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卢婷跟祁妙怎么一样,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会牵念,会爱都是理所应当。
祁妙呢?满打满算相熟起来的日子,都不过一周呢。
可惊诧过后,细想了想,康辉倒也释然了。
祁妙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漂亮又有个性,而且跟他自己还有那么点同病相怜的意味,他喜爱,他欣赏,他怜惜,又怎么了呢?
他是个单身的正常男人,会对个漂亮丫头动心,似乎太正常不过了,其实倒也没什么羞于承认的。
尤其是跟自家老太太那里已经造成了误会,卢婷那边又一味地撮合的时候,自己大大方方地去喜欢她就好了,又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那应该是喜欢吧?在身边的时候,愿意看着她,照顾她,哄着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惦记着,担心着,想念着。至少,他从没对卢婷之外的女人,有过这样的心思。
也该是放开自己的时候了,五年多了,卢婷跟曾炜宸还是纠纠缠缠的,自己何必还搅合在他们中间呢,他又怎么还能搅合得进去呢?
不如……就放开手脚真的去喜欢祁妙吧。
她年轻,单纯,他几乎一眼能看透她,这样的姑娘很适合他的。
只是,对于她来说,自己的确是老了些。比起那个漂亮的小伙子,老了很多。他与祁妙在一起,一定看着没有阿威和她在一起那么般配。
他手边有本杂志,是前几天赵菲波带来给祁妙看的,祁妙出院的时候没带走,就都拿到了他这来。其中有一本杂志的扉页上,就是阿威跟祁妙并肩而立的照片。
那是一本时尚杂志,在做一个情侣出游服装搭配的专题,祁妙跟阿威扮演着各种不同类型的情侣,嬉皮的、文艺的、哈韩的……康辉一页一页翻着,这俩孩子看着真的是登对啊……
自己要是站在祁妙身边……怕是要差上一大截了吧……
这么看着,琢磨着,的确微微有那么一点失落,但是康辉因为想明白了自己不需纠结什么,心里反倒没了那烦躁。横竖不过就是对一个小姑娘有了好感,自己又是单身,没什么可如临大敌的,有这缘分就有了,没有的话,也不至于牵动肝肠的疼。有了卢婷的前车之鉴,他倒再也不会贸然就把自己陷进去。
白阳终于取了这几天该康辉签字的文件回来,看康辉拿了文件一样样地看,情绪似乎十分好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叹,他这个老板还真是个劳碌命,看他头几天似乎一直怏怏不乐的样子,这会儿有了工作,手里一拿起文件,反倒是眉开眼笑了起来,枉他还东想西想了许多,猜测康辉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原来,不过就是不适应闲着罢了。
康辉把所有的文件签好,都递给了白阳,对他说:“行了,待会儿回去之后,就别回来了,我现在也吃不了东西,输液什么的有护士在,我自己按铃找她就行,你也不用一直在这照顾着我,这几天假期都没让你歇好,等我恢复好了上班之后,给你放几天假补回来吧。”
白阳乐呵呵地摇头,“没事,回家也是一个人,放假都不知道干什么呢,有点事忙着,挺好的。”
康辉挺欣赏白阳,是个勤快又上进的小伙子,他拿他当下属,也拿他当朋友,听他这么说,当下也乐了,“怎么就一个人?没交个女朋友么?你这年纪,正是恋爱最好的岁数,放假带女朋友出去旅个游多好,正好错开假期,人也少,费用公司出了,算是给你的奖金。”
白阳笑得有点赧然,“康总,我真没女朋友呢。”
康辉一挑眉梢,“是不是工作太多,牵扯精力了?不然,秘书室再招个人来帮你?”
“没没。”白阳赶紧摇头,“跟工作没关系,我就是没遇到合适的而已。”
康辉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现在秘书室有几个人?”
“算上司机的话,有六个人。”白阳说道。
康辉沉了下说:“再加一个人吧!”
白阳听了赶紧说道:“康总,现在的配置足够用的了,也并不是那么忙,而且到具体的事,也有行政跟后勤的人……”
“等祁妙恢复好了能上班,把她调到五楼来吧。”康辉淡淡地说道,成功地阻止了白阳还要说的话。
白阳抿着嘴唇,仔细看康辉的表情,揣度着问道:“那……给她安排在哪个岗?跟周萍管档案,还是跟娅娅一起做接待?”
“让她跟着你吧,先做见习助理,你带着点儿。”
白阳听了赶紧点头应下,心里暗暗笑了起来,康总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呢?他果然是对这个祁妙不一般,看来,他跟卢婷之间,反倒不是想象的那样了。
白阳到底是年轻,心里笑,眼里就带出了笑意,康辉抬头看见,调侃道:“你个倒霉孩子,坏笑什么呢?怎么着?给个美女放你身边就这么高兴啊?”
白阳立即肃了肃表情,“不能!都是工作需要,我可不干兔子还吃窝边草的事。”
白阳本是想要撇清,怕康辉误会什么,结果没想到一着急一下子说错了话。
果然,他这么一说完,康辉脸色一沉,撩了眼角看着他哼了声:“哦?!兔子不吃窝边草……”
“不是……没有……我不是说您……”白阳愈发地急了起来,更加语无伦次。
康辉这下倒笑了,坦坦然然地,也不遮掩什么,慢条斯理道:“话要看怎么说,不是还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白阳没预料到康辉这么大方地承认,反倒是愣了下,半天,才有点傻乎乎地说道:“是……康总英明!”
这下康辉更笑了起来,笑得动静太大,直有些胃疼,伸手捂了胃窝,才懒懒散散地对白阳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完了,别到处说,尤其是先别跟老太太提给祁妙调秘书室的事。”
此时,康辉想着近水楼台,另一边,阿威就想着先下手为强,头一天跟着白阳送祁妙回家,终于知道了祁妙住的地方,他便打定主意这几天其他能推的事就推了,每天到点报道,做个全天候的保姆,所以第二天七早八早地便去敲祁妙家的门。
祁妙这几天在医院躺得多了,回家也不愿意总偎在床上,她现在只要不太大的动作,伤处也就只是有些隐隐的疼,并不太严重,也不耽误她做事,所以一早起来,就在清理她的小屋。
屋子里有太多跟孔令凡相关的记忆,祁妙原是总还存留着点不舍的心思,那些东西总想留着睹物思人,这次回来之后,却是发了狠心,再不去想那个人,要把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都彻底清理出去。
桌上的相框、衣柜里的情侣t恤、桌上的杯子,孔令凡送她的手串,林林总总的琐碎,连同那个大大的心形抱枕,都一起丢进了垃圾袋。
每扔进去一样,祁妙都难免有些伤感。
她一向恋旧得厉害,小时候玩过的积木,带过的发夹,十几年了都还好好地保存着,这会儿让她把还完好着的,又是带着她唯一并且全部感情记忆的东西就这么丢了,说不出的难受,最后,她握着垃圾袋,直有些眼泪汪汪的。
祁妙给阿威开门时,阿威就看见门里边站着个鼻子红红,眼睫湿漉漉的姑娘,没有平时的冰冷、骄傲,只带着那么点我见犹怜,他心里骤然一疼,一下子什么也没想,大男人的情绪泛滥,伸手就给祁妙揽进了怀里。
28回头草
软玉温香还没能抱个满怀;阿威就觉得脚上狠狠一痛,他惨叫了声退后半步;跳着脚;嘴里嘶气;通红着脸嚷嚷道:“妙妙;你干什么啊?踩死我了!”
祁妙冷着脸;睨他;“让你跟我动手动脚!还添毛病了是吧?”
阿威委屈;“我不是看你哭得可怜;安慰你下嘛。”
“你哪只眼看我哭来着?”祁妙语气不善道。
阿威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吧;是我看错了,姑奶奶,咱别堵着门行么,让我进去啊。”
祁妙站在门口没什么让开的意思,“你有什么事?”
“我来看看你啊!”阿威理所当然道。
祁妙在门边上迟疑了下,还是闪了空给阿威,阿威赶紧钻了进去,看见屋里样子,咂舌道:“妙妙,你在收拾屋子么?这急个什么劲儿的,好了再说不行么?”
祁妙不理他,自己又坐回到字台前,拉开抽屉,里边有个笔记本,也是孔令凡的,他以前的笔记没写满,却也不用了,她有一次临时记什么东西记在了这个本上,就带了回来。
她翻开,眼神在孔令凡熟悉的笔迹上一闪而过,心里猝然紧了下,便是又赶紧合上,把本子也丢进了垃圾袋。
阿威在一边看着,直愣愣地过来问,“非今天收拾么?那还收拾哪?我帮你吧,你去躺着,我记得大夫说,你不能这么窝着,还是躺平了好。”
祁妙依旧没搭理阿威,再次逡巡了一圈屋里,眼神又掠过了阳台上的花,有盆小小的植物,碧绿得像翡翠一样,剔透又圆润的样子,十分养眼,这花叫玉露,是有一次看完电影,两个人转花市的时候,孔令凡买给她的。
她咬了咬牙,过去拿起来,也丢进了垃圾袋。
这下阿威有些目瞪口呆了,“好好……的花,怎么也扔了啊?”
祁妙睨他一眼,“你不是要帮忙,你走时顺手帮我把垃圾袋丢到楼下去吧。”
祁妙说着弯腰去拿垃圾袋,就准备递给阿威,阿威看出祁妙这是要轰人的意思,赶紧说:“我才来,现在才不走呢。妙妙,你吃早点了么?我给你煮鸡蛋面吃吧,我做鸡蛋面一绝的……”
祁妙弯腰这下,又扯了肋骨的地方,倏地一疼,让她赶紧按着疼的地方直了腰。
阿威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她,“你看,我说你还没好别动吧,又疼了吧?”他一手扶着祁妙的手臂,一只手只是纯粹下意识地轻触着祁妙的腰侧,离伤不远的地方,问:“要紧么?”
祁妙一侧身,躲开了阿威的手,皱眉道:“不跟你说了,别动手动脚的。”
阿威一双眼瞪得溜圆,“妙妙,你吃错药了吧?我干什么了我?咱俩拍片时,少搂着抱着了是怎么的,差这点么?我这不是看你疼了,想帮你嘛,我怎么就动手动脚了?”
祁妙一早上忙着,本来也是有些累了,这会儿再加上伤处却是又泛起疼,懒得多说话,走到沙发跟前坐下,靠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说道:“那是工作需要,能一样吗?阿威,你还要我说到少遍,咱俩的关系永远就是工作上拍档,往多了说,也算的上是半个朋友,你对我的所有帮助我都特别感激,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但,您能别存别的念想么?”
阿威又羞又恼,“这都哪跟哪啊,说得上吗?就跟我七早八早上赶着往你这来,就专门是为了乘人之危,占你便宜来似的。我是那样的人么?你的感激我不需要,至于我有什么念想,你也管不着!”
气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就不愉快了起来,阿威原本原本是高高兴兴过来,想着甭管怎么着,这一天要好好讨好祁妙的,结果没几句话,就让祁妙这么不给好脸子,他纵然再喜欢祁妙,再想追她,可到底也是个骄傲的人,明明什么也没做错,让人这么数落这,又怎么下得来台。
而祁妙一方面的确是本身就不喜欢跟陌生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尤其是阿威还特别跟她说过对她的好感,这让她觉得愈发需要拉开的距离。
而且,她也有些迁怒,一早沉浸在自己的小小情绪里,有一种诀别般的壮烈和纠纠缠缠的心酸,她不想克制,只想没人的时候,彻底地了断了所有的事,淋漓尽致地肆意一回,却不想让别人觑见了她的脆弱,心里有种憋屈的不痛快。
两个人对峙了会儿,最后还是阿威懈下了火,别别扭扭地说:“到底吃面不吃?我给你做去。”
“我这没有面。”祁妙爱答不理地说道。
阿威撇嘴,“那我不来,你就饿着么?”
“饿了必须吃面么?我有米,熬粥不行么?”祁妙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以前在一起工作时,这样毫无营养的斗嘴,倒是时常上演,这点阿威倒是习惯了,虽然还是不善的语气,到底说的是不要紧的事了,便不在乎地一笑说:“这次让你尝尝哥的手艺,咱不吃粥,就吃面,我去买去,你等会儿,你楼下不就有超市么,我一会儿就上来。”
祁妙这次也不愿再动,拿脚踢了踢垃圾袋说:“把这个带下去扔了,楼下的垃圾桶太小,不然你就带到小区外边扔了吧,扔得越远越好。”
阿威拎起垃圾袋下楼,拐了个弯,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扒开垃圾袋往里看。
先看见的就是那个抱枕,看着还挺新的样子呢,祁妙这是要干什么啊?阿威愈发奇怪,用手翻了下,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个相框。
看了眼,阿威一下子乐了。
这是祁妙跟孔令凡的合影,看来祁妙是要把跟孔令凡有关的东西都丢了,这对他来说,可绝对是个好事,这证明祁妙决定跟过去彻底告别了。
阿威始终没太闹懂祁妙跟孔令凡到底是闹到了哪一步,只是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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