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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
第四天是开学考试的日子，省大的学生们基本上都已经回到学校。将近一个月没有摸过书本，有不少人表示这次考试不堪回首，所有的题目都很熟悉，也能回答出一些来，可是也就仅此而已。一周之后分数和排名都出来了，忽然大家的心理平衡不少。半斤对八两，大多数人的水平都整齐地下滑，除了一小部分牛人。王晓桦是其中之一，这次她的成绩已经直逼陈婷婷，两人只相差一分。
对于现在的生活，王晓桦感到十分满意。每天忙于上课，家教，有时间的时候和姐姐聚聚，和室友们逛逛街。她的交际圈子一直不大，可是好朋友一生三四个足矣。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久，王晓桦和班里同学的关系也不错，比如体贴周到的孙琴，负责任的黎锦江，豪爽的黄天光，虽然还没达到好朋友的级别，但是见面的时候还是挺有话聊的。
辛楚楚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服气，即使每次考试都没有赶上王晓桦，上课的时候却更加用心，差距也一直在缩小。意外地，王晓桦发现她还挺欣赏这个姑娘的，即使她经常在碰面的时候对自己或无视或撂狠话。
三月三的时候，罗美薇，廖瑾玉和陈婷婷实行了她们去年就计划好的踏春之行，地点就选在了翠微山的竹林公园内，有山有水有竹，一个风雅的好去处。遗憾地是三人的“恋爱计划”泡汤了，罗伟东并没有到场。大学四年里，大三是最为忙碌的一年，课程设置也是最多的，很多人不仅要忙着修学分，还要兼顾考研或者找工作，常常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虽然罗伟东已经得到了速安汽车的承诺，不过业精于勤荒于嬉，自从开学之后，他就找了一家比较正规的修车行兼职，除了按时上课，一直埋头研究，锻炼自己的修理技术以此来升华和完善自己的设计理念。为此，罗美薇再郁闷也不好埋怨自己的哥哥，只得挖空脑子再想其他的招。
另一边王晓桦也大概知道室友们的打算，她早就决定好了静观其变，对于罗伟东的缺席无可无不可，反正大好的春光不会因为谁而黯然失色，她要好好放松放松神经，给自己打打气，为接下来的学习生活做好充分的准备。
就在大家各自的努力中，春夏秋冬依次轮转，一年的光阴悄悄湮灭于时间的洪流中，只给人留下了一段段或喜或悲的回忆以及日渐成熟的面庞。
“晓桦，哥哥让我们准备一下就下去，他马上就到。”
一接到罗伟东的电话，罗美薇就快速地告知了还在专心核算的王晓桦。
“嗯。我马上就好。”
集中注意力将结尾补充完整，终于完工了。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王晓桦暗暗盘算了一下电脑的市场行情，还是算了，过几年再说吧。虽然这里的科技很发达，但是因为保护环境，企业开发资源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总量少了，利用率提高了，所以现在的97年的科技和经济发展还是逊于以前的，但是不管是社会结构还是经济结构，都非常稳固。
快速地换好衣服，打理好头发，又稍稍画了个裸妆，效果不错，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王晓桦暗暗称赞了一下自己的技术。不过事实就是，她也只能做到这样，这还是以前为了上班撑场面特意花了工夫和金钱学的，过了两年安逸的校园生活，王晓桦在这方面一点长进也没有，连美薇都比不上，更不要说是廖瑾玉和陈婷婷了。
“晓桦，你这样搭配真好看。”
罗美薇收拾完后就双手托腮坐在凳子上看着王晓桦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你也可以这样穿啊，都是常见的衣服和款式。”
在淡蓝色的微薄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上了米黄色的呢子大衣，王晓桦基本完成了外出的着装。
要说穿衣的品味，宿舍里四个人都不错，王晓桦自己偏向成熟职业风，大都数都是开衫外套和裤装，由于特殊的经历，浑身流露出自信而神秘的气质；偶尔她也会穿裙子，不过都是中长款，体现了一种轻熟女风，清丽中透着妩媚；廖瑾玉的穿衣风格是休闲中带着点小性感，前凸后翘的身材，能很好地诠释不同类型的衣服；陈婷婷走得是大家闺秀的路线，偏爱轻轻浅浅的服装，加上一身熏陶出来的书香气，给人宁静优雅的感觉；罗美薇则是轻松明快的风格，尤其喜欢色彩鲜明的衣物，配上合适的装饰品，十分清新可爱。
“不一样，我穿不来出来你的味道。”
就像瑾玉说的，岂止是学不来的，哎，她也好想成熟一点。
“好了，你这样也很好啊，想想看，如果十几年后你还能保持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王晓桦想起了后世流行的名词“逆生长”，说不定美薇也有这种潜力。
“是哦，哈哈，那不是你们都老了我还很年轻，感觉好棒啊。”
细细思考了王晓桦的话，罗美薇瞬间被安慰到了，当即笑完了眉。
直到和罗伟东汇合，三人依次落座后，罗美薇还是笑意不减。
“今天看来心情很好啊。”
“天气好呗。而且现在哥哥你请吃饭，白吃白喝谁不高兴，是吧，晓桦。”
说完，罗美薇还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淡笑着看着妹妹作怪，罗伟东也不介意，转头和王晓桦说起正事来：“晓桦，那些资料麻烦你了。有什么发现吗？”
“嗯，大致的数据我都核算过了，表面上没有大问题，可是一旦这个项目出现意外，资金方面根本来不及周转，如果后续没有投入的话，就注定是个烂尾工程。”
王晓桦缓慢而认真地说道，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会计，但是经济方面的很多领域都是相通的，这份合约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问题。
“现在发现还算及时，要是真得做下去，石头就完了。谢谢你，晓桦。”
尽管证实了这个坏消息，罗伟东的脸色也还算平静，社会不同于校园，半年多的历练不仅锻炼了他的技术，也让他的思想和行为处事更加成熟。
大四的第一个学期开始，罗伟东就接到了速安汽车当时接触过的那个工程师的电话，说是让他每个周末过去带薪实习，这跟学校安排的不一样，更像是没有正式签订劳动合同之前的试用期。到现在为止，罗伟东已经干满半年，能力也得到了认可，实习工资也提高不少，除了论文答辩，大四下学期也没什么事，所以现在罗伟东几乎天天都上班，并且开始慢慢接触公司的设计部门。
“没什么，举手之劳。你朋友那边还好吧？”忙活了三天，王晓桦把自己的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才搞定，好久没用知识都生疏了，以后去图书馆也要多看看经济方面的书。
“没事，现在知道了也有个防备，省得替别人背黑锅。”
罗伟东想想石头的运气，还好他自己机灵，不然白白给人当枪使。
“那就好。有些地方我做了一些标注，你朋友看过后就会明白。”
社会不好混，希望罗伟东的朋友能化险为夷。
“好。先吃东西。”
“你们终于谈完了，我都快饿死了。”
这次，罗美薇是个陪客，在旁边坐了一小时，喝了一肚子茶。
“不许说死不死的。饿了就多点几个菜。”
罗伟东责备道。
“好吗。那我不是看你心情不太好吗。”
看着一脸无辜的罗美薇和无可奈何的罗伟东，王晓桦不厚道地乐了。
缘由
“东子，是我想的那样吗？”
叶磊这几天心里有事，晚上都睡不踏实，早早就在约定的饮料店里等着，此时一见罗伟东过来，就急急问道。
不知道说什么好，罗伟东点了点头后就把手里的那份计划书递了过去。
匆匆翻到财务预算，叶磊把王晓桦的标注逐字逐句看完，结合前面的资料说明，心里的怒气根本无法遏制。
“这个混蛋！尸位素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让我代他受过，没门！”
“石头，你打算怎么办？”气大伤身，罗伟东并不阻止叶磊的发泄。
“哼，平时敬他三分那是看在他领导的身份上，这次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叶磊冷笑了一声，还好自己警觉，把计划书提交之前再检查了一遍，越看越不对劲。虽然经济管理也开设了一些财会的课程，但是教得广而不深，能看出端倪，叶磊已经称得上是基础扎实，想要弄明白透彻还得找专业人士。
“东子，我还不知道你朋友里还有学经济的，别看写的话都不长，可是句句通俗易懂又切中要害，挺厉害的，谁啊，单位里认识的？”
焦虑的时候还没察觉，现在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虽然不是个好消息，但是对未知的忐忑也放下了，叶磊这才有心思问。
“就不能是我以前的朋友啊？”
对于王晓桦，接触地越多就越能发掘出她的优点，性格独立，思想成熟，精通文理，有时候罗伟东也好奇她小小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知识，每次都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东子，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高中同学在省城的可没谁学经济的，你以前的初中同学我都差不离知道，除了徐腾在省城传媒学院，其他的不是在外省就是没离开临江。”喝了一口果汁，看罗伟东似乎想要开口，叶磊没有给他机会，又继续接着分析：“你也不要说是你在部队或者大学里认识的。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在部队除了训练就光顾着倒腾汽车去了，我可不相信这种人才会被安排到训练场和车库里。至于大学，除了我，贺鸣，管晟，汪凯，你还认识什么非本专业的人吗？”
“我一句话就招来你这么一长串。你已经想好对策了？人家有后台，你能应付得了吗？”
不彻底解决。罗伟东始终放不下心，毕竟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妥，好友在那个圈子的名声也就毁了，一辈子还那么长，以后怎么办？
“后台再硬，也改变不了他无能，妄自尊大的事实。越是外行越是瞎指挥，除了吃吃喝喝，在文件上签个字，他还有什么本事。只会在做错决定之后推诿，现在还学会了栽赃，我还奇怪这次他会那么好心以我的名义提交这份计划，让我在总公司那边露脸。放心，我可没那么傻去硬碰硬。他舅舅是总公司的副总，对付我容易，对付别人就不一定了。
平时他的工作几乎都是我在处理，领着主管的工资还要兼顾经理的活，就凭他比我早进公司半年到现在连一些基本的报告报表还没弄清，我都不用刻意去找证据，他的把柄就大把地露着，我只需要找个合适的人透露个风声，就有的是人对付他，说不定他舅舅都要被他连累，犯不着自己送上门去挨削。”
总公司高层之间的竞争只会更加激烈，更何况今年总裁决定要退休正在找接班人，下面五个副总只是表面上的和气，谁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叶磊就不信其他人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你想好就好。我们中饭去哪吃？”
“才十点半，早呢。别想蒙混过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叶磊不是个八卦的人，只不过罗伟东认识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他也知道，加上对自己的事也理清了眉目，心情压抑这么几天，总得找点事放松放松。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不是单位里认识的，是我妹妹的室友。”
“真的假的？美薇那小丫头片子才多大，没记错的话她学的历史吧。她室友修的双学位？也不对啊，才大二能学到哪里去，不可能看出这份计划这么隐晦的陷阱。”
而且还把数据罗列的这么详细，有些算法叶磊也只是在课堂上听教授略微提过，并不在本科生的大纲范围内，这是要逆天了吗？
叶磊的表情太过震惊，罗伟东一脸疑惑，由于专业不相关，所以他不知道王晓桦能看懂并且精确地解读这份计划书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王晓桦作为一个在读本科生能做到叶磊这个已毕业的研究生都做不到的事，确实挺厉害的。不过，他还是略微解释了一下，“这倒没听说。她叫王晓桦。数学很好，刚大一就做了数学家教，学生成绩提高地很不错。那个学生家里是做生意的，好像是她无意中帮他们家解决了财务投资方面的事，后来在家教之外，他们家又给了一份工资专门帮他们处理这方面的事。那家公司规模还不错，就在我们单位附近的写字楼里，隔街相望。
有一次我周末加班，她有事过去那边，在十字路口被人撞倒，整理的资料散了一地，脚又扭伤了，那时我刚好中午下班出来溜达，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在捡东西，就过去帮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