后,听说毛毛拿到了工资,全都交给了毛妈,毛妈高兴坏了,过来劝盛老爹:“老盛啊,你别倔,你家阿赞多懂事啊!”

那天晚上,盛老爹从大排档出来,偷偷去看了盛赞。

那里的住宿条件非常简陋,只见门口站着个穿三角裤衩的少年,举着一根黑胶水管,就这样洗澡。

洗完了,还听他打了个喷嚏,可能是感冒了。

夏天的热感最是难好,他背对着藏在角落的盛老爹,吸了吸鼻子,低低骂了句靠,背脊因为太瘦而明显的凸起。

盛老爹舍不得错过一眼,那小裤衩,那背影,就是他家阿赞。

他家阿赞感冒了呢。

但老爹不担心,反而有些期待。

这里太苦了,儿子啊,你熬不了的,快点回家吧。

***

盛老爹的心思与全天下家有儿女离家出走的父母一样,以为只要在外面吃过了苦头,孩子们就会知道家里是有多么的好,父母说的话都是对的,他们就会乖乖回家。

他从小路离开,漫天星辰,看见团子站在大排档的帐篷外,啃着一只鸡爪子。

自从家里没人带孩子开始,盛老爹就拎着团子一起过来,每天晚上一只鸡爪子,当做她很乖的奖励。

团子扬起油乎乎的小脸看着老爹,这些天来,她第一次看见老爹笑了。

于是,她也傻乎乎的笑了,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看见老爹心情好,她就也心情好。

盛老爹觉得他家团子的笑脸真是太可爱了,顾不得那油乎乎的劲儿,抱起来亲两口。

然后脚步轻快的回到帐篷里切卤料。

团子出门时就会穿的整齐,小衣服小裤子,配着一个小光头,来喝酒的工人都会逗她:“娃娃,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团子亮出手腕上的手链,很认真的告诉这里的叔叔伯伯们说:“女,女宝宝。”

大家就笑了,说我们不信。

团子就重重点头,“真的!”

就配着这肉团子的可爱劲儿,工人们每天都可以多喝两杯。

还有人用筷子沾酒喂给团子喝,说:“你喝一口,咱们就相信你是女娃娃。”

团子扭头去看老爹,老爹一脸纵容的笑,于是她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唔,辣的!

两条稀稀的小眉毛挤在一起,表情不怎么好,又惹得一众怪蜀黍大笑。

通常,晚上回去时,团子早已睡在老爹的怀里,这天回家的路上,睡梦中,她听见老爹轻轻哼起了歌。

***

虽然盛赞没有交代,但毛毛回家时,总会过来看看盛老爹,盛老爹也会切一碗猪耳朵给毛毛吃,但毛毛知道,那是留给盛赞的。

他会装起来带走,笑嘻嘻的跟盛老爹说:“阿赞什么都好,你放心啊!”

盛老爹那时的眼里还有希望,他点点头,当做默许。

毛毛走出三千巷,就拔腿往码头跑,想将耳朵趁热给阿赞送去。

盛赞的感冒拖了好久,粥都吃不下,毛毛知道,他想吃什么。

他推开门,将袋子递给盛赞,盛赞捂着嘴咳嗽,差点把肺咳出来,却不看那个袋子。

毛毛早知道会这样,就将袋子挂起来,夜里出去码头上搬货。

长长的通铺,男人们的呼噜声震天响,最外面的角落,那个被窝动了动,有人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拿走墙上的袋子。

这个人,被出去撒尿的盛赞撞个正着。

盛赞冷着脸,伸手去抢,那人却最是不要脸,囔囔起来,喊醒了大家。

盛赞是最迟来的,按照规矩,这里的大哥要吃他的东西,他是不能怎么样的,可那袋子里是毛毛特地带回来的,他老爹的猪耳朵!

盛赞自从来到这里,就知道凡是要忍,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他一开始想象的那样好,这里照样弱肉强食,这里比校园脏多了。

但,自己做的选择,就要负责。

他没有脸回去,也绝对不会就这样回去。

远处,隐约是大船停靠抛锚的声音,被吵醒的那些老工人都起来了,亮起灯,围过来。

***

常年干苦力的人,身上壮实得仅仅是负手站在那里,都能让他害怕。

盛赞眼里死死盯着那个原本属于他的袋子,虽然怕,却不怂,他撞过去,趁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就把袋子整个塞进了嘴里。

还好,毛毛带回来的东西不多,是最瘦最脆的部位。

是他最爱吃的。

盛赞迅速的整个人弯成虾米,用手护住头部,嘴里鼓鼓囊囊,被老工人拳打脚踢也不吭气。

这已经不是几片猪耳朵的事情了,这是新来的不把老人放在眼里的大事了,这种事,必须揍一顿以示等级分明。

这个时候,毛毛肩上扛着一个木箱,被工头吼道:“干什么呢!没吃饭啊!给我快点!不然踢你下去喂鱼!”

毛毛唯唯诺诺的讨好谄笑,加快脚步。

他不怨,每个月能拿钱回家,就满足。

但,总有一天,你毛*爷爷踢你下去喂大白鲨告诉你!

盛赞就卧在地上挨打,让人以为他不会反抗,被他损了面子的那个工人打的尤其凶猛,他让盛赞吐出来,盛赞就不,等别人打过瘾了,他猛的窜起来,推开前面的工人,拔腿往外跑。

他打不过,跑的过。

跑到最黑的地方,码头上层层叠叠的集装箱挡住了月光于星光。

他喘着气,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抖着手打开来,捏起一片,张嘴要吃。

嘴角被打着了,一咧开就疼,盛赞呼哧呼哧吸着气,狠狠咬住那片脆骨。

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吃到嘴里,觉得更好吃了。

***

明明是一片黑暗,不远处却亮起了一颗红点,烟丝嘶嘶烧着,空气中弥漫香烟的味道,那是好烟。

即使胆子再大,也会被吓一跳。

盛赞一个踉跄,跌在地上,那里怎么会有人?那里有人他怎么会不知道?是要多么鬼魅的身手,才能这般?

他就知道,这里的人都不一般!

慢慢的,那颗红点上升,应该是有人叼着烟站了起来,然后,响起了脚步声。

太黑了,只能听见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就连衣料的摩擦声,在刚刚那会儿,也是没有的。

盛赞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划着一根火柴。

男人的嗓子沙哑,将燃烧的火柴挨近了盛赞的脸瞧了瞧,问他:“被欺负了?”

盛赞不吭声,觉得丢脸。

男人劝他:“回家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盛赞却摇头:“要出人头地才会回家。”

这是他向盛老爹保证过的。

火光灭了,黑暗中,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盛赞略显稚嫩的脸和肩膀,从口中吐出烟圈。

久久,他问:“什么才叫出人头地?”

 第11章 变数5

盛赞慢慢吃完手里的东西,站起来,朝着外面指。

他指着码头上停着的黑色轿车,说:“我要混黑*帮。”

每当夜幕码头上总有来做交易的人和车,他们的一切被掩盖在黑暗下,显得是那样的神秘,让人渴望。

盛赞生长在这里,如同三千港的每一个人,从小耳濡目染,习以为常。

“呵。”黑暗中的男人笑了,好像很久没有笑过的人,听起来有些生疏。

他在笑盛赞的幼稚。

远处的那辆车缓缓驶去,男人说:“要做人上人,你还差得太远。”

盛赞站在星光下,不卑不亢。

“你还差得太远。”男人弹掉烟,用脚尖碾过,“三千港迟早有一天会恢复正常,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他问的,盛赞听不懂。

正常的三千港,是什么样子?

他满腔热血,希望能遇上伯乐相马。

***

与男人分开后,盛赞蹲在路边,等毛毛下工。

毛毛将身上的背心脱下来,拧出一把汗水,看着路灯下的盛赞,他家盛少爷低着头,一脸心事重重。

毛毛说:“阿赞我俩像不像小夫妻?你来接我下班?”

盛赞还是低着头,踹了毛毛的屁股。

“妈哟!”毛毛嚎叫,出其不意弯下*身来,看清了盛赞差点埋在胸口的脸。

“操!老子干*死*他!”毛毛一下火了,声音太大引得船上的工人纷纷侧目。

“给我闭嘴!”盛赞低喝。

他们现在不能闹事,他能去的地方不多。

毛毛握紧了拳头,头一次看见这样的盛赞。

他心中那个永远昂头挺胸的阿赞,变了。

盛赞抬起头,咧着嘴笑,嘶嘶吸气,说老子破相了没?

毛毛不做声,撇开脸。

盛赞说:“我没事。”

他一把揽住生气的毛毛,兄弟俩紧紧贴着,少年的身体纤长而瘦,毛毛说:“我回家给你拿点药?”

盛赞摇摇头,说:“忍着,总有一天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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