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惴惴不安地带着酒店房间里,床上是睡得不省人事的三只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落地窗的窗帘敞开,从上面可以俯视半个城市的面貌。芸芸众生,她如此渺小,只能等着任人宰割……
再然後,桑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昏过去的,但她耳朵里的微型耳麦一直有人在说话,在搬运间她就被叫醒了过来。可她听从耳麦里的命令,一直闭着眼,随机应变。
万家声被考上手铐时望过来的最後一眼,桑柔不是没有震动。
桑柔知道万家声喜欢她,不过以前她以为那只是一个傲气的少爷对一个得不到的女人的一种执念,得不到才忘不掉。可那一眼……
当袁斯里扶住桑柔问她怎麽样的时候,她只知道摇头了。
得知室友都安全,桑柔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一阵大动乱,桑柔直接回了桑家,和哥哥视频的时候,他脸色铁青,看到她没事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一些。
桑沛咬牙切齿地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然後……视频就黑了。
桑柔本来满心的委屈也这样咽下了肚子里。
第二天,桑柔一打开房门,就看了站在门外的哥哥。
、(9鲜币)66、有我在
冬日的阳光照进来,哥哥站在门口,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因为角度的问题,地上还有一道极长的影子。阳光在他的脸上形成隐晦的逆光,莫测不明,桑柔看不清哥哥的表情。
即使知道他来者不善,但……
能这麽快得再一次见到哥哥,不管原因是什麽,她都是开心的。
桑柔扶着房门,有些惊讶有些喜悦地说:“哥哥,学校放假了吗?什麽时候到家的?”
她的脸色因为兴奋而乏着鲜嫩的粉红色,看起来状态不错。
桑沛刚张开口想说话,腹腔就一阵强烈的震动,“咳咳……”
桑沛以手成拳,抵在唇边。他侧过脸去,明显不想把感冒传给桑柔。
“怎麽就感冒了?”桑柔不避讳哥哥感冒了,连忙上前扶住哥哥的手臂,担忧地问。
桑沛走进桑柔的闺房,房门缓缓地关上。
桑沛坐在浅黄色的床单上,身子靠在床头。桑柔半个身子都依在哥哥的怀里,她这时候这才能仔细地打量哥哥。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雪茄色的羊毛呢暗扣直筒风衣,里面是简单图案的双排针织衫,明显的欧美风格,脚上一双软牛皮鞋。衣服看起来是很精神,她窝在他怀里还能闻到他身上沐浴後的清新香味,可脸上的苍白还是泄露了他的脆弱,胸膛也时不时的震动。
他的唇因为缺水,发白干燥脱皮,肤色也没有以前那麽有光泽度。
“为什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是说好的吗,我保重自己,你也要。”
“别给我转移话题,咳咳……昨天……咳咳……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先别说话,等我慢慢地告诉你。”
白嫩的小手不断地抚摸着起伏的胸膛,想这样把他的咳嗽平息下去。
“咳咳,你哪里受伤没有?”这才是桑沛最想问的话。
桑柔的心里一暖,继而是难过地一缩,连忙道:“等我一下。”
说着飞一般得跑出了房间。
那个可以媲美兔子的速度,让桑沛深深地怀疑,她在心虚……
而事实证明,是桑沛太小心眼了。O__O”…
桑沛一个人待在桑柔的房间里,四处打量,由她的物件摆放,变更的家具等就可以看出她最近的心路转变。
他希望拥有她的全部,世事却总是不能如意。
半个小时候,桑柔端了一碗冰糖雪梨汤回来。
她把青花小碗递给哥哥,他还没吃呢,她就满怀期待地问:“怎麽样,好不好吃,是我做的。”
桑沛舀了一汤勺喂进自己的胃里,暖烘烘的味道让他精神好了一点。他是今天五点锺下的飞机,回到家之後没惊动任何人,洗了一个热水澡,脱去一身灰尘。看天还没亮,就看了一会书,等到7点多的时候估计着桑柔应该起床了,才过来找她。
原本在美国时那种不在她身边的无能为力,导致他非常火大。但在下了飞机後,一身疲惫让他的火气消了一点;喝了一碗她亲手做的汤,怒气就跟他身体里的寒气一样融化了。
冰糖雪梨严格说起来口味只是一般,太甜了。桑柔做东西总是喜欢放很多的糖,多少年了,都不腻,而他口味偏清淡。不过,他吃起来却感觉口味比家里的大厨好,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最後,桑沛一边嫌甜一边一滴不剩地喝完了这碗甜汤。
但他喝完後面色还是没有一丝波澜,一句点评也没有,不褒不贬。
“哥哥,有没有好一点,我听我室友说这个最治咳嗽了,就想着等你感冒的时候煮给你喝。”桑柔双手托着粉红色的桃腮望着哥哥,像等待夸奖讨要糖果的小孩。
她练习了很多遍,出锅的时候还尝了一下,好吃到爆。
桑沛挑眉,“原来你一直盼着我感冒。”
桑柔这是比窦娥还冤啊,刚想为自己辩解……
这个时候,走廊响起了桑母清冷的高声斥骂声:“少爷呢,听说少爷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为什麽没有人支会我一声。”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少爷也是为了您着想,他吩咐过不要吵醒大家。”
“那他大清早不在自己房里休息,到哪里去了?那麽大个人还会凭空消失了不成。”
桑母一肚子的气,一听说儿子回来,她马上就去儿子的房间找他,哪知道看到的是一尘不染的没有人气的房间,不禁埋怨佣人的不上心。连带埋怨上了儿子,儿子也是,回来也不给她打个电话。
桑母高声的怒骂声,桑沛和桑柔都听到了。
桑沛把碗勺放在床柜上,提高声音应了一声,“妈,我在这里。”
说是提高声音,其实也只比他平时的声音高一点。他平时语调虽然一直很平稳,却不自觉地会流露出威严。
而桑柔惊讶地看着哥哥,他是想干什麽,被桑姨看到他坐在她床上可不是好玩的。原本可以等桑姨走过去後,他再返回自己的房间,然後再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了。
反正随便怎麽样都比被桑姨发现他坐在她床上好。
“有我在。”桑沛握住了桑柔冰冷的手,并没有从床上起来。
桑母一惊,往前走多走两步,来到桑柔的房间前。
不知道为什麽,她突然有些不敢打开房门。
但最後,还是想见儿子的念头胜过了一切。桑母打开门把,看到的就是慵懒地靠在桑柔床头的儿子,他没有一丝避讳,非常自然地坐在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床上。
桑母头一懵,疼痛欲裂。
、(5鲜币)67、入情已深
虽然是清晨,但桑母已经打扮得非常精致,她穿着雍容华贵的丝质墨色长裙,细白的脖子上一串南海珍珠项链,金发半挽。
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但和桑沛站在一起,别人绝对说是姐弟而不是母子。
“阿沛,你说你也是的,这麽大的人了,就算是兄妹也不能随便进小柔的房间啊,也不知道避避嫌。”桑母定了定心神,才装作什麽也没有的说道。
桑沛伸手按住胀痛的眉眼,道:“妈,我头疼,你小声一点。”
桑母马上心疼了,上前走了两步,“没事吧,妈妈看看。”又冲门外叫道,“周嫂周嫂,快把李医生请来。”
周嫂在门外应了一声。
桑沛抓住母亲的手,劝道:“妈,好了,我没事的,不要担心了。”
桑母秀眉颦起,“你说你,功课繁重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啊。不行,一定要看医生,我先送你回房。还有啊,功课也不能落下,家里你不用挂念,在美国好好学习就是了。上次,书记夫人约我打牌的时候还问到你呢,说你前途不可限量,你可给妈妈争气。”
桑母的私心是希望儿子在美国多呆一些时间,国内这边先冷一冷。
桑沛顺势站起来,他今天这个举动也是给自己的母亲提个醒,露出一点端倪让母亲知道,他和小柔的关系不一般。
她跟了自己这麽久,名不正言不顺,自己是时候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了。桑沛想。
以前是迫於无奈,现在自己有了一些能力,他不想再委屈她。
目送着桑沛回房,看桑姨从头到尾没有和她打过一个招呼,即使桑柔再怎麽安慰自己,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刺痛。
以冷色调为主的房间,终於迎来了它的主人。
桑母站在床边,保养得白嫩的双手上捧着一杯温水,看着儿子吞下几颗白白绿绿的药,连忙把温水递上,“……阿沛,你这麽大了,有没有想过谈一个女朋友?”
桑母为人虽然清冷,但对儿子的心是没有二话的,对儿子的关注程度远远超过女儿。可能是把儿子视为自己支柱的原因,她甚至有点怕自己的儿子。
母亲知不知道自己和桑柔的事情,桑沛不知道。但可能是知道的吧,哪有自己儿子才上初中就开始为他物色各种与他身份匹配的女生。
桑沛知道母亲的一片心,但有时候觉得她就是把自己当牲口,一件值得炫耀的物件。在外人若有若无的炫耀,从小对自己的严厉要求……无不显示,她希望他成长为她希望的模样。
她在装傻,而他希望慢慢地捅破这层厚纸。
他的妻子,只能是一个人。
“有啊,妈,我有喜欢的人了,过几天带回来给你看好不好?”桑沛笑着顺着母亲的话说。
桑母的那个手指,抖啊抖的,双手交叉才稳住,“不……不用了,你在外面玩玩的那些女人妈妈不管,只要以後娶个好妻子就行了。我儿子的老婆一定要最好的。”
“妈妈,我困了,先休息了。”桑沛闭目到。
看母亲冥顽不灵,桑沛只得先把这件事暂且放下,他也不想把自己的母亲逼得太紧了。
可在他的婚姻大事上,他绝不妥协。
、(6鲜币)68、求婚
夜色浓暮,房内温暖如春,窗外却寒意重重,还带着沙沙的风吹树叶声,可能明天会下雪吧。
但因为他的回归,这个冬天不再寒冷。
柳淳和万家声绑架少女,还有在格雅的包厢里搜出的高难度毒品……一切都没有那麽简单,官二代,高档娱乐设施,毒品,多种元素交叉在一起,案件的後续搜查工作异常艰难。
温暖的琴房里。
桑柔倚靠在乳白色的钢琴架上,发际间几缕黑发妩媚地落在唇边,口里哼着小调,和叮叮咚咚的钢琴声重合在一起,轻柔悦耳。
那温暖的声调抚平了听者的惆怅。
桑沛坐在钢琴前,手指上动作不停,偏头看了一眼侧倚的桑柔,为她不自觉流露出的柔情所痴迷。
一声高昂的长音作为结尾。
“感冒真的好了没,为什麽不多休息?”桑柔这才开口问道,在他认真弹琴时,她并不想打扰他。
“睡一觉什麽病也没有了。”桑沛道,其实他感冒更多的是因为担心她忧思所致。
“那我帮你按摩。”桑柔走到哥哥的身後,纤细的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桑柔的技术很好,甚至为了哥哥,专门请按摩老师教过。她用大麽指和其他四指捏起哥哥肩膀上的束肌,为那僵硬如铁的肌肉微微心酸,他这是有多久没放松过了,肌肉竟然如此绷紧。
心里为哥哥感到心疼,手下又多下了一份力,有节奏的捏起哥哥肩膀上的肌肉。
“不用了,你过来。”
其实按摩是个苦力活,没多久,桑沛就拉着桑柔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座位旁。
而此时,桑柔的眼角微微乏红。
她偏过头去,不想自己的这副模样被他看到。
桑沛不在乎地捏了捏桑柔的小脸,“别给我哭丧着一个脸,笑一个。”
桑柔扯动嘴角,笑起来比哭起来还难看。
桑沛把自己的中指伸进桑柔的嘴里,搅拌着香舌。
“不听话是不是,想我教训你是不是?”
哥哥还在逗她,桑柔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她狠狠地咬住他的指尖,下了死力,含糊不清地到:“我一直在连累你,从小到大就这样,我一直是你的累赘。可就是这样,我还是不想离开你,哥哥,这样的我会不会很讨厌?”
十指连心,指尖被咬出了血,但桑沛并没有把手指抽出来。
桑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桑柔患得患失的毛病又发作了,这坏毛病也不知道从什麽地方来的。他做尽一切只是为了她安心,可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到底他要怎麽做,才能让她相信,他对她别无二心。世界这麽大,无数的真理都可以用科学证明,可他对她的爱,却怎麽也解释不清。
“小柔,我问你,如果我一无所有,如果我穷困潦倒,如果我病重在榻,你会不会还跟着我?”桑沛道。
“跟。”桑柔坚定不移地答道。这还要问吗,她甚至宁可他没有钱,这样就没有那麽多的女人来勾引他了。他重病,她一步也不愿离开他。
如果他愿意,她愿意养他。桑柔甚至这样想过。
“不後悔?”
“不後悔。”
“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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