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汉纸归(豪门) 作者:蝎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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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汉纸归(豪门) 作者:蝎邪-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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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墨凡送她出来,帮她上行李,老先生心地很善良,非要塞给她一张卡,她推脱不肯,老先生面色也不变,只是长篇长篇地说大道理:
“小妤,你收着,应急用,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只当是添添的营养费,这些年,要你多费神了,孩子稍微大了些,记得带他回来看看我们。”
言真意切,她不忍再推辞。挥手告别时,觑见老先生鬓角的苍苍白发,突然红了眼睛。

飞伦敦的班机,晚11点。
夜很深,俯身望下这座城市,S,夜很迷人。
灯火辉煌的大都市,人头攒动的夜生活,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涌入淘金闯梦,而她,即将在此时离开这座不夜城。
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不久之后,长三角整条旧型产业链瘫痪,新鲜的活水很快从海外涌来,大笔海外资产的注入不仅救活了市场,大幅度的让利给流水线上昼夜不息的工人带来巨大福利,产业整合与企业转型中,更加注重底层利益,S市市报记者负责任地具名透露,这次海外资产莫名地融资,短期来看绝对是亏本的买卖,虽然长久效益可观,但要想支撑这样长的时间链,金融大鳄体胖不可估量。
而在背后支持巨幅资金流动的,是海外庞大的神秘家族。源源不断的养料供给,却未见损伤分毫,是怎样的目的让神秘的金融大鳄初现锋芒?
猜测纷纭。

她看到这条新闻,是在伦敦街头的小咖啡馆里。黑咖啡很让人咋舌,在异国,她却酷爱这种原汁原味。
身后,不列颠民族今晚彻夜不眠。白金汉宫门前挤满了人。
It's a boy。
举国欢呼。

她的世界,静的能听见尖针掉地的声音。


、这眉头那么重 这思念那么浓(1)

唐宁街10号,她每天都会路过。远远地看一眼;这道门;和不列颠的历史一样隽深,每次路过都会偷笑,突然想起两年前给许谦益做专栏访谈时;他身后的小管家一副老成的样子,告诉她:小许先生在伦敦的地下影响力,不亚唐宁街那位。
当初她还暗自嘲讽过;这口气;未免太大。这两年来;随着对伦敦许家的认识愈甚,她愈发感叹当年自己见识太浅薄。
榆荫下的康河;碧波温柔;她走过,浮藻,星辉,云彩,康桥仍然立在那里,她的影子倒映在康河的怀抱中,很多年前诗人的浪漫像油画一样被裱框。她轻轻甩了甩头发,黑色,长直,在风中扬起。这样的东方面孔,和不列颠的异土风情,相当有出入。
在伦敦的这两年,被热情的英伦男士搭讪过好几回,不列颠的风土人情她至今都不太适应,他们太热情,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每个人的轨迹都是前进的,好像只有她,还固执地守着过去,无法自拔。

这条路很熟悉,她最近几乎每天都要走过,这个点上,应该去接添添下幼儿园了。许家有专门安排添添上学生活的保姆,许谦益对添添很好,在许家,那个孩子倍受宠爱,在她缺席的日子里,小添添被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最近她却意外地拒绝了每天的保姆例行接送,一下课,就自己开车去幼儿园,把添添接回许家。
在伦敦生活了这么多年,向左看道的习惯她还是没能适应,因此每回开车,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误了点,但更怕撞了人。
她松了油门,在树荫下慢慢停车,街边的咖啡馆很早就开灯了,一点不节能,只为气氛。但不得不承认,昏昏暗暗的小灯打着,衬得人轮廓朦胧,十分有情调。坐在里面,在倦怠的下班时间,喝上一杯咖啡,看一会儿报纸,洗去一身的疲倦之后,再慢慢悠悠地晃回家,对于普通上班族来说,别提有多惬意。
今天她是无暇进去坐一坐了,正挨近添添的放学时间,她的一颗心早就飞进了亲子乐园。
却突然,在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忘记了动作。
咖啡馆里,背对她的那个影子,何其熟悉。
在伦敦,哪有这样恰巧的相遇?
“他”显得那样年轻,而那位先生,今年有三十五岁了。咖啡馆玻璃门后,那个年轻的背影,线条充满活力,实在与那个岁数的“他”不相符。伦敦有那么多的华人留学生、生意人,哪怕是从唐人街晃过来的,也是十分有可能。怎么可能会那么巧……是他?

舒妤轻轻叹了一口气,扶着车门换下开车穿的运动鞋,把漂亮的细高跟换好,拎着小包,穿过了马路,亲子乐园的铃声响了,距离还那么远,她却好似已经听见了孩子们叽喳像小鸟一样呼啸而过的声音。
她淡淡笑,在晚霞的余韵中,通红了脸。

两年。倍数的365天,一共,730天。她掐着日子数过的每一个日夜,都那样长,长的看不见尽头。
长到她几乎忘了开始和结束。

“太太,吃过早饭,等我两年。”

回到许家,很难得的,温思懿也在,见她抱着添添回来了,伸手来接:“来,胖宝宝,姨姨抱抱!”
很乖很灵的小男孩,和温思懿很亲,很黏大人,平时见到她,一定是十二万分的热情,今天却一反常态,似乎有些不高兴,嘟着小嘴“哼”了一声:“添添不喜欢姨姨!添添委屈了!”
温思懿大扮鬼脸:“怎么了小祖宗,姨姨哪里惹你啦?”
小少爷倔强地仰头:“哼!”
“小祖宗,”她伸手去摸添添软软下坠的耳垂,微笑,“许大佬也在呀,你说话拎得清些,姨姨可不敢得罪许先生!欺负他的干儿子,啧啧,姨姨可不敢……”

许谦益托腮大笑:“思思,你不是折煞我?许先生可不敢欺负你,我怕你先生,你回去问问你老公,当年同辈里的孩子,哪个不怕他?”
温思懿微笑着抿了口茶。
“不过,”他招招手,把添添叫到身边,一伸手,小男孩被他托到膝盖上,“添添自然是有人收拾的!我干儿子胆儿可肥,”许谦益伸手捏了捏添添的脸蛋,在他吸溜的通红的小鼻子上轻轻一刮,笑道,“你厉害,居然敢欺负小野狼家的女儿,怕不怕穆叔叔来找你算账?”
“不怕,”男孩子呼呼拍着小胖手,“我现在不喜欢妍妍了,我在幼儿园有女朋友了!穆叔叔不会来找我……”
温思懿差点连茶盏都没端稳:
“大佬,你儿子比满满当年还厉害呀!孺子可教!”

舒妤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

温思懿爱逗孩子,三言两语便哄出真相来,原来添添小朋友进屋就对她不满,声称“不喜欢姨姨了”,只是针对她说了那句“胖宝宝”,小余先生便立马变脸“不喜欢姨姨”。这孩子……不知随了谁的性子啊。
照理说来,五岁的孩子对胖瘦美丑应该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是……这孩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姨姨,以后不许说添添胖!要不然,苏珊就不喜欢添添了!苏珊就不喜欢添添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温思懿被噪音烦的受不了,连忙讨饶:“小余先生,拜托,姨姨错了,真的,你们艾玛老师有没有说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小男孩点头,又马上摇头:“可是姨姨,你……又不是小孩子。”
“……”温思懿对舒妤做了个膜拜的手势,这个二缺娃果然比满满难带啊!!

吃过晚饭,温思懿留在许家待了一会儿,看舒妤满腹心事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啦?今天上班又被英伦小帅哥搭讪,不知选哪个好?”
她笑笑,推她:“你都多大啦,怎么还没个正经?”
“满满还小,我还年轻呗!”温思懿笑着揽过舒妤的肩:“怎么,今天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开心呀?”
“比不上你开心呀,黎老大陪你满世界的转悠,你说那样的人物,连许谦益都敬怕三分,怎么就被你收的服服帖帖?”舒妤笑着揶揄她。
“收服?可不敢呀舒小姐,”她轻轻拽了拽舒妤垂下的长发,两人打闹的还似从前,“他什么时候怕过我?黎大哥做的一切,大概都是因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舒妤接了过去:“爱呀,温大小姐,他爱你,所以你做一切,哪怕是胡闹,他都是开心看着的。这么多年,他亏了你,现在正好,尘埃落定,好好补偿!”

“你有什么打算?”温思懿突然问道,抬头看着天空一轮满月,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真好看!”
“打算?留在伦敦咯,看着我的添添长大!母子相依为命,”她回过头,眼睛里有眼泪,“相依为命呀,思思,就像当年你和满满一样。你过的日子,比我苦多了,而我不过就是等,等……”
“小妤,这两年来,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重新找一个疼你爱你的好先生?你等他的原因,仅仅只是为了添添?”也只有温思懿,敢这样坦诚地问她。
舒妤微笑回答:“走着看,日子还是一样过……思思,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榜样,许谦益曾经跟我说过,聪明的女人,通常过的都不太好,他喜欢拿你做例子,他说你也很聪明,但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你会装傻,让他们都很放心。”
“他这样说我?”温思懿笑着。
“是啊,你看,你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我有什么不可以呢?”舒妤仍然笑着,心里豁然:“所以,每当我迷茫痛苦的时候,我就想想你,你那么厉害,一个人带着满满,吃了那么多的苦……”说到这里,触动了心事,她是真的心疼温思懿,往事历历从眼前晃过,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要担心我,从前我有什么事,你总是冲在第一个,带我走过那么长那么难的路,现在,我也可以放开你们的手,自己一个人独自奔跑了。思思,我总是在想,我受了委屈,可以靠着你的肩膀哭,可是,当年你一个人,在异国受了委屈,谁会陪你哭?别怕,下面的路,不管命运怎样安排,我都有勇气接受。”
温思懿笑笑,眼睛里泛起泪光:“它呀,它陪我哭。”
她伸手,指着天空一轮明净的月。

“今天,我……我好像看见他了。思思,有空的话,替我问问黎先生,他是不是也在伦敦?”
“在……在哪儿?”温思懿紧张地吸了一口气。
“在咖啡馆,我接添添的路上。”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也许不是他,毕竟……世界那么大,怎么可能那么巧。”

沉默很久,温思懿沉沉叹了一口气:“小妤,我告诉你两年前的真相……他们……都瞒着你。”
舒妤回过头,盯着她。
温思懿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一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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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眉头那么重 这思念那么浓(2)

温思懿的侧脸很漂亮,月色流转;睫毛上覆了一层棉花糖似的月光;一眨眼,好似要抖落瑟瑟光亮。
她没有看向舒妤。却很认真地对着天空那轮孤月,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的官司是一场幌子……当初黎大哥和许先生商量,的确想用自损臂腕的方法保住余阳,让他在监狱待一阵子;虽然受苦了些;却能够有效躲开那些利益受损的本土企业的疯狂报复。——这是最初的想法……”
舒妤听的很认真;她几乎把温思懿说的话一个一个字刻进脑海,这些;她曾经听过许谦益的分析;也略有了解,当然,此时经温思懿提醒,她却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余阳不在监狱?”
温思懿点点头。
她突然屏住呼吸,心兀自钝痛。很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女人的第六感实在太准。——那么,余阳这两年去了哪儿?

“小妤,你知道许家的能耐——即便在长三角施展拳脚没有英伦本土那么方便,但……也不算是太大的难事。随便找个人替罪,让余阳金蝉脱壳,你们一家就可以在伦敦团聚,——很美好的想法。可是……”
温思懿顿了一下,舒妤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是怎么了?”
“他出车祸了。两年,”温思懿终于转过头,看着舒妤,“两年都在复健。”
很出人意料的答案。她想过任何一种结果,却从来没有想到是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温思懿揉了揉额头,“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收网,余阳就出事了。”
她不说话。
“我在伦敦,听黎大哥说余阳已经被提告,只差一点,他们的计划就要完成了,可是……他在回S市的路上,出了很严重的车祸……”
她用手覆着脸,哽咽不已:“思思,我想静一静,好不好?”
温思懿从来都善解人意,她回抱了舒妤,轻轻拍了拍舒妤的肩:“都过去了。他复健的很好,虽然,有一点小瑕疵。”她笑道:“要不然,我也不敢告诉你。”
“如果他复健的不好,是不是……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她抓住温思懿的手,眼泛泪光。
温思懿叹了口气,终于点头:“这是他的意思。小妤,你别多想。”

屋里突然传来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叫唤:“姨姨,你可以陪添添玩一会儿吗?”
温思懿笑着回应:“为什么不叫妈妈陪你?”
添添声音很大:“妈妈和妍妍不熟,我想让姨姨陪我和妍妍打个电话,我……我怕穆叔叔。”
温思懿大笑,应着:“这就来!”然后转头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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