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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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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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按下了“倒带”,磁带旋转的声音,让程澄一阵子的头晕,而湛蓝筝一路小跑回了房间,不到一分钟,就匆匆回来。
正好录音机发出了喀地一声,湛蓝筝一手拿着一套好像听诊器,又好像MP4耳机的东西,另一手按下“播放”,并将声音调到最大。她将耳机那头塞入耳朵,而好似听诊器的那头,按在了录音机的音响上。
女学生的声音再次传出,那轻微的鬼声,也和刚才没有两样。湛蓝筝的眉头却挑一下,又皱一下,孙桥歪在沙发上,觉得这女人的表情很有趣。
等到朗诵结束,湛蓝筝的“听诊器”依然没有挪开,也无人干扰她。直到磁带再次喀一声走完,她才吁了口气,摘下耳机,只说:“远淑,可以把这套家伙先放在我这里吗?”
文远淑自然点头,湛蓝筝从茶几下扯出纸笔,“一个一个来,凡是见过那女人的,都说说你们的经历。”
她停了停,“虽然费时间,但一定要回忆到细节,能有多少,就说多少。”
文远淑先开口,毕竟是语文老师,虽然情绪激动,但叙述还算准确;然后是程澄,小丫头还是跪坐在毯子上,结结巴巴地将面试和今天的“悲惨”经历说了一遍,颠三倒四,倒是让湛蓝筝纠正了不少语法错误,期间贾文静也打断了一次,“奈川酒吧的会员卡?你确定没看错?是廖清奇掉出来的?”
“我我我……”程澄说,“应该是没看错,但是后来就是一堆碎片,和水藻搅和到了一起,最后都没了。”
“老姐?”湛蓝筝轻轻质疑。
贾文静示意程澄继续说。
最后轮到孙桥,他左手一弹,一块布片飞到纸上,程澄啊了一下,立刻躲到贾文静身后。
“你怎么还拿着它?!”她尖声,孙桥冷道,“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今天的事情……”
他扫了程澄一眼,“我不需要再说一遍,这大概是女鬼留下的唯一东西。”
贾文静嗤笑,“你肯定是鬼的?不是哪位小白领的新鲜玩艺?”
孙桥面无表情,“你怎么说?”
他问的是仔细察看布片的湛蓝筝。
室内静默了好一会儿。
湛蓝筝放下布片,望了会儿天花板,说:“我明天上午有三节必修,关系到学位,实在逃不了。这样吧,中午十一点半之前,我争取赶到三亭湖。”
“实地考察?”贾文静说,湛蓝筝点头,“从目前情况来看……”
她的笔划拉着记录了满页的纸,“一个藕荷色衣裙,穿着冬季的白色高筒靴,长发盖面的女人,浮肿的手,枯骨,烂肉,好像被水浸泡许久的感觉,还有,她出现的时候,会有水渍,水藻,最后还有淤泥,卫生间……”
笔头顿了顿,“远淑,你们办公室有没有和水有关系的通道?”
文远淑点头,“角落里有一个废掉的水池,以前那不是办公室,是水房。八十年代扩建翻修,给改成了语文教研组的办公室,水池子就没人用了,而且水管也改线了,流不出水。”
湛蓝筝唔了一下,“她会从水路进来。”
她这么写着,然后说:“看来她是个水鬼,而且是三亭湖的水鬼,三个学生是不是她杀的,目前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知道原因,并且她渴望自由,她所说的‘放我出去’就表明了这一点。这也是我必须去三亭湖好好考察的原因,很显然……”
她放下笔看着所有人,“三亭湖有某种力量,导致她无法离开。到底是什么原因,明天应该会有答案。”
“然后呢?”程澄问,湛蓝筝白她一眼,“超度啊,怎么?还留着她给大家表演钻下水道啊?”
“如果我的学生是她杀害的呢?”文远淑严肃地说,湛蓝筝说:“阎王爷那儿记录在案了,我能做的就是送她到该去的地方,自有阴间的鬼法判她刑。只有当她在我面前行凶,情况危急的时候,我才有足够的权力令其魂飞魄散。”
“等一下。”贾文静说,“我怀疑这个女鬼和我们这儿的一桩失踪案有关系。去年五月六日,有人报案说她的孪生妹妹失踪了。目前的可能性集中在遇害,或者拐卖上。而这个案子的失踪者廖清丽女士的一些物品,在溺死于三亭湖的学生遗体上被发现了。这么凑巧的诡异事情,引起了我高度兴趣,这也是我今晚过来夜谈的主要原因。”
湛蓝筝喔了一声,贾文静继续说:“最有趣的是,报案者,也就是失踪者廖清丽女士的唯一亲人廖清奇女士,就是临湖公司的经理助理,和丫头,还有……”扫了极品男一眼,“是一个公司的。”
湛蓝筝又喔了一声,“你怀疑这个女鬼就是廖清丽?”
“肯定是!”程澄插嘴,“她和廖清奇一模一样,双胞胎啊。”
她将对廖清奇装束打扮的感觉都细细说了一遍,湛蓝筝点点头,“程澄说得对吗?这一人一鬼,你也都见过的。”
她问得是孙桥,后者依然歪在沙发上,只冷笑了一声。
这就表示OK。
“好,我们姑且称呼女鬼为‘廖清丽’吧……”湛蓝筝用明显压抑火气的口吻说道,“到底是不是,还有待核实。老姐,你的公务我管不来,我只能管廖清丽,逮着了该送哪儿就送哪儿去,至于廖清奇,你自己去查吧。”
贾文静笑道:“难道还指望你去查案么?程丫头,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在廖清奇面前放聪明些,只谈工作,其余的,别乱七八糟什么都说,尤其是咱们之间说的话。”
程澄一头雾水,“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女鬼真的是廖清丽,那么这一事实意味着原本是‘失踪者’的廖清丽,现在成了什么?”贾文静点点程澄的额头,程澄眨巴眼睛,转过脑袋寻找“亲友团”的帮助,“那个,她成了什么?”
她问得是孙桥。
孙桥冷冷道:“蠢女人。”
“啊?成了蠢女人?为什么啊?不对吧?你再想想。”程澄很诚恳地表示了对这个答案的怀疑。
孙桥看着这蠢家伙那双很真挚但也很愚蠢的眸子,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所有耐性瞬间消失,不知道压抑了多少日子的怒火以超大的分贝形势轰然爆发出来――
“你这疯女人真是又贱又蠢!廖清丽是死人了,这也需要想吗?!”
一只茶壶飞过来,孙桥偏头闪过,茶壶的力道很猛,直接撞到了墙上,粉碎。
“孙桥你大爷的,别以为有客人在我他妈就不敢抽你!”
扔茶壶的罪魁祸首——无良女湛蓝筝小朋友已经勃然大怒了,贾文静跳起来按住了她准备扔茶杯的手,文远淑也起身了,“湛蓝,这是干什么?”
程澄低着头跪坐在地上,满面通红。
“你骂谁疯?骂谁贱,骂谁蠢呢?辱骂一个和你无怨无仇的女性,你丫他妈还算个男人吗?!!”湛蓝筝怒道,“你俩别拦着,我伺候够他了!供尊菩萨都没这么难!!”
贾文静干净利落地一个过肩摔,将湛蓝筝摔到沙发上,无良女要弹起来,文远淑顺势给按住了,“湛蓝呀湛蓝,高中一别也数年了,可你这暴脾气怎么还是不改啊!”
“远淑,你不明白!你不知道这厮有多极品!”湛蓝筝甩手亮出擀面杖,“我忍了好久了,看在我家祖训的份上,看在那只无耻的乌鸦的份上,看在晓白的份上,看在你那一身不知跟谁打群架弄来的伤痕的份上……呃……”
文远淑被推倒在地,孙桥冷冷地扼住了湛蓝筝的脖子,他的劲道很大,瞬间就让湛蓝筝翻了白眼。
贾文静习惯性摸腰,嗯,自然没有佩枪,“孙桥!你干什么?!松开!”
她一拳挥出,孙桥单手接住,喀嚓一声脆响,程澄尖叫,贾文静惨叫,跌倒在地,右手很诡异地耷拉着。
程澄抄起茶几里的水果刀,对准了孙桥,“放开湛蓝!”
孙桥冷漠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放开!!”程澄站起来,将水果刀刺到了孙桥的脖子上,“放开湛蓝,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孙桥静静
地看着程澄,无视刺在脖子上的利刃。
时空散乱。
那时的女子,是将刀对准了她自己。
“放了三少爷,否则我杀了自己!”
那个女子倔强而残忍,刀尖在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红。
每当他因毒药的后遗症,而头痛欲裂的时候,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轻柔地为他按摩,女子的力道总是小的。但当她的手骨一下一下地按着他的头皮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痛了。
是她无声地体贴融化了他,这么多年,他真心求得的,不过就是一种很简单的感觉而已。
他爱她,她却用自尽相胁,为了另一个男人,自己的亲弟弟。
老天何其残忍。
原来她已不是她了。
求不得。
孙桥惨笑,失神只刹那,足够湛蓝筝将擀面杖狠狠打到他的额头上。
绿光暴闪。
孙桥只觉体内三魂七魄聚顶,似要喷薄而出。他跪倒在地,大吼一声,拼死命按住天灵盖,久违的痛苦终于滚滚而来,痛到泪水喷出。
他踉跄地爬起,像以前他曾经无数次地做过的那样,忍着痛,躲起来,快点躲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广平王府名正言顺的小世子,如此狼狈不堪。
一个人就好……
拉开防盗门的瞬息,他回头看了一眼,剧痛下,他只看到那个叫做程澄的女孩子,属于这个陌生世界的女孩子,也在看他。
依然站着,依然拿着水果刀,依然维持着刺入的那个姿势。
痛苦让双目模糊,他抱住头,看不清了,看不清此时这个女孩子的眼神,只记得当他利剑从对方脖颈挪开的时候,那个女子只是让他的弟弟快点逃。
尽管他可以蛮横地将她拖走,她也顺从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但他知道,她的眸子里永远都没有自己了,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
夏夜温暖的空气滚入肺中,他一路嚎着,奔跑着,看不清道路的结果,就是摔倒在水泥路面上,脑袋重重撞击地面,一下又一下。
“素——颜——!!!!!!”
那个叫做素颜的残忍的女子,当时空转换,世界全非之时,竟也无法割断不堪的记忆。
他一声声呼喊,直到嗓音沙哑,直到头痛慢慢平息,直到恢复了视力,直到看到裙摆和露出的雪白双膝,看到不知何时,已坐在他对面的女子。
抬头,四目相对,无话可说。
嗒一声轻响,奶香味飘散,夜空中,烟圈更加显眼,静静吐了几口烟气,方丹霓说:“走吗?”
孙桥冷笑,一跃而起,“去哪儿?”
如果她敢说医院……
握紧了拳头。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夜店。”方丹霓撩了撩额前那缕挑染的紫发,轻轻说,“可以尽情发泄。”
拳头松开,孙桥一把拽起方丹霓,“怎么去?”
“搭我的车子。”方丹霓毫不吝惜地将只抽了几口的黑魔鬼扔到手边的垃圾桶里,她指了指身后,那辆玲珑的小红车子就停在那里。
孙桥冷哼了一下,自顾自上了车,方丹霓轻轻一笑,高跟鞋的咔咔声,关车门声,引擎启动,车子悄然滑入夜幕。
夜幕深沉,群星无声。
刀子轻轻地落在毯子上,自然没有动静。
人慢慢地滑落到毯子上,自然也没有动静。
“程澄!”贾文静忍着痛,用左臂环住了她,“没关系,你没有伤到他,即便有,我们也可以作证,大家都是正当防卫。”
文远淑惊魂未定地跪坐在毯子上,只慢慢点头。
程澄一声不吭,湛蓝筝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抹抹喉咙,也抱住了程澄,“乖,没事了,我把他打走了,没事了程澄。”
程澄看了湛蓝筝一眼,脑袋缩到对方的怀里,“湛蓝……”
她虚弱地唤了一声。
湛蓝筝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心,“对不起程澄……”
“湛蓝……”程澄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地毯,“痛……”
“哪里痛?”湛蓝筝和贾文静同声发问。
程澄哭了,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滴,急得大家团团转。
“你说啊,是不是他用暗劲伤了你!?”湛蓝筝连声发问,贾文静毛手毛脚就要去脱程澄的衣服,程澄却眨了眨睫毛,泪水滴落,“不是我……”
她说:“是孙桥。”



、第十章 满地发丝

电梯门打开,白领丽人们谈笑着走出,躲在角落里的程澄最后一个迈出来,身后,电梯迫不及待地关上,一路向下。
她无精打采地看了看那红艳艳的数字,然后叹息,看向左边,本以为会看不到人,但是……
“孙桥?”她一脸地不可思议,“你……你……”
孙桥的精神并不差,他扫了程澄一眼,没有理会。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我们找了你好久,差点报警了。”
“湛蓝说,她跟晓白商量一下,给你买个手机,方便联系。”
“钱的问题你不要担心,我知道你很有尊严了,以后还钱就是了。”
孙桥坐下看书,程澄尴尬地成了空气,对了半天手指头,“对不起……”
她很小声地说,“对不起……你的脖子……没有伤到吧……”
孙桥冷道:“你以为你是谁?”
一把小破刀子就想伤到我?笑话!
“……对不起……我的确不该拿刀子对着你,但是你也不该掐湛蓝的脖子,那真得会出人命的。”
“我手上的人命,直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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