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正睡着,那天是喝黄酒发汗的日子,我喝了黄酒后,出了很多汗,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妈妈怕我失了礼数,赶紧跑到我床前,摇晃着我的脑袋,让我醒过来。
“闺女,快醒醒,亲家母来了!”我听到妈妈的话,心里一惊,立刻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灵的觉醒(4)
我赶紧挣扎着坐起,虽然身子很虚弱,我还是下地,站起来,说了句:“妈,您来啦。”
“怎么?你这么说是不愿意让我来了?!”他妈妈当着我妈妈和那个客人的面这么说我。我当时愣住了,瞬间也明白过来,她不是来看她的亲孙女的,而是来找茬的。
“孩子啊!做人要厚道!你公公病了需要人照顾,你不要总是为难你婆婆!”那个跟他妈妈一起来的客人这么冷冷的对我说。眼里全是鄙夷和不屑,她那双挑剔的眼睛还不时的扫描我的妈妈。
这让我愤怒了。侮辱我,我忍了。可是侮辱我的妈妈,我不能容忍,尤其还是一个客人——他妈妈的老同事!
“不好意思!请问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收起笑容,冷冷的问。
“呦!瞧这孩子!要不是农村出来的呢!还真是没家教!”那个客人和凌子璇的妈妈对望一眼,尖酸的说着。
我心口一阵发堵,憋气的不行,真想大骂她,可我没骂过人,她还是个老太太,也骂不出口。
“妈,帮我给子璇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我忍住泪和愤怒,扭头对我妈妈说。
“噢。”妈妈愣愣的答着。原本妈妈看到凌子璇的妈妈和那个客人,以为她们是来看孩子的,毕竟是她的亲孙女,可刚才的话,让妈妈如梦初醒,终于明白她想错了。
妈妈太善良,总把人往好处想,总以为血缘关系和法律的一纸婚书是那么的神圣和牢不可破。妈妈并不知道,门户观念把凌子璇妈妈的心扭曲了。也许我说的还不够深刻,也许归根结底这都是错误婚姻惹的祸。但我的妈妈心心念念希望凌子璇会对我和孩子好,希望他的父母对我好。
就算需要她忍让她们尖刻的言辞,她也不会在意。可我,身为妈妈的女儿,怎能让她为我操劳的同时还要忍受这不公平的待遇和人格侮辱。
那天,我想让凌子璇回来,面对他妈妈和我。
只是,后来的事,让我再一次发现,我是多么的简单和幼稚。很多时候,善良和淳朴只是伤害自己的利器。对于那些无耻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凌子璇接到妈妈的电话后就赶紧往回赶。电话里妈妈并没有说别的。只是说:“亲家母带客人来了。”
当凌子璇上楼的脚步声传来,令我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凌子璇的妈妈和那个客人居然对望一眼后,得意的笑笑,那笑让我毛骨悚然,觉得自陷入阴谋了。她们两个当着我和妈妈的面互相对抓对打起来,动作极为敏捷……
我妈妈没反应过来,还上前劝架:“你们这是干什么?亲家母,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已经想到他妈妈的用意了,不禁悲愤的苦笑。这个老太婆,她为什么就容不下我?现在孩子都有了,还这么苦心的算计我!
“妈!您别管她们!她们是故意的!”我刚说完,凌子璇就推门进来了,他刚好看到我妈妈和他妈妈还有那个客人纠缠在一起,而我的妈妈衣衫整齐,他妈妈和那个客人却是衣衫不整,衣服被撕开了,脸上还有抓痕。
、心灵的觉醒(5)
凌子璇一看这架势,就急了。“□□妈,敢打我妈!”他冲过来就打我妈妈。
我也急了,赶紧过去拦着。可是,怎么拦得住,他原本就胖,我在产后,身子还很虚弱,他一拳正砸在我的脑袋上,我头一懵,眼前发黑,身子后仰,就倒下去了,头刚好砸到卧室的梳妆台角上……
“闺女!”妈妈看到惊慌的大叫,凌子璇却恍如未闻,依然带着十二万分的愤怒,挥拳打向我的妈妈……
“啊!”我失去知觉前听到妈妈凄厉的惨叫声,那一刻,我的心仿佛是水晶瓶子,自高处摔落,碎成无数片。
“妈妈,妈妈!”我在潜意识里焦急的呼喊着,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女儿在□□撕心裂肺的哭嚎,她还小,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纯净的双眼还是可以分辨画面的美好或悲戚。她不会说话,只好用最原始的语言表达她的恐惧和悲痛。
凌子璇的妈妈很得意也很满意。
“儿子!幸亏你来了!这农村的女人就是没教养,恶毒!你说说,我和你卢姨来看我孙女,依依不懂事骂我也就罢了,她妈妈也跟着骂,还打我……”他妈妈看着有些发愣的凌子璇哭诉。
凌子璇看到我和妈妈都晕过去了,还是有些震惊的,怒火也小了些。可是他妈妈这么一哭诉,他又来气了,觉得他做的完全没错。那个他妈妈的朋友,被他妈妈称为卢姨的老太太,还帮腔,哭哭咧咧的。
“哎呀,子璇,你怎么娶了个这么没素质的媳妇?你姨我当了一辈子的老师,到处受人尊敬,还没受过这冤枉气呢!你看看,你看看……你那个岳母给我抓的!!”
“对不起!对不起!卢姨,让您受委屈了,这事是我对不起您!我给您叫救护车吧?”凌子璇连声道歉。
女儿的哭越发撕心裂肺,凌子璇听的心烦意乱,扭头对着□□的女儿大吼一声:“哭丧那你!在他妈哭,连你也揍!”
自从女儿出生后,凌子璇在她面前还是很温和的。鲜少有扳着脸的时候,这个时候却突然大吼,把女儿都吓傻了。原本是撕心裂肺的大哭,他这一嗓子,女儿不哭了,却小手小腿一起乱哆嗦!
“哎呀,子璇,妈头晕,你也别管我和你卢姨了。你管你媳妇,孩子和你岳母吧?我们是书香世家,她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他妈妈撂下这句话,和那个卢姨,两人在凌子璇面前互相搀扶着走了。
下楼后,确定凌子璇看不到时,她们对望一眼,开心的笑了。
“你那个儿媳妇和亲家母可都晕了,会不会出事啊?”卢姨问。
“出事?能出什么事?!那两个人骨头很硬,打不死!没事,你别担心!走,咱老姐两找地喝两杯去!”凌子璇妈妈的脸色如同中了六合彩,阳光灿烂。
“□□妈!整天给我惹事!现在连我妈的客人都敢欺负!这回我也下狠心了!离婚!”凌子璇在他妈妈和那个卢姨走后,看着昏迷的我恶狠狠地说道。
、心灵的苏醒(6)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脑袋被梳妆台磕出一个大口子,血正往地上流,被我的长发遮住了。
“哎呦,哎呦……”不知过了多久,我妈妈醒了过来,她张开眼看到凌子璇正在一边坐着拼命的抽烟,我的女儿在□□直哆嗦,而我依然昏迷在地上……
“姑爷!你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你们……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妈妈老泪纵横。
一辈子,就算我们家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妈妈也没有那么哭过。可那天,妈妈哭了!妈妈也不在做个应声虫,她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凌子璇渐渐默不作声,他在心里权衡,毕竟那是她的妈妈。
我妈妈看他那样,心里憋屈,没再多说,只冷冷的说道:“姑爷,做人得厚道。你没看见,也该能判断!现在我终于明白,我闺女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妈妈艰难的走到我身边,想把我抱起来,当她抬起我的头,发现脑后都是血,“啊!闺女,你别吓妈妈!你别吓妈妈!”妈妈凄厉的呼喊,摇着我的身体。凌子璇此时才觉得不对,上前看我,看到我头后都是血,地面上还有一滩血,也慌了,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那次,我在医院躺了一星期,头上缝了五针。妈妈的头晕了几天后好转。而女儿,那个时候我跟本无暇顾及,还是妈妈照看着。
那次事件之后,单位人和我的亲友都知道了我处于家暴之中,纷纷劝我离婚。我争得父母的同意后,也坚决的向凌子璇提出离婚。
可他,却说什么都不肯离婚。还说孩子小,需要母亲。我说离婚孩子跟我,我独自抚养。他依然不肯。
他死活不签字,离婚就变得很棘手。只能按法律程序,分居够两年才能办离婚。
我要带着女儿去外面租房子单住,我很担心他妈妈在找茬,他会再打我,尤其不能让我忍受的是,那会殃及到我的女儿。那次之后,差不多十天,我的女儿都不哭不笑,总是那样呆呆的,很惊恐。我看了,实在是心疼啊!
保护我的女儿,自己不挨打,那个时候就成了我最大的愿望。平静的生活是我梦寐以求的。
也许是我的坚决为我争得了一些权利吧?凌子璇主动提出,我和女儿住新婚的那套房子,他和他妈妈一起住,定时来我这边看女儿,他家里其他人没我的允许不能在过来。
他这么说,让我安心不少。
那千疮百孔的婚姻便又维持下了。产假结束后,我每天工作,带女儿,上班的时候,我妈妈帮我照看女儿。
我的娘家在农村,离我所在的那个城市不远也不近,坐车要坐一个小时。每一次,我打电话跟妈妈说:“妈,明天我上班,您能来照顾囡囡不?”妈妈都会干脆地说,“闺女,能!别的事不干,妈妈也得给你照顾孩子!你放心,你不孤单,有妈!你爸爸和你弟弟都支持你!”
、心灵的苏醒(7)
生活忙碌,但有妈妈和我家里人的支持与照顾,我的心里很踏实。我的女儿,小名囡囡,一天天长大,终于开口叫:“妈妈,妈妈!”第一次听到她发出妈妈的音节,我当时就哭了。
孩子那么可爱,所有的苦,都不值一提了。
“女儿,女儿,我的囡囡!我的宝贝!”我把她包的紧紧地,心里暗自发誓:“囡囡,妈妈会尽一切努力,让你快乐长大,让你像别的小孩一样健康成长,妈妈还会给你赚好多钱,让你过舒适的日子!”
那成了我今后一直的信念和生活目标,我也那么做了。我是普通护士,工作三班倒,白班,夜班,连班,每个班次至少八小时。夜班说实话最缺德,上一整夜,一个下夜班,相当于一天上出三天的班来。我们那个单位是县级二级甲等医院。最苦最累的就是临床一线的护士,然后是临床一线的大夫。科护士长都能作福作威。刚毕业时,我满怀天真,以为好好努力,就能往上升,但工作几年后,才看透,一个护士长也那么黑暗。就拿我们科的来说,以前的那个老护士长没后台,干的好好的,口碑也好,人确实也负责任,可突然就被院方撤了,换了一个比我还小的护士当护士长,这个护士,是我下届的同学,技术,品德各个方面都很次,工作斤斤计较,很懒,对病人也很恶劣,背地里都不管病人叫人,会说那个要死的东西……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替下了一个优秀的老护士长,只因为她嫁的丈夫的爸爸有钱还当个小官,能送礼。
天真褪去,我渐渐成熟,认真的考虑我的事业。我来自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知道,我就是个没后台没钱的无产阶级,就算努力工作一辈子,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以前挣份工资养家糊口也就罢了,可现在,我得为我的女儿和她的将来考虑。
没有路,我便要自己走出路来,路上若满是荆棘,我就狠狠的踩过去!我的女儿给了我这样的勇气和力量。
深思熟虑之后,我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商业管理,完全的脱离了原本的护理专业。对我这个中专生来说,英语和高数都很吃力。一个单词要背几十遍,上百遍,一个数学公式,一道习题会耗去几个小时。
那段时间真的很累很苦,除了工作,照顾孩子,每天四点就起床学习,晚上午夜才睡,一天能睡上四个小时就觉得挺幸福的了。
还好,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商业管理大专和大本的课程仅用两年半就全拿下了。(我考的是自学考试,每次考多少可以自由安排。)拿到本科的学士学位后,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学工商管理硕士(MBA)。工商管理硕士的课程是在北京某名牌大学修的,在那里我认识了很多朋友,眼界也开阔多了。虽然经商也有很多潜规则,但至少多劳多得。比如,我取货卖菜,走街串巷,虽然辛苦点可比做摊赚的多。当然我没卖几天的菜,蔬菜保鲜期很短,烂了,就亏了,损耗很大。
、一个电话(1)
我从卖衣服开始,就算今年卖不出去,可也不至于烂掉,可以反季节或是明年低价再卖。最开始,还是怕同事和熟人看到不好意思。先下海是在北京修课的时候,晚上去夜市摆地摊,两年的MBA课程之间居然也小赚了点钱。这大大的鼓励了我。
每一次做生意赚的钱,我都会在我女儿面前晃晃,跟她说:“宝贝,这是妈妈额外给你赚的钱!等你会花钱了,都给你哟。”女儿似懂非懂,但总是呵呵的咧嘴笑。
那几年很辛苦,但过的很平静。凌子璇还算说话算数,后来没有骚扰过我。
本来分居够两年的时候,我想提出离婚,可时间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