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冠清本打算当着帮众的面儿将萧峰的身世揭破,将他赶走,自己好操控权力。
为了这一天,他都不知计划过多少回了,将自己要如何说话,如何激发帮众对萧峰的反感,都演练了多少遍了。
奈何碰上林安安在场,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这么灰溜溜地躺在地上打滚抓挠。更悲催的是,他直到此时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暗算自己。
这场叛乱,全冠清正是主谋。如今眼见他骤然遭此变乱,形同疯子,他的手下都不敢出头。
便是答应和他一起反对萧峰的几位长老,也都不知该当如何,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僵立当场。
萧峰见丐帮宋奚陈吴四位长老都在场,但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却不在,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也没来。
便知道只怕这几人不是遭受不测,便是身处危境。便厉声喝问全冠清的手下。
萧峰威风凛凛,目光如电,声若洪钟,气势迫人。全冠清的手下本就心怀鬼胎,又见全冠清忽然倒霉,本来就心虚害怕,听得萧峰喝问,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个底朝天。
萧峰立即命令未曾参与叛乱的大义分舵蒋舵主带人去解救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并几位舵主。
蒋舵主带人应声而去。
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静的骇人。
萧峰见状,便对包不同等人抱拳施礼,道:“众位也见到了,鄙帮有事,多有失礼之处,各位还请自便。”
包不同与风波恶虽然不愿就此离开,但明知对方帮中有事,硬要留下自然是和丐帮结仇。
再说了,自己这一方里,阿朱、阿碧、王语嫣武功都不济事,丐帮却是高手如云,再怎么样,也不是丐帮的对手。没耐何,也只得走了。
萧峰眼看要耽误和西夏一品堂约定的时间,便叫了人去送信改期。接着便给丐帮众人介绍段誉和林安安。还未及介绍完毕,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等人便已经赶到。
执法长老不是别人,正是康敏的情人白世镜。
白世镜本不是个坏人,他与萧峰交情甚深,一向执法如山、公正严明,在帮内地位超然。怎奈一时行差踏错,色迷心窍,与康敏有了私情,被迫替她杀了马大元。
饶是如此,在知道萧峰的身世之后,他也不愿与全冠清等人一道反对萧峰。因此才被关押了起来。
此时他一到,立即开始向制造叛乱的人问责,道:“按照帮规,宋奚陈吴四长老误信人言,图谋叛乱,危害本帮大业,罪当一刀处死。”
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便都开始推脱,将责任都推到全冠清头上去。
白世镜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取他们的推脱搪塞之言?便坚持要依照帮规处罚他们。
萧峰虽然对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也与全冠清同流合污,对自己不信任,而感到委屈不解,却不愿这四位长老遭受如此严厉的惩罚。便开口道:“宋奚陈吴四位长老对本帮都有大功,还请白长老从轻处置。”
白世镜道:“帮规有云:‘叛帮大罪,决不可赦,纵有大功,亦不能赎。’帮主,你的求情于帮规不合,咱们不能坏了历代帮主传下来的规矩。”
萧峰也无法对抗帮规,便道:“本帮帮规之中,有这么一条:‘本帮弟子犯规,不得轻赦,帮主却加宽容,亦须自流鲜血,以洗净其罪。’我愿意自留鲜血,难道也不可以洗清几位长老的罪过?”说着便将法刀插到自己肩上。
萧峰此举,莫说是宋奚陈吴四位直接受益人了,就是林安安和段誉也都十分动容,暗暗感叹萧峰确实是真英雄,自己是远远不及的。丐帮帮众自然更是觉得萧峰义薄云天。
林安安让段誉将法刀拔下,拿出伤药来,给萧峰敷上。
她的伤药效果自然好的惊人,刚一敷上,萧峰的伤口便不再流血。
白世镜见状,也不再多说,开始清算全冠清的罪责:“全冠清阴谋谋害帮主,造遥惑众,鼓动内乱,依照帮规,罪当九刀处死。”
众人对此自然都无异议。白世镜便叫执法弟子负责执行。
全冠清到了杏子林中,本来想大展拳脚、谋害萧峰,不料连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就做了刀下亡魂。
白世镜还未及追究全冠清随从的罪责,就听北方马匹疾奔而来,原来是大信分舵派往西夏打探消息的弟子。
这弟子交给大信分舵舵主一个小小包裹,道:“紧急军情。”
大信分舵舵主便直接将包裹交给萧峰。
萧峰打开包裹,正要捏开蜡丸查看,忽听东边来个人,从马上一跃而下,喝道:“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来人正是徐长老。他辈分极高,萧峰见状,便将蜡丸交给他。
徐长老从乔峰手掌中取过纸团,握在左手之中,随即道:“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伙儿请待她片刻如何?”
丐帮众人都看向萧峰。
萧峰并不言语,便是默许了。
林安安却扬声道:“长老此话差矣。大家都听到了,刚才那位报信的兄弟说是紧急军情。既然是紧急军情,如何能拖延?自然是越快知道越好,以防不测。否则如何对得起辛苦报信的兄弟?”
众人便都看向那个报信的丐帮弟子,此时他疲累至极,正大口喘气,林安安所说不虚。众人便又都看向徐长老。
徐长老道:“姑娘何人,这是我丐帮家事,外人莫要多管。”
第52章 (天龙八部)穿越阿紫(五)
徐长老这话便是指责林安安多管闲事了。
众人便又都瞧向林安安;看她如何作答。
林安安只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道,“久闻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以匡扶社稷、维护太平为己任。刚才听乔帮主介绍几位长老的丰功伟绩,又见乔帮主处处以义气为重;漫说是天下热血男子了,便是我这个小小女子也是十分钦佩、万分敬仰。”
世间人就没有不喜欢听好听话的。更何况她美貌动人,声音清亮;言语真挚;丐帮众人都听得频频点头,不免觉得徐长老多事。
林安安话音一转,“大伙儿听得分明;刚才那位报信的兄弟说的清楚,是‘军情紧急’,而非‘帮情紧急’。刚才长老您自己也说是‘军情大事’,而不是‘帮情大事’。可见这事非关丐帮一家,而是与天下万民皆有关联。我自然不是贵帮中人,但未见得此事便与我无关了。这位长老,不知小女子说的有无道理?”
徐长老在丐帮内辈分极高,就连前任帮主汪剑通都要对他执晚辈礼。几十年来,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哪里能够料到林安安这小姑娘来了这么一番话?更何况林安安抓住他的话语,咬文嚼字,他也无话反驳。
林安安也不等他开口,继续道:“便是这位长老觉得乔帮主不适合看急报,贵帮的传功和执法两位长老也在场,难道您连他们也信不过?”
白世镜本就与萧峰交好,对徐长老此举大为不满,只是碍于他在丐帮的地位,不好明说。闻言立即道:“阿紫姑娘所言甚是,军情紧急,耽误不得,还请徐长老以大局为重。”
徐长老哑口无言,只得将纸团递给白世镜。
白世镜匆忙看过,抬头道:“派往西夏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报,说是西夏一品堂的人正在紧急赶往此处的路上,预备将我们一网打尽。”
众人顿时一阵骚动。丐帮的人多是底层人物,便有人粗声粗气地说:“来就来,看我们丐帮可会怕了他们?”
徐长老也没想到是如此紧急的消息,一时老脸涨的通红。
白世镜道:“据闻西夏一品堂也是高手云集,听派在西夏的易大彪兄弟报知,最近那西夏王爷赫连铁树带领馆中勇士,出使汴梁,朝见我大宋太后和皇上。其实朝聘是假,真意是窥探虚实。想来他们必是打算先将本帮摧毁,再引兵犯界,长驱直进。”
徐长老也暗暗心惊,并未言语。
白世镜便道:“帮主,你看该当如何?”
萧峰略一沉吟,道:“不战而退,不是我帮的风格。请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个分舵舵主带领帮众,在四角警戒,以防敌人忽然来袭。”转头道,“徐长老,你看如此安排,可还妥当?”
徐长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无异议。
被萧峰点到的四个舵主便带着人领命而去。
不多时,就见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和康敏等人陆续来到。
徐长老便对康敏道:“马夫人,马副帮主之死大有可疑,你来说吧。”
康敏便泫然欲泣、语带呜咽地说:“可怜先夫未能留下一男半女,就不幸离去。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在他收藏拳经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我知此信涉及帮中大事,帮主和诸长老既然不在洛阳,我生怕耽误时机,当即赴郑州求见徐长老,呈上书信,请他老人家作主。以后的事情,请徐长老告知各位。”
徐长老道:“马夫人所讲不错。”说着将信取出,“这就是那封信。马夫人将信交到我手中之时,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无人动过。我也担心误了大事,不等会同诸位长老,便即拆来看了。拆信之时,太行山铁面判官单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证。”
单正立即道:“徐长老所言句句属实。”
林安安惊奇地道:“这可奇了,方才那位报信的兄弟明明说是紧急军情,徐长老一点也不着急,非要马夫人到了才肯拆开。怎么对这封信却如此看重,竟然不顾马副帮主遗命,等不及其他长老聚齐,偏要自己先行拆开?”
她说话之时故意用上了内力,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楚分明。自然也都觉得她说的有理,便有几分哗然,看徐长老作何解释。
徐长老见又是她,不免心头动怒,脸色一冷,怒声问道:“姑娘这话何意,莫非疑心徐某?”
林安安笑道:“长老言重了,小女子岂敢如此?不过是年纪小,心里藏不住话,觉得长老前后言行不同,这才希望长老答疑解惑。”接着语带委屈,“长老何必动怒?您不愿解释,便不解释,横竖你是成名几十年、备受贵帮上下和江湖人士尊重的前辈,何需向我一个小小女子计较?”
在场的丐帮众人不便说话,谭公谭婆是他的朋友也不好说些什么。
可赵钱孙与他并无瓜葛,又是个最好跟旁人唱对台戏的人,道:“徐长老,你和一个小姑娘叫什么劲儿?没得自损身份。不过这小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不但她好奇,我也好奇。”
徐长老如何能解释的清?不免更是着急,却也无法拉下脸来和她计较,只得瞪了林安安一眼,不理会她。忍气道:“我看了信后,又请了单兄看,都认为是某个故人的笔迹。因此事事关重大,唯恐失误,又请了谭氏伉俪佐证,不独如此,我与单兄还请了天台寺智光大师前来作证,想必他很快就会到来。”
他话音刚一落地,就见杏子树后转出一个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
徐长老喜道:“大师,你到了?”说着便将信递了过去,“大师,你看,这可是那位故人留下的信?”
智光大师便拆开信封,拿出信笺预备看。怎料他打开一看,竟是一张白纸,上头空无一字。
这自然是林安安的杰作了。当日她担心徐长老会检查信笺,便用了一种药水写信,那药水等个一两日便会挥发干净。
果然,那日徐长老醒来之后,因忙着行路,看信笺仍在,便没有细看。等到今日,药水早已挥发了,如何会留下只言片语?
智光大师惊讶地看着信笺,翻来覆去,也没有找到一个字,便疑惑地看向徐长老,“徐长老,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长老也是目瞪口呆,接过信来,难以置信地看了又看,嘴唇抖着,道:“怎么会这样?当日明明有字的。单兄可以为我作证。”
智光大师便看向单正。
单正和五个儿子也被惊呆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康敏见情况不对,立即哭了起来:“夫君啊,可怜你的大仇无法得报了。”
早在她下轿之后,林安安便盯着她打量。
康敏虽然装出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还貌似十分规矩地背对着众人而站,到底改不了她那爱出风头的本性,竟挑了个灯光明亮的地方站着。
林安安眼神锐利,仔细一瞧,便发现她浑身缟素之下,居然隐隐透出一点红色。
丐帮众人都是男的,不好意思仔细看她,谭公谭婆的心思又不在她身上,竟无人发觉此事。
听她到此时还不忘陷害萧峰,林安安微微冷笑,一脸同情地说:“马夫人真是可怜。”说着便走到康敏身旁,递上一方帕子。
康敏不疑有他,接过帕子,轻轻擦拭泪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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