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到了目的地,莫相离打开车门要下车,郁树眼疾手快的攥住她的手腕,温柔道:“刚才在餐馆里说的话,你不用当真,我只是说说而已。”
莫相离回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然后拂开他的手,下车。要甩上车门时,她弯腰对他说:“无论如何,谢谢你肯帮我,明天见。”
郁树看了看她,笑着挥手道晚安。
莫相离看着黑色低调的布加迪隐入车水马龙中,再也寻不到踪迹,才收回视线,拾步向小区里走去。
没走两步,她就敏锐地察觉到身后蕴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她双手紧握成拳,每走一步,神经就绷紧一分,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莫小姐,别来无恙。”
莫相离骤然回过头去,路灯下,那人背光而站,高大健硕的身躯站得笔直。离得这么远,她仍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而不可忽视的威慑力。
她讶然道:“是你。”真是神速,这么快就抄到时小新的老巢了,难怪她要逃。
池城未动,静静地盯着莫相离,声音沙哑的问:“她在哪里?”
莫相离双手环胸,挑衅地回视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是我的女人。”
“呵。”莫相离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女人多得是,又何愁少了她一个?你既然给不起她要的,就别来骚扰她。”
池城盯着她,他的目光就像是猎豹盯着猎物的眼神,在这闷热的夏夜,莫相离忍不住遍体生寒。
可是她仗着自己一身武艺,傲然抬头瞪他,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她怎么也不能掉了范儿。
池城轻蔑地笑了笑,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他冷冷道:“如果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魁梧男子从花坛的黑暗处走了出来。
莫相离咬咬牙,恨声道:“你若敢对我怎么样,我敢保证,即使你找到小新,她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不如我们走着瞧。”池城说完,那两名男子已经近在莫相离眼前,就在他们的手将要碰到莫相离时,旁边又有一道声音适时响起。
“City,要动我的女人,是否该向我打声招呼?”
、热血冲动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他信步走来,似走在光束中,将他身后的黑暗一一点亮。
莫相离偏头望去,来人不是景柏然是谁?这个妖孽上身穿着白色棉质T恤,大气V领的款式,他肌理分明的胸膛隐约可见,下身深蓝色的牛仔裤,很随性的穿着,却又给人一种疏离的高贵气质。
她打量他,他也正凝视她。
莫相离触上那双会发电的丹凤眼时,全身一麻,下意识撇开头去。几个小时不见,她发现,她竟然有些想他。
但一想起盛气凌人的洛琳,她忙打消这个念头,心想:想头猪也比想他强。
莫相离正胡思乱想时,景柏然已经走到池城身边。两人是旧识,更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
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在不断的争锋中,竟也渐渐成了好朋友。
但此时的情况有点诡异,景柏然刚走到池城面前,池城就抡起拳头向他砸来。景柏然眼疾手快,身形一晃,就避开了他的拳头,右脚已经直扫池城的双腿。
池城凌空腾起,双拳如幻似影的连连攻向景柏然的面门……
这样的急变,令莫相离吃了一惊,三两步抢上前去,却被两名西装男子挡住了去路,一人见她着急,忙解释说:“少爷与景先生在切磋武艺,莫小姐莫急。”
莫相离见这两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再看那边两人连连向对方挥拳,奇快的动作,变幻无穷的招式,引起路人一阵叫好声。
莫相离这才放了心,仔细看着两人对打,两人身形挺拔,一来一往间,明明是蛮横的肉搏,却能打出飘逸的姿态,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透过两人,莫相离似乎看到两名古装男子正持剑对战,每一招都潇洒至极,每一招都酣畅淋漓。
热血冲动下,她不管不顾,学着拉拉队又跳又喊:“景柏然,加油!景柏然,加油!……”
突如其来的声音,引来路人侧目,景柏然偏头望向她,她正可笑的为他摇旗呐喊,他微微失神。
正是这空档,池城一拳已经招呼过来,景柏然急中生智,双拳化掌,挡住他的攻势,自己却被震得连连后退,池城收招,轻笑一声,“承让。”
四周立即响起如雷的鼓掌声。
景柏然微微一笑,输得洒脱,“三日后,我会将你要的人带到你面前。”
原来刚才的话,他听得一字不漏。
“多谢。”池城笑道,多年来,他们已经养成默契,只要遇到相争的事物,便以拳决胜,若非他刚才因莫相离短暂失神,他赢不了他。
再看一眼向他们急奔而来的莫相离,池城笑了笑,说:“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你确定你能放弃你的莺莺燕燕?”
景柏然但笑不语,他懂池城话中的深意,不过这是他与莫相离之间的事,无须他插手,“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那个让你头痛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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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舌头
莫相离奔到景柏然身边时,池城已经带着他的人上车走了,莫相离焦急地上下打量景柏然,见他没有受伤,这才吁了口气。
景柏然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关心我?”
莫相离这口气还没吁完,因他的话一下子呛进气管里,一阵猛咳,咳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景柏然见状,连忙伸手轻拍她的背,然后宠溺的说:“我知道你关心我,让我说中心事也不用这么激动。”
“激动你个大头鬼。”莫相离挥开他的手,拒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关心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她抬起头望着他,郁闷道:“你们怎么都知道这里?”
这里可是她与时小新的秘密基地,是她们在美国读书时,利用假日打工赚的钱买下的公寓,就连双方的父母都不知道,他们却能找来,真是厉害。
“你的事,我没有不知道的,我还知道时小新今天上午找过你。”景柏然气定神闲的说,静看莫相离的反应。
莫相离闻言,惊得差点跳起来,“你跟踪我?!”
景柏然但笑不语,任她胡思乱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逃家的小妻子,该回家了。”
小妻子!!
莫相离承认,自己因为这三个字短暂心悸,心悸之后,她想起洛琳,却又心疼起来,“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当心咬了舌头。再说了,那里是你家,不是我家。”
“我家就是你家。”景柏然强硬的说,语气很不好,她的一再抗拒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忆起刚才她对郁树那一笑,他的心如蚁在噬,他不准她对别的男人那样笑。
莫相离的性格是吃软不吃硬,本来心情也不好,偏偏景柏然还来招惹她,她当下不客气的说:“景柏然,我不想跟你吵,放开我,否则我告你囚禁他人人身自由。”
景柏然当下沉了脸,他牢牢抱紧莫相离,冷笑道:“刚认识一个懂点法律的男人,就知道拿法律来压人了,莫相离,你知道我不会吃这一套。”
莫相离错愕的看着他隐约含怒的脸,这才明白他将刚才她从郁树车里下来的那一幕尽收眼底,她笑了笑,又笑了笑,不知不觉,心情雨过天晴。
她凑近他,路灯下,她与他的距离近到可以数清对方的眼睫毛,她促狭地眨眨眼,“你别告诉我,你在吃醋?”
看清她眼底的笑意,景柏然恼羞成怒,为掩饰被她言中的心事,他一把扯过她,头一低,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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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狼狈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亲吻,他的吻似裹了风雨之势,狠狠地咬着她的唇。
莫相离唇上一疼,背脊抵上电线杆,她扭头要避开他的吻,他却不允许,一手牢牢地固定住她的下巴,迫她纳进他伸过来的舌。
他席卷一番还不够,吮得她舌头都麻了,还不肯放过,咬着她的下唇厮磨,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揽向自己,两人间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唇,紧密相贴;鼻息,互相萦绕。
如此近的距离,心却很远很远。
莫相离挣脱不开他,被动承受他给予的吻,她微微睁开眼睛,目光触及眼前冷静的男人,唇舌如此疯狂的纠缠,他却丝毫不受影响,仿佛自始至终,都冷静地看着她沉沦。
“轰”,脑子似被什么轰然炸开,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剩本能猛然推开他,她恼怒的吼道:“景柏然,够了。”
狠瞪他一眼,莫相离转身就走,步子还未迈出去,景柏然已经扣住她的手,嗓音微哑,问:“去哪?”
“去哪都不关你的事,放手。”她很生气,生气他的冷静,更生气自己的动情。她怎么能对一个花花公子动情,他有未婚妻,更有许多红粉佳人。她明知道自己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却还是忍不住为他动心。
她讨厌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
景柏然眉头攥紧,他一使力,便将她重新拉进怀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的目光,“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这句话,不期然的触中莫相离心中的痛楚,她顿时像一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毫不留情的攻击他,“是,我确实是在发神经,否则我怎么会明知道你有未婚妻,还与你签下那种荒唐的契约,成为你们婚约的第三者,景柏然,你凭什么让我如此狼狈?”
莫相离越说越生气,胸膛急剧起伏,全身都因激烈的情绪而颤抖着,这番话说出口,她抑郁的心情却并没因此而轻松,反而更加难受。
他一定受不了这样斤斤计较的她吧,如此也好。
景柏然定定地望着她,薄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的话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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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争吵
突然,她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莫相离瞥开目光,她僵硬地点点头,话确实说完了,但心中的愤懑却并没因此而减轻。
“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景柏然双手压在她肩上,探下身子与她一样高度,让她正视他的目光,“你不是第三者,你没有破坏什么,与洛琳的婚约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莫相离的心骤然凉了,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她冷笑道:“对,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怎么还妄图自己会影响你们什么。景柏然,从今天起,契约失效,你要告就告,大不了我陪我爸爸一起去坐牢。”
莫相离说完一把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景柏然三两步抢到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拽过她的小臂,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到底在计较什么?”
莫相离陡然失笑,她到底在计较什么,这也是她想问自己的问题。她抬起头,静静凝视他,“景柏然,你给不起我要的,放手吧。”
从她的眸光中,他突然读到一抹心慌,他紧紧的捏着她的小臂,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说出来,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何必呢?让你如此委屈。”莫相离摇头,如果他真懂她,有些东西,不需要她提,他自会明白。
“说。”景柏然的语气很强硬,攥着她小臂的手劲道不知不觉加重。找寻了十年,他不会让她再一次在他眼前消失,绝不。
莫相离不语,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她全身震颤不休,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
景柏然手臂收紧,盯着她,催促道:“说。”
“借我三千万,我会分期还给你,还有撕掉原本的契约重立借据,酒店之事我们就此揭过,再也不提。”如果求不了爱情,那就单单为钱吧。
还了那笔公款,她爸能被放出来的机会更大。
景柏然瞳孔一阵紧缩,唇抿得紧紧的,手上力道渐松,“依你,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
莫相离垂下眼睑,摇摇头。
“没了?”景柏然面色含怒,握住她的手腕,“那你同我要如何?”
莫相离抬眼,慢慢道:“我们就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除了还钱,就再无交集。”
景柏然冷笑,一股怒气直要破胸而出,他气得肩膀直抖:“好,那你也听听我的要求。”
作者题外话:吵起来了;吵起来了;哈哈哈;想看景柏然如何反击么?
、欠债肉偿
夜风扑面而来,莫相离抬头看着他。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太过邪魅,竟似暗夜的修罗,让人遍体生寒。
莫相离不敢看他,目光一触就走,在他身后的暮色游移,“你有什么要求?”
“钱,我多得是,我不需要你还钱。”景柏然声音低沉,就像一把绝世好吉他拉奏出来的声音,让人痴迷。
还有这样的好事?莫相离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不相信天下还有这等白吃的午餐,景柏然是生意人,怎么会做亏本的生意?
“那你要什么?”
“欠债肉偿,天经地义。”他一本正经地说着下 流话,那模样很是迷人。
“……”莫相离就想,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的话无疑是在侮辱她,她挥开他的手,“你就当我没说过,再见,不对,是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