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神色,但他那审视的深眸分明透过发丝透穿我的心脏,任何诡计和阴谋,在他如太阳神一般的炙热里,都是那么的渺小和猥琐。我的心轻颤……
“儿子……”江伟华语声有些哽咽,江楠的话,让他想起那个被他的原配夫人刨光衣服,丢到大街上的女人,她深爱他,他却没能保护她……
“你们滚吧?再不走,我就报警了!相信你今天来,是不愿意让你的夫人和你那对宝贝孩子知道的!”江楠冷笑道。
意外的,江伟华走了,刘子鹤像狗一样跟着他,灰溜溜的,也走了。透过窗棂,那一排豪华的车簇拥着那辆加长林肯房车离开,寂寞和萧索在那条路上蔓延……全国首富也不过如此,仅有的便是钱了。
“依依,答应我,今后别再骗我!”江楠和我藐视着楼下路上的车影,我被他搂在怀里,当那些车远去,他突然说道。
“什么?……江楠。”我支支吾吾的难以回答。
“傻瓜!你真以为我是小孩子吗?难道我还需要你的保护吗?……再说了,我怎么舍得你为我孤身犯险?放心,他欠你的,我迟早会让他还回来!……我的女人,谁都不能碰!”江楠说到最后语声凌厉,吓了我一跳。
“江楠……”眼前的他似乎有些陌生,可细看之下,分明就是那个带给我爱情和甜蜜的江楠。
“没事!别怕!你记住,我爱你,我有能力保护你就好。其他的就不要管了。好吗?”江楠的手抚摸着我的秀发,温柔却异常坚定的说道。那一刻,他很高大很高大。可是,我却觉得累了。
在没遇到楚阳和江楠之前,我的生活不尽如人意,还有凌子璇的无礼纠缠,但相对来说,是平静的。因为楚阳,江楠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收获爱情和激情的同时,疲累也席卷我的神经和肉体。他们展示给我的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在世人面前是那么的令人羡慕,可奢华生活背后和体面形象掩饰的却是不为人知的险恶和罪恶……这些,让我恐惧,深感无力应付。
“噢……我只是……”我喃喃说道。难道他已经知道一切了吗?我狐疑的看着他,他笑笑,伸出手腕让我看。
怎么了?没什么啊,就是他平日里带的那块手表。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他不会知道的。”江楠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你脑袋里……”
“是,我早就知道了。这次我会回来,只是为了给我死去的妈妈报仇!”江楠冷冷的说道。
、他掩饰的那么好
“我……我不明白。”我喃喃的问道。他居然早就知道了吗?可他却掩饰的那么好,没跟我透露一丝一毫。
“是的。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江楠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负责给我植入监视器芯片的那个医生,是江家多年的私人医生,也是因为他,我的妈妈才认识了江伟华,坠入情网……后来妈妈惨死,他一直很内疚,在江伟华要求他给我植入芯片的时候,他做了手脚。并给我戴上这块手表……江伟华能知道我的动向,并不是通过他所谓的监视器,而是,这个被穆医生替换的手表。这里装着监视器……”
江楠说完还演示给我看,那手表上有个小按键,按下状态就能听到我们说话,浮起,便听不到了,连图像也不能收集。监视设施已经高级到这种地步,令我咋舌不已。我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从不玩那些玩意。当江楠向我演示的时候,好奇和兴奋之余,是隐隐的不安。这个大男孩,小男人,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情绪平复之后,我问江楠。
“报仇!为我妈妈,为你!”他说的时候眼里是嗜血的狠毒,让我不寒而栗。
“江楠,既然你没有生命危险了,不如,忘记仇恨,留下来吧?……你不是说爱我吗?我愿意嫁给你,我们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好不好?”我拽着他的手央求道。
“依依!我的宝贝,我也想留下来,可是,准备这么多年,让我放弃报仇,我做不到!我经常会想起妈妈临死前的样子,经常会响起妈妈绝望的哭泣声……仇恨,我没办法放下。”江楠内疚的看着我,将我拥进他怀里:“依依,等我,好吗?给我两年时间,我去处理好我的事,到时候,我娶你!我们去国外,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快乐的生活。好吗?”他的唇轻吻着我的秀发,淡淡的温热,传了过来,我无望的同时,也有了些安慰。他还年轻,就这样让他和我相守,他怎么会甘心呢?也许,这还是命运安排的小插曲……
“好吧?你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我会等你两年。但你若失言,我们之间就再无瓜葛了。我也会忘记你,过属于我的生活。”我淡淡的说着,忧伤爬上我的脸。他终是要离开了,如果是被江伟华强迫着离开,也许我心里会更好受一些,可他,却是自己坚持要离开的。
“那么,江楠,为什么你爸爸刚来的时候,你不肯答应跟他走?”我心里憋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我恨他,如果我那么轻易的跟他走,他会怀疑的。”江楠冷冷的说道。寒意□□,呵,我果然是小看他了。
“那你现在又怎么顺利、合理的回去呢?”我苦笑问道。
“晚上,和我做爱,我告诉你……”江楠看着我,唇已经落在我的脸上,晶莹泪珠溢出我的眼眶,我哭了,难道你留恋的只是我的身体吗?
“不要胡思乱想!有些事我无法放弃,但我……真的爱你!依依。”他抱紧我,热吻如暴雨下,吻干我脸上的泪痕,在我轻吟出声的时候,将我打横抱起,迈步走向那张我们欢爱过多次的大床……
、他走了
他极尽温柔,我慢慢迷失……最后竟然睡着了,许是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多事,太累了吧?当我睁开眼,已是第二天凌晨五点了。我习惯性的侧身,想搂住他,可原本这些日子来每一次都不会落空的位置,已经空无一物,“江楠……走了。”意识到这一点,我惊慌起身,泪水无声滑落,渐至放声大哭,我的身子不由得抖颤,可是,遍寻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他的影子。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的害怕,——害怕他的离开。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我疯狂的跑到窗户前,向外看……街上,路灯还没有熄灭,可是,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银杏叶树忧伤的唱着小夜曲,它们该是和我一样的悲伤吧?
“江楠,江楠!你真的走了吗?江楠!”我撕心裂肺的哭嚎,除了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回应我,便再没了声息……
我慢慢的走回那张大床,身体内的热气和力量仿佛被不知名的强大恶魔抽走了。浑身疲软的我,无力的倒在上面,手散乱的横放在□□……那里还有一丝温度,那是江楠留下的。
“江楠!江楠!我爱你!我也爱你啊!可是,仇恨无法放下吗?你就这么走了吗?就这么走了吗……”
无序乱动的手忽然触到一物,我赶紧侧身将它拿起,却是江楠的手机。他竟然把手机留下了,那么也就是说,不让我跟他联系,对吗?
“江楠,江楠!……”我悲戚的呼唤,却再也唤不回他的脚步,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那有力的臂膀也远去了。
那手机屏幕上的壁纸已经换了,显然是夜里换的。在昨夜之前,壁纸还是我和江楠的大头像。现在却换成了让我更为心碎的图片和字样……大海,礁石,依依,我爱你,永远!
我看着那手机屏幕,呜呜的哭个不停。原来,他的离去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痛苦,我从来不知道,我是那么渴望他的存在。原来,不经意间,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他。
“好吧?我等你!江楠,你说的,两年!”我把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任凭泪水肆意横流,直到最后眼泪也疲倦的不肯在流出来,我起身,把他的手机小心的收好,放在那里我梳妆台的抽屉里。然后洗了个热水澡,对着镜子挤出一个笑容:“顾依依!加油!不就是两年吗?等。”我看着镜中牵强笑着的人儿,暗自劝慰自己:“生活还得继续,学会忘记!学会坚强!”
一声叹息,为那个天边刚露出鱼肚白的早晨画上了不完美的句号,我强迫自己出去吃早餐,然后开车去了公司,像以往一样开始忙碌的工作。
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江楠没有给我一点他的消息。江伟华也没在骚扰过我,楚阳更是真空一般,生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我的生命里,不曾遇到过楚阳,江楠,江伟华。
唯一不同的是,每次回到我那个书房,那套江楠曾居住过的公寓,我的心会空空的,仿佛丢了什么似地。那里,本是我消遣读书的地方,江楠走后,我去过几次,可每一次走进那里,心都莫名其妙的痛,那种痛,让我很害怕,后来几乎就没去过了。
、他要求离婚
一个周末,女儿回来了。她情绪很低落。我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的最后终于说出:“妈妈,我看到爸爸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他们一起过马路,邹阿姨也看到了。”
那天,我有事,是邹秘书去接的女儿。我听了淡淡笑笑,并不觉得惊奇,只是女儿那么不高兴,我有些意外。“噢,妈妈知道了。”我安慰着女儿,示意邹秘书离开了。
有些事无法回避,不管有意或无意的躲避多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只是,我不明白,如果凌子璇的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他为什么没主动联系我离婚呢?之前,我要求他离婚,他都不肯。
正暗自琢磨着,电话提示音突然响了。一看显示“凌子璇”。
呵!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微愣,按下免提键,这个电话,我想应该让女儿听到。
“喂。”
“是我,凌子璇。”电话那端他的声音冷静又陌生。
“有事吗?”我平静的说着,如同对待陌生人。
“我们离婚吧?尽快办手续。钱,我也不跟你要了。”凌子璇说道。他的语气是有些急躁的,细细品味,便可以听的出来了。
“噢,为什么?……”我顿了一顿,故意说到:“你之前不肯离婚,怎么现在突然想离了?至少跟我说明原因吧?”
“……你别管!跟你没关系!明天上午八点,带齐手续去民政局!”凌子璇有些气急败坏的吼着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女儿无奈的摇摇头。
“妈妈,一定是那个女人怀孕了,爸爸不得不跟你离婚,要不……他可就是重婚罪。就算妈妈不起诉他,那个女人未必不起诉,您想啊,哪个女人会没名分给男人生孩子呢?”女而侃侃而谈,让我讶异,仔细端详,不经意间,这孩子已经是大孩子了。14岁,一米七的个头,哎,我还总拿她当小孩子。
“呵呵。闺女,那你的意思呢?妈妈想听你的意见。其实妈妈无所谓的。”我笑笑说道。这么乖巧,聪慧的女儿,我知足了。就算没有爱情,没有男人,没有那一纸婚书捆绑的丈夫又怎么样呢?我一样可以生活的好好的。
“妈妈,不管怎样,他是我爸爸,我不愿意失去他。但是,这么多年,妈妈真的受苦了。离吧?我支持您。而且,离婚,他也是我爸爸啊,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女儿笑笑说道。
“嗯……乖女儿。”我心里酸酸的。孩子真懂事,也难为她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离婚吧?也许,离了,我和凌子璇都能找到各自的幸福。结婚那么多年。我备受凌辱,我不幸福,其实凌子璇也不见得幸福。
那天,照例带着女儿参加了周末我们固定的聚会,几位哥哥带着他们的孩子,在金阳大酒店,五楼的百合厅。席间在次谈及孩子们出国留学的事,听着他们热烈的争辩,我笑笑不语,沉浸在亲情和友情的氛围中。只是,在我出去,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为那个快乐的周末添了一层阴霾。
、生日快乐
“是你?呵呵!”那人看到我就乐了。那样的笑,让我想狠狠的扁他。竟然是江伟华!
“哼——!”我冷哼一声,装作不认识他,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喂!顾小姐!顾小姐!”他在后面大叫着,语声中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好像捡到了丢失的宝贝一样。
不过,他自叫他的,我不想搭理他,那样变态的恶魔,躲避还来不及。更何况,我的女儿和好朋友们全在那家酒店,我不想被他们撞上。逃命似的去了洗手间,又匆匆的出来,回到百合厅……
满眼的玫瑰花已经簇拥成花海,将饭桌围在中心。几位哥哥,孩子们看到我都挤眉弄眼的笑。我注意到,四哥的表情很不自然。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妈妈!你刚出去,就有人送来这些花,好多啊!妈妈,他是谁?”女儿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是啊!五妹,你这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四哥不满的埋怨我。
“我……我不知道啊!是不是送错了?”实在很无辜啊。我又不知道是谁送的?难道是那个江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