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看上去很紧张:“我刚才拿她的身份证看了,好像不是说谎的样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地方,这是一个类似车库的样子,不过因为常年不用,里头的气味很不好闻。念安腹部天翻地覆的,她努力让自己忍住。
车库里躺着一个女孩,可以看出她的额头上已经红了一大块,好像还有半干的血迹,看起来凌乱的很,看到这情形,念安忍不住斥责了起来:“这么严重怎么还不送医院?”
那小伙低下了头:“万一她说谎了怎么办,她鬼头鬼脑地跟在你们身后,肯定是有问题的。”
念安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就算是有问题,也不能闹出人命啊,快点送医院。再说,万一她说的都是真的呢,到时候你慕大哥问起来,有你受的。”
小伙身体一颤,赶紧把人送去就诊了,不过不是去医院,而是去了一家私人诊所。据说诊所又是慕叔的朋友,所以一见到小伙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之前做过好多次这样的事情,念安在一旁看着,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医生诊治了好一会才出来,摘下口罩对他们说:“没什么大问题,打两瓶点滴就带走吧。不过阿泽,你这会下手怎么不知道分寸?”
那位叫阿泽的小伙摇头跟波浪似的:“不是不是,是她自己撞墙的,我就是吓唬了她一下,没想到她竟然直接甩开我撞墙了,我拦都拦不住啊。”
医生发出啧啧的声音,似有若无地看了念安一眼:“好一个烈女,这下有好戏看了。对了,刚才忘了问,这位是慕老大的新欢吗?”
阿泽紧张地想要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喝道:“什么啊,她是大嫂,上回你不是也看过她的照片了吗,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你皮痒了啊。”
那医生哈哈笑了起来:“开个玩笑而已,阿泽你紧张什么,你看人家大嫂都还没怎么样呢。”
谁说念安没怎么样,她现在紧张着,这些人看起来都跟黑道大哥身边的人一样,要这么形容起来,她家慕友诚就是黑道大哥,而她就是大哥的女人。这身份略微酷炫,但是真是这样就不是好玩的事了。阿弥陀佛,不会真是这样吧?
听医生说那小姑娘醒过来了,念安深呼了一口气。
刚才没仔细看,这小姑娘模样挺不错的,就是眼睛太尖了一点,下巴也是很尖,真看不出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撞墙,估计是被阿泽吓到了吧。她会是慕友诚的亲人吗?如果是,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或者她就是徐娜口中的那个初恋?应该不可能,算其时间来,慕叔离开老家的时候应该才十几二十岁,那时这小姑娘出生了吗?
“你是谁,这样看着我干嘛?”床上的小姑娘醒过来了,她横扫了念安一眼,然后皱眉,摸着自己脑袋上的纱布,“我擦,什么东西啊!”
念安收回思路,放缓了语气说:“你先别动,医生刚帮你包扎完,还好没什么大事,你先休息休息。”
小姑娘笑了起来:“我说这位大姐,这里有你什么事情吗?哦,我知道了,你是我大哥的保姆是不是,行了,先帮我去倒杯水吧,我渴了。”
念安挑了下眉:这小丫头很刁蛮嘛。她起身,倒了一杯开水,很耐心地递过去:“来,慢点喝。”
小姑娘随手接过去,灌了一大口,然后小脸瞬间通红,下一秒钟,她噗地一下将水喷到念安脸上:“呸,这也太烫了吧,你要烫死我啊。”
这一刻念安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是她在做梦还是遇到极品了?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那种烫烫的混杂着人唾沫的液体。但凡是一个正常的有点礼数的人都不会这样把水直接喷到人脸上吧,再说念安现在是站着的,比那小姑娘高了好多。刚才小姑娘是找准了位置冲她喷水的……
阿泽闻讯赶过来,看着这情形,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请念安去梳洗,顺便斥责那小姑娘是神经病。
“阿泽,你先出去。”
“诶,大嫂?”阿泽很吃惊,大嫂这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看大嫂现在的模样,很狼狈但是表情依旧镇定。他的目光在大嫂和床上那个贼眉鼠眼的女人之间来回摇晃,一个是女将军一个是女强盗,到底谁比谁强?
阿泽出去了之后抓了诊所里的医生过来,跟他咬耳朵:“唐歌,这情形你说该咋办?开火了啊,床上那女人来路不明,咱大嫂还有孕在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担待不起啊……”
唐歌推了他一把:“给老子滚远点,老子不搞基!”
阿泽抱头无语:“算了,你能说出什么正经的话,我继续给大哥打电话去。对了,大哥的那个助理陈女士电话是多少来着?”
“139XXXXXXXX。”医生跟背书一样念出来。
阿泽一边拨号码,一边目瞪口呆了:“唐歌,你不是吧,背得这么熟练。”
医生拍了拍白大褂:“待会跟那女人打电话的时候,记得帮我跟她问候一声,就说她的堂哥想她了。”
阿泽身子弯了一下,差点没站住:“天哪……”不过大吃一惊之后他还是很负责地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陈女士,随后去病房外看着,生怕里面出什么事情。
念安拿纸巾擦干了自己的脸,她盯着床上的女人看了一会儿,然后夺过水杯,放在嘴边慢慢地吹开,再稳稳地喝了一口:“小姑娘,水是这样用来喝的,看懂了吗?”好歹当过老师,也遇到过不服管教的孩子,可真没见过像面前这样的野蛮的小姑娘。
“我和你之前见过了吗?”念安问,那小姑娘哼了一口气,扭过头去。
“好吧,我知道没见过。那我长得太漂亮,让你嫉妒了吗?”念安继续问,那小姑娘转过头来,扫了她一眼,嘲弄地笑起来:“我见过你比还漂亮一万倍的,别自以为是了。”
念安摊手:“好吧,那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慕友诚才这样对我的。”
此言一出,小姑娘怒吼了起来:“我大哥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大胆!”
念安跟她保持安全距离,淡淡一笑:“你现在不用急着叫,待会我会让你见到你大哥的,到时候有的是时间让你交流感情。至于我有多大胆,你现在还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的。”说完念安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小姑娘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直到眼睛都酸涩了,只能眨眼、扭头,暗暗斥责: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圆满了,再晚点弄个防盗章,大家勿怪~
、一把菜刀
阿泽和唐歌正在坐着唠嗑,陈女士过来了;看到他们俩人;首先喊了一句:“唐歌,出了什么事?”
阿泽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一个姓陈一个姓唐;怎么可能是堂兄妹的关系?”
唐歌瞥了他一眼:“我跟我妈姓;猪脑子啊你。”
阿泽哦了一声,但是很快又叫了起来:“不对啊;我记得你妈不是姓唐的。唐歌!堂哥?是这个意思吧……”
陈女士冷冷地看着他们俩:“闹够了没有,告诉我什么事情。慕总现在走不开;特意派我来了解情况。”
唐歌伸手就把她拉到身边:“很重要的事情;你今天中午饭吃了吗;我知道这附近开了一家新的西餐厅;我们中午去吧。”
阿泽目瞪口呆:“唐歌;你不是吧,现在是泡妞的时候吗,里头那是两只母老虎的对决啊,万一出了点事情谁负责?”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陈女士最先反应过来,比两男人更快地朝房间里走过去。
房间里碎了一只玻璃杯,有个小姑娘正蹲在地上捡碎渣,看到有人进来,哭得非常委屈,而她的旁边念安静静地站着。
陈女士伸手扶了念安一把,问道:“夫人没事吧?”
念安摇头:“我没事,刚才一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对了,慕总呢?”
虽然听到念安说没事,但陈女士还是护着她退了好几步,距离安全了之后嘱咐身边的“堂哥”,赶紧把碎渣处理了。在这期间里她还回答了念安的问题:“公司的事情比较棘手,慕总还在施工现场处理事故的善后事宜。”真是一个简单高效冷静的助理。
不过念安比较担心的是:“施工现场出了什么问题?有人员伤亡吗?”
陈女士点头默认,这种建筑工程都会伴随着施工危险,而且这次的事情严重就严重在,事故属于承建单位的安全工作不到位,受害者家属比较难对付,坚决不肯私下解决,说是要告到劳工局去,而慕氏作为委托方不管在情在理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最近住建部对大兴土木这一块的控制比较严格,若是闹出什么不利的传闻,说不定项目的后续进行会面临很大的困境。
当然这些念安不懂,但是她知道不能再给慕友诚添麻烦了。
“啊。”那小姑娘叫了起来,因为手被碎渣划破了,她抬起头看着念安,还是小媳妇的委屈样:“我不是故意的。”
阿泽拉着那小姑娘走到一边,堂哥找了保洁阿姨来处理。陈女士陪在念安身边,低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念安拍了拍她的手:“这边没什么事,你回去帮慕总吧,他更需要你。”
小姑娘却开口了:“是我大哥吗?他为什么不来,难道他不认我这个妹妹了?不会的啊,大哥不是这样的人。”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拼命往外冒。
阿泽最见不得别人哭了,他一时找不到东西,就吧自己的手递过去,示意她可以用衣袖擦眼泪鼻涕,结果得到了一双恶狠狠地白眼。
陈女士没走,她破天荒地笑了一下:“若是我现在回去,慕总肯定会把我轰出来。”
念安被逗乐了:“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陈女士当下敛了笑:“不是玩笑,在慕总心里,夫人的事比公司更重要。”感觉到念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陈女士当下有点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什么吗?”
念安边笑边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动听。不过我在想,你回去不告诉慕总我在这里不就成了,就说阿泽他们想找他出来喝酒,没什么大事。”
陈女士当下脸色一沉:“夫人不好意思,我不会对慕总说谎。”
念安眼睛都瞪圆了:“诚实的好女人。”
“不,因为骗不过。”陈女士说得万分肯定。
既然是这样,念安也就不强求了,不过陈女士今天说的话对她触动很大,对于慕叔,她应该了解的似乎还很多。
小姑娘叫慕云,念安把她待会了家里,腾出客房让她来住,不过慕云姑娘偏爱那个婴儿房,当着阿泽他们的面用小媳妇的模样眨巴眨巴着眼睛说:“我要住那里,好可爱的样子。”
念安摸了摸肚子,默默地说:我家宝贝是最大气的,你的房间让姑姑住一下没关系,对不?
当然她现在的月份还早,因此感受不到腹中的回应,不然她一定能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使劲踢她的脚:凭毛啊,我的房间为啥要让陌生人来住?我不同意!
念安还是跟陈女士还有阿泽还有跟着来的唐歌一起把婴儿房里的玩具、衣服等都搬到客房里去。因为东西太多了,所以他们几个忙得很辛苦,作为主人家的念安也不好意思光让牛耕田不给吃草,她去了厨房,把之前为慕叔做的菜简单地热了一下,随后又炒了几道简单的小菜:麻婆豆腐、芹菜干丝、豆瓣牡蛎羹等。
感谢从小独立,她的厨艺还算是不错的,一顿饭下来就收到一箩筐的赞美,陈女士这样吝于言辞的人也夸了好多,更不用说是阿泽和唐歌了。慕云姑娘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就是不肯出来,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也不能吸引她。
脱下白大褂的唐歌还是挺帅的,他夹了一块豆腐直接放到陈女士碗中,笑得灿烂:“来,吃吧。”
陈女士把豆腐挑出来,想要放到装垃圾的碟子上,不过唐歌用筷子死死地压住了,皱眉:“恶心死了,快点吃了。”
这句话提醒了陈女士现在是在别人家里,她的这个举动确实会引起别人的反胃,而且再纠缠下去,不知道这个唐歌还会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因此陈女士一言不发地把豆腐吃了。
唐歌露出满意的微笑,爆出一句让她很无语的话:“吃了我的豆腐,就要对我负责啊。恭喜你!”
念安忍着笑意去了厨房,为他们俩腾出空间,而阿泽也跟着进来了,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才说出来意:“大嫂,那小姑娘不吃饭不好,还有多余的饭菜吗,我给她送点进去。”发现念安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他赶紧解释道,“我是觉得,她要是饿着的话,说不定又会做出自残的行动,吃饱了之后也许就不会了……”他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根本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在说些什么。
不过念安很善解人意,并没有追问,她用餐盘盛了一碗饭,一小碗的羹,还有鱼肉和素菜,都用小碟子装了一人份的。
慕叔已经从施工现场离开之后直接去了医院,那位受伤的员工住在市中心的骨伤医院,从十几米的高度摔下来,听说伤势并不严重,真是个奇迹。但是那患者在医院里闹着说这里疼那里疼,明显是想趁机讹一笔,这个倒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道他要多少。之前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