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永远记得那一天,早晨出门时就感觉到肚子怪怪的,以为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好心提醒盛赞:“别吃了……不好……”
盛赞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照样把油条咬在嘴里。
团子委委屈屈的出门,一直担心哥哥会拉肚子。
下午有体育课,八百米考试,凤凰嘴里脏话连篇,说自己胸痛到无法呼吸,团子跑在她身边,心里小小声说:“我也是呢!”
真的,有点疼。
凤凰的b杯那么大,肯定更疼吧?
这时又觉得小a挺好的了,疼痛度比较弱。
一群女孩子都跑在后面,白色的校服显出少女抖*动的胸*脯,不少男生好奇的往这边看,却没有一只眼睛看看凤凰。
老师掐着秒表在喊:“快点!再快点!”
凤凰做出口型,把团子逗笑了:“快尼玛!”
然后疼痛的开始冲刺,团子跟在她后面,虽然速度不够快,好歹跑完全程。
踩过线的刹那,身体有了些不同。
是什么呢?
是她珍贵的初潮。
***
那天,川芎和川乌去了外省参加奥数比赛,他们免过了这场考试,也缺席了团子的重要时刻。
团子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体育课后面接着一堂数学课,她本来很认真的听讲,后知后觉感到身下湿乎乎的,她那时惊讶,难道我尿裤子了?
然后羞红了脸与凤凰说:“我要去一下厕所。”
凤凰看着团子站起来打报告,全班同学都看着她,凤凰看见了她裤子上的红色。
团子被凤凰拉着坐下,老师没有管这些,继续讲课,团子说:“我得去处理一下!”
凤凰说:“你等一下。”
团子用手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裤子,摸出一掌心的血……
“……”她现在不是害羞,是想哭,流血是大事啊!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没有妈妈的孩子,面对这样成长的标示,快要被吓死。
时间一秒一秒过的很慢,团子甚至想,怎么办,我还没有长大,我还没有跟哥哥亲密起来。
怎么办,老爹让我要陪着哥哥一辈子的,我让老爹失望了……
凤凰拿出一只小手机,拨了某个号码,那是他们三人转学前一天,她爸爸留下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端有男人说:“出了什么事?”
在凤凰看来,来月经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团子哭了,那就是大事。
她爸爸叮嘱过,出了大事就往这个号码打过去。
一听声音,凤凰就知道是谁了,她将电话放在团子耳边,用口型说:说话!
那端又说了声:“怎么了?”
团子颤抖着抽泣:“哥,哥哥,我想回家。”
***
三千港的地下赌庄里有一个暗房,盛赞稳坐其中,牌桌上散着各色筹码,他将电话挂断,不动声色,荷官清牌,最后一局。
影影灼灼,烟雾缭绕,盛赞放下手中最后一张,赢下这局牌九,起身离开。
穿过赌场暗黑的走道,他暴露在朗朗晴天下,刚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见不得光。
车子开的很快,停在学校外面学校门卫看着那车牌,抖抖索索给开了校门。
盛赞却没将车子开进去,他跳下车,因为需要跟斯文人谈生意,所以打扮得人模人样。
窄版西装紧紧抠出他的腰线,蜂腰下有力的大腿绷出肌肉的暗纹,他拿走车上的风衣,像是来过很多遍那样,直接找到团子的教室。
当他的脸印在玻璃窗上时,全班都轰动了,他如同超人,来解救爱哭的娇气包。
老师的课也不得不暂停,走出去与盛赞交谈。
盛赞说:“我是木兰的家长,她不舒服,我来接她回家。”
老师站在讲台上问:“木兰同学,这是你家长吗?”
全班同学看向她的目光,那其中的惊艳、羡慕、诧异,让团子记得了好久。
她趴在桌上,无力的点点头,只希望血能够流得缓慢一些,让她能有多一些时间好好看看她的哥哥。
他走进来,穿过一排排的课桌为她而来,她刚刚撒娇了,哥哥,我想回家。
这个人,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她在此刻终于确认,永不迟疑。
在同学们的尖叫中,他的风衣披在了她的肩上,她被他轻易的抱起,团子是头一次与他挨得那么近。
盛赞皱了皱眉头,太轻了,跟小时候肥着胆子睡在他肚皮上时根本没什么变化。
他忘记了,是他长大了,更有力气了。
她真的也在长大,变成一个大姑娘。
盛赞朝老师颔首致意,带着团子走了,校门口响起一阵跑车引擎的咆哮,惹得班里的同学叫囔着偷偷从后门溜到走廊上看。
凤凰不稀奇的没有凑热闹,从书包里抽出湿纸巾,帮团子善后她那血糊糊的凳子,幽幽的看了一眼川芎空着的座位。
有些人,注定错过。
***
那是一辆团子从来没有见过的车,车的地盘那么低,以至于盛赞将她放进车座后,直起腰时撞到了头。
她坐在里面一动不动,脸上还挂着泪,两手捂着肚子,一阵阵绞痛,让她害怕。
但她现在不哭了,因为知道盛赞讨厌看见眼泪。她低着头,下一秒,感觉盛赞挨过来,替她扣上安全带。
他们离得太近了,团子抬眼时看见他的眉毛,浓浓的,很锐利。
车子开起来太响了,坐在里面感觉要飘起来,团子闭上眼,腿*间明显的涌出一股温热,她吓得去抓盛赞的手。
盛赞没有挥开,她也没有松开。
到了巷子口,她又被盛赞抱起来,回到家后,屁股下垫着那件风衣,她躺在了床*上。
刚想说点什么离别遗言,可盛赞又转身出去了。
家里安静极了,团子想,如果这是生命的最后,也好……跟老爹一样,睡一觉,就过去了。
她又有些难过,哥哥为什么不说话?哥哥去了哪里?我有点想他,在最后的时刻,他要是能陪着我就好了,我就不害怕了。
正想着,就见盛赞回来了,他将买的东西仍在床上,出去给团子调热水器。
在看到一塑料袋卫生用品时,团子又喜又悲。
她见过的,凤凰总有那么几天从书包里拿出这个东西神秘的去厕所。
包装袋上写的很清楚,团子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她喜,自己不用死了。
她悲,怎么办,哥哥生气了吗?
她羞,被哥哥知道了呢……
***
“出来洗澡。”门外响起盛赞的说话声,团子敏锐的感觉到他比平时严肃了很多。
虽然……平时就够严肃的了……
她捂着屁股出来,蹬蹬蹬跑走。
团子洗澡的时候,盛赞坐在门口吸一支烟,手里转着手机,下意识的想给毛毛打电话,但接通一秒又挂掉。
毛毛倒是很快又打来,却被盛赞无情按掉。
盛赞拿着手机搜百度,皱着眉头看完,起来给丑丫头煮红糖水。
另外一个锅上还烧着热水,他翻出一个很有历史的橡胶热水袋,灌上热水,拿进团子的房间。
他拎起那件血染风采的风衣扔到地上,将热水袋塞*进团子的被窝里。
这时,毛毛又打过来,紧张的问盛赞:“怎么了?”
盛赞淡淡说:“没事。”
“……”毛毛炸毛了,在那端吼:“老子特么以为你又出事了!”
盛赞弹了弹烟灰,按理来说,交过很多女朋友的二货毛比较懂这些,但他的脑子思考了一秒,就是不愿意让毛毛知道这件事。
这件有关团子的大事。
第31章 想让你看见5
团子洗好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在滴水,盛赞指了指桌上的电吹风,团子从来不用这玩意,家里原来也是没有的。
她乖乖用了起来;暖风中;听见盛赞问她:“很痛吗?要不要请假?”
团子脸红的摇摇头,盛赞也就没有多问;团子吹好了头发进房间,拿起那件扔在地上的风衣;藏在书包里。
她钻进被窝;被窝里暖烘烘的;脚尖触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勾上来捂在肚皮上,静静感受她蜕变的时刻。
盛赞进来了,他真的很少来她的房间。
团子坐起来,从他手里接过一个搪瓷杯,里面是甜甜的红糖水。
她伸着舌头舔一口,微微的辣。
盛赞说:“喝光它。”
团子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小口小口,将这杯水灌进肚子里。
凤凰说过的,她的妈妈在这种时候也会为她煮红糖水,恩,我哥哥也会!
第二天去上学,团子再次高调了一回,班上同学都围着她,一再确定:“木兰同学,那真的是你哥哥吗?”
团子自豪的点点头,是啊,就是的。
“那为什么你跟你哥哥长的不像?”
这是个很尖锐的问题,但团子不在意,当然不像,我和哥哥又不是亲兄妹。
但这些事,没有必要对外人说。
团子在下课时,偷偷往口袋里装一个白色小包,拉着凤凰去厕所。
她也有这样的时刻了,这样因为成长,而小小骄傲的时刻。
虽然肚子还有点不舒服,但她很高兴,我长大了。
***
两天后,双胞胎回来了,校长在广播里开心的说道:“初二一班的川乌、川芎同学为学校争得两块奥领匹克数学竞赛高中组金牌,希望同学们能向他们学习,在学习的道路上不畏艰难,勇往直前。”
“……”团子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转过身去看,川芎笑着抬起头,“恩?”
团子问:“初中组很难吗?你全都会?”
川芎说:“我也不知道。”
团子揪着眉毛,听他继续道:“我只知道,高中组不是很难。”
“……”好了,团子知道了,校长的话没有错,是她太小看这两兄弟了。
可……川芎就算了,为什么天天睡觉的川乌也这么厉害!团子咬着唇,有些被伤害了小自尊,然后凤凰回来了,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庆幸:“还好姐拒绝了灭绝师太的邀请没有跟你们一起去,你们不知道啊,咱们家小团子前两天……”
话没说话,就被团子捂住了嘴巴。
“呜呜……”凤凰拍着川乌,川乌过来帮她,脸上还有两道被课桌压到的印子。
所以……凤凰也是要参加高中组比赛吗?为什么他们三个会是我的好朋友?呜呜……
团子收回手,垂头丧气的继续写她的数学功课。
耳边是川乌对凤凰说:“小鸟还好你没去,题目太简单了,我后半场都在睡觉。”
“……”团子要哭了,然后,听见了川芎的笑声。
他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其实有点难。”
“……”这根本不算安慰好吗!
没人再提起刚才凤凰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可第二天来上学时,川芎带上了一个暖水壶,里面是益母草煮的水。
益母草的味道并不太好,团子不肯喝,她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川芎一个劲的劝她,她倒是反问:“你为什么,不喝?”
凤凰笑倒在川乌怀里,看川芎紧了紧喉咙,问一脸单纯的团子:“我喝你也喝吗?”
团子想,多个人陪着喝总是好的,于是点点头。
***
在凤凰与川乌的爆笑中,川芎陪着团子喝下了那壶益母草。
川芎手心里放着一枚甘草梅子,团子赶紧拿了咬进嘴里,缓了好一会儿,问凤凰:“笑什么?”
凤凰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团子普及这方面知识,团子爆红了脸,慌张的解释:“完,快完了。”
倒是川芎一愣,看着团子憨憨的表情,微微红了脸。
一般这种时候,哪个姑娘会说这些?团子说完了才惊觉自己实在是太蠢了,说错话了怎么办?
川芎恢复了原本的脸色,对她说:“多喝点对身体好。”
然后川乌也从抽屉里摸出一模一样的暖水壶,给凤凰倒了一杯,说:“乖点喝掉,免得下个月又疼的嗷嗷叫。”
凤凰原本就靠在他身上,这回想跑都来不及,刚刚还笑团子,现在就变成自己苦哈哈的要喝这东西。
凤凰大喊:“不喝,就不喝!”
川乌老妈子似的哄她:“喝掉,你痛经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
面对可以轻松讲出“痛经”二字的川乌,还有会陪着自己喝益母草汁的川芎,甚至是与男友分享自己小日子的凤凰,团子觉得,自己的世界与他们的总是不一样。
他们总是让自己感到新奇,或者说是——刷新下限。
他们总是像个发光体,牢牢拴住团子的眼睛。
凤凰被川乌箍在怀里,满满喂了一杯,整个人恹恹的,被川乌揉着脑袋实在像是小狗狗,川乌说:“我都是为了你好。”
凤凰告诉团子:“我决定两个小时不跟川乌说话!”
吵架了……团子有点着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劝?
可最后证明,她想多了,青梅竹马在两个小时后迅速如胶似漆。
凤凰光明正大的把川乌钱包里的钞票换到自己的钱包里,团子看见那里面夹着一张他们三人的合照。
凤凰说:“姐有钱了,星期天咱俩去逛街啊!”
与小姐妹手拉手逛街这种事情,团子是第一次,有点小期待。
***
她几乎没有自己出门买过东西,以前就像个假小子,穿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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