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太让人心惊肉跳了吧!
“丫头,醒醒,喂!”辛博唯把手搓热了再去捂叶菁的脸颊,热乎乎的大巴掌终于逐渐把魂灵出窍的叶菁再度拽回人间。
叶菁瞪大双眼盯着面目沉静得就像结了一层冰霜的豆蔻,神经兮兮问:“你叫豆蔻,不姓叶吧?”
豆蔻缓缓鄙视着叶菁,一语不发。
叶菁心里那个郁结啊……她看起来有这么无聊么!
仗着保护神在身边,索性抓住豆蔻的手,趁着她不注意,一把夺下那枚石头环儿,放在眼前仔细一打量——
嗬,戴了这么久,还真是不知道这枚石头环儿内侧,也就是紧贴皮肉的地方,竟然还刻着两个小小的字:豆蔻
豆蔻,豆蔻……妹妹?
那枚戒指立刻又被抢回去,豆蔻紧紧攥着它,宛如攥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下意识地退后三步,警惕地提防着叶菁。
叶菁挽住辛博唯的胳膊,眉毛拧成了一疙瘩,“老公,她不是姓豆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说啊!”
“她不姓豆,”辛博唯瞅着这眉眼像极了的俩女孩儿,剑眉微蹙轻声叹气——“她姓叶,叶豆蔻,你们确实是血缘至亲的姐妹。”
“你胡说!”一直闷不吭声的豆蔻忽然顶了一句,虎视眈眈盯着辛博唯,冷冰冰地说:“如果你是奉谁的命令来搅乱我心境的,那么很抱歉,恕不奉陪!”
相似的面貌,同样倔犟的性格,只是一个有些粗线条、一个有些冷漠。
这样的两个女孩子,怎么看都是亲姐妹俩啊……
辛博唯暗暗喟叹着叶家一脉这种世代遗传的倔犟性格,好脾气地解释:“豆蔻,你误会了,我知道你的身世,是因为之前有段时间一直在帮你姐姐调查父母牺牲的真相,当时你已经离开了孤岛兵工厂,未免你姐姐和爷爷多一场伤心和担忧,我打算找到你后再告诉大家真相,不料这次碰巧竟然在这里遇到。”
“你知道孤岛兵工厂?”豆蔻蝶翼般细密美丽的睫毛微微一颤,快速而凌厉地扫了如闻天书般站在一边听故事的叶菁,唇角忽然挂上一抹轻嘲,冷冷说道:“霍老七身边儿的人,知道孤岛兵工厂也很正常,再说,我父母是怎么去世的,难道霍老七还不够清楚吗?说吧,他派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图,一枪蹦了来个痛快呢,还是抓回去剥皮做灯慢慢折磨?”
剥皮做灯?一枪蹦了?……这些寒气森冷的话,从瘦消的女孩儿嘴里随随便便说出来,叶菁在一旁听着,心里不免浮上几丝难过。
不管是不是她的亲妹妹,这瘦消的女孩儿,她究竟曾经置身于怎样险恶的境地中啊,以至于小小年纪,生死的话说出来竟如此淡然。
她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该插点什么话进去才好,辛博唯说的话,她自然深信不疑,可单是忽然间冒出个亲妹妹这个现实,就足够她消化一段时间了。
更何况妹妹冷若冰霜,对外界时刻保持警惕和敌意,一副受过重大伤害才形成如此性格的样子,真是不敢想象,越想越痛心。
霍老七,说的难道是七哥?豆蔻跟七哥之间,有过什么样的矛盾过往呢?
看她对待那枚石头环儿的样子,分明是一副被情爱折磨到骨子里的景象,可现在提到“霍老七”,说话的这幅语气却又无比冷漠,似乎有着很深的仇恨一般。
叶菁今年才二十岁,如果豆蔻真是她的妹妹,最多也就小一两岁。
这么小的年纪,眼睛中透出的坚毅冷漠和仇恨却逼得人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气,她究竟吃过怎样的苦头啊?
叶菁想得喉咙一阵酸涩,连忙转身去倒了一杯热柠檬茶,递到豆蔻面前,柔和地说:“先喝杯水暖和一下。”
不知是不是血脉至亲间的共同磁场反应,豆蔻对叶菁倒也没过于谨慎的设防,竟然没做声,接过那杯柠檬茶喝了一口,默默捧着暖手。
辛博唯蹙着眉头说:“豆蔻,我跟霍老七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转而对叶菁使眼色,“你们一起去蒸桑拿驱驱寒,然后一起用午餐,饭后我把来龙去脉给你们一一解释明白。”
“嗯。”
叶菁点点头,转身对豆蔻温柔地笑,“豆蔻,我们去蒸桑拿,好吗?刚才冻得太狠了,容易落下病根儿呢!”
不料豆蔻却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你自己去吧。”
微微扭头瞅一眼辛博唯,淡然说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所谓的来龙去脉,请立刻说出来吧!”
“豆蔻——”叶菁踱了一步绕到豆蔻身前,柔声劝说:“也不急这一时,你刚才穿那么单薄在户外跳舞,一定得驱驱寒的,女孩子身体里不能淤滞寒气哦!”
豆蔻似乎还想拒绝,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低头没再说话,眉头紧锁跟着叶菁进了桑拿房。
脱了衣服,叶菁一眼望见豆蔻光滑如玉般的后背上有好几道长长的疤痕,似乎是被皮鞭抽过形成的,一道道盘踞在羊脂白玉般的细嫩肌肤上,如同歪歪曲曲的蜈蚣一样狰狞可怖,见者无不触目惊心。
叶菁心头一窒,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不知怎么地,胸口一阵泛酸,情不自禁颤了嗓子——
“这……有人欺负你?”
“这不算什么。”
豆蔻漠然说着,迅速拽掉黑色紧身跳舞裤,麻利地叠成一小块放在搁架上,腰板挺得笔直坐上木凳,闭眼,似乎表示不愿再说话。
瞅着那一小裸叠得齐齐整整、显然是部队整理内务风格的折叠衣服方式,叶菁顿时又是一阵愕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当过兵?”
豆蔻眼皮子微微忽闪一下,没睁眼,淡然而果断地说:“闭嘴,蒸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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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豆蔻彼时
更新时间:201337 21:09:29 本章字数:6550
年纪不大的豆蔻,却有着与她自身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成熟与冷静,叶菁甚至觉得豆蔻淡漠得有些令人望而生畏,就跟一台冷气机似的,稍微靠近点,便会被冻僵成冰人。爱残颚疈
从小被爷爷严格管教着却也睁只眼闭只眼纵容小错误宠溺着的叶菁,后来又遇到把她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的辛博唯,就连跟豆豆甜甜她们在一起,因为叶菁年纪最小,向来都是处处受罩护忍让的。
被疼宠照顾惯了的人,现在忽然被推到姐姐的位置上,要照顾比自己年纪小、气场却无比冷漠强大的妹妹,着实有些手足无措之感,恓惶得不知该从何入手。
豆蔻不仅背上有伤疤,小腿上、胳膊上也都有,就连左耳后方都有逢过针的痕迹。
这些陈年瘢痕那样触目惊心,深深烙在豆蔻青春光洁的肌肤上,偏偏她自己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好像那些伤疤是长在别人身上一般宀。
这孩子,究竟吃过什么样令人难以想象的苦头?
叶菁看着,揣摩着,心里难过极了。
倒并不是因为蓦地便适应了为人姐的身份,对自己亲妹妹心生怜悯摇。
生性纯良的叶菁,就算看着陌生人受伤,一样地会为之难过感慨。
她倒是有心想跟这个街头撞上的妹妹套套近乎,可自己笨拙得不知该如何表达,况且刚一露出苗头吧,又立刻被豆蔻冷漠地拒之于千里之外,丝毫不给任何接近的机会。
从未见过面、彼此不知对方存在的姐妹两,奇迹般在异国他乡相遇,然后坐在一起蒸桑拿,却互不相干——
一个闭目养神,一个无聊地使劲儿往桑拿石上浇水。
与玻璃房子的桑拿房不同,木屋别墅的空间很阔绰,因此桑拿房也建得很大,足足有三十多平米的样子,配备了全套淋浴及盆浴设施。
坐在原木凳上,一扭头,便可以透过热玻璃看到窗外的漫天白雪。
那里有一条原木铺就的小栈道,尽头是一眼原生态的天然小湖泊,时不时可见有人浑身冒着刚蒸出的热气,快速跑过栈道,于漫天飞雪之中,扑通一声跳进湖中游泳。
在这样的屋子里蒸桑拿,绝对是一件惬意到了脚趾头缝里的美事。
宽敞的空间,良好的视野,还有预留好的随时可以推开出去“扎”雪窝子的小门,很地道的芬兰洗浴文化风格。
家用桑拿房一般不推崇空间过大,为保证熏蒸效果,一般来说十平米左右的原木房间是最科学的,密闭,却又不至于缺氧。
这里是著名的桑拿度假胜地,木屋别墅租金不菲,修建三十多平米的大桑拿房,大抵也是为了与昂贵的租金相匹配,好理直气壮收取游客高额费用吧。
叶菁和豆蔻坐在这配备奢华的桑拿房里,豆蔻始终端坐不语,闭着眼睛,如同瑜伽高人一般,全身心享受湿润的热蒸汽,完全使叶菁为不存在。
闲极无聊,叶菁拿着木勺使劲儿添水,嗤嗤的水汽声不断响起,滚烫的水汽和着松木的香味直往上逼,保持着原生态的鹅卵石蒸腾出迷雾一般的洁净水汽,顷刻间充满全室。
坐在里面要不了一分钟,便会全身大汗淋漓,毛孔尽皆张开,说不出的通体舒泰。
面积这么大的一间桑拿房,硬是被勤劳可爱的叶菁姑娘给捯饬得满屋白气弥漫,豆蔻坐在白雾里面,若隐若现的,那副冷冰冰的表情都被水汽隔得不甚清晰了。
被水汽蒸热了的豆蔻,身上原本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冷气场总算淡薄许多。
卷翘而浓密的眼睫毛尖儿上挂着一溜细小水珠,眉毛上也有一层白白的水雾,长发随意披泻而下搭在饱满玉润的胸部两边。
肌肤白净而紧致,与黑发相互映衬,如同白玉脯垂挂了两溜黑瀑布一般,美得简直就不像个凡人。
她的气质本来就是那种极其清冷的类型,这么端庄安静地坐在水雾中,让叶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豆蔻是一个美丽而洁净的道姑,垂目清婉,娴雅而淡然,周身上下没有一丝烟火气儿。
这个妹妹,真漂亮!
叶菁由衷地在心里赞叹着,无数次感慨幸好她的伤疤都在背上腿上火胳膊上这种略显隐秘的地方。
如果那张洁瑜无暇的脸颊上有一道伤疤,可真就让人心疼死了。
内个……姐姐疼惜妹妹,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叶菁很歉疚地觉得,自己真的太不懂得亲人之间应该如何相互关照呵护。
虽然她不是单蹦儿着长大,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严厉却又慈祥和蔼的爷爷照顾着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
并且把叶氏一脉传承了好几辈儿的正义之气完全传承给她,使她懂得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小事情可以犯糊涂,大事儿上却绝对要遵循原则。
尽管爷爷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毕竟大多数时候,爷爷还是以严厉居多。
从小被拿着当成兵蛋子一样的训,原则性的要求是在太多,又是隔辈儿亲,再怎么血浓于水,毕竟女孩儿家不能什么话都可以跟爷爷说,某些方面的隔阂是避免不了的。
跟陶甜甜、王豆豆在一块儿时那种感觉就不一样,畅所欲言,什么厚脸皮的无耻话都能说得出口,当然,心理遇到什么困惑了,也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彼此交流。
叶菁觉得,既然辛博唯说了豆蔻是她的亲妹妹,那她应该要像跟陶甜甜、王豆豆在一块儿时那样跟豆蔻相处。
豆蔻比她小,她应该要多多照顾豆蔻才对。
芬兰人坚信,桑拿浴能治疗一切身心问题,假如一个人的痛苦不能够被桑拿舒缓,那肯定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芬兰桑拿比国内温度高出许多,不过豆蔻貌似耐受力极强,始终端坐不语,周身肌肤都蒸红了,也没见要冲淋浴的痕迹。
叶菁周身大汗淋漓,实在有些熬不住。
于是从木凳上站起来下到地面,用放在水盆里的桦树皮蘸凉水,劈劈啪啪拍打身躯——这个是木屋别墅的老板告诉她的,据说也是芬兰浴的一种传统项目。
灼热得快要被融化掉的身体,被冰凉柔韧的桦树皮拍打着,是火山与冰泉的碰撞,冰与火极端的碰撞刺激,产生出一种飘然若仙般的舒泰感觉,在叶菁周身弥漫开来,她舒服得几乎忍不住想要哼哼几声了。
恍然间萌生出一种不该萌生的邪恶醒悟——难怪会有“S。。M”这种匪夷所思的怪异玩意儿产生,敢情爽到极致时抽打身体,竟然会将人带入如此不可思议的畅快境地!
不过那玩意儿毕竟没尝试过,目前也没兴趣尝试,况且跟蒸桑拿完全属于两种范畴,到底感觉是不是一样的,尚且有待考证o(╯□╰)o
叶菁默默为自己的不纯洁感到羞耻,丢下桦树皮,瞅一眼窗外的雪窝子,琢磨着要不要推开门一头扎进去降个温!
在芬兰,盖房子时一定要建造桑拿房,这是芬兰人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习惯。
桑拿房是芬兰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个重要部分,不仅家庭,就连工厂和企业,甚至国家议会开会间歇时,诸位议员也习惯于去会议室内必然准备好的桑拿房内消遣休闲。
据说有很多议题便是这样在桑拿房中达成共识的,芬兰的一位国会议员曾经说过一句流传颇为广泛的话:“赤。身裸。体时作出的承诺更可靠,因为那时大家的保护意识都比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