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菲绝望地闭上眼睛,靠在冰凉的陶瓷浴缸里微微喘气,像一条脱了水的鱼,冰凉的水从莲蓬头不断淋到她身上,却完全没有寒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快要烧着了。
脑袋里依旧乱糟糟的,一如她现在凌乱的模样
哗啦啦的水声在这个夜晚格外醒耳,袁郎愣在原地,似是在沉思些什么。当他快步走下楼,拿起那瓶下午被他换了药的白色药盒时,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了下来。
更甚之,他有想掐死黎落菲那丫头的冲动。
现在他的理智压根阻挡不住冲动的步伐,当袁郎直接闯进浴室,一眼看见让他半夜起火的祸害正仰着脖子闭着眼睛站在蓬头下,衣服都没脱,水流得她全身都是。
水珠沿着她的发梢滚滚滑落,流过脸颊,流过脖颈,直至胸前,绘出一副惊人的诱人图案。
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袁郎前进的脚步有丝犹豫,继而还是坚定走了过去,“这样冲下去,不怕生病?”
“滚。”黎落菲也顾不得现在的她,早已是怎样一副湿身之美,她只知道需要冷水的浇灌,让她不至于犯浑。
“闹腾什么!”终于杀人的冲动输在了陌生的不忍上,袁郎一把关掉蓬头,从衣架上抽下毛巾粗鲁且小心地擦拭着她的身体,终究还是他的错,“一会儿送你去医院吧。”
“让你别碰我,没听见吗?”黎落菲要疯了,他难道不知道他一碰她,整个人就变得越加燥热起来,那股急于寻找发泄口的情动让她都要爆炸了。袁郎一手固定住她的上半身,像是擦小狗一样擦着,水太多,怎么擦也还是湿的,最后连毛巾都全部湿了,黎落菲的清晰却就此消失,剩下的只有原始欲。望了。
当袁郎半拖半抱着走进卧室准备换件干衣服时,黎落菲忽然扭身死死地抱住他的颈脖,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双眼似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娇艳的红唇呼哧呼哧吐着芬芳,她抵着他的下巴,伸出的舌尖若有似无轻轻舔舐着,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霎时撩拨了袁郎的神经。
黎落菲的眼睛盯着他睡衣的领口,最上边有一粒扣子是开的,下面是细致紧绷锁骨,一直知道袁郎外表谦和有礼不过是层伪装,也一直知晓他的身材更是有料。黎落菲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其实她觊觎他的身体已经很久了!
五脏六腑像是要被一团团火焰无限攻占着领地,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让她不由将袁郎的脖子抱得更紧,却还是没有再紧挨着他的领口,以免她有进一步举动,动手扯开他衣服。
她努力摇晃着脖子抬起头,尽量将目光集中在他脸上,看见他深茶色的眼瞳,像是深埋在海底千年锤炼的晶莹海石,沉沉潋滟,没有平日里习惯性的温润疏离;他的鼻梁,让人有种按捺不住的冲动,想顺着他的鼻骨抚按那种完美的峰度。记忆里,她无数次厚着笑脸去亲吻他,啃咬他。
“为什么,你会喜欢林薇雅那个女人?”很自觉将脸贴在了他的心脏位置上,黎落菲低声说着,有种道不明的感伤和困惑,“她到底有什么好?那么多男人跟她扯不清关系,你不是自来骄傲吗?怎么就喜欢她呢……”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一惊一乍忽而成冰忽而成火的样子,着实让袁郎愣住了,黎落菲转瞬之间的变化,那种似是骨子里散发出的落寞,竟让他感到一丝心疼。
毕竟,还是个孩子。
缓慢着移动了两步,袁郎将挂在身上的她给揪下来,硬着嗓子沉声说:“黎落菲,别闹了。”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是这般没有底气。
“我没有闹,没有闹……”孩子气的本性表露无遗,早已热度化了的□将她的灵魂包围,黎落菲已经分不清现在她是十七岁,还是二十一岁,她只知道此刻她抱着的人,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以无赖的方式狠狠坤抱着,“袁郎,我好难受,很不舒服,怎么办……”
“哪里难受了?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袁郎欺骗着全世界,难得会觉得束手无策想当然给了一个最烂的理由。
黎落菲没再继续,像只被遗弃在大街上狂淋雨的小狗,弓着背,蜷缩着脑袋,身体在抖动着,内心在玩忧郁,身体更是在做天人交战。
袁郎顿生无力之感,勉强压着嗓子说:“我去帮你找件衣服来,穿好我送你去医院。”他知道是药性彻底发作,无可收场,但还是没有想要说开的意思。
黎落菲被他强行拽起来,撞向他的怀里他的光火石间,她似乎听见绷在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混乱的记忆,强烈的渴望,破碎的理智,还有那么多的不甘和恨意,一一搅在一起,死缠碰撞,直至灰飞烟灭!
她一手搂过袁郎的脖颈,压上他的双唇,嘴巴张开牙齿一合,狠狠咬在了他的唇瓣,并且意犹未尽,扫过他的嘴角,一手揪住他的领口,不知哪来的神力,扯掉了他腰间谁要系着的软带,撕开他胸口的衣料,露出精瘦的胸膛,一双杏儿眼火热地盯着他,像只看见实物准备捕猎的饿狼。
袁郎愣住了,狼狈地拉开了一段距离,浴室内那一幕刚过去,他已经分不清黎落菲是真的被药性控制丧失了清醒,还是玩闹想着怎么捉弄他。他清楚地看见她泛着粉色的嘴角依稀流出津液,白皙的皮肤上层层红痕渐渐清晰,脸颊处的潮红更添一份魅惑。纤细的肩胛微微地发着抖,呼出来的气息,热得灼人,贴在她身上的睡裙早就完全湿透,黑色的蕾丝胸衣,胸口起伏的轻微弧度,妖娆的曲线,都在一遍遍控诉着袁郎,他一个无心之举,到底造成了怎样天大的玩笑!
要说没反应,那袁郎可能就真不是男人了,更别说他在这一方面从未压制过自己的欲念。不过他还是退了一步,缓了缓气,说:“乖,只是吃错了药而已,忍忍,我立刻带你去医院。”说完便走出了房间回去换衣服。
黎落菲绝望而又委屈地倒在床上,布满情。欲的脸上竟露出稍许的讽刺。时光重来又如何,她重新开始主动袭击他,没想到结局竟然如此相似!他没有丝毫反应,一样冷静地甩出一句话,走开了,可耻的一幕被重演,到底是谁在作孽?
袁郎走到自己的卧室随便泛出一件长款风衣穿上,顺带捡起贺晟妈妈曾经留宿在这里穿过的外套,准备给那个四处撞麻烦的小妖精送过去。下楼时看见客厅的大理石桌,上面放着一杯凉白开,拿起来狠狠灌进嘴里,好浇灭被黎落菲那丫头搂抱啃咬时心底肆虐燃烧的火焰和热度。
或许是真的被打乱了阵脚,乱了该有的方寸,袁郎不知道自己喝的可能不是水,而是汽油。
其实只要他稍稍注意下,可能事态的发展还不至于太狗血。
暧昧&较量
重新回到房间,扯开睡衣准备将黎落菲打包捆起来,哪知像是看准了和他作对一般,袁郎往那边动作,她就往哪里反抗。
感觉到体内某一点忽然冒出一颗小火星,蓦地爆炸后焰火四溅,直抵四肢百骸激情飞扬,袁郎眉宇间不觉多了丝阴沉,亦或是阴柔,声音不自觉命令道:“马上给我穿上,立刻跟我去医院!”
黎落菲翻身起来,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双眼似布满迷蒙困惑,且带着泪光:“你不喜欢我吗?一点都没有?”
“不喜欢!”他要疯了,脸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就是再幼稚,也不至于对一个相识不到几天的小丫头动了心思,且他和她之间还隔着那么多。
“那你干嘛现在又要嚷嚷着管我?同情?请问你还有这个东西?”黎落菲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想要再看清楚他一点,说:“该不会是愧疚吧,哈哈哈,袁郎,原来你也就这样啊!”
袁郎没有再说话,安静而又沉默,眼神有一丝回避,他能真的直接回答说,是的,平生第一次愧疚,不过是他无心之举而已。其实他更想指点一下,黎落菲,你还有脑子么,药你也随便乱吃!
黎落菲仿佛一个孩子,历经千辛万苦得不到的果子,就这么平白无故跑到自己手中一样开心地笑起来,“我知道,不说话就意味着心虚了吧。”她一下子抱住袁郎的腰,用力将他拉了下来,向前微微倒了倒,更加贴近自己几分,半真半假吃吃笑着说道,“我是真的不舒服,我好像……被人下药了。”或许很久很久之前,就到时光倒流也是如此,你便是那个对我下药的人。
袁郎皱眉,却还是未言一个字。
“我不过是睡眠不好,想要借助安眠药的力量好好睡上一睡而已,我怎么知道,明明前晚吃了还没事儿的东西,今晚就他娘的出毛病了!”黎落菲手握成拳,蓦地在胸口捶了一捶,像是要榨干体内的力量般,提起虚无的理智。
袁郎阖上了眼眸,掩去眼底微弱的一丝燃光,向来准备无比的直觉告诉他,更糟糕的事情估计已经被不小心强行开始,“你是不是只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没喝完,就是桌子上那半杯?”
黎落菲继续痴痴笑着,不答。
被她的手抱着的腰上,寸寸肌肤像是要烧起来,熟悉的感觉是他不曾克制过的欲望之火,此刻正熊熊燃起,偏偏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还在傻傻笑着,到底那心底薄弱的愧疚就此消失。
黎落菲的耐力同样在被油锅考验着,见袁郎这般禁欲的表现,头脑蓦地一热,气血往上哗啦一蹭,盯着他的唇瓣,便直接贴了上去,只觉得唇痒痒的,凉凉的,一如很多次她偷吻时候的触感。
袁郎像知道她的意念,覆了过来,右手捏住她的下颌,让她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狠狠压住她的双唇,撬开她的牙齿,唇舌开始深度交缠,呼息暧昧流转,鼻尖如她所想,亲昵的磨蹭着她的脸庞,并不野蛮,却是强势的攻城略地,不断地深入、索求,压住了彼此的呼息,热烈而又放荡。
所谓弱势难当,他克制时她进攻,他真正强势起来的时候,她又突然想要撤离。被袁郎这般霸道的深吻纠缠的舌头发麻,宛如脑海里沉睡的嫉恨细胞被敲醒,黎落菲呜呜着声音扭着身体想要逃离。
另一只手从她的后背搂着贴近自己胸前,不让她有一丝避让,袁郎的舌头恰似一柄软剑,在她的嘴中横扫千军,一时绝对势不可挡。
旖旎之色,因为内外力作用,无限蔓延。
是谁的意识在涣散,谁的自制在湮灭,又是谁分不清内心是爱还是恨,早已无法去看清。
卧室的玻璃窗半开,夜凉如水,风一吹进来,掀起窗帘阵阵微澜,瑟瑟的冷风使皮肤丝丝瑟缩。黎落菲忍不住开始哆嗦,潮湿冰凉的身体,只想要更多的温暖,贴得更近一点。她半跪起身,腿本能在他小腹上蹭动着,配合着他,一顿啃咬,手则顺着意愿摸进他的衣服里,摩挲着他平坦结实的肌肉,她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他的皮肤紧张而又敏感。因为熟悉这句身体,所以她别有用心的挑逗来的更加到位。
袁郎突然放开她的身体,声音低沉地阻止道:“最好乖一点,别再乱摸了。”
黎落菲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必须该停止了,可是袁郎这样言行不一的虚假模样又着实让她更窝火。
“我又乱摸么?”浅浅雾气的眸子像极了一个顽皮的孩子在撒娇,黎落菲伸出粉红色舌尖舔了舔刚刚被润色成娇艳玫瑰的红唇说道:“小舅舅你在乱责怪人!”
纵横情场数载,袁郎素来玩的得心应手,来回酣畅淋漓,从不让自己落在被动的位置上,不想今天一次次被一只小孩子忤着逆鳞,并且还乐此不疲。更可气的是,因为那剩下的半杯水,加了要的液体陪着有人故意的撩拨,如果再继续下去,他已经不知道还会怎样收场。
仿佛看透袁郎此刻心中所想,黎落菲撇了撇嘴,吞吞吐吐道:“你害怕什么?我又没说要你负责,我自己都还不清楚到底想把你怎么样,不会把你送进坟墓的。”
说完停留在他胸前红豆的手指微的一掐捏住那颗小豆豆一百八十度旋转,轻度适中,绝对是致命的蛊惑。
袁郎闷哼出声,意料之中。
困斗在□促动下双重斗争的两人,输赢对半,较之于袁郎的阴暗老练,黎落菲终究还是奇差一招。就在她转着眼珠坏心一起,手指急速往下探去,撩开他的睡袍,隔着小内内一把握住坚硬似铁的火热家伙时,袁郎再也没有犹豫,凭借着多年空手道高手的经验,扣住她的脖颈,反手一击,黎落菲神经一痛,直抵大脑中枢,等她想要爆粗口怒骂时,眼前一黑,握住粗壮家伙的手也顿时软了下去。
黑暗彻底来临之前,她最后想说的是,袁郎,你丫还真是够男人?连女人都打,你还是男人么?
其实,她更想说,这样你还能忍得住,到底是我魅力不够,还是你终是不过对我太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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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落菲记不得被一掌拍晕后自己是怎么被人收拾的,只记得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四肢全身就跟被针孔打了无数个洞一样,身体成了一张蜘蛛网,到处在捕风。
迷糊中想起昨夜袁郎的诡异行为,她已经大半确定那个药有问题,并且袁郎那混蛋还绝对知情,说不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