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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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光-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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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哪里有人会注意你在干什么。”于正则似乎心情很好,再次点了点旁边的位子,“请坐吧,苏小姐。”

踌躇间,江延华主任跟在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后面走了过来。苏扬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喊了声“主任”。

听到她的一声“主任”,于正则也跟着回过头去,见是校领导来了,他站起身来,“陈校长,好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容光焕发了。”

“哪里哪里!”陈贤道跟他握了握手,“于先生真是守时,好习惯啊!”

两个人寒暄的功夫,苏扬就站在于正则的身后。陈贤道之前没见过她,只当她是于正则的女伴,打量了她一眼,夸赞道:“于先生身边的这位姑娘可真是年轻漂亮,于先生好眼光啊!”

于正则微微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苏扬。

旁边的江延华打起了圆场,连连跟陈贤道解释,说这是新来的助教,刚刚入职,先来帮忙做校庆周。

介绍完之后,于正则轻笑一声,往苏扬身侧站了站,“说起来,我这孤家寡人的,今天晚上也真是有点凄凉。陈校长江主任,要是不碍事的话,今天晚上就把苏小姐借给我当女伴吧?”

他倒是会借坡下驴,堂而皇之地提出这样的要求,陈贤道除了乐见其成,怎么会有反对意见。

目送着他们越走越远,苏扬转头看向于正则,“于先生,您看我今天这身衣服,怎么也不是好的女伴人选吧?”

听她这么说,于正则这次上下打量起她来。

她今天穿的是丝质的连衣裙,最简单的款式,领口开到锁骨处,腰间用皮质的装饰腰带收紧,脚上穿着一双跟腰带同色的高跟鞋。因为天已经凉了下来,苏扬的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的小西装。

于正则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苏扬,“你这么一说……”他往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实是很容易区分出嘉宾和工作人员。”

他坐到椅子上,冲着苏扬的方向歪了歪头,示意她坐下来。

苏扬略略思索,既然连陈贤道都发了话,她也实在没必要再为难自己一直站着,索性就坐了下来。

“有曲别针吧?”于正则冲着文件夹扬了扬下巴。

苏扬不知他要干什么,翻开文件夹,扒拉下来一个曲别针,递给于正则。

只见他把自己口袋里的深紫色丝巾抽出来,变戏法一样完成一朵花,往苏扬的胸前比了比,颜色刚好跟苏扬身上穿着的暗红色连衣裙相称。

他把曲别针别在花上递给苏扬,“别上这个,就像礼服了。”

苏扬按照他比划的方向把花别了上去,衣服一立体起来,果然就不像之前那样一看就是OL的装扮了。

她脸色微微泛红,“想不到于先生还会这个。”

“年轻的时候追女孩儿学的。”于正则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多有不妥。

苏扬似乎并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很满意地笑了笑。

“厅里也不冷,可以把外套脱了。”于正则勾唇一笑。

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苏扬忽觉自己被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薄晋洲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果然是该来的总会来呢,苏扬闭了闭眼,只听薄晋洲沉沉的声音出声,“不好意思,我老婆怕冷,已经立秋了,外套还是要穿着。”

作者有话要说:有句话想说很久了,鉴于一直看我很不顺眼的姑娘已经明确表达弃文了,不会看到这条作者有话说,所以我也可以不用顾忌她的感受了。

我觉得每个作者都有自己讲故事的风格,讲甜蜜的故事是一种方式,讲纠结的故事又是另外一种方式。

我特别感谢每一个好好听我讲故事的姑娘,不管你喜不喜欢我的这种方式,能一直都在,就是对我的一种莫大的支持。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没关系,像阿英姑娘那样,理性且有逻辑地表达出来,我都能认真地听,并且尽量去调整。

但如果是一味地指责和挑衅,那不好意思,我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声“谢谢一直看我的文”就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好脾气的事了。

 第51章 (51)

宴会厅中的一切人、事、物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不变的;唯有薄晋洲那双有力的手和他深不见底的双眸。

“你老婆?”似是玩味一般;于正则扶了扶金丝框眼镜;双眸微微眯起,“可是我怎么听苏扬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我说过,我要保证的,是令均的绝对忠诚和秘密的绝对保守。出了任何的差错,后果你知道的。”那个人冰冷的话语回荡在苏扬的耳边;她打了一个寒颤,怕冷似地把外套紧了紧;一个侧身;从薄晋洲的手中挣脱开;站到了于正则的身边。

“不好意思薄律师,今天晚上我是于先生的女伴。”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彻底地把自己划入了于正则的阵营。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晚宴正式开始了,秦炎炎由远及近,快步跑了过来。看见薄晋洲,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薄律师,晚宴已经开始了,待会儿您要作为代表嘉宾发言,现在我们去座位那边吧?”

她不知道这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顾着自说自话,等到话音落的时候,才感觉到立着的三个人之间沉闷的气氛。

她轻咳一声,尴尬地看了一眼苏扬。却见苏扬眉眼低垂,嘴角处的微笑似是僵在了脸上。

“薄律师,小姑娘都亲自来请了,您还是快点过去吧,毕竟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不是吗?”于正则打破僵局,嘴角带着一枚若有若无的笑。

暗潮涌动中,薄晋洲看了苏扬一眼,没再说话,迈开脚步走向跟她背道而驰的方向。

苏扬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请坐吧,我今晚的女伴。”旁边立着的人微微转了个方向,手虚虚地搭上苏扬的肩膀,十足的君子做派。

台上已经有学校领导开始讲话了,苏扬忍不住地看向薄晋洲离开的方向,奈何他们的座位隔得太远,任凭她已经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可隔着人海,还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呵”的一声,让苏扬收回了思绪。她侧回头,不安地捋了捋发丝,手腕被人攸地握住。

“于先生。”她尴尬地笑了笑,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些。

四目相对,苏扬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却见于正则勾唇一笑,蓦地松开握着她的手,指了指她的手腕处。

苏扬迅速地看过去,只见她的手腕内侧不知什么时候被马克笔勾了一个黑色的点点,她轻声“啊”了一声,懊恼地说:“还是不可擦除的那种。”

“有笔吗?”于正则看着她的样子禁不住问出声,苏扬看了他一眼,“笔?”

“嗯,什么颜色的都可以。”

苏扬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支红色的笔,目光懵懂地递到于正则的手中。

只见他反手将苏扬的手握在了手中,她身体一僵,垂下眉眼,见他一笔一划地在她手腕勾勒出一朵花的形状。

一会儿的功夫,一朵小巧精致的梅花取代了原先那个黑色的污点。苏扬望着还没干透的花朵,不自觉地勾起唇角。“于先生真是全才呢,居然还会画画。”说着,她凑近了些,仔仔细细地观察一番,“而且画得还很好。”

她的笑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于正则微微一怔,迅速别开视线。他把手中的笔递还给苏扬,伸手扶了扶金丝框眼镜。

“下面我们欢迎著名律师薄晋洲薄律师上台为我们致辞。”台下的掌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响起,苏扬抬起头,薄晋洲边系着袖口的扣子边往台上走去,他的背影看上去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目光扫过苏扬的面孔,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多少年后,苏扬已经忘了那天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是她永远也忘不了,当他挥斥方遒般地指点江山之时,她无法站在他的身边给予他任何的支持,不管是迫于现实,还是迫于无奈。

繁华的宴会厅中,闪光灯此起彼伏。

苏扬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翻开手里的文件夹,对了一下时间,转过头看向于正则,“于先生,接下来是您的致辞。”

他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弓开苏扬这边的手臂。

苏扬愣了愣,不自觉地就想往台上看,然而只是一瞬,于正则就主动牵起了她的手,往自己的臂弯处一放,冲她扯出一个微笑。

两个人一动一静之间,薄晋洲的演说已经结束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之中,苏扬转回头,对上薄晋洲波澜不惊的目光,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凉凉的触觉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看向自己被于正则握住的手,刚要挣脱,就听他说:“阿均说你倔,可是依我看,你根本就是犹豫不决的性子,不过好在只要你做了决定,就能做到义无反顾。”

他的眸光沉沉,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提到了于正则的名字,只见他攸地一笑,回过身面对着众媒体,笑言道:“我并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不过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勤奋好学的同学创造了更好的学习环境,所以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他冲着媒体的方向微微颔首,闪光灯闪烁,苏扬当时并不明白,只是说一句话,为什么一定要牵上她。

当然,第二天她在报纸的头条看到她跟于正则并肩而立的照片时,才恍然明白,一切,不过是令均为了让那个人或者于正则放心而做出的动作而已。



与此同时,于家的别墅内,令均听着郭荣对香港那边情况的汇报,双眉已经蹙成了一座山峰。

“陈启建?”他沉了沉声,“缅甸的线?”

郭荣点了点头。

早在于正则上次回香港的时候,陈启建就主动给了他一条缅甸的线作为认同他作为于家掌门人的身份。

香港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毒枭均以王阳辉、陈启建和魏明达为首,除了那条缅甸的线,王明辉和魏明达给出来的都是香港当地的场子。

却见令均冷哼一声,“用这么一条线来做诱饵?我是该说他单纯还是愚蠢?”

身旁立着的郭荣抬了抬眼,心中已是一震。

这兄弟二人皆是人中翘楚,对人对事城府都极深,如此下去,恐怕……

来不及细想,令均已经站起身来,他脸上带着清清淡淡的笑,“既然陈启建已经按捺不住了,那我就替我哥走一遭,是生是死,他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受着!”

“可是二少爷,大少爷一直担心这条缅甸的线有诈。”

“不怕他有诈,就怕他没诈。”令均微微扬了扬唇角,“他不是想要于家人的命吗?我去给他送,只不过,他要是没命接,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说着,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大步走出了书房。

别墅铺着米色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配上浅棕色的主色调,整个家都显得格外温馨。

令均无声地走在明亮的走廊中,突然听到一个房间中传出的欢声笑语。他顿了顿脚步,往那个房间看出。

透过狭小的门缝,关窈正捧着关永年的脸,“吧唧”亲了一口之后,摸了摸他的头,“永年真棒,这次做的题目一道错的都没有呢!”

关永年害羞一般地低下头,扭扭捏捏地拽了拽刚才被弄得有点歪的衣领,一枚挂在银色链子上的戒指从他的颈间滑落,关窈似是被定住一般,连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关永年注意到她的视线,低下头看了一眼,突然扯开一个笑,“这是我二叔给我的戒指,是二奶奶留给他的呢!”

“二奶奶?”关窈露出惊讶的神情,“上次你跟我说令均是你二叔,怎么你管他母亲叫二奶奶?”

“哦,这个呀。”他往后退了一步,直接坐在了地毯上,仰起头看着关窈,“我爸爸说,二叔的妈妈和他的妈妈不是同一个人,我也不大明白,要是不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什么二叔又叫他哥。”

令均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将门掩上,继续往前走去。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令均发狠般地踩着脚下的油门,车子越来越快。

“二少爷……”郭荣担忧般地看着他,不禁叫出声。

令均瞥了他一眼,脚下的动作并没放轻,“已经快九点了,宴会就要结束了。”

郭荣没再多说什么,他将自己的安全带拉紧,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车子在霖海政法大学的停车场等待停车位时,郭荣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大少爷。”

“你先过去吧。”说着,他把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我在这儿等着,要是现在就结束了的话,我就直接把车开过去。妈的停车位都这么紧张,下回让我哥再捐个停车场。”

郭荣无声地笑了笑,推门离开。黑暗之中,他的身影渐渐变小。

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目送着他离开,在阴影处勾了勾唇角,整了整衣领,一步一步地步入月光当中。

星光璀璨,令均拿烟的手指僵了僵。

他起身将副驾驶的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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