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下去,我就把硬挤出来的眼泪抹了——跟影帝影后们呆久了我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演技居然也有进步。抬腕计时,当秒针整整转过一圈后,我从背包里翻出一把匕首,略微犹豫了几秒后把头发绞了。
我身后响起几声低呼,被留在上面的随队医生很是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需不需要给我来点镇静剂什么的,大概是以为我疯了吧。
那就随他们所意,让我做一件更疯狂的事情吧。
甩下身上的背包,我把包里的所有东西都抖到地上,于是他们的惊呼声更大了,他们的双眼被一片闪耀的金光照的明亮无比。
“帮我照顾吴三爷,带他安全的离开这里,这些都是你们的。”
“那……那你呢?”
“我?”我看了一眼悬崖,“如果你想做某件事但所有人都不同意的话,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当他们自顾不暇没办法把手伸到你身边的时候。”我想了想,用和他们看明器一样的眼神贪婪地盯着他们的背包,“也许你们不介意随手附赠一些装备给我。”
他们忙不迭地点点头,一些人快手快脚地把明器都扫了回去,另一些人匀出一把自动步枪和几个上满了的弹夹给我,那个医生甚至还说服他们留了一把信号枪给我。
“……这些东西,你会用吗?”那些老外表示很怀疑。
我掂掂枪,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在你们那儿生产的好莱坞大片上看过,至少我会扣扳机。”
“……”老外沉默了半秒,用独有的美式幽默安慰我说,“听上去棒极了,你很勇敢,我想给你个支点你就能拿这把枪撬动整个地球!”
“谢谢,不过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是想拿这把枪去帮我爱的人和我最重要的朋友们而已。”
》》》 》》》
这些青铜锁链的密集度非常高,所以攀爬起来到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手脚并用地爬了两三分钟,我的脚下突然有强光闪亮了起来,我一慌,立即重心不稳了起来,再加上之间跟着张起灵抄近道时登山靴鞋底被蚰蜒虫液腐蚀得一塌糊涂,整个人摇摇晃晃地从锁链上跌了下去!
我掉落在一根锁链上,然后又砸到另一根上,这样的冲击差点没把我的脊椎折腾断。我呈倒“U”字型挂在铁链上,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一个不小心又栽了下去。
然后,我听到自远处山谷传来的一些奇怪的破空之声。
在我的视野尽头突然出现了无尽的黑影!我马上反应出来那些是什么——是那种人面怪鸟!
它们凄厉地鸣叫着,从我身边呼啸掠过笔直地向崖底冲去。
这种情况下我都顾不上擦去嘴角的血了,尽量快地继续向下攀爬。越是往下崖底的动静便听的越是清楚:人们的叫骂和怒吼,枪声和爆炸声。我强忍住心中的恐慌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慌,他们的火力还很足,人面鸟这种小角色还不够看的。
可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才刚用他们的精良装备安慰自己,下面的扫射声就开始稀疏了起来。我不断能听到有人惨叫着被拎上了天,然后又重重地砸到地上。最开始我还能分辨出这些声音并不熟悉,但随着惨叫声越来越多我根本没办法再冷静地去判断。
就在此时,崖底又有人发射了一枚照明弹,顺着强烈的白炽光我终于找到了吴邪他们的身影——阿宁已经带着她的小队向裂谷深处撤退了,可吴邪他们四个却被人面怪鸟逼退在了一条狭窄的岩缝里,他们明显子弹不多了,除了百发百中的潘子还在不断扫射之外其他人都是只射击那些试图靠近他们的人面鸟。
我目测了一下我们之间的距离——除非我会飞,不然绝对没办法赶过去,我想了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冲他们大喊了一声:“闭眼!”然后就像吴邪曾跟我讲过的故事中的那样对着崖壁发射了一颗信号弹。
即使立即紧闭上双眼,我也依然能感觉到信号弹产生的巨大高温和亮度,但令我有些震惊的是潘子的枪声依旧没停,他疯狂地扫射着那些人面鸟,依然“每一颗子弹都消灭一个敌人”。我听到他有些失控却很是豪迈地狂笑着:“粽娘,你这颗信号弹来的真他娘的太及时了!戴上防风镜,快过来!哥给你开路!”
啊!我真是愚蠢,居然忘记还有防风镜这等神器!这次我们装备的防风镜本来就是为了登雪山特别准备的,不仅有最原始的防风作用,而且可以防雪盲,戴上这种防风镜的话即便是信号弹的光芒也不至于让人一瞬间暴盲,顶多就是眼睛难受点罢了。
潘子果然说到做到,每一只想袭击我的怪鸟甚至都不能将其尖利的喙伸到我身侧一米之内,弹花在我身边不断爆炸,温热且腥臭的血液飞溅到我的身上。
我几次脚下趔趄就要跌倒,但看到在焦急地等着我的那个人的时候,我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勇气和动力。
我一把扑住吴邪,搂着他的脖子低声抽泣起来。
他习惯性地就去摸我的头发,抚到一半手却一僵,最后他苦笑着说:“粽娘,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
我立即眉毛一竖,用力把他推开恨恨地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我是猴子搬来的逗比!!!你下次再敢丢下我我就不喜欢你了!”
“你敢!”吴邪声音高了八度,“这可是救命之恩呢,我以身相许了!我跟你说我一辈子就赖着你了!”
“拿来吧你俩别扯了,”胖子从我身上扯下自动步枪,又把弹夹分给吴邪他们三个,“都省着点,我看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胖子这样一说我们也注意到了,之前还如打了亢奋剂似的不断攻击我们的人面鸟突然都诡异地平静下来,它们就好像变身成主题公园的可爱白鸽一般停在空旷的地面上,冰冷冷地望着我们。为首的那只人面鸟突然一僵,做了一个像是要呕吐的动作。它的嘴夸张的张大,一只全身血红的小猴从它满是獠牙的嘴里滑了出来。
这是一个信号。
等到所有人面鸟都吐出了那种令人感到极度恶心的口中猴之后,地上就显得很是拥挤了。那些同样有着尖牙利齿的猴子们简直就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疯狂地啃食地上的那些尸体,而让我们心颤的是,距离我们极近的那些口中猴显然发现了这个狭缝中还有不少口粮。
吴邪往我身前挡了挡,可我发现他的声音也并不自然:“粽娘别怕,看那些挂在锁链上的尸体的完整度就知道,它们对你这样的腊肉不感兴趣,它们喜欢新鲜肉。”
是吗?可我从它们看向我不善的眼神中觉得它们一定不太挑食。
一开始的时候口中猴还很忌惮我们手中的枪,它们看上去没有内部制度,却分工有序,体型较小的猴子具有优先进食的资格,而那些看上去体格健壮的成年猴则谨慎地紧盯着我们这些预备粮。这些玩意儿在地底繁衍了——更有甚者是生存了千年早已成了魅,它们精明到令人胆寒:一旦火力稍弱,它们就会从任何没有被严密防备到的角度窜出来攻击我们,而且谁最有杀伤力谁就是它们疯狂报复的对象。
潘子的子弹刚一告罄,立即有几只口中猴呲着獠牙扑到他的身上,他也够硬汉,直接抓着它们连皮带肉使劲儿一扯直接甩到远处的墙壁上。他杀红了眼,用枪托砸了几下猴子之后竟然去抢吴邪手中的枪!
“小三爷,这些死猴子会优先攻击伤害它们的人,我集中火力吸引他们,你带胖子他们先走!”
“你他妈当我吴邪是什么人!”吴邪怎么可能让他得逞,肩膀狠狠一靠,原本还是十分节省子弹只瞄准附近的口中猴的他也开始跟潘子之前一样不间歇地扫射起来。
“就是!”胖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小半瓶白酒一口闷了,笑骂道,“我胖子被挂在那上面任那些衰鸟欺负的时候你们没跑,现在要我跑你殿后?!别把我胖爷看扁了!”
胖子把空酒瓶一摔,也打算最后一搏,却被一直一语不发地叶成按下了枪。
胖子顿时火了:“你在发什么神经!”
“我倒是觉得潘子说的很有道理——五个人全变成猴子的晚餐,值得吗?我们是该留个人下来,但轮不上你。”叶成示意潘子靠边站,他指了指自己的腿说,“我脚上有伤,估计跑也跑不过那些猴子,再说了,刚刚还摔了一下,指不定就是个脑震荡,出去了也要变个傻子,你们谁都别跟我争,最适合留下的人就是……”
“就是我。”
》》》 》》》
我能感到我的双脚在发软发抖。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脏因为恐惧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我能感到强烈的求生欲随着血液泵入大脑叫嚣着让我不要做傻事。
但我还是站了出来。
我极力地控制着自己,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那样的平常,就好像是在饭后的聊天中提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好建议:“我是粽子啊,我感觉不到痛苦,我还能复活,最关键的一点是,吴邪你说的它们不爱吃腊肉。”
“不行!”吴邪立即否决道。
“哪里不行了!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冲他吼了出来。
吴邪同样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丝诡异的平静,就在我以为他的沉默无言代表着妥协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继续对着口中猴疯狂地扫射起来!
“吴邪你疯了!”我不可置信地大叫起来。
他满是血丝的眼睛直视前方,坚毅无比,火舌自枪口高频率的喷吐,子弹的爆裂声和击中猴子身体的闷响此起彼伏,吴邪的声音夹杂在其中是如此的轻细却又如此的喧嚣。
“男人做事的时候,女人退到后面去好吗?”
是啊,你总是喜欢把这类的话挂在嘴边。背装备的时候是,走暗道的时候是,而我,永远都是被照顾的那个,被宽慰的那个,被安抚的那个,被保护的那个。
你给了我太多太多,而我,就是那么愚蠢的一个家伙,我不知道可以怎样去回报。
所以……就请让我以命相许。
我的自动步枪被胖子拿去了,可我还有另一把枪不是吗。我掏出那把小型信号弹发射器把剩下的信号弹一次性连发了出去。
信号弹紧贴着地面高速前行,宛如数条无坚不摧地火龙,它们在山谷间来回弹跳反射,四下立即腾起焦糊的肉味。口中猴顿时惊慌失措地无脑乱窜着,不少聪明的重新返回了人面鸟的口中,升向高空。人面鸟开始在空中绕圈盘旋,在等待信号弹熄灭的同时酝酿着一场必将到来的巨大风暴。
“走啊,走啊!难道真要我让潘子把你打晕了拖走才行?!”
吴邪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再紧,好一会儿,他闭了闭眼,然后转身和潘子他们一起跑向裂谷深处。
》》》061 他们
》》》最温柔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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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版结局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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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卓燃。
卓别林的卓,燃烧的燃。
我家住在长白山脚下,秉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老古训,我爸爸干脆把我们的家改建成了一间小旅馆,供往来的登山客们歇脚暂住。
他们来自天南地北,有一时头脑发热跑来流浪的大学生,也有富得流油搞什么生态旅游的暴发户,有一脸凶相一看就是偷猎人的壮汉,还有一直住在二层最里间那个看起来挺斯文的怪人。
怪人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发呆,对着窗外发呆,对着电脑发呆,对着食物发呆,有时候对着人也发呆。
我总觉得他是那种有交流障碍的自闭症患者,所以才会背井离乡地漂泊到这么个旮旯地方来,把旅店当成家似的长长久久的住着。
可后来我又发现不是。
每年入冬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男人来找他,来的还老是那么几个,一个胖子,一个满嘴油腔滑调的土豪,一个皮肤黝黑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结实汉子。他们四个聚在一起总是很有话说,尤其是那个胖子,不仅能说,每次还都带酒来,喝醉了就开始各种胡侃乱侃,甚至有时候还跳上桌子去手舞足蹈地乱比划。
怪人总是聆听多过于倾诉,但他确实把一年到头难得的几次笑容都给了他这些看上去和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朋友。他不跟着疯,也不低头狂闷酒,只在那些男人都醉倒之后很温和的向我爸爸说声抱歉,然后把他们一个个扛到客房里去。
三人组每次都一起来,陪了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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