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一下,她收起杂乱的思绪,开始化妆。绾起头发时,她又想起那日在休息室内,景柏然的手指穿梭在她柔发间的情形来,不知不觉间,她又是一怔。
甩了甩头,她走到衣柜前,拿起一件玟瑰红小洋装套上,又拿了一双白色羊纹水钻高跟鞋。收拾稳妥后,她提起手提包,出了公寓。
去清河湾的别墅前,她去了一趟御景街附近将跑车取回来,刚坐上驾驶座,就有电话打进来,她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郁律师,是否是我爸的案子有了进展?”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传来低沉的声音:“我不是郁律师。”
独特的声线,莫相离立即听出对方是谁,她将电话拿离,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定这是郁树的电话,她才重新接听电话,“景柏然,郁律师的电话怎么在你手上?”
景柏然听她连名带姓的称呼,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昨晚你说过要向我借三千万,我同意借给你,条件是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一年。”
莫相离听着他近乎施舍的语气,不由地笑了,她讥讽道:“景柏然,你想让我替你暖床,门儿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替我暖床,不过你放心,我从来不强迫女人,除非你主动邀请我上你的床,否则我绝不会动你一根手指。”景柏然的声音里更是裹着浓浓地嘲讽。
莫相离气得想摔了电话,但是转念一想,那三千万是爸爸的救命钱,她不可以任性,才勉强忍了下来。
“那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来了就知道了。”说完他不再废话,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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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玩具
莫相离开车来到艾瑞克集团楼下,瞪着高耸入云的大厦,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她在楼下徘徊了很久都拿不定主意,她知道只要自己这一步踏出去,她与景柏然的关系就不再平等。她无法容忍自己低他一等,因为那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不纯粹。
然而想到在拘留所憔悴的父亲,她无法坐视不理,向景柏然借钱是最快捷的方式,她没得选择。
狠狠一咬牙,莫相离大步迈开,义无反顾的踏进大厦。
吴建浩早已经等在前台,见她走过来,他连忙迎上去,殷勤道:“莫小姐,这边请。”
莫相离看着他,略挑了挑眉,看来景柏然倒是算准了她会来。她点点头,随吴建浩上了专属电梯。
电梯门合上那一刹那,莫相离看到前台小姐又妒又羡的目光,她兀自一笑。
吴建浩按了楼层数字,转过头来时,正好看到她的笑容。他不解地望着她,这个摆了总裁一道的女人,近距离一看,与那些艳光四射的大明星相比,容貌身材实在差得太远。
就是与洛琳相比,她也少了那么点热情与火辣。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平凡又不平凡的女人,竟让总裁在两次会议上为她失神。
他左瞧右瞧,上瞧下瞧,只差没拿放大镜仔细解剖她,就是没瞧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大鱼大肉吃腻味了的总裁,改吃家常菜了。
从进电梯后,眼前这个专业的秘书就一直盯着自己瞧,他的目光实在让她很不舒服,忍了忍,她终是没忍住出声:“吴秘书,你看够了?”
吴建浩醒过神来,见她挑眉望着自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顿感局促,讷讷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唐突莫小姐的意思。”
“我知道。”莫相离大度的笑了笑,若他真有那意思,她早就不客气地打过去了。
“你知道?”吴建浩很惊讶。
“对。”莫相离点点头,目光移到电子板上看着上面变化的红色数字,“你一定在想,你家总裁怎么就看上我这样的女人了。”
吴建浩不自在地摸摸脸,难道他真表现得那么明显?
“其实是你家总裁太寂寞了,只是想找个玩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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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很苦
吴建浩其实很不认同她的话,正想替景柏然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无奈的叹息,“总裁很苦。”
莫相离但笑不语,这世上,站得越高的人越是苦,因为围在他身边的人再不纯粹,没有纯粹的亲情,没有纯粹的爱情,更没有纯粹的友情。从某方面来说,景柏然确实很苦。
此时电梯“叮”一声响,电梯门应声而开,吴建浩做了个请的手势,待莫相离走出去后,他才跟上去。
景柏然的办公室她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有一股张扬的霸气迎面而来,让她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这里是属于他的王国。前行的脚步顿了顿,她突然有些胆怯,不知道这次踏进去,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吴建浩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停下步伐回头看她,一时间,她脸上的迷惘深深触动了他,他说:“莫小姐?”
莫相离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越过他向那道铁灰色金属电子门走去,轻叩了三下门,里面传来景柏然低沉迷人的声音,“请进。”
莫相离对着电子门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一鼓作气地走进去。
…… …… ……
景柏然挂了电话,将电话递还给郁树,冷漠道:“郁律师,你应该明白,我不喜欢任何人染指属于我的东西,莫相离,她不是你该招惹的人。”
低头时,桌上一组照片跃入他的眼睑。
最上面那张,赫然便是莫相离与郁树两手交握的情形,郁树脸上带着温暖的笑,莫相离无措地凝视他,周围的一切似都成了两人的陪衬,只有那双交握的手在渐渐的握紧。
突然便觉得刺眼,他将照片扫进垃圾筒内,不想承认自己的情绪波动是因为这组照片。
他不知道送照片来的那人是何用意,不过却提醒了他,他的女人还有别的男人在觊觎。
郁树脸色铁青地瞪着他,他不该来的,本还妄图化解郁景两家多年来的恩怨,本还想劝他去见见妈妈,看这情形,他永远不会谅解妈妈当年的行为。
是他太天真,才会来这里受这样的侮辱。
“景总裁,只要阿离一天没有结婚,我就还有机会,而且就算结婚又怎么样?我一样能让她离婚跟我走。”郁树痞痞道,完全不理会他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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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奉陪
室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景柏然怒瞪着郁树,他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不就喜欢跟他对着干吗?很好。“行,只要你有本事,我乐意奉陪。”
做为法律界最佳辨手的郁树,这一刻却顿失滔滔。
正当无言以对时,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得到回应后,外面的人推门而入,玻璃门后,那道纤细的身影就那样跃然在两人的视线间。
莫相离抬头,看见郁树也在时,并不感觉意外,刚才景柏然不就是拿他的电话打给她的么?只是她没料到,郁树与景柏然竟是一丘之貉。当下对他的好感立即锐减了几分。
景柏然站起来,唇边泛起一抹笑,殷勤道:“来了,这边坐,想喝点什么?”
莫相离径直走向一旁的长沙发坐下,“一杯摩卡。”
景柏然拿起电话,拔通助理室,吩咐下去,一会儿一杯香浓的摩卡咖啡就送到莫相离面前,景柏然拿起重新修改的协议递给莫相离,说:“我并不喜欢强迫别人,这份文件你签不签,我都会借钱给你。”
他如此好说话让莫相离明显怔愣住,她怔怔地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跟着走过来的郁树,低头仔细阅读文件,内容很简单,景柏然借她三千万,却要她无条件的留在他身边一年。
这一年内,他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一年后,去留由她自己决定。
这份协议似乎只保障了她的利益,三千万不是小数目,就算她承诺还他,也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说起来,景柏然完全是为她考虑。可是为什么看到这份单纯的协议,她总有一种跳进他预先设好的陷阱里的不好预感。
她抬头静静地看着景柏然,想从他表情里看出阴谋的所在,可是他一如既往的冰块脸,表情藏得倒是很深,只是脸上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让她觉得很刺眼。
她又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郁树,这两人不会是合起伙来骗她入局吧?
“阿离,别胡思乱想,我说过,你若不想签,可以不签。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过分,我尽量满足你。”景柏然一脸坦然,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一定会胡思乱想,三千万买她一年时间,要说这协议有多单纯,连他都不信。“郁律师会来,只是做为公证人见证这份协议生效。”
莫相离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她从手提包里拿出笔,道:“我签。”
她大笔一挥,三个娟秀的字体便落在白纸上,白纸黑字,她若知道自己的生命因这纸协议而跌宕起伏,她绝不会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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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当初
景柏然拿起莫相离签过的协议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交给郁树去公证,郁树看了一眼协议,又看了一眼莫相离,欲言又止。
今早他接到吴建浩打来的电话,让他来艾瑞克集团一趟,他以为是景柏然回心转意要去郁宅见见妈妈,于是满心欢喜的来。
来了之后,景柏然半句不提要去见伊筱的事,只是将一组照片放在他面前,那组照片是昨天他与莫相离见面时被人跟踪*的,有他在马路上牵着她的手的照片,也有在私房菜馆里他握着她手的照片。
他当时很愤怒,以为景柏然是要拿这组什么也说明不了的照片威胁他,却不料他的第一句话是,“我听说你在过问莫镇南的案子,那件案子很复杂,我希望你不要介入其中。”
郁树有些错愕,他连他与莫相离交谈了些什么都知道,可见他早已经派人跟踪莫相离,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Eric,你知道,我最喜欢接有挑战的官司,莫镇南这案子我研究过,比加州那件case简单许多。”
景柏然挑眉看他,不屑道:“你以为你打赢官司就是帮了她,我不妨告诉你,莫镇南只能去坐牢,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意思?”郁树紧盯着他,从事律师行业这么多年,什么样棘手的案子他没接过,自然也清楚有些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做了这么多年的律师,你不会还那么单纯无知吧,一直两袖清风的Y市市长突然爆出贪污三千万公款,你不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他并不出面解释,而是打算承担,你接触过许多真正的贪官,谁不是积极脱罪?”莫镇南贪污一事是由景柏然一手策划的,送莫镇南进拘留所后,莫镇南的消极反应让他警惕起来,于是托池城追查,没想到竟让他查到一件二十年前鲜为人知的事。
那才是莫镇南甘愿入狱的真正原因。而他筹谋的一切,只不过是成全了他。
“你的意思是他选择去坐牢是别有用心?”郁树听出他话中有话,立即问道。
景柏然下巴轻抬,最后一次提醒他:“你若真有兴趣,不妨自己去查。如果你想帮莫相离,不要介入这件案子,否则你只会害了莫镇南。”
郁树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自然也不会再追问,他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便道:“我来这里,是想让你去看看妈妈,她……”
“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景柏然无情地打断他的话,眉心陷了陷。只要想起伊筱,他便恨得咬牙,二十多年前,她不顾他的苦苦哀求抛弃了他,现在又想让自己原谅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作者题外话:两更哦。
、阴险用心
郁树听到他如此回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景柏然,她是你的母亲,我不准你这样说她。”
“我的母亲只有一位,她在纽约,不在Y市。”景柏然绝决道,从伊筱抛弃他那天起,他心里就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诚如他刚才所说,她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郁树再次无语,他知道景柏然恨伊筱,只是不知道他会恨得这么深。有句话叫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起身就向外走。
“等等。”景柏然叫住他,“如果你肯做我与莫相离签订协议的公证律师,我答应你去看她。”
“什么协议?”郁树止住步伐,那日在父母亲的婚礼上,他看到莫相离与景柏然亲密出现,早已经在思忖两人间的关系,只是没料到景柏然竟然会因为莫相离答应去看他母亲。
景柏然将协议滑到桌子对面,郁树打开一看,很简单的一个借据协议,三千万买莫相离一年。这个协议的简单程度让人匪夷所思,艾瑞克集团的任何一个律师都能成为公证律师,为什么景柏然独独来找他?
仿佛看出郁树心中所想,景柏然淡漠道:“这件事我不想被集团内部的人知道传回老爷子耳朵里,在Y市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你应该觉得荣幸。”
他如此坦然,却让他心里莫名一跳,总觉得他的用心不会如此简单。“那我是否该感谢你看得起我?”
“如果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